沈千灯见他这样就心痒痒,手贱地又去捏谢余清的脸颊:“你比我以前养的猫咪要可爱许多…” 谢余清不认为弱唧唧的猫咪配和自己比较,他再怎么样小,也要比老虎厉害! 索性撇过头去,“哼!” 柴房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来了。 “夫人要让小少爷过去见她,说是商量一下去万剑宗的事情。” “真想不到,这种好事会落到灾星头上。大少爷好惨——” 沈千灯心脏紧张地狂跳,他发现在这个鬼地方只有谢余清可以看见自己,听见自己说话。 而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他这究竟是回到了谢余清的过去,还是在谢余清的梦境中? 柴房外刺眼的光打进来,为首的妇人,穿着家仆衣服,长得有些凶。 “夫人说,小少爷犯了些错误,她要亲自惩罚你。” “快跟我走吧,夫人等久了,该生气啦!” 闻言,年纪五岁的谢余清面色苍白,他抿紧嘴唇,沈千灯可以看出,他眼底的恐惧。 到底还只是个五岁的可怜孩子。 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反派。 沈千灯有些于心不忍。 无论是梦境,还是在谢余清的过去,自己都要好好保护他。
第八章 惩罚 谢余清的父亲是神都帝王的皇子,先皇驾崩,太子继位,新皇也就是谢正骑的皇兄封号他为淮南王,正一品王爷。 二人幼时关系很好,加上谢正骑文韬武略样样不精通,新皇对谢正骑的防备心较弱。只是谢正骑生了个儿子命格乃是大凶之兆,不知怎么传入皇上耳朵里,皇帝担忧此子动摇国体,龙颜大怒,国师也说,此子留不得。 需斩草除根,必杀之。 谢夫人一意孤行,要让谢余清留在王府,无异于在把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推。 ***** 淮南王府内堂,一位穿着云雁细锦衣,头发上别的凤凰步摇,随着女人的动作在阳光下灿灿生辉。 丫鬟小厮,低头不敢看夫人的脸色,气氛凝重。 谢夫人端起茶盏,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慢慢地说:“听说因为你,你哥哥摔伤了一条腿!” 五岁的谢余清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沈千灯通过门缝往里面看,谢余清小小一团,孤独无助,好可怜啊。 谢夫人把茶杯扣在桌子上,发出“吭——”的一声,茶水溅了出来,她温怒道:“你这条贱命,也配让我的恒儿受伤!马冲过来的时候,你应该挡在你哥哥面前,替他受伤,而不是要他保护你。” “你个废物,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怪物!” 谢余清没有抬头,那双埋在阴影中的眼睛,满满的失望,他腰板挺得笔直,用青雉的童音哽咽地解释:“我、没有想让兄长受伤。” “只是那马驹被鞭炮惊着了…” 沈千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幕,谢余清的母亲,怎么就那么偏心! 明明谢余清也是她的亲生儿子! 而且,什么叫没有保护好哥哥?马驹失控了,危急时刻谁还顾得了那么多,当然是保命要紧。 兄弟相互扶持理所应当,爱是相互的,谢夫人那么惩罚他,兄弟二人之间没有隔阂才怪。 现在想想,谢余清好可怜。 谢夫人懒得听谢余清解释,毫不留情的打断他:“闭嘴!过错在你,今天这顿打你逃不掉。” 然后,谢夫人对着门口的侍卫道:“你们两个把少爷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今个,本宫就要让他长长记性,让这个小灾星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抢!不管是修仙的资格,还是将来的爵位,他一样都得不到!” “拉下去,给我打!!” 侍卫破门而入,按住谢余清的胳膊,把人拖了出来。 沈千灯躲在门口,有些着急,该怎么救下谢余清。 他才五岁,五岁的孩子身体弱,骨头没发育好,压根就承受不了二十大板,这不是想要谢余清的命吗!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女人真恶毒! *** 壮汉握起木板,谢余清只有半个椅子大,壮汉五大三粗,下手没轻没重,沈千灯甚至都担心谢余清三下都撑不住。 木板落在谢余清单薄的后背,小少年咬紧牙关,愣是一声不吭,着实坚强。 他一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坚持住呢。 谢余清后背白色布料开始渗血,血迹越来越多,谢余清死死咬住嘴唇,大有“被活活打死也不会吭一声”的既视感。 沈千灯真害怕伤到谢余清的根骨,对以后的修炼、生活带来不便,看着谢余清泛白的嘴唇,额头的细汗,可爱并痛苦的表情,沈千灯脑袋一热,扑了过去,趁着第五板落下时,挡在谢余清的身体前,硬生生替谢余清挡下! 负责惩罚的大汉,压根就看不见沈千灯,只是闷头打,细细密密的疼痛传来,沈千灯抽着凉气。 谢余清果然不是一般人,硬生生捱过去。 沈千灯疼得龇牙咧嘴,谢余清扭头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把自己撑在怀里,替他受刑的沈千灯,他…不是母亲派过来羞辱自己的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说要好好保护自己这种话。以前府中的下人避他如蛇蝎,经常骂自己说“灾星”“有娘生没娘养”,他早就习惯了。 大汉见谢余清还有力气转头,下手更加重:“没想到,你这小身板还挺结实!” 剩下的都下手很重,沈千灯没谢余清那么能忍,边嗷嗷叫,边骂侍卫:“莽夫!等着吧,我让你好看!” “嗷嗷嗷——”玛德。 “呜呜呜——”尼玛。 沈千灯知道谢余清可以听见自己说话,一些现代美丽语言,他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说,害怕带坏了小反派。 只能哄着谢余清,装作轻松道:“我做到了哦,以后和我做朋友好不好?” 谢余清心底默念,朋友? 很新奇,充满诱惑的一个身份,从来没有人愿意和自己做朋友,面前这个男人,是第一个。 “好。”谢余清奶声奶气的说。有些受宠若惊。 二十大板下去,沈千灯几乎晕厥,他躺在原地,大口大口喘着气,屁股、后背,大腿传来剧烈疼痛。 大汉打完二十大板,就带着刑具离开,连看都不看谢余清一眼。 谢余清伤得比较轻,可以走动,他跳下来,见沈千灯脸色苍白的动都不能动,“你、还好吗?你走路吗?” 沈千灯这身体本来就弱,当然站不起来,又不想在谢余清面前丢面子:“可以,你扶我起来就好。” 谢余清认真的点头,沈千灯撑着身体,疼得他皱眉头,他扶住谢余清的胳膊,一瘸一拐,走起来摇摇欲坠。 “嘶…我们快回房间休息。”不然,我就要疼死了! **** “扑——” 沈千灯近乎脱力的扑在谢余清的床铺上,这个房间有些眼熟,是沈千灯刚开始来到的地方。 沈千灯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晕沉沉地昏了过去。 年幼的谢余清看着沈千灯熟睡的侧脸,他睡着了眉头都在皱,谢余清心底涌起暖意。 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愿意替他挨打,愿意保护自己,做自己的朋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那么好。 谢余清圆润润的大眼睛布灵布灵的,那是前所未有的喜悦。 夜深人静,谢余清偷偷从屋内溜出来,从后门出去,在府中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以用的草药。 谢余清小短腿哒哒哒,跑出了王府,赶在爹爹回府前回来。 南淮王进宫面见圣上,还未回。 大街上只有一家药铺开门,谢余清向药铺掌柜说名情况,掌柜的见他后背有血,多问了一句:“小公子你是给自己买药吗?” 谢余清摇了摇头,矜持的声音中带有几分雀跃:“是给我的恩公。” 他应该是上天派过来,拯救自己的。 谢余清心想。 不然为什么,只有自己可以看见他的身体,听见他的声音呢? 不然沈千灯为什么要保护自己呢? 沈千灯是个独特的存在。是上天见他可怜送给自己的礼物。 **** 沈千灯醒来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虽然他现在只能静静爬在床上。 沈千灯挪了挪身体,发现旁边有个毛茸茸的头顶,乌黑的头发被一根白色发带绑好,乖巧的不得了 。 谢余清把头窝在胳膊里,靠在床边睡着了。旁边一个小药瓶被打开盖子,里面的药膏见底了。 沈千灯才想起来,自己霸占了他的床,看来还是谢余清帮自己处理的伤口,沈千灯心中又暖又心疼,谢余清懂事的让他心疼。 沈千灯把谢余清拉到床上,小心翼翼给他捏好被角,轻手轻脚地下床,想去找点东西吃。 不知道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要尽快适应,并且找到回去的方法才行。 他总感觉自己来到这个地方,和那只幻妖有关系!一定是他使用障眼法。 从灶房拿了两个包子,再次回到房间 ,谢余清早就醒来,沈千灯把包子递过去:“饿了么?吃点东西,你还在长身体。” 谢余清看了眼热乎乎地包子,矜持地点了点头,“我不吃,你先吃吧。” 沈千灯抬手揉了揉谢余清的头发,“听话,过几天亲自下厨给你做两道菜。” 闻言,谢余清没有推脱,他确实想吃沈千灯亲手做的东西,还没有人亲手为他做过饭。 见他这样,沈千灯心都软了,谢余清小时候又乖巧又奶,谢夫人是怎么忍心虐待他的! 岂有此理! 沈千灯发现谢余清的衣服后面都是血,轻车熟路地拿起谢余清的衣服,打算帮他洗了。 “我最喜欢洗衣服了,你先吃,我去打水。” 还没走两步,他发现,他这种受伤的身体,压根就拎不动空荡荡的水桶。 明明在这个地方,自己的疼痛感会降低很多很多,帮谢余清挨得15大板,也只是皮肤受伤,没有伤及根骨。 疼痛感相当于被刀划了一下。 “今天是洗不成了”,然后沈千灯问,“你不好奇我是谁?从哪里来?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谢余清摇了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我对你一种亲切的感觉。” “你呢,以前救过我,是我的恩公,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好,帮你从淮南王府解救出来。” 谢余清有些紧张:“那你会离开我吗?!” 小男孩眼巴巴看着自己,沈千灯有些不忍心说“会”。 委婉道:“你我缘分未尽,会纠缠不休。” 是我纠缠你,不休。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脸皮厚。 虽然一点都不值得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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