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平日里只顾吃喝玩乐,几时露出这样关心他的表情,几时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 方蔚然一怔,没能接上话,愣了许久后,才道:“多谢师尊教诲,弟子谨记。” …… 为了拿到系统颁发的二阶奖励,顾瞻跑去掌门赵宏殿内,主动请缨带队前去飞星秘境。 虽然奖励只是二阶,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何况,他的主任务让燕之游修成无情道,统一三界。但看燕之游那傻白甜的模样,他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 顾瞻打算曲线救国,他努力完成隐藏任务赚积分,等赚够了,他一样是可以回家的。 美梦稍成雏形,被赵宏无情打破。 “师弟,飞星秘境凶恶万分,你如今灵脉受损,万一被有心人针对,你让师兄怎么办?怎么向师尊交代?” 听到顾瞻要去飞星秘境,火气上头,几乎飙升到脑门,赵宏语速越来越快。 赵宏恨不得让顾瞻永远待在往生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无论顾瞻在宗门内如何蹦跶都好,因为总有他这个做师兄的护着。 可是一旦出了宗门,赵宏只怕他的手不够长,护不了顾瞻。 “师兄,我是灵脉受损,不是残废了。护着弟子进入飞星秘境,我还是可以的。” “师兄别忘了,你的剑术恐怕还不敌我。” 顾瞻据理力争。赵宏给他最后一句挑衅的话给气笑了,他笑骂一声:“小兔崽子,就会拿你师兄剑术比不了你说事!” 顾瞻心道有戏,笑嘻嘻地说道:“事实而已,师兄。” “此次入飞星秘境说不定还是我的机缘,万一我能在秘境内寻到点不一样的,能够修补我损伤的灵脉,那不是赚大发了?” 掌门没轻易答应,深思熟虑。
第二十八章 顾瞻要想得到修补灵脉的秘宝就必须亲自去闯。他自己抽不开身,但若是让一向看不惯顾瞻的大长老或其他长老带队,前去替顾瞻寻找秘宝,那估计是天方夜谭。 高风险高回报,似乎有道理。 思来想去,掌门决定放手,让顾瞻带队前去飞星秘境。 …… 两日后。 光耀宗宗门前,那十个弟子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出发去飞星秘境。 距离飞星秘境开启还有两三天的时间,而飞星秘境在仪仁宗的后山,想要入秘境,就免不了进入仪仁宗。 之所以要提前两三天,是因为仪仁宗是天下第一宗门,最讲究礼仪的。 他们提前去,可以先和仪仁宗的打个照面;若是有其他宗门的,也可以多结交一些盟友,到时候在秘境也好少自相残杀。 十个弟子中,除去顾瞻峰上的三个。那余下的七个弟子,面容严肃,窝在一块探讨起来。 “你说此次去飞星秘境,六长老带队,靠谱吗?” 另一个所属剑峰的弟子道,“哼,我觉着不行,六长老也就脸能看,你瞧他那瘦弱身板,到时候指不定是我们保护他呢。” “话也别这样说,六长老虽然不能打,但他脸可是一等的好看,要是遇上强劲的敌人,让六长老出卖点色相,也不失为一种好计策。” “哈哈,我觉得可以。不过我们还是多带点保命的东西要紧。” 几人说的热火朝天,前俯后仰地捧腹大笑。 一股寒气自脊背升起,弥漫到脖颈处。雪白剑刃抵着,泛起逼人的冷意。 那个弟子被剑架着,不敢动,“江同门,你……你想干嘛?!” “残杀同门可是大罪,难道你想被赶出师门?”另一弟子附和道。 “你们怎么议论我师尊的?”江州拧眉,冷意如霜。 “江同门,我们就是随口说说,你较什么真啊。” “你这种人真没意思。” 剑刃逼近一分,眼见着就要割破青筋,血管破开。那弟子真怕了,开始抖抖索索求饶道,“江同门,我错了,我不该嘴欠议论六长老的。” “你……你快把剑放下。”他语气发颤,身子发抖。 面前这些同门丑态尽显,江州冷嗤一声,他撤回剑,一点不想同这些肮脏的臭虫说话。 他转身,去寻找燕之游和应松枝。对比令他恶心的同门,他还是更愿意接近师兄弟。 燕之游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出乎意料关上了水龙头。而他身边的应松枝,神色显然不自然。 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江州没有想知道的欲望。他站在燕之游身侧,三人一齐等着顾瞻。 顾瞻被掌门传去前厅,交代了一些相关事宜后,叮嘱了他三遍一定要注意安全。 最后还是不放心,安排徐握瑜一路护着。 本来说御剑飞行,不出半日便可以抵达仪仁宗山脚下。但进入凡人来往广密的地带后,几人不得不驾马而行。 但顾瞻懒到了极致,非要花钱雇了一辆马车。 烈日炎炎,酷暑难耐。 事实证明,顾瞻是对的。他坐在雕花马车内,丝毫不受毒辣阳光的侵害。 应松枝跟在队伍后头,瞧见顾瞻的马车停下,正疑惑。 而下一秒,江州停马,他手拿一袋松子糖和自制的桂花糕,掀开马车的窗帘,递了进去,脸上盈盈的笑意。 修长且白皙的手接过,顾瞻乐呵呵道了一声谢。酷暑的燥热,丝毫不影响他的胃口,他拆开油纸,捻起桂花糕塞进口中,唇齿留香。 亲眼目睹,应松枝挂了一脸嫌弃。他师尊多大了,还贪吃甜食。 他见平日一向不爱笑的江州,竟然因送甜食给师尊笑了,莫名其妙。一愣,接着心底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飞速甩开念头,应松枝鞭策马身加速,跟上了前头队伍。 他自以为是个直男,见了方蔚然和他男性道侣,本就觉得不自在。 现在见了江州和师尊之间,似乎走的太近了?是错觉吗?还是真有其事? 应松枝恍惚,松攥着缰绳,心不在焉。 落在他身后的燕之游,虽然不善骑术,但是架不住自身热情似火,非要亲自翻身纵马。 他还有眼力见地挑了一匹烈马,烈马不羁,燕之游翻身上马就奔着前方而去,不管不顾。 颠得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直作呕。好在前往仪仁宗的路途笔直,不需要拐弯。 摇晃颠簸了半小时,燕之游就学会了简单的控马,只是仍不会让烈马转弯。 应松枝超越他,激起一阵尘土飞扬,然后又放慢速度。燕之游大喊,“二师兄!快闪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燕之游那匹马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吓着了,速度加快。 应松枝听到,转回身抬头一看,瞪大了眼睛。 来不及勒马,两匹马头尾就相撞,将主人甩飞。 在他们后面的弟子,见状,有的视若无睹,有的偷笑着骑马离开。 而顾瞻和江州还没跟上。 应松枝被甩飞几米远,背部狠狠砸在细小沙石铺就的地面上,内俯五脏都在发疼,忍不住皱眉痛哼出声。 更要命的是,燕之游还砸在了他的胸膛上,不偏不倚,又添重创。 要是顾瞻亲眼所见,可能会觉得应松枝此刻成了块人肉夹馍,惨,真惨。 燕之游全程闭着眼,不敢睁开,还不断地吱哇乱叫,“完了!完了!我要成肉泥了。” 想象中难以忍受的疼痛并没有落在他身上。只是额头砸在另一人硬邦邦的胸膛,略微发疼,不过比起应松枝承受的,简直九牛一毛。 燕之游趴在应松枝胸膛上,闭眼用手胡乱摸了几把,很快觉出不对劲。他睁眼,入目是应松枝歪斜的腰封,还有腰间半出鞘的佩剑。 佩剑格外有辨识度,凹入剑槽中刻有应松枝的名字。 燕之游火速撑坐起身,一个劲地连忙道歉,“二师兄,对不起,对不起!” 他还站起身,面对仰躺在地不能动的应松枝,来了三次九十度的鞠躬,歉意十足。 应松枝生无可恋,疼的不想说话,“……” 师弟你倒是扶我起来啊,我还没死,你就急着悼念我。 三次鞠躬,悼亡意味很充分。 应松枝用眼神示意。好在燕之游虽然人傻,但理解能力还是可以的,他后知后觉,连忙搀扶起应松枝。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但这马实在太难控制了。”燕之游委屈上了,“我觉得它太有自己的想法了。” 所以,你这是怪上马了? 应松枝无语,“……” 人菜瘾还大,说的就是他小师弟! …… 仪仁宗位于灵山深处。 群山环绕,绿树成荫。门派广大,占地宽阔,比之光耀宗有其两倍之大。 不愧为修真界第一宗。 徐握瑜站在山路口,放眼望去,仪仁宗恢宏气派。然后,他翻身下马,走向雕花马车。 徐握瑜低声道,“师叔,既然仪仁宗到了,弟子就该返回宗门禀告师尊去了。” 他顿了顿,又小声道了一句:“师叔保重。”说完,低下了头,耳根似乎还红了些。 顾瞻闻言,撩起花纹繁复的窗帘,垂眸,看见徐握瑜微红的耳根,心情微妙。 从前徐握瑜一直喊他六长老,顾瞻都听习惯了,如今突然换了个称呼,还有模有样地关心他,他倒有些不自在。 顾瞻咽下最后一块桂花糕,清了清嗓子,“嗯,你回去路上也保重。” 徐握瑜离开后,他们下了马和马车,步行朝山上走去。 山路漫长,比往生峰的长了不知多少,顾瞻觉得他的腿要废了。 在抖,抖的很厉害。 后面有个弟子关切问道,“六长老,您的腿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顾瞻咬着后槽牙,乐呵呵道:“帕金森。” “什么?怕今森?”弟子摸了摸后脑勺,疑惑问道。 “今森是什么魔物啊?为什么还没到飞星秘境,六长老就怕了?” 顾瞻:“……” 他摆摆手,唉声叹气,“你们年纪还小,不懂。” 他们年纪还小,可顾瞻觉得自己年岁已高,一把老骨头,走不动了。 他开始想念他的马车,想念他香甜软糯的桂花糕。 和师尊待了几个月,江州多少能看出顾瞻在想什么。 江州眉眼含笑,他笑着提议道,“师尊,若是觉得累的话,不如弟子背您上山?” 顾瞻瞬间腿不抖了,眼前一亮!他捣蒜般直点头。 江州在他身前单膝蹲下,丝毫不在意地把佩剑暂且丢在一旁,示意顾瞻上来。 在其余弟子或是惊讶,或是震惊的目光中,顾瞻趴上少年结实的背脊。 江州撑剑慢慢站直,他师尊很轻,所以并不觉得背上很重,之所以缓慢站起身,是因为怕师尊不适应。 几缕长的墨发垂落在江州耳边,随着走动轻轻蹭在耳廓,散出熟悉的竹枝的清香,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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