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让谢良想到了师钰,但是此刻发觉脚步声主人的身份后,谢良便很快推翻了自己的臆想。 师父和外面那些穿着轻佻的娈童之辈…… 将这两者放在一起,谢良都觉得是很不敬的,谢良连忙将这莫名的想法赶出脑海。 他支起耳朵认真听着外头的声响。 鬼佬的这间房屋是两进制,进屋先是会客厅,而后再往里走才是主卧,他现在在主卧的床底,那两人现在如今在会客厅。 在进门后,那位鬼佬便急色地关上门,而后喊了声美人就扑了过去。 由于隔得有些远,谢良这里听的并不很真切,只依稀听到那位美人的声音隔着珠帘传来,清澈悦耳,如珠落玉盘。 “别着急啊,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不知为何,这声音实在和师钰有几分相像。 谢良看了师钰给他的风月情鉴后也大致懂了这些东西,他本来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脑海中刚冒出这美人像师钰的这个念头,听他说着这样的话。 书上一些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他的脸便不可遏制地烫了起来。 他觉得羞愧,他为何又在这种时候想到了师父。实在不敬。 谢良想着这次回去后,他要抄录十卷经书,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他绝对没有不敬师父的意思,他只是太熟悉师父的一切了,在碰到一个人身上有很多和师父类似的东西的时候,他便会不受控制地联想到师父而已。 谢良自认,他对师父从没有一丝不尊重,谢良敬爱他,他对师父之心,天地可鉴。 紧接着,谢良听到了一阵巨大的桌椅被撞翻在地的声响。 继而是非常激烈的挣扎的声音。 谢良皱眉,那位鬼佬狠辣阴毒到让府里的管事都害怕,想来这位同他进来的少年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谢良从不是能坐视旁人滥杀无辜的人。 就算这位鬼修的实力深不可测,是令荀氏都忌惮的人,谢良也不会放任他就这样残杀无辜。 听着外面的挣扎声渐渐变小,谢良当即从床底钻了出来,他将藏在袖内的匕首拿在手中,而后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从屏风后绕到会客厅。 谢良侧身靠在墙上,他攥了攥手中的匕首,而后一步冲到会客厅,猛的举起手中的匕首。 就在这时,谢良猛的看清了会客厅的状况。 那位声音雄浑的鬼修此刻被绑在地上,嘴里塞着口布,整个人好似被揉成了一滩无害的烂肉。 他在地上无力地抽搐着。 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而那位在谢良印象里,以为会备受锉磨的美人,此刻正拿着绳索的一端,居高临下地用脚踩着地上的鬼修。 谢良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那红衣美人回头来看向了他。 乌发红衣,肌肤盛雪。 谢良在梦中也不敢设想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了他面前。 他的师父,穿着一身艳丽的红纱衣,一颗嫣红的宝石自发顶的璎珞花冠垂下正好落在额心,他便这样在窗前,眉如墨画,一双剔透淡漠的眼睛看着他。 阳光透过窗纱影影绰绰,有些洒在他身上。 红色的轻纱逶迤坠地,银金色的细链带着细碎的流苏萦绕在腰间,轻轻走动间便会发出悦耳的声响。 他赤着脚,略显骨感的脚踝上甚至被系上了一串小小的金色珠串。 这打扮艳极,还带着一股烟花之地特有的风尘感,每一处小小的细节都意在勾出人内心深处的欲念。 师钰是高高在上的,是不染凡尘、清冷孤洁的。他在谢良心中可能是干净的雪,圣洁的月,却从不可能是这样艳俗、颓靡的红。 这样的红代表着放纵、欲望,充满风尘气的低俗,是跌落到尘埃里的那种肆无忌惮、可以被践踏□□的放荡与轻浮。 谢良从来无法将师钰和这些联系到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谢良感到自己脑海当中似乎有什么啪的一声断开了。 “师……师父……”谢良一瞬间脸红成了猴屁股。 他一双眼睛简直不知该往何处去看。 他也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脑海中那些下意识闪过的不堪的画面。 “你怎么在这里?”师钰却似乎并未为自己的打扮感到尴尬。 谢良此刻却好似几乎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何他此刻心跳地如此剧烈。 谢良正准备说些什么。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那位之前来抓谢良的管事。 那位管事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鬼君阁下,宴会上您想要购买的商品马上开始售卖了,您看,您是否要现在前往参加呢?” 那本来已经渐渐失去意识的鬼佬烽毒此刻听到这个话,如何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挣扎着说不出话,只能企图撞碎桌子上的一个花瓶来提醒外面的人。 眼看花瓶就来落下,谢良最后关头一个跨步接住了。 师钰也将手中的绳索又紧了紧。 这下鬼佬烽毒彻底动弹不得了。 管事听着里面没声音,踟蹰了几下,最后想了想说:“鬼君阁下,您再不出声,我便要进来看看了?” 谢良和师钰对视一眼。 糟了,鬼佬再不说话,外头那个管事就要开始怀疑了!
第55章 管事等了一瞬, 见没人回答,他心中疑惑愈深,于是他推开了门。 进门的会厅内一片混乱, 桌椅瓷瓶到了一地。 还有一捆用途不明的绳子。 地上还有疑似血迹的殷红。 管事眉头一紧,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但他还是带了几分小心地喊:“鬼君阁下,您在吗?” 管事朝着里面走去。 在主卧珠帘外, 他顿住了脚步。 因为他听到了几声可疑的□□。 床前帘幕垂下, 只见两个交叠的人影映于其上。 管事一愣。 一只截宛如皓月的手腕从帘幔内伸了出来, 莹白修长的十指紧紧攥着帐子上垂下的流苏。 就着这一点动作, 管事依稀可从被轻轻掀开一角的帷幕中窥到一点两人交叠着的身影。 (审核麻烦了解一下,这里两个人只是在演戏,在演戏!!没有do) 只是管事还没走,他站在帘幕前。 床内两人听到管事带了些犹豫的声音响起:“这次售卖您之前已经预订了很久,您看您不去的话……” 紧接着,帷幔被彻底掀了起来。 一位穿着红衣的美人就坐在一人身上, 底下那人一只手搂在美人的腰上, 他的脸恰好被上头的美人挡住了,管事看不太清楚。 而上面那位美人瞧着就是顶级的货色,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睛, 看一眼就能叫人酥了骨头,这样的人本该献给老祖, 如今被旁人抢了先便不能再献给老祖了。 “滚!” 管事还欲细看,却不料被底下那人的一个布囊丢的砸中了脸。 那布囊上绣了一个烽字。管事注意到, 这是鬼佬烽毒随身携带的那只。 据说这里面装的是他最心爱的毒虫磨成的粉末, 吸食一口能使人亢奋,鬼佬烽毒喜欢吸食这种东西, 所以这香囊是他平日里都会随身携带着的东西。 管事见着,忙不敢再看,对这几人的身份信了八分。 “打扰我办事,想死么!”那人声音带了几分□□的沙哑,但确实是鬼佬烽毒的声音。 “抱……抱歉……” 确定这人是烽毒后,管事这才生出了几分后怕,匆忙地跑了出去,还差点被地上的桌椅绊倒摔个屁股蹲。 他跑出去后,还记得十分贴心地将门给他们关上。 等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后,谢良才连忙和师钰分开,谁知起来地太急,师钰的衣服又过于繁复,谢良一不小心压到了师钰的衣裳。 两人又撞到了一起。 谢良看着近在咫尺的师钰,他从未这般近地看过自己的师父,他曾经有所期盼,所求最多也不过一个拥抱。 但现在,他的手压在师父的腰上,两人的发丝有的缠在一起。 他想到方才师钰的发丝有的还落在了他脸上,他的脸上还未下去的热度,此刻又复滚烫了起来。 谢良一直知道师父是风姿绰约的,但他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师父容色非凡。 ……师父很美。 谢良不知为何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他心跳快的几乎要跳出胸腔,各种思绪纷纷杂杂全部涌入脑海。 他连忙起身挪开压着的衣角。 “对……对不起……” “师父,方才……冒犯了。” 谢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师钰接话,他一抬眼,只觉一只手落在了他的额上。 师钰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他看着谢良,问:“脸怎么这么红?” 从不违背师钰意愿的好徒弟谢良,此刻第一次违背了师钰的意愿,他避过了师钰落在他额头的手,轻轻侧脸,视线落在另一边,并不看师钰。 “没……没事。” 师钰在他身侧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并非中毒或者生病了。 忽而发觉谢良的别扭,师钰这才明白了些什么。 师钰素来觉得这类事其实本身没有什么羞耻的。男欢女爱,是万物繁衍的伦常之事。只不过谢良到底年纪小,经历的事情少。若谢良因此畏惧了这些反而不好。 他想了想,开解道:“你年纪小,但也不必为此感到冒犯了我。” “方才我们不过权益之计。” “我知道,你心中敬我。” “日后你若有了道侣,夫妻间行伦敦之礼是很正常的。” “人之常欲,不必感到羞耻。” 师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良却浑身僵了一下。 最后过了半晌他才垂下眼,说了一个“是”。 他将自己纷杂的心思压在心底,再抬眼的时候,发现师钰已经换了一身常见的月白色衣裳。 衣领也都严严实实压着脖颈。 又是常见的穿着了。 谢良不知为了松了口气。 师钰见谢良应了也不疑有他,接下来同他说了下这里的大致情况。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外面出了什么事?”师钰问。 谢良将外面魔兽袭击悬门的事情告诉了他,又将阴山荀氏抓了他们派来求助的人的奇怪举动说了一下。 想到外面的情形,谢良也不由得正色了起来。 师钰皱起了眉,沉思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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