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他人都快醉晕了,所以早先打算的委婉试探自然不存在,他能记得还有这回事就不错了。 再之后,顾迹虽然闭上了眼睛,可有一段时间也还是没睡着的状态,也记得言从逾在他脸上乱摸的事情。 记忆深刻。 …… 床很大,两人晚上的睡相都很老实,早上起来仍是各睡一边。 顾迹揉着眉心,起身下了床,神情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 ……小言啊。 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言从逾对他的意义来说不仅是这辈子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更是前世时在他落魄低谷时帮助过他的人,这份情谊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顾迹出去了一趟,片刻后重新回到了卧室,叫醒了言从逾。 “小言,先吃饭吧。” 昨晚言从逾也喝了不少,顾迹还是担心他会头疼难受,吃点东西再睡总会好受些。 言从逾一阵头疼欲裂,宿醉感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睁开眼接触到光亮的时候,忍不住蹙起了眉。 看着小言的难受几乎写在脸上。顾迹心中开始懊恼,他昨天晚上试探的主意实在是不做人。 顾迹拿起旁边的蜂蜜水递给他,“……喝两口。” 言从逾头一次喝到这种程度,那瓶酒的后劲太大,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他平时喝酒都会有节制,但昨天他又对顾迹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他现在都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 他接过玻璃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以为应该只是普通的白开水,没有防备地喝了一口后,差点被腻死。 “……” 言从逾硬是被这口甜水给噎清醒了。 他强忍着咽了下去,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杯子,“这是什么?” “蜂蜜水。”顾迹偏头看着他,认真道:“不喜欢也喝两口,解酒的。” 刚才硬生生咽下去的一口已经是言从逾的极限,现在喉咙里还满是甜腻的感觉。 言从逾靠坐在床头,手里捧着玻璃杯,“你自己冲的吗?” 顾迹点了下头。 听到这句话后,言从逾做了半天心里挣扎,终于又往嘴边松了一口。 ……他觉得吞下这口甜得发腻的蜂蜜水,比头疼本身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不用喝完。”顾迹看着言从逾喝了几口,把杯子接了过来道:“收拾一下去吃饭吧。” 他轻抬下巴指向床尾,“穿那件,是我之前的衣服,干净的。” 言从逾点了下头,“好。” 说着,他掀开身上的被子,正要起身下床的时候,却倏地明显顿住,一句话没说,又沉默地把被子拽了回来。 言从逾的耳尖红了个透,连带着颈部都泛了红,“……” 都是男生,顾迹反应得很快。 如果没有昨天被戳破的窗户纸,还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的话,顾迹现在说不定还会打趣小言两句。 但此时此刻,顾迹也感觉到一阵不自在。 他起身站了起来,“……那我先出去了?” 言从逾低着声音说了句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迹顺便把玻璃杯也带出去了,走出去准备关门的时候,他本意是想缓解一下气氛。 他随便道:“挺精神的。” 于是氛围更加无声了。 言从逾:“……” 顾迹:“……” 顾迹飞快地掩上了门,出去了。 ——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顾迹在客厅站了会儿,手中的蜂蜜水已经变得温凉,才勉强放下了刚才的事情。 他走到厨房里,正要倒掉手里的蜂蜜水,忽然想起刚才言从逾喝的时候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只是蜂蜜水而已,有这么难喝吗? 顾迹尝了一小口。 “……………………” 齁甜的蜂蜜水刚一进嘴,顾迹一秒钟都没忍住,全部吐在了厨房水池里。 连带着手里还剩半杯的蜂蜜水一同倒了进去。 这已经不是甜不甜的问题,而是会不会把人甜死,不亚于直接在嘴里塞了一口蜂蜜。 顾迹重新倒了杯温水,喝了几口之后才压下嘴里的甜腻,难以置信言从逾刚才是怎么能把这些喝了半杯的。 …… 餐桌上是简单的包子和豆浆,还热着。 言从逾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顾迹已经坐在桌边,他顿了两秒,才在对方旁边的位置坐下。 谁都没提刚才的事情。 顾迹把豆浆推到言从逾面前,“你喝这个,不是很甜。” 言从逾接了过来,“多谢。” “下次这么难喝的东西。”顾迹指的是那杯蜂蜜水,“……不用非得喝下去。” 言从逾顿了顿,“你也喝了吗?” “刚刚尝了一口。”顾迹点了下头,语气中难掩嫌弃,“甜得噎。” “……” 言从逾愣了下。 所以顾迹喝的是他喝过的蜂蜜水吗? 言从逾为了掩饰发烫的脸颊,端起碗低头喝了口豆浆。 顾迹伸手拿了个豆沙包,“昨天晚上——” 说到一半,顾迹的话停顿了一下,言从逾侧过头问道:“怎么了?” 他迟疑问道:“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顾迹愣了下,“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好像记不清了。” 言从逾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餐桌上,对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有很模糊的印象。 “……发生什么了?”他问道。 顾迹:“……” 顾迹也没反应过来,他刚刚想了很多和言从逾摊开说的可能性,唯独没有考虑这种情况。 tmd小言喝醉了会断片! 忘得干干净净! 一点都不剩! 要是早知道这一点,顾迹怎么也不可能想出灌醉试探的馊主意。不管当时问出了什么,第二天小言全都忘了,他还能说什么? 言从逾看着顾迹的表情,猜到昨晚可能确实发生了什么,他眨了下眼,“你说吧,我都能接受。” 顾迹心想你还真不一定能接受。 “没什么。”顾迹道:“小事而已,不记得就算了。” 有些话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意味了。 不过忘掉也有忘掉的好处,不管到时候他说什么小言也都会信。 言从逾潜意识里觉得不止顾迹说得这么简单,但他却实在想不起来了。 “对了——”顾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之前说过你喜欢的人,是荣大的吗?” 言从逾明显一卡,“怎么问这个?” “随便问问。”顾迹挑了下眉,似乎真的只是无意间想到,“不方便说吗?” 随便编造一个不存在的人很简单,但若是要准确到细节却不容易。 他还记得言从逾说过几次相关的事情。 第一,小言喜欢的人不喜欢他。 第二,这个人是直男。 第三,小言喜欢他十多年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四,这个人记性很差。 这几个条件加在一起近乎苛刻,而顾迹却只在言从逾的口中得知这些。 原本顾迹以为也许是小言在某些条件上做了虚构处理,但现在看来,他更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对于一个认识了十多年的人,这么长时间以来,顾迹甚至没有在言从逾身边见到过任何有关于他的痕迹。 光是这一点就值得深思。可之前的顾迹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直到昨天那幅画,才让他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些事。 “没有不方便。”言从逾的语气很正常,“不是我们学校的。” 顾迹撑着头,“哪个学校的?近的话有空可以约出来一起吃饭。” 言从逾仍旧波澜不惊,“他不在荣城,有点远。” 顾迹弯唇笑了下,“是吗?” “那就有些遗憾了。”
第四十一章 言从逾心里隐约感到哪里不对劲, 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顾迹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看着言从逾,像是简单的饭后闲聊, “那他是什么专业的?” 言从逾来不及去想顾迹为什么要问这个,面对一个编出来的人, 他当然没法很快回答具体情况。 一个假话的背后通常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而现在,言从逾已经尝到了苦头。 他迟疑两秒后,摇了下头, “不清楚。” “……”顾迹反问了句, “不清楚?” 言从逾只能硬着继续:“嗯。” 顾迹没有再问, 说到这个份上, 他心里更加多了几分确定, 想要的答案也已经得到。 ——小言的话经不起思量, 往深处一想就是漏洞百出。 况且, 他似乎早就和言从逾提过,对方只要开始说没有底气的话时, 总是会不敢和他对视。 就像现在,话还没说完, 言从逾的眼睫已经开始打颤。 至此,言从逾口里的那个“喜欢的人”在顾迹心中的存在彻底被打散。 言从逾心中有事,吃下去的豆沙包都没有甜味, 慢声开口试探性问道:“为什么问这些?” “因为——”顾迹的声音不急不缓, 拖着尾音:“你昨天晚上好像把我认成别人了。” 言从逾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那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全凭顾迹一张嘴乱说。 果然,言从逾听见这句话后, 脸上的表情怔了一刻。 ……什么? “不可能。”言从逾的反应与顾迹想象的不同,他摇了下头,“你瞎说。” 顾迹歪了下头,“你不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是忘了。”言从逾顿了下,“可我没傻。” 虽说他对昨晚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但他只是喝醉了,不可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他怎么可能把顾迹认成别人? 要是说他失忆了倒是才会有可能。 顾迹微微挑了下眉,“你就有。” “……我没有。”言从逾满是无奈,“那你说我把你认错成谁了?” 顾迹:“我刚才问这么多白问了,你猜?” “……” 言从逾蓦然把刚才的话联系起来,为什么顾迹今天会突然问关于他喜欢的人? 他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言从逾可以肯定即使他喝醉,也不会把顾迹认成别人,但却不敢保证那种情况下不会对顾迹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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