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安正是心甜意洽之时,哪肯听竹苓这煞风景的话 顾晏礼见他开心,也不管竹苓说什么,让他快快下去别耽误他俩吃饭,竹苓看白祈安不听,顾晏礼还帮衬着,只能把早上带来的煎香茶捧出,让白祈安喝了以后,再吃这些麻辣的菜品。 白祈安一咕嘟就把茶喝了个精光,还督促顾晏礼也喝了一碗,顾晏礼看出竹苓在这白祈安放不开吃便让他下去吃,这里不用他来伺候,竹苓只好和其他人下去用些酒水饭食。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吃菜,白祈安吃的开心,比之前多用了半碗碧梗粥,顾晏礼见他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的样子,也不由得咧嘴笑,顺着白祈安就能让他这么高兴这还不简单! 饭毕又喝了一杯茶,顾晏礼本想拉着白祈安去他房中小睡的,两人睡在一头并头说话,顾晏礼想想都乐得直挠头。 正要动身,白祈安突然感到腹中一阵绞痛,疼得他又倒在了榻上,顾晏礼转过身一瞧,心猛一咯噔,脑袋像是要炸开似的,忙跑到榻前嘴唇急问:“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快叫大夫来!” 说着便要抱着白祈安出去寻大夫,白祈安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地制止他:“莫要大张旗鼓,我知道定是午膳吃辣了腹中疼痛,你这一喊仆从们岂不要遭罪,是我自己贪嘴多吃了些辣子,你把竹苓唤来吧”。 顾晏礼急的脑袋上都是汗,但只好听他的把竹苓叫了进来,竹苓被顾晏礼扯着进了房间,只觉得疑惑,顾晏礼也不说是为何 没想到他的小主子惨白着一张小脸蜷缩在榻上,顿时五雷轰顶 顾晏礼看着他吓的不行的样子,更急了跳脚道: “他说把你喊进来,不需叫大夫,你倒是说出个如何是好啊!我还是请大夫来吧!” 竹苓回过神走到白祈安面前,着急询问后对顾晏礼说:“麻烦晏哥儿派人去取一味保济丸一贴腹痛贴来,再一杯只放盐的水便是了。” 他安慰顾晏礼道:“晏哥儿不必如此心焦,我们哥儿吃了太辣的一向如此,在家中主母也是管着不让吃…” 顾晏礼目光焦急地盯着白祈安看,忙让添墨带着他去房中领,悄悄的别让人看见。 看着榻上嘴唇不见颜色更显病弱的白祈安,顾晏礼从未有这种感觉心中只觉得焦灼悔恨,他以为顺着白祈安就好了,没想到过度的纵容才是害了他。 慢慢蹲在白祈安面前,想让他好受一点又怕碰了他让他更难受,白祈安勉强睁开眼,见他这样,便轻轻擦了擦顾晏礼急出来的汗,轻声安抚了几句 顾晏礼扯了扯嘴角:“你这样还安慰我呢,我有什么好怕的,左不过是被父亲打一顿。” 他的手自觉放在了白祈安的肚子上,轻轻替他揉着,白祈安的神色果然缓和了一些 顾晏礼见状直接坐在地上替他揉,待添墨竹苓带着药来了,顾晏礼扶着白祈安吃下后稍稍止住了疼,又把手放了回去。 好在他们用膳不用人布菜,房中也无人,这时没有惊动太多人也就瞒了下来,又对知晓的人再三吩咐不许传出去,白祈安回家后见家中如无事一般才安心。
第10章 桀骜纨绔的小伴读10 两人有了共同的秘密,关系自然是一日比一日近,这日顾晏礼见天色有些晚了,扭糖似的粘在白祈安旁边,想要他留下来睡一夜。 白祈安想着,他以前因为生病从来没有住过校,而且今日确实天色已晚,回家去祖母母亲又要忙上好一阵,便同意了下来 再使人往家去说一声 顾晏礼喜得无可无不可,心想他与白祈安同吃同睡,可不是天底下第一的好朋友么。 顾晏礼又叫嬷嬷与顾母交代一番,顾母也欢喜起来,忙使人送了与顾晏礼一样的物件,及一套新的寝衣,供他洗漱就寝。 顾晏礼看见这些,嚷嚷道,白祈安穿他的衣服用他的东西不就好,何须用这些,白祈安只想捂住他的嘴,他才不要穿他那些大红大紫大金的衣服! 一进顾晏礼的房只觉得金碧辉煌,布置的无一不彰显顾家财力 这里摆着一架玻璃玉璧灯那里挂着南洋浅金珍珠帘,连鲛绡罗帐上也用金线绣着密密的莲花纹,桌上随手放着珐琅开光山水人物图盖碗,绿地粉彩包袱式瓶中插着几只红色天竺葵,壁上也不空悬着好几副名家仿古画 如此种种把他的屋子摆得满满当当 白祈安惊讶地想:“好一个乾隆审美啊!” 白祈安之前也到过顾母的房中,十分清新精致 他之前见顾晏礼每日穿着无有不金光灿烂的,恨不得把值钱的都挂在身上的样子,早有些猜想 今日一见他的屋子,落实了这个想法,顾晏礼能把珍品摆成赝品既视感,这也是一种本事。 顾晏礼本想取与他一套的缠枝花卉纹杯,来给白祈安喝茶使的 突然觉得白祈安还带着点肉感的小手,捧着那样的杯子,总有些不符合他的气度 让添墨去他库房里,取一只小巧的玛瑙单螭耳杯来 他见白祈安捧着杯用茶,顾晏礼摸了摸身上的衣,又看着白祈安今日穿的湖色绸绣浅鱼藻文长袍,总觉得这个屋子也与他不太相配,有了这个念头,看这些个物件,怎么哪哪都不顺眼,真想把它们都给砸了。 白祈安见他傻站着也不说话,知道是呆性又上来了,拍了拍椅垫让他坐着,自去洗漱 顾晏礼回过神来,主动接过了小丫鬟手里的洗脸巾,凑在他面前笑道:“今天我们不用他们伺候,我来给你洗,你也给我洗如何” 白祈安只当他是闲不住,玩心上来了,就随他的心意。 二人都已用马毛刷沾了牙粉洗干净牙齿后,顾晏礼洗了洗手,随即小心翼翼的把白祈安的手按在了水里略洗了洗,搓了阵香豆面子,使了些桂花胰子,从小丫鬟手里接过干燥的绢布,为他擦手 手洁净后使了些青木香、桃花、白芷、白茅、阿胶、细辛、霍香等药材磨成粉制成的澡豆洗脸,看了看还不满意对着小丫鬟喊:“去找母亲要些玫瑰面脂来,再有唇脂的也一并拿来。” 因顾晏礼虽在外行事霸道,在家对着丫鬟们倒是不发脾气 一则这是顾母给的人,二则他想,这些人总共也就在这几年的功夫,他大了后都得嫁出去,并没什么好计较的,丫鬟做错了一点半点他也不在意 故而房中的丫鬟也不怕他 他房里的大丫头鹊晴走过来嘻嘻笑道:“三爷何必劳烦她走这一遭,用我们的也是一样的。” 顾晏礼一听这话立眉喝道:“好没规矩!王嬷嬷呢?你平日也该好好教导教导她们!” 他还想再多说几句,白祈安见鹊晴被吓得泪都出来了,应该是从未被主子骂过,愧得两颊通红,立马拍了拍顾晏礼的手,示意他别说了 在外间的王嬷嬷听到先前鹊晴的话也是愤愤,在老太太房中她也敢这样无礼不成,不就仗着自己是老太太赏的,以为自己等晏哥儿长大后能挣得个姨娘,不怎么瞧得起她们这些老嬷嬷们。 平日里丫鬟们恣意玩笑,把晏哥儿的屋子当做自己的地方,掷骰抹牌摆主子的款 晏哥儿也由着她们,其他的嬷嬷哪个敢管 倘若有人来了看见也不像话,今日晏哥儿竟凶了她,只觉得是神仙菩萨开眼,总算能管管这群小蹄子们。 王嬷嬷忙不迭地进房,来拉过楚楚可怜看着顾晏礼还不想走的鹊晴,又对顾晏礼请罪再三,保证会好好教导丫鬟们这才作罢。 白祈安见顾晏礼脸上还有些不满便说:“轮着我给你洗了,我可不像你这么精细,弄疼了你可多多担待些。” 顾晏礼立马转怒为笑道:“我自己随便洗几下就好了” 他实在不想劳动白祈安,又想同他更亲近一些,如何能让白祈安给他洗脸呢 恐白祈安不同意,想着梳头轻松便说:“你若实在过意不去帮我梳梳头好吗?” 白祈安应下,见顾晏礼虽年纪小,但是头发又多又长,用嵌着大颗碧玉的小冠束起,便轻轻取下此物,好好安置在匣内 先用手穿梭在顾晏礼的黑发中来来回回疏通,拿过顾晏礼手中的描金带象牙什锦梳,从头梳了几下,见没有什么结,才一下一下的梳了起来 没梳一会顾晏礼就说:“好了好了,我素日便是如此的,你快去床上暖着吧,别冻着,我去洗洗脸就来。” 话毕一溜烟就跑开了,也不怕梳子勾住他的头发,白祈安笑着摇了摇头,将他妆台上的东西一一整理好,才换了衣服上床去等他。 白祈安刚躺上床把被子盖好,竹苓帮他掖了被角,顾晏礼就回来了 他一猛子钻进被窝里,舒舒服服地呼了口气,又让竹苓在隔壁睡,这里有守夜的老嬷嬷轮番看着的 见顾晏礼在床上滚来滚去,就是不想睡觉的样子 白祈安拍了拍他说:“我们安安静静地躺着说话不好吗,被子里都要不暖和了,别吵的外面的人进来催。” 顾晏礼立马在被子里挺直了身体摸了摸白祈安的手问道:“手怎么这么凉,是我的错让风进来了,我给你暖着。” 白祈安摇了摇头,本想拒绝,但见顾晏礼也不松手只好由着他。 因二人凑的极近,顾晏礼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幽香,还带着些许奶味 笑道:“你还真是个奶娃娃,怎么这么大了,身上还有奶味的” 白祈安被他说的有些羞,推着他不让他闻:“书上说喝奶能强健身体,母亲让人每日都让我喝一盅甜羊奶” 顾晏礼攥着他的手说:“我不说便是了,你家这么精细的养着,以后谁能消受得起,你身上怎么除了奶味还有一股幽香,这香不像平时熏香的味道,哪买的熏香这么好闻,让我再闻闻。” 白祈安闻了闻自己奇道:“家里平日给我熏衣服的不就是清味香,与我们书房点的是一样的呀,我现在身上哪有香味。” 顾晏礼半坐起身猛地闻了一大口,狗儿似的边东闻闻,西闻闻 边说道:“真不是清味香的味道,之前在书房,我也闻到你身上这个味道,以为是熏衣服的,可现在你穿的是新的寝衣,怎么会是熏香。” 白祈安见他像只讨食的小狗,偏不给他闻,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待到外面的嬷嬷们喊了一句 “两位哥快睡吧明日还要读书呢,小心老爷问” 二人才有躺下讲悄悄话 顾晏礼不闹白祈安了,只捏着他的头发闻着说:“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之前过生辰也不叫我过府去吃酒。” 白祈安见头发抽不回来,也就随他轻声回:“我生辰在二月二十早就过了,哪有奴才家里生日,喊主子过去吃酒的道理,吃年酒老太太来我家,已经是很给脸面了,再者这么些年吃年酒,你哪有跟着来过,我父亲自然不敢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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