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烨尘满目茫然,“不知道啊,这不苍孓刚刚说的吗?” 见他眼中的茫然,面上的无辜,不像是装出来的,点了下头,“沈祈宁贪财好色,也算是罪有应得。” 姬烨尘眼睛眯起,有些幸灾乐祸,“也是,不过荣国公府二房就这么一个儿子,下一辈里面也只有一个庶子,若是出事了,可要记恨上皇上了。” 景南洲见他说的一本正经,眼角忍不住抽了抽,“打了板子,偏偏掉进了湖里,也是命数。” “恶事做多了,报应呗。”姬烨尘将手中的茶喝完,抬手又续了一杯,心情不错,连衣袖都跟着飞扬。 侧头就见景南洲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心下一慌,开口问道,“你要茶吗?” 姬烨尘骨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景南洲一清二楚,也就在自己面前能装装乖,卖卖巧。 撑着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他逐渐慌乱,心虚,最后低下头开始装可怜。 轻叹了一声,“让皇上替你背锅,你可真够敢的。” 姬烨尘一听,立刻红了眼圈,眼泪也续在了眼眶中,还没等哭,景南洲带着凉意的手指就戳在他的眉心。 “行了,别装了。”顿了顿开口问道,“公主怎么样了?” 想起昨日的情形就有些后怕,“没有生命危险,孩子也保住了,只是有个会先天不足。” “有谷向焱和温竹在,不会有事的。”景南洲握住他微微发抖的手温声安抚道。 接下来一整天,两人都腻歪在一起,一起去看了银狼,那像姬烨尘的叫火火,取了烨字的一半。 也去看了写话本子的书生,长的眉清目秀,一点也不像能写出这东西的人。 晚间两人又去了趟顾府,看到姬凌烟安好,彻底的放下心来。 还去了永宁候府,带了谢礼,谢他们家的姑娘替姬凌烟解围。 一天就这般过去了,姬烨尘躺在床上,描绘着景南洲的眉眼,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在心里。 景南洲的睫毛从姬烨尘的指尖划过,有些微微发痒,把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攥在手里。 “这么晚了,还不睡。” 姬烨尘用手掌撑着头,垂眸看他,“舍不得睡。” 景南洲默了默,转了个身,闭上了眼睛,“你不睡便不睡吧,我困了。” 姬烨尘:“............” 不是,他明天就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何时能回来,最后一晚,不该做点什么难忘的事吗? 幽怨的盯着他后背,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景南洲不但没有转过身,还真的睡着了。 听着他那绵长的呼吸,眼泪一收,气闷的躺下了。 翌日天蒙蒙亮。 姬烨尘已经穿戴整齐,回身抱了抱半躺在床上的景南洲,低声说,“南洲,我走了。” “好。”景南洲薄唇轻启,淡淡的应着。 姬烨尘瞧着他敷衍的态度,一堆想说的话堵在了喉间,不确定的问。 “没有其他要跟我说的。” 景南洲打了哈欠,“注意安全。” 姬烨尘看了他半晌,见他真的没有话要说,心底一阵说不出的失落,向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 “我真走了。” “嗯。”景南洲冲他挥了挥手。 姬烨尘抿了抿唇,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脸色阴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回来时是这支队伍,走时还是这支队伍,不同的是,没有了齐从山。 却多了一个让人不爽的府医。 “你怎么来了?” 杜大夫斜了他一眼,脸色比姬烨尘还要难看。 “王爷让老夫跟着你,别说你不愿,我也不愿。” 姬烨尘有些莫名其妙,本就不愉快的心情,降到了谷底,语气也十分不好,“不愿意,就回去。” 杜大夫抬眼看着他,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翘了翘胡子,“你去找王爷说去。” 姬烨尘抿着唇,怒气一节一节的往上攀升,手握紧马鞭,强忍着给他一鞭子的冲动。 “殿下不必这么看我,既然都不情愿,就互相配合,若殿下身体康健,也不必见到我,老夫也能图个清静。” 杜大夫说完,将自己常用的草药装在箱笼里,让士兵抬上了马车,人也钻进了马车之中。 姬烨尘暗自匀气,他是景元帅身边的军医,有脾气很正常,他是老人家了,要尊敬他。 不气,不气。 侧头看了眼静悄悄的王府,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艹,更气了!! “出发!!”夹杂着丝丝内内的怒喝声,震飞了树上小憩的雀鸟,树叶扑簌簌落下来。 景南洲站在屋檐下,忍不住的脸上的笑意,甚至能想象到姬烨尘此刻的表情,肯定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 旁边的苍孓有些不解,“王爷为何不告诉殿下,殿下一定会很开心。”
第151章 中秋节快乐! 开心?那还真说不准,想着姬烨尘那收放自如的眼泪,就一阵头疼。 不过他真的要抓紧了,时间紧迫,“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王爷放心,人已抓起来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会以为是江湖人所为。”苍孓说完又不确定的问了句。 “王爷,等他们搜山,真的放人吗?” 景南洲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可意思却是明显的。 现在的目的是对付皇后和她背后的荣国公府,丞相府暂时还不能动。 只是伤了阿烨,想全身而退,却没那么容易,景南洲眼底慢慢覆上了一层寒意,杀机汹涌,“天医谷送来的阿芙蓉喂他一些。” 苍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杨琸也是,没事给大皇子出主意,还弄来了寒食散,本来只用把兵部的人引到山谷中就行了。 硬生生让王爷改变了计划,偏头看着王爷紧绷的下颌线,低声问道,“王爷,前日抓的刺客,可要去看看?” 前日,姬凌烟被冲撞,险些与肚子里的孩子险象环生,姬烨尘在顾府待到深夜才回。 而王府也不平静,夜里进了刺客。 还真是一石三鸟的计划。 无论是哪一方伤了,他们都乐见其成。 只是让他们失望了。 王府地牢里,阴暗潮湿,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这里不常关人,倒还算干净。 景南洲依旧一身白袍,腰间环了一圈珠子串的流苏,走动间叮当作响,与这阴暗的地牢格格不入。 刑架上绑着四个人,身上遍布鞭子抽出来的伤痕,血顺着腿蜿蜒的流下,地上被浸染了一片暗红色。 景南洲坐在了地牢中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曲起的手臂支在扶手上,手掌空握撑着头,“可问出什么了?” 暗卫躬身上前,单膝跪地,“王爷恕罪,属下无能。” 景南洲面色淡然,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正给自己倒茶的苍孓,“你去试试?” “是。” 苍孓把茶盏往放在景南洲的手侧,放下茶壶,才走到放刑具的桌子旁。 挑挑拣拣选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剥皮刀。 其中一个黑衣眼中带着惊恐,下意识的就要咬舌自尽,苍孓手疾眼快,迅速上前卸了他的下巴。 “既然想死,那就从你开始吧。” 一声惨叫,惊的其他几个黑衣人,浑身颤抖,眼睁睁的看着那匕首从额头开始,一刀一刀的划下去........ 瞬间,牢房中充斥的血腥气,还有尿骚味。 一黑衣人,看着片下来的一层皮肉,胃里不住的翻腾,浑身发抖,终是忍不住,“我说........” 苍孓有些不满的扫了他一眼,“我这还没尽兴呢,就不能多坚持一会。” 黑衣人惊恐的看着苍孓拿着匕首,一步踏了过来,上面还粘着一片皮肉。厉声的尖叫起来,“啊!啊!我说,你别过来.......” “是贵妃,是她派我们来的。” 苍孓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下景南洲。 景南洲淡淡的挑了下眉,低头抿了口茶,“继续。” 苍孓转过头,冲他呲了呲牙,“这个时候还能想着攀咬,那这次从你开始吧。” 眼见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溃了,“是皇后.....我们是华国公府的影卫........” 景南洲看着其他影卫的反应,心里有数了,随意的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放,“写好供词,让他们签字画押,连人一起,送去刑部。” 出了地牢,温热的阳光洒在身上,景南洲向皇宫的方向望了眼,这会已经开始了吧。 同一时间,东宫一处房屋坍塌,因着太子被废搬出东宫,倒也没伤到人。 只是几日后工人修缮的时候,在地底发现了尸体,十多具,有的已经成为枯骨,有的尸身完好,显然刚死不久。 前太子现在的雍王跪在了御书房中。 皇上拧着眉看着跪在下方的雍王,这是他最上心的一个儿子了,也早早就立他当太子。 只是这么多年,没一点长进,胃口却越来越大。 “你有何要说的。” 雍王抬头看了眼皇上,抿着唇,一脸的不服气,只觉得皇上是看他不顺眼,“不过是死几个奴才,父皇何必这般大惊小怪。” “啪”皇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桌案上的茶杯弹起,茶水洒了一桌子,“皇后就这么教你的吗?草菅人命,滥杀无辜。” “父皇看不上我直说就是,何必带上母后。” 雍王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皇上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怒急了反而淡定了下来,茶水从桌角流下来,砸在青石板上,滴滴哒哒的响着。 “皇上,皇后在殿前跪着。”承德公公从殿门外走进来,低眉顺眼。 等了一会不见皇上回答,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皇上,大理寺卿江大人,刑部尚书丁大人,求见。” 皇上闻言,眼底骤然幽深了下去,看来是洲儿动手了,居然还有了几分隐隐的期盼,“宣。” 两人跪在大殿上不动声色的互相看了一眼,丁大人率先开口,“皇上,今晨摄政王送来了四名刺客,刺客招认是荣国公府影卫,受皇后之命刺杀摄政王,这是口供。” “你胡说!”雍王一声暴喝,狠戾的盯着刑部尚书。“一定是摄政王,他污蔑母后。” “闭嘴。”皇上打断他,神色又冷沉了几分,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 承德看了眼皇上的神情,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功夫就反身回来,俯身在皇上耳边轻声说道,“陛下放心,王爷无事。” 皇上点了下头,面色依旧冷沉,但姿态放松了许多,转而看向江大人,“什么事一起说吧。” 江大人身子俯低了一些,“前段时间,臣调查私运铁矿之事,已经有眉目了,这是臣查到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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