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也不见姬烨尘回答,只是垂着头不知想什么,心中怒气难消,忽然伸手掐在姬烨尘下巴上,强迫他抬头,冷声道。 “花魁可好看?那舞可是绝美?” 姬烨尘头脑发昏,反应迟钝,一连几个问题,更让他无从回答,而且他也没有注意这些,只顾着喝酒了。手心里浮出了细汗,眸中只剩下景南洲冰冷的眼神。 迷蒙的看着景南洲,喝了酒,神经最敏感脆弱,被心悦之人这般质问,只觉得委屈,眼眶慢慢红了上来,轻轻的唤着, “南洲.........” 景南洲听不到回答,几乎怒到极致,脸上带着笑,笑意不答眼底,隐隐约约的透着危险,“将军慎言,本王的名讳岂是你能乱叫的,天色已晚,将军请回。” 姬烨尘脸色一白,不曾想到是这样,眼看着景南洲关上房门,心中慌乱。相比景南洲的拒人千里,他更希望景南洲罚他,怎么罚都行。 姬烨尘安静的站在原处,眼睛盯着自己脚尖,抿着唇,不知所措,额头上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这是景南洲第一次用身份压他,他却无法反抗,盯着房门许久,那门都在旋转,脚步踉跄有些站不住。 干脆衣袍一撩,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声音哽咽,有些含糊不清,“姬烨尘求见摄政王。” 景南洲站在窗前,从窗缝望出去,姬烨尘膝盖撞在地面上传来的沉闷声响,似砸在他心头,扶着窗框的手无意识的收紧,直到生生掰下一块,才回神。 推门出去,站在他面前,神色复杂,怒气虽然没消,声音不自觉的温和了许多,“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起来。” 姬烨尘看着面前出现的黑色锦靴,抿了抿泛白的嘴角,心中委屈,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在地面上。“不知王爷,能否听我解释。” 景南洲瞧着那眼泪,蹲在他面前,如玉般的手伸了过去,一滴眼泪落在掌心,烫的他手心发颤。 “起来说吧。” 姬烨尘跪着不动,不知是醉酒,还是眼泪影响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身体也僵硬有些不受控制,索性说道。 “王爷说的对,你是摄政王,我只是个四品将军,还是跪着说吧。” 景南洲捏了捏眉心,面容之间似是有些疲惫,心里也像堵了块石头般难受,“拿身份压你是我的不对,起来吧,我手腕没力,扶不起你。” 姬烨尘抬头看他,努力聚焦了许久,才看清楚人,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牙齿咬了下嘴唇,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滚。 “我没让人碰到,我也没碰,舞姬......没注意......就喝酒了,真的,苍冥跟着我,你问他。” 被点名的苍冥正躲在院子外的暗角中,连院门都不敢进,听到他的名字,浑身一僵,身子不由的往暗处缩了缩,想要与那片阴影融为一体。 景南洲看着他这副样子,想气也气不起来,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低低的“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姬烨尘此刻被酒熏得的脸颊炙热坨红,脑袋发晕,思维混乱,具体事情也记不清楚了,只是紧紧抓着景南洲的衣服,哭的委屈。 景南洲轻叹一声,将人箍进怀里,姬烨尘与他身高几乎相同,这会醉了酒,耍着赖皮,自己手腕又用不上力气,半拖半抱的才把人弄进屋。 一身酒气熏的他头疼,偏偏不停的往他身上凑,解了两次衣服,根本解不开,无奈只好将衣服用内力震碎,将人塞进了被子里。 皮肤白皙,双腿修长,只是两个膝盖处泛着淡淡青紫,彰显着,刚刚他跪的有多用力。 景南洲眉头微皱,半蹲在床边,掀了被子,小心翼翼的用手中的药膏涂抹。 心中尽是悔意,不该用身份压他,姬烨尘自小便在宫中受尽欺压,直到现在亦然,刚刚的他是否也有屈辱,也有气。 起身放好药膏,躺在了姬烨尘身边,温柔的把人搂进怀里。 晚间,姬烨尘纤长卷翘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盯着漆黑的夜色,一时间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敲了敲疼痛欲裂的头,神色逐渐恢复清明。 整个人被一个微凉的怀抱拥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他不是在和景南洲置气,跪在地上不起来吗,之后发生了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抬手又敲了敲头,突然视线落在手臂上,定住不动了。 看着自己光溜溜的手臂,神色一动,快速的掀了一下被角,被子之下的自己不着寸缕,一时欣喜。 难道是自己酒后乱性,成功得手了? 缓缓扭动了一下身体,除了酒后的头疼,没有任何不适。 这感觉似乎不太对。 一转头,对上了景南洲清明的眼神,黑暗中他神色明灭不定,分辨不出喜怒,声音清冷,夹杂着寒意。 “既然醒了,账也该算算了。” 姬烨尘心中一惊,他不但去了青楼,喝了酒,看了花魁,还发了顿疯,瞧着景南洲的神色,只觉得自己怕是要完。 微微一闭眼睛,一副无畏的样子,“南洲,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 景南洲嘴角掀起一抹弧度,脸上却没有笑意,幽幽的说,“怎么罚都行?” 姬烨尘认命的点头,“是。”
第59章 不敢 景南洲静默了片刻,侧身曲起手臂撑着头,饶有兴趣的说道,“那把花魁跳的舞,原封不动的跳一遍,今天之事便算过去了。” 姬烨尘小心的侧身看他,修长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南洲,我.....我不记得。” 景南洲眼皮轻抬,黑暗中目光依旧清亮,眼底戏谑,“是吗,殿下聪慧过人,年仅八岁,兵书便能倒背如流,区区舞蹈,相信殿下只要看过一眼,便会记得。” 姬烨尘身子僵硬,嘴巴一扁,便想要哭。 “殿下可要想好了。”景南洲垂眼看他,及时出言打断。 姬烨尘只能默默的把眼泪收起,看着被子下,自己的光景,弱弱的提了一个要求,“那,我能把衣服穿上吗?” 景南洲微微俯身,唇瓣贴在他的耳侧,声音低沉,没有情绪,“殿下觉得呢,殿下也说,这是惩罚。” 姬烨尘捏着被角,好半晌,才下了床,站在床前。 天色幽暗,月光清明,透过窗落在姬烨尘身上,将身形完美的勾画出来。 景南洲武功不弱,漆黑的夜,也不影响他的视觉,更何况还有微弱的月光。 姬烨尘抿着唇瓣,他知道景南洲看的见,越是知道,羞耻感越强,脸上布满红晕,舞蹈他确实是记得,只是若是真的跳出来,景南洲怕是更生气。 眼睛一闭,丢人也只是在景南洲面前而已,也不怕再多一次。 手指捏了个兰花指,僵硬的转动手臂,磕磕绊绊跳了起来,每做一个动作,尴尬便多一分,最后整个身体都透着红色。 景南洲支着头,眼神晦暗,姬烨尘动作僵硬,可是常年练武,身段还是柔软的,纤细的腰,扭动间带着别样的风情。 容颜俊美,发丝飘逸,景南洲忽然觉得指尖难耐发痒,想把人扯过来,按在身下。 莹白如玉的手指下意识的相互摩擦,抿唇清清了嗓子,“这不是花魁所跳之舞吧。” 姬烨尘动作一僵,连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起来,眨了下眼睛,面露委屈,“南洲,我真的没看,只顾着喝酒,不知道她跳了什么。” 景南洲心情似是不错,眼中多了些柔和,看他全身都泛着红色,心下微动。 虽是夏日,夜晚还是有些凉意,他这样站着,风景是美,到底是怕受了凉。 “此事便算了,以后若是.......” 姬烨尘心下一喜,这惩罚终是过去了,立刻出声保证,“没有以后,你说过,你这里没有下次,我记得呢。” 景南洲轻轻点头,掀开被子,出言唤道,“进来。” 姬烨尘踌躇着,小声祈求,“罚也罚过了,我能穿衣服吗?” 景南洲没有出声,似是默认了,姬烨尘从旁边翻出里衣,快速的套上,才钻进被子里,窝在景南洲的怀里, 双手抱着他的腰,红了眼眶,缩在他怀里,委委屈屈,哼哼唧唧的说道,“我头疼。” 景南洲手搭在他的腰上,闻言便问道,“喝了多少?” 姬烨尘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心里发虚,却还是如实说道,“一......一坛。” 景南洲揽在他腰上的手下滑,手指一捻,掐在他的臀肉上,语气骤冷,“还知道疼,在敢喝酒,我便把它抽烂。” 说着手指微微用力。 姬烨尘身子一抖,不疼,却有些羞耻,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连忙保证道,“不敢了。” 景南洲没有放手,反而又用了几分力,语气低沉,带着威胁,“再敢去青楼,绝不饶你。” “嘶.......” 姬烨尘忍不住小声抽着气,“不去......疼。” 景南洲一垂眸,便看到他泪眼婆娑的模样,松了力,放开手,微凉的手掌覆在被掐的位置,轻轻的揉着。 怀里的人哼哼唧唧,贴在他身上,被罚了也不见生气,反而更加粘人,低沉的笑声从从景南洲唇间溢出,声音极轻,却保证每一个字都传进姬烨尘耳中。 “殿下,舞跳的很美。” --- 几日后将军府。 姬凌烟穿着一身淡蓝色衣裙,玉脂般的肌肤若隐若现,红唇娇艳欲滴,蓝眸璀璨清澈,坐在树下摆弄手中的绣样。 灵画从院外走进来,满脸的狡黠,“公主,你猜猜,谁给你送信了?” 姬凌烟一看她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颊染上绯色的红晕,低声问道,“他在外面?” 灵画眨了眨眼睛,装作不懂,很是单纯的反问道,“公主在说谁?” 姬凌烟面色羞红,瞪了灵画一眼,“好,你个丫头,以下犯上。” 灵画吐了下舌头,嘻嘻一笑,把手中的信递了过去,“奴婢不敢,顾大人没来,还在上职,派小厮过来的。” 姬凌烟眼神不受控制的落在那封信上,迫不及待的展开了信,字迹苍劲,笔锋有力,短短一句话,却带着无尽的期盼。 眼眸流转,有些羞怯,眼神期盼,却有些犹豫不决。 灵画见公主这幅模样,心中焦急,忍不住问道,“公主,信上说了什么?” 姬凌烟收了信,面露为难,“他约我明日去灵隐寺,只是.......” 灵画立刻会意,“公主与顾大人虽说定了婚,私下见面也遭人口舌,奴婢去问问大公子,看能否陪公主一起。” 姬凌烟眼神一亮,也带上了期盼,催促着灵画赶快去。 瞧着她走远的背影,姬凌烟忍不住再次展开信纸,将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指尖抚摸着字,内心带着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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