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笑声在空荡的地窖中回荡,也就在此时金字行同样被激活,此刻五行中差的只有木行了。 男人低声说了句抱歉,而后便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只要把这最后一刀扎入顾予安的头颅,献祭就将成功,他等了十多年的人,也能回来。 偏执而又疯狂的笑容出现在脸上,只剩骨架的双手紧握匕首,顾予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什么?”男人的疑惑还没有得到回答,脚下突然猛烈的震动起来。 五行阵法的祭坛之上两道裂痕交叉而出,几乎瞬间脚下的砖块便四分五裂,白玉兰树精被头顶突然砸下的石块重重压住地底,束缚住顾予安身躯的枝干也随之消失。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男人慌张的趴在地上,企图用自己干枯的双手将地上的裂缝合起。 没有了白玉兰精的束缚,顾予安只是微微用力,便很轻松的将四只从匕首中挣脱出来,看着手腕上的两个大窟窿,他没什么表情,任由鲜血继续流出。 “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啊?!!”男人跪在地上崩溃的Hela喊着,他不可置信,自己精心规划了十多年的计划,在最后轰然倒塌。 顾予安快步离开祭坛中心,他很快将自己置身事外,站在边缘处看着男人疯一样的大吼大叫。 拿本尊当祭品... 他强忍住心中的笑意,这是苏醒以后他见过的最蠢的事。 眼前的也是少有的荒诞之人。 “何必再继续自己骗自己呢?”顾予安顿了顿,继续道,“交换之物向来都是最珍贵的物品,本尊也想了很久,你真的会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吗?不。你是怕若没了这张脸,你的兄长都不会认得你。” 他的语气中带着讽刺与嘲弄,“他真的有代你极好吗?还是你在自己骗自己呢?” “闭嘴!你给我闭嘴!”仅剩的幻想也被人打破,男人的心理防线几乎崩溃。 他不明白为什么献祭会失败,明明他差一点点就能见到兄长了,为什么!为什么啊! 上方砸落的石块就落在他的身边,男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献祭失败,若要再找一个这样的机会,恐怕需要百年之久,他的兄长等不了,他也等不了。 “兄长!兄长!”他哭一样的咆哮着。 顾予安看着他,蓦然出声,“不过是无名之辈的荒诞一梦罢了。” 男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兄长怎么办?我兄长怎么办?” 他快步上前想要拦住顾予安,可一块突然砸下的巨石挡住了他的路,随着越来越猛烈的震动,另一块巨石直直朝着他的头部砸来。 男人勉强躲过,可大半个身子依旧被压在巨石之下。 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男人依旧伸手望向顾予安离开的方向。 “你...不能走。” 在疯狂的执念里,他从未给自己回旋的余地。 他突然想起,那个给他秘法的人好像说过一句话。 切勿选择早已被其他人选中的祭品,若祭品重叠,那么他的祭坛就会失效。 怎么可能呢? 高高在上的仙尊怎么可能会是他人的祭品。 可惜再没有机会给他了解,头上的砖块重重砸下,这次他逃不掉了。 一阵白光闪过,寂静的世界里,他好像看到边缘处有一个男人朝他招了招手。 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 他兴奋的扑进了那人的怀里。 顾予安没走几步便吐出一口鲜血,他虚弱的抚在墙壁之上,即使献祭对他没用,但阵法对他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好在此刻祭坛已毁,对长安村村民的折磨也该结束了,阵法已毁,弟子们的灵力也将恢复,离开铁牢不会太难。 翻涌的胸腔之中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就算他再怎么能忍,身上的四个大窟窿可不会停止流血,就在顾予安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时,丹田处的一阵剧痛让他下意识回过头。 “噗——” 顾予安的身体顿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一只手就这样贯穿了自己的腹部。 疼痛让他几乎差点站不稳身体,他甚至没有力气回过头看看来者是谁。 炽热的身躯抵上了他的后背,“师尊。想我了吗?” 呼吸声打在顾予安的耳边,白几明明是笑着说话,可那只留在顾予安身体里的手却不停翻动。 “啊啊啊”顾予安疼的哀嚎出声,他痛苦地抓住墙壁,指尖有些泛白,冷汗从额角流下,即使刚刚在面对假皇蓦禁时,他也没有这般痛过。 可白几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痛苦一样,那只好看的手不停的按压在顾予安的丹田之上。 “师尊你可知道?弟子这些日在水牢受了好些苦啊。”他低着声音柔声道。 顾予安只感觉自己的仙核快要被捏爆了,疼的他连眼泪都出来了。 白几心疼的帮他舔掉脸颊上的泪水,说着不忍心的话,眼里却是冷漠的。 “你怎么都不来看看弟子呢?你怎么都不来看看弟子呢?” 白几笑着自问自答。 “哦,弟子差点忘了。师尊压根没把我当过弟子,你真在乎的只有我的灵根,你根本就是把我当做一个...当做一个修复你仙核的利用品罢了。” 顾予安好不容易攒足力气,胳膊用力向后打去,勉强挣脱开白几的拥抱,他虚弱的捂着腹部,鲜血控制不住的从嘴里流出。 他大口喘着粗气,“你在说什么傻话?” 他疼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然也不会讲出这般毫无礼数的话。 白几像是视若无睹,他心情愉悦的哼着歌,似乎对当下的情景非常满意。 “师尊。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在...装什么呢?”
第七十七章 身份暴露 他话落,顾予安只感觉到一阵冷风袭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甚至还没法聚焦看到发生了什么,无力的崩溃感由内而生。 “师尊。弟子知道你最喜欢弟子了。不如你就帮帮我,施舍施舍弟子吧,帮我成仙吧!” 剩下的半颗仙核被白几用最暴力的方法生生掏出,本就残破不堪的能量在这一刻也全部瓦解,仙核脱离体内的那一刻,仅剩的半颗珠子上立马闪现出裂痕。 这样粗暴的方式不仅对顾予安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对仙核也是,但疯狂到了极点的白几他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他灼热的目光紧盯手中的仙核,冰冷的寒意席卷全身,好像这半大点的小珠子在抗拒他,他却只是痴痴的笑着。 没了仙核,顾予安就像是彻底断了线的风筝,体内内的仙力流动完全暂停,头发瞬间便变得花白,他跪倒在地上,难受的蜷缩起身子。 墨于渊曾在他体内留下的魔气开始不受控制的暴动,凡人之躯,承受仙魔两力。 顾予安甚至的灵魂都快被撕碎,他咬着舌尖,勉强抑制住心底入魔的欲望,颤抖的双手死死抓住白几的裤腿。 “小团子,你不该是这样的。” 这一声劝阻,不知道是在劝白几回头是岸,还是在劝他能将仙核还回来,但显然白几认为的含义是后者。 “不该这样,那该是怎样?”痴狂的笑着蹲下身体,故意将那颗半颗仙核放在顾予安的面前摇晃。 “难不成是乖乖巧巧的待在万剑宗里,等着哪一天时机成熟,你将我的灵根掏出来去修复你的仙核?”他嘲讽的摇了摇头,“师尊,你别装了。” 顾予安刚想说点什么,白几已经站起身冷漠的俯视着他。 “你是仙族,你有自我恢复的能力,就算没了仙核,你死不了。不必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仙核在他的手中乖巧的旋转,他散发着耀眼的蓝宝石光辉,是那么的圣洁美好,只是可惜它的主人一心堕落。 “白几,遵循自己的本性,千万别被...咳咳,千万别被催眠了。”顾予安身上的生命力消失的越来越快,他的皮肤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眼前已经渐渐看不清了。 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他也知道白几只是被利用,可被背叛的痛苦确实如千万跟针一样扎紧他的心里,他想在消失前再做一次好好师尊,可他的话,却又刺激到了白几。 “催眠?!我怎么可能会被催眠?我就算会,也是被你欺骗了十多年的感情!弟子当初那么的相信你!!可你呢,可你把我当做什么?你把我当做什么?!”白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他愤怒的一脚又一脚踹在顾予安的腹部,金丝镶边的白鞋上全部染上了红色的鲜血。 顾予安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他只能努力的蜷缩起身体,到后面他连痛苦的闷哼声都快消失不见,意识越来越模糊,越发越不清醒。 心里的绞痛也渐渐的淡了下去。 养了十多年的小孩儿,对自己的情感竟然抵不过别人的三言两语,抵不过那虚无缥缈的怀疑。 原来早在长安村外浓雾的里时候,丹田的痛已经在警告他,白几的到来。 是他太不当回事儿了,是他对小团子过于自信了。 嘴角的笑是在嘲讽自己苏醒之后,竟还是这般轻易的信了别人。 “笑?你他妈还敢笑?!我让你想让你笑?!”白几咬了咬后牙根,脚下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顾予安的身体甚至硬生生被他踢到了角落,鲜血在地上留下一道极为醒目的印记。 顾予安已经失去意识了。 白几却依旧不满足,他要的可不只是顾予安的仙核,十年感情的欺骗,要的补偿可更多。 “明明是我的师尊,明明说过会护我一辈子的。骗子,都是骗子。”眼中的仇恨被另外一种情绪所代替。 嫉妒他嫉妒。 嫉妒墨于渊可以分走师尊的目光,嫉妒万剑宗其他弟子也能和师尊单独相处,明明这是他的师尊,明明这应该是他一个人的。 仙核被白几随意的收在腰间,他的双手竟然落在了顾予安满身是血的衣衫上。 他要得到别人所不能得到的。 这是他的师尊。 只能属于他,也只该属于他。 就在他要解开顾予安腰间的结扣时,一道汹涌的剑意猛的向他袭来,白几几乎下意识的拿出重名扇格挡,来者竟是老熟人。 “哟,师弟啊,好久不见啊!”折扇捂住嘴巴,只露出他满眼笑意的桃花眼,白几乐呵呵地打着招呼,墨于渊却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阵法破除了那一刻,他立马破开铁笼冲了出来,凭借魔族对私有物气体的熟悉,几乎是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顾予安的身边。 全然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你都做了什么?他可是我们师尊啊!”墨于渊双眼因为气愤而通红,他太了解顾予安的身体状况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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