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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忠行至沙盘前，将手中的旗子插到西边一小国，“属下沿此小国，一路探寻了周围各个小国，发现罂粟之毒经由各国皇室，已经开始在他们的百姓中盛行了起来。我大周也有商人探寻到了商机开始采买，属下已经命人将他们的货物全部扣下，人已押至京都大牢。” 袁忠不愧是君泊璟的心腹，做事干净利落，堪称滴水不漏。 见到知情的商人，袁忠并没有草率把其安置在地方大牢中，而是不辞辛苦，将他们全都押送回了京都。这份心性，在人才济济的京都也算是出类拔萃。 君泊璟在心中暗自点头，面上却分毫不显，“可有探查他们的军队情况？” 袁忠也知道，这就是陛下最想知道的东西，连忙禀报，“请陛下放下，早在半月之前，属下就见到他们的军队之中，有不少人都染上了这毒。许是当兵的更需要发泄，军队的状况比百姓之中更加糟糕。” “好！” 原本君泊璟还担心，若是这些小国之中，有骁勇善战的可如何是好。但他见过那染了毒的囚犯，便已经知道，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好的攻打时机了。 一旦染上这罂粟之毒，一段时间后，即便是壮汉，也会虚弱得如同那老弱之人。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敌得过他大周雄狮？！ “来人。”君泊璟高呼一声。 退至门外的侍卫鱼贯而入。 “拟旨。”随着成帝话音落下，侍卫铺开纸张，在一旁的桌案上准备书写，“令骠骑大将军宋瑜率领北境兵马，前往边关，时刻防御北狄突袭。” “再令，东境边军加强戒备，时刻防备渊国兵马。” 如今未到秋收时节，北狄人不见得会发兵。但若是大周此时将兵马全都派往外域，那可就难说了，对方难免不会借此时机来劫掠粮草。 渊国自从几年前换了那刚满十岁的小皇帝，倒是没有再向大周发过兵，却也难保不是在养精蓄锐。战场敌对之间瞬息万变，君泊璟不得不防着他们。 “令车骑大将军赵青屿增兵三十万，率领西境兵马攻打外域诸国，三日后启程，不得有误。” “以上三令，不必报予中书省，即刻发与各将军府邸。让他们明日下朝后，来御书房见朕。”虽说这段时间，是惩治了不少贪官，但也难保那些一二品的大臣中还会有吃里扒外的人。非常时期当做非常之事，君泊璟从来不是迂腐之辈。 侍卫拱手称是，即刻将刚刚的命令拓了一份。经由君泊璟本人过目后，最终盖上了玉玺。 即便君泊璟已经这般谨慎，凌子钧还是眼尖的瞥见了一个想要偷偷溜走的宫人。 将那人抓住，扣押至御前。那人竟还在演戏。 “镇国公这是何意？奴才只是要出去洒扫……” 凌子钧才懒得看他的表演，一脚踹上他的膝窝，迫使那人跪在地上。 君泊璟接过袁忠递上来的水，漫不经心地吹着水上的雾气，“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冤枉啊陛下，奴才真的只是要去洒扫。”这宫人依旧在嘴硬。 “陛下，需要严刑拷打吗？”凌子钧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那宫人的肩。 君泊璟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阿忠不是运回来许多罂粟之毒吗？就拿那东西试试，看看他究竟有多么忠诚吧。” “好。” 宫人的生死本就在帝王的一念之间，杖毙、砍头都是寻常，更不用说是用来满足一下帝王新得来的玩意儿了。 见君泊璟来了性质，阿忠叫人去取了些罂粟粉来。 不过片刻，阿忠便将草药包大小的纸袋交到了凌子钧手里。 凌子钧拿到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眼皮跳了跳。 好家伙，这少说也有二斤。 凌子钧没敢全用上，挖了冒尖一勺放至碗中，稍稍兑了些水，便掐着那宫人的嘴，全给灌了进去。 见自己被灌了药，那宫人终于放下了伪装，对着皇帝就是一通破口大骂，“狗皇帝，你不得好死，就算今日我死了，来日也必会化为厉鬼向你讨命。” 此言一出，倒是把君泊璟给逗笑了，“想死多容易啊。朕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的。” 那宫人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呼吸就已经变得急促了起来。如果仔细看他的眼睛，会发现他的瞳孔有缩小的现象。这是典型的罂粟服用过多所产生的现象。 没过多长时间，那宫人便昏迷了。 见人昏迷，凌子钧这才放开一直按在他肩上的手，由衷夸了一句，“体质还不错。” 君泊璟从怀里掏出帕子，“擦擦手，怪脏的。”他当然知道，凌子钧是为了防止对方暴起伤到他，这才全程按着那宫人的肩。 凌子钧先是将手中剩下的罂粟粉交给阿忠，嘱咐他收好后，才接过君泊璟手中的帕子。 即便是有着如此谨慎的做派，凌子钧嘴里依旧不着调，“没想到陛下还有如此贤惠的一面。” 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君泊璟早就知道了他那懒散的样子。挥退众人后，使唤着镇国公给他按按脑袋。 凌子钧从善如流的伸手，按上君泊璟的太阳穴，帮他舒缓着脑部神经，“陛下可是已经猜到他是谁的人了？” “未曾。” 朝堂上浮出水面的那些人，君泊璟早已经抓了个遍。如今还能隐藏在朝堂里的，都是些老谋深算的家伙，想要钓出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要不是时间实在紧迫，君泊璟也不愿意用于那种阴损之物来逼供。 “那陛下可需要臣去那些一二品大臣府邸中探察一番？” 凌子钧纨绔的形象实在太过深入人心，朝中大臣对自己的调查结果也非常有信心。再加上上任了两个月也没有什么功绩，整日都在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即便君泊璟总是召见他，倒也没什么人怀疑他有问题。 “不许去。”君泊璟没有睁开双眼，一口否决了凌子钧的提议。 凌子钧娴熟的按着脑袋上的穴位，瞥见桌案旁堆积如山的公文，“那陛下今日是否该看奏折了？” “凌子钧，你就这么想走？” 从凌子钧的角度，不难看出君泊璟皱起的眉。 “当然没有。”凌子钧从善如流的哄着这位脾气不好的陛下，“只是怕陛下今日太过劳累。” 君泊璟撇了眼行至身边的凌子钧。 哼，油嘴滑舌的家伙。 “老规矩，你筛出来有用的东西，我再审批奏折。”陛下使用特权。 凌子钧扶额，闷闷道，“是。” 自打半月前开始，君泊璟开始把奏折扔给他筛查。 凌子钧也是看了奏折才知道，平日里看似严肃的那些大臣，究竟能有多不靠谱。 除了上朝的那一百来号人，和各地官员的奏折，那些不上朝的小官也会通过自家上司来刷存在感。这样一来，君泊璟每日要处理的奏折少说也有上百来份。 然而根据凌子钧这段时间看奏折的经验来说，在这上百来份的奏折里，实际上能够说正事的，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些大臣不递奏折，害怕皇帝认为他们玩忽职守。可要是每天递奏折，也确实不是每天都有什么事情需要皇帝裁断。于是，君泊璟每日的奏折里更多的就是 ——请皇上安。 ——xx国今日进贡了某某水果。 …… 这类没用的废话。 于是，君泊璟果断拉来了凌子钧这个苦力。让凌子钧先把奏折筛选一遍，挑出那些需要他来裁决的事情，再由君泊璟本人来批阅。 至于剩下的奏折，那自然是交给凌子钧，在每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批上大字。
第38章 2.14 不算承诺的承诺 发兵这事，不可能瞒得过朝中诸位大臣。 于是，继君泊璟整顿朝堂后，新任御史中丞跪在大殿中央谏言，“陛下，万不可急功近利呐。” 历代大周帝王，走的都是稳妥路线。 只要没有外敌来攻打大周，历代帝王几乎不会主动发兵。 尤其是在君泊璟的祖父周孝帝那时，更是变本加厉。在战胜北狄的情况下，依旧割地赔款，送公主去和亲。 也正是因为周孝帝过于无能，当时的文武百官集体谏言，请周孝帝退位，让当时还是太子的周崇帝提前登基，做了下一任皇帝。 那时北狄气焰正盛，周崇帝派兵与之抗衡，这才让老镇国公横空出世，以农民之身做了大周的一品武将。 如今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年，但大周臣子骨子里的守旧观念仍然没有改变。他们依旧认为，只要没有他国来犯，那么大周就不会发兵攻打对方。 君泊璟早就料到了朝臣会反对他的提议，也早有计划，朝凌子钧使了个眼色。 凌子钧会意，移步踏入大殿中央，“启禀陛下，臣日前得到外域边境战报。那外域之人时长扰乱我大周边境百姓，近日更是猖獗，竟将那驻边军队前移了三十里，就停在我大周的边境线上了。” “这外域简直欺人太甚……” “这可是我大周的百姓……” “这……” 即便这群朝臣已经没了当年的拼劲，但事关大周地位，他们也不会执意坐视不理。 若是崇帝还在时，朝中这些一二品的官员或许还会提议派公主去和亲。可现如今，崇帝时期的那些公主大部分都已经嫁人。还有那么一个，是文帝君少敛的亲妹妹。在君泊璟上位后，给她封了官职，如今掌管鉴查院，手中握有实权。鉴查院独立于百官之外，有鉴查百官之权，他们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见许多大臣听了这番话后开始犹豫，凌子钧借此机会，又添了一把火，“外域那些蛮人也与我大周边境士兵有诸多摩擦，早已不似高祖时期的和睦。” 眼瞧着大臣们躁动得更加厉害，凌子钧下一句话直击要害，“臣恳请陛下发兵，惩戒那无礼之徒。” 说完这话，凌子钧顺势跪下。 紧接着，朝中许多追随君泊璟的官员和武将也随之跪下，“恳请陛下发兵！” 追随君泊璟的官员自是不必说，既然已经选择追随陛下，那自然不会随意改变。毕竟朝臣之间，最忌讳的就是当墙头草。 朝中武将心里明白，他们不是文臣，只有在有战争的时候，他们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再接下来，是那些两个月前刚从地方提拔上来的官员，“恳请陛下发兵！” 新任御史中丞见状，也跟着跪下。 朝臣之中，竟只剩下丞相和吏部、户部的尚书仍站在大殿中。三人均已年过五十，早已没了当年的冲劲。 只是，当他们回头望去，朝中早已改换了天地。 哪怕是他们当年一手提拔上来的门生，和同族中的小辈，也与他们的想法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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