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简咎宁三年未归,这里也没有任何人敢碰或挪用。 进到办公室内的沙发坐下,简咎宁将01整理过的资料展示给左棠和左青雪看,其中包括左棠身体里极为稀薄人类基因和左青雪的亲子鉴定。 左青雪掩面而泣,“我在13年前才知道我的孩子生下来后没有死,但他们又告诉我你死在培育中心里……” 左棠刚出生没死,后来被“处理”死掉了。她也相信了。 偶然知道这个真相前,她也和帝国的其他人鱼们那样以为,后天人鱼所怀孩子的夭折率极高。 这并不算完全错,但大部分都是……丑陋了些,其实生命力旺盛,好好照顾和治疗是能活很久的。 但奥维恩帝国甚至不能容许部分还算健康的孩子,以合法公民的身份活动在帝国里,他们一生都要被限制在这栋大楼里。 或有像左棠这样被“贩卖”出去的孩子,最终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暴露”而被帝国官方组织的人清理。 知道更多真相的左青雪愧疚而绝望,她原本打算余生都在这里工作,给那些可怜的人鱼宝宝们多一点关爱和照顾。 “简博士,您找到办法治好他们了吗?” 左青雪收起泪意看向左棠和简咎宁,左棠脸上已经完全没有分化失败的痕迹,那么极大概率是被简咎宁治好了! 简咎宁轻轻摇头,“我没有办法,但我的主人可以。从主人分化失败被遗弃辱骂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不是夫人的孩子了。” “这点请你记住,他是我的主人,是海洋的神明。” 简咎宁绝对不是带左棠来认亲的,他只是有义务让左棠了解自己出生和被遗弃抛弃的真相。 对于后者,作为人鱼的左青雪是有所感知的,在左棠被人类放弃的那一刻,他也放弃了人类吧。 “我的主人没有放弃人鱼,但如果你们拒绝被拯救,我的主人和我也做不了太多,”简咎宁看着左青雪,语气冷淡又直接地告诉。 左青雪当了奥维恩帝国一百二十多年的帝国皇后和第一美人鱼,即便离婚,她在帝国的威望和拥护者依旧极多,她在后天人鱼群体的更是如此。 “可是……我们真的能再回到海里去吗?” 左青雪不是没有想过要放那些在帝国备受歧视的孩子们回归大海,但人鱼上岸的十万年已经被彻底驯化,他们大部分连死掉的鱼都处理不了。 返归他们,等于送他们去死。 左棠回答了左青雪的顾虑,“这是我的事情,你们只要相信我,选择我和信仰我。” 左棠目光只在左青雪脸上停留了一瞬,就看回简咎宁。 而他看来的这一眼,不仅左青雪膝盖一软,想要朝拜左棠,简咎宁也是如此,他眼底的狂热又被点燃了。 “夫人可以继续考虑,”简咎宁起身送左青雪从办公室里离开。 左棠在沙发上的位置没动,看到简咎宁回来,他脸上扬起笑容,再低语道,“过来,坐这里。” 简咎宁缓步走来,将左棠抱起后,他再抱着左棠一起坐下。 左棠双手缠上简咎宁的脖子,并在简咎宁的右脸颊上落下一吻,“阿宁乖。”就是要这样才坐得舒服! 他虽然长大了,但简咎宁胸口的位置还是属于他。 简咎宁眸光闪动片刻落在了左棠脸上,就再无法挪开,而他的唇几乎已经要挨在左棠的唇上了。 又一个过于急.促的呼吸后,简咎宁吻上左棠的唇。 在左棠闭上眼睛后,他也闭上了眼睛。 积压太久的狂热和热爱突然爆发,即便非常清楚自己在渎神,他也无法再停下来,他对左棠的爱,原不止对是对神明的热爱。 也不知多久过去,左棠被吻出人鱼尾巴来了,他靠在简咎宁肩上呼吸急.促,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是一只鱼儿,而简咎宁就是他止渴的水。 “我的尾巴不好看吗?” 左棠轻声问向简咎宁,眼底是真的有一点疑惑,比起鲛人们偏强健和更长的尾巴,他的尾巴或许不符合简咎宁的审美呢。 以至于简咎宁都不想摸他的尾巴! “我……要疯了,”简咎宁低低求助般地告诉左棠,哪里是不符合他的审美,他眼里的左棠即便是指甲也能让他无法自控的痴迷。 “我允许你摸我的尾巴,”左棠蹭蹭简咎宁,不是允许,是他想要简咎宁摸摸,不然他的尾巴怎么会自己露出来呢。 简咎宁脑袋里闪过各种想法,首先是这个地方,虽然能保证不被任何人闯入,也有努力好学的01接手网络监控等,不会有任何人看到。 但依旧不合适……左棠已经带着他的手摸到鱼尾上了。 随后不久,简咎宁三年未曾动用过的办公区启动了最高等级的防御和警戒。 摸尾巴的确只是摸尾巴,只是摸的时间久了点。 办公室外,01游过来贴贴左棠后,低声禀告,“主人,左青雪亲自过来说,她想和人鱼崽崽们一起去海底一次。” 眼见为实,她要确定左棠能给人鱼带来什么样的未来后,再决定要为人鱼们作出什么样的努力。 人鱼的心理是左棠无法想象的脆弱,若不能带来彻底的救赎,他们极可能集体崩溃,走向彻底的毁灭。 “我来安排,”简咎宁朝左棠点了点头。 “主人,您还想去哪里走走吗?” 左棠被简咎宁喊得腿软,他目光看去窗外,“去我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左棠能感受到在知道身世和人鱼现状后,他情感里继承自原主的部分已经没那么压抑和绝望了。 而原是天命之子的原主本身品质品格就不同于普通人鱼,如果不是成长环境过于畸形,如果不是被摸掉了所有希望和羁绊,他不至于…… “是。” 简咎宁立刻安排了车,随后他们继续在汇聚而来的惊.艳目光中,从帝国青色人鱼培育中心大厦离开。 从到来的上午到黄昏,左棠和简咎宁已经凭借出众的美貌,在帝国网络实现和帝都引起强烈的讨论,几个有钱有闲的帝都公子哥儿已经找来中心大厦。 又得到消息,左棠和简咎宁刚离开不久。 随后一个#寻找美人鱼#的话题,被冲到了娱乐版块的第一名,越来越多人加入到寻找左棠和简咎宁里来了。 帝都边缘交界地带属于平民区的一栋民房前,简咎宁扶左棠下车来。而这里的平民区是相对帝都內围的富豪区来说,对比贫民窟里的烂尾楼、筒子楼,它绝对算是豪宅了。 左棠主动牵住简咎宁的手,他领着简咎宁往里走去,但他的眼里更多是陌生,停留在原主记忆里那些值得追忆的往事,都和他隔着好几层。 简咎宁轻轻揽住左棠,“您怎么了?” “我觉得我不够恨那些人,这不太好。”左棠靠进简咎宁怀里,闭上了眼睛,他再次动用神力将原主的恨意和自己感受融合。 睁眼再看,左棠就从这里的摆设布局里,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和恶心感。直播镜头下的关心爱护、无微不至,直播关闭后反差极大的冷漠和厌烦,这些在没有了亲情滤镜后,都无比另人恶心。 他并不是他们的孩子,从未被当亲生孩子看待过。 左棠握着简咎宁的手,再动用神力,他们来到了距离这个民房不算太远的贫民窟地下室里。 左氏夫妇和他一起被赶到这里后,左氏夫妇还想继续靠直播翻身,不过不是播人鱼日常,而是播放分化失败怪物的日常。 直播间很快被封了,左氏夫妇从他身上榨不出任何价值后,就带着钱财出走,把他丢到这里自生自灭。 那段时间的记忆无比黑暗和压抑,但他终究还是熬过了最初的两年,掌握了基本的自理能力和生存能力。 “我……在去马布里市之前遇到了一个人,”左棠闭上眼睛继续用神力回溯原主都已模糊不清的记忆。 “女人,她手腕上有一个黑色人鱼的刺青,她在引导我……自杀。” 左棠睁开眼睛,两颗眼泪珍珠落到了简咎宁手里。 但简咎宁的面色比左棠要更苍白,眼神里怒意、心疼和杀意、煞气狂飙,又因为在左棠面前而忍耐住了。 简咎宁低声告诉,“是奥维恩帝国黑人人鱼部门的人!” 这个部门的人专门处理逃逸或沦落在外的分化失败人鱼们,这种引导是带精神力暗示,先天意志力再坚强的人都无法抵御。 在01抹去了左棠跳海的相关监控后,简咎宁也没有查到左棠差点死了的经历。 左棠从原主的情绪里脱离出来,他摸摸简咎宁的脸颊安抚道,“夭夭和小铃铛救了我,我还没有找到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走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 左棠只是想确定原主的死是否还有推力在,现在他的猜测被证实了。 简咎宁顺从地被左棠拉走,神光笼罩在他们周边,贫民窟里进进出出的人流都未曾看到他们。 “我真正感受到善意和真实也是在这里。” 左棠目光在个别眼熟的人脸上扫过,不再停留或打扰,他拉着简咎宁回到了平民区楼房的车附近。 有好些人举着手机在拍,四处观望地在寻找左棠和简咎宁。 01报告道,“主人,他们不相信世界上有您和大人这么好看的人鱼,过来拍第一手资料卖钱呢!” 并且有人用关系查监控查到并锁定了左棠和简咎宁的车。 “不好玩了,我们回家吧。” 左棠对摄像头和人群还是有种下意识的厌恶,特别是他主动代入再感受了一遍原主的经历后。 “是我的错,”简咎宁深深鞠躬后,在左棠朝他伸来的手背上落下歉意一吻。 奥维恩帝国人民人均颜控,左棠只凭借样貌就能收获大批的信徒。 现在,简咎宁认为这些人没有资格成为左棠的信徒。 “没关系。” 左棠摸摸简咎宁的头发,海神神器只出现了一瞬,他和简咎宁回到了最近的港口附近。 左棠没再按人类出行的那套方式来,自然是惊动了帝都里坐镇的精神力强者们。 主动停步,左棠反身看来,他身后是巨浪叠叠攀升,在升到数百米高后也毫无停止的趋势。 “海神息怒,我等并无冒犯的意思!” 帝国第一元帅尤捷深深鞠躬,在海上和海神作战实属失智,即便这个海神才诞生三年时间。 “海神息怒!”和尤捷一起到来的其他俩个同是SSS级精神力强者跟着鞠躬,他们只是想来亲眼确定海神的存在。 “是如此才好。” 左棠拉着简咎宁,他们身形隐没在巨浪墙里,但接连不断的爆破声从巨浪墙区域内传出,左棠缴获带走部分和爆破试验了部分。 随后这些浪墙层层往后退去,一切归于平静,港口的货轮、船只、渔民以及附近海域的生物都没有被波及到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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