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神情着急地看去左棠身侧,还气定神闲坐着的陈芝宁。 平时这时候,陈芝宁不是应该发挥他医学天才的能力,无比周到地照顾其左棠了吗? “没有,就是有一点点热,”左棠还没有完全从哥哥转到陈芝宁的爱人身份上,只被亲一会儿就害羞得不行。 “给我看看是什么礼物?” 左棠不得不把话题岔开,所幸他们家安晓是真的好哄,立刻就没多想和左棠分享他刚收到的礼物。 “哥哥看这只是不是和我很像?” 左棠握在手心里后,整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这、这是我妈妈……是和我妈妈更像,这是谁做的?原型是谁,做多久……” “不紧张,我帮你去问,我能问清楚,”陈芝宁重新抱着左棠坐下,他从左棠手里把石像接过,再拍了一下安晓的肩膀,他出去找那个神父。 “小叔叔别怕,”安晓坐到另一侧来,拉着左棠哆哆嗦嗦不停的手安抚。 人最怕这突然的希望和希望突然又被浇灭的绝望。 陈芝宁总共离开不到20分钟,却让左棠度秒如年。 “三叔回来了!”安晓惊喜出声,他扶着左棠站起身来迎接,陈芝宁带着那位神父一起回来。 陈芝宁继续走近,张开手抱住左棠,再在左棠背上拍了拍。 “雕像的原型具体是谁神父不知道,但他可以带我们去找制作这个石像的雕刻大师,他一定会知道。” 左棠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回顾整理有没有可能那人只是认识他.妈妈左纤纤,而非……其实还有更好的确定方法。 用现代科技手段来确定被埋入家族墓地里的到底是谁。 “我们先去问问再决定,”陈芝宁低头在左棠的眉心处吻了一下,再放开左棠,看向那位60岁许的金发神父。 “辛苦您了。” “上帝保佑你们,”神父和左棠陈芝宁一点头,他再走去和教堂的另一神父一番交代,他亲自带左棠陈芝宁一行坐车到小镇另一头,藏于丛林深处的一处人家。 从车上下来,陈芝宁和安晓继续陪左棠等着,那位神父独自去敲雕刻大师的门,有五分钟过去,才有一个中年男人来开门。 陈芝宁已经告诉神父神像上的人脸是他们的母亲,神父也将这一点告知了雕刻大师,继续看了一会儿自己制作的神像后,他朝左棠几人走来。 雕刻大师的目光分别在左棠和安晓脸上盯了几秒,才轻轻点头,“确实是像。” “这是我母亲的照片,请问您在哪里看到过她吗?” 陈芝宁把左棠手机左纤纤的照片给工匠大师看,“这对我们很重要,如果您能提供准确信息,我们会给您满意的报酬。” “请你帮我们多想想,”左棠也忍不住开口请求。 “应该是两年前……我在格斯林特小镇的天主圣母教堂里见到过她,她在那里教小孩子们弹钢琴,据说是被教堂收留的,有间隙性失忆症……” 他见过这个华人面孔女人,除了格外好看让他印象深刻外,还因为她的特殊病情,隔个两三天到半个月就又会什么都不记得,除了弹钢琴,其他时间都是在发呆。 “两年前?”左棠的眼泪无法自控地掉下来了,他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喜还是因为愧疚、思念、心疼等等。 “阿宁……” “我们现在就去,别哭,妈妈一定还在等着你,别哭别哭,”陈芝宁对着神父和工匠大师都能冷静处事,却对左棠的眼泪极为无措。 他下意识就想吻去左棠的眼泪,但最后只能将左棠紧紧抱在怀里。 安晓反应过来了,他也被陈芝宁拎走进行过各种锻炼的,立刻把钱包的全部现金取出来双手递给工匠大师,“请您一定收下,这对我们太重要了,太谢谢您了!” “如果我们顺利找到人,一定会再来感谢您。” 雕刻大师犹豫了片刻,接过了安晓递了的钱,再对着左棠几人微微鞠躬回应,“上帝保佑你们。” 安晓又再走去对神父一番感谢,一辆车送神父回教堂,另一辆车先前往工匠大师所说的格斯林特小镇。 保镖艾赛亚开车,安晓坐副驾驶,陈芝宁陪着左棠坐后座。 左棠的眼泪迟迟无法收起来,但他又不好意思在安晓和艾赛亚面前哭,只能把自己闷在陈芝宁怀里。 “事故发生后,你和爸爸都重伤昏迷,你昏迷了一个多月才行,醒来也是双.腿不便,什么都要靠别人……这个事情,爷爷派来处理的人要负首要责任。” 陈芝宁在Y国后不久,就全面了解了左棠发生事故前后的事情,也许是地域文化差异,也许是有其他考量,左棠的爷爷和一众叔叔姑姑们都很冷淡。 甚至当时左棠没能拖着病体把公司打理好,到现在左棠都未必能拿回自己的产业,即便能拿回来只怕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 【左棠:01,小铃铛,你们在不在,你们能帮我确定吗?】 【01:宿主,等本统重新调查一下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它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纰漏才对啊,它家宿主的母亲,它不需要标记也能感知到她的情况的。 01在网络世界里几个来回后,它转身瞄向了色泽更显黯淡、昏昏欲睡的木铃铛。木铃铛有所感知地飞过来贴了贴01,再接着它就真的沉睡了。 被贴得一个激灵的01还能有什么不懂的! 就是木铃铛改变了车祸的结局,但在他们刚到这个世界时,这个世界过于脆弱,它即便做了什么,也不能告诉左棠和01. 而且相比在其他世界,木铃铛在这里能做的也相对有限。 左棠一直在等01回消息,可在他哭睡了,他们车子抵达了格斯林特小镇时,01还未有调查结果报告,左棠也忘了再问。 “阿宁,晓晓,你们看看我,有没有把自己哭得很糟糕!”左棠后悔了,他不应该在来见左纤纤前,把自己哭得那么惨。 陈芝宁接过安晓递来的纸巾,仔细给左棠擦了擦脸,他再次一偏头在左棠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家棠棠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 “小叔超级好看的!” 安晓努力地扭过身,却怎么都碰不到左棠,只能羡慕嫉妒地看着陈芝宁各种霸占他家小叔。 众人下车来,陈芝宁还未开口,左棠就先自己道,“我可以,我想一起去问,我想早点见到妈妈……” “好,我和晓晓陪着你。” 陈芝宁握紧左棠的手,他们按照Y国教堂参观的流程,等到接待的修女,和她一番说明,把电话打去给和陈芝宁互留了联络方式的神父。 随后他们在两位修女的陪同下,前往了她们收留华人面孔的女人的居所。 “米拉是在三年前送来教堂里,此前她一直在提陀州市的福利医院里接受救助,”修女安妮和陈芝宁左棠简单说明她知道了一部分情况。 走廊尽头,一个黑色修女服加身的女人自己开门出来,她手上拿着笔记本,但双眸茫然无措,她又不知道多少次地失忆了。 前一天的自己写了日记,但这些每次都不能让她安心,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被拐卖或被囚禁了。 一般这时候,日常和她接触比较多的修女就把带去教堂的钢琴前,让她带着小镇来玩的孩子唱歌弹琴,再接着她就会冷静下来,开始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实。 “妈妈!”左棠喊出一句,心头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又再加快脚步朝左纤纤走去,快靠近时,他脚步慢下来,眼泪再次失控了。 “妈妈,我是棠棠呀,我是您的棠棠呀。对不起,对不起……” 他怎么会这么糊涂把自己的妈妈弄丢了快10年时间,缓慢地伸出手去,在确定左纤纤没有害怕和抗拒时,左棠将她抱住,继续哭和道歉。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你……别哭,”左纤纤丢了笔记本,将左棠抱回住,她的神情里依旧带着茫然和无措,但左棠让她感觉无比亲切和熟悉。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可以确定左棠就是她的孩子。 安晓也跟过去,陈芝宁留在原地,他继续和两个修女交流,了解更多左纤纤在教堂里的情况,并要来了日常给她看病开药主治医生的电话。 陈芝宁硕士和博士专攻就是脑科,他一开始选择学医的初衷就是要为左棠治好阿莫斯,而作为顶级脑科医生和精密医疗器械的研发者,他也能赚够想要的钱。 作为医生,他的思想并不高尚,但他的技术绝对高超。 和左纤纤主治医师要到了病历等资料后,他再进到左纤纤的房间里,安晓求助地看来,他哄不好左棠,也哄不好亲亲祖母的左纤纤。 “棠棠,我已经拿到了妈妈的病历,你相信我,我可以治好妈妈和爸爸。妈妈更喜欢看着你笑的,乖,别哭了,有我在。” 左棠在被陈芝宁擦是眼泪后,没有再哭了,他努力朝左纤纤笑了笑,“妈妈,我们找到你了,我们接你回家,爸爸也在,他没有死,他也在等你回家。” “你爸爸……我不记得了,”左纤纤跟着左棠收起眼泪,但她的情况不容许她想太多。 “我爸爸叫阿莫斯·乔埃斯,您总喊他叫莫莫的,我是您的棠棠,”左棠将左纤纤揽进怀里,到了现在,他才恍惚有了一点真实感。 “他们是……”左纤纤看向陈芝宁和安晓,安晓也跟着她和左棠哭了好一会儿了,看起很乖,和她的棠棠一样让她心生喜欢。 “祖母,我是安晓!您喊我晓晓吧。”安晓眨巴眨巴自己和左纤纤很像的眼睛,自我介绍着和她撒娇。 陈芝宁瞄一眼被误会而不自知的安晓,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就是有人天生缺一点儿心眼儿。 “他是您长子安骏的孩子安晓,就比棠棠小7岁。妈妈,我叫陈芝宁,是棠棠的未婚夫。我的职业是医生,接下来,会由我来给您治疗。” 陈芝宁语气平和又温柔地告诉左纤纤,又几秒过去,左棠和安晓都抬眸瞪来。未婚夫!!! 左纤纤却是露出高兴的笑来,“嗯,看起挺拔又英俊,和我家棠棠很配。” 陈芝宁继续温柔笑着看向左棠和安晓,轻轻点头,“艾赛亚去车上拿我的医药箱了,我先简单给妈妈检查一下身体。” “您和棠棠一样喊我阿宁就行。” 左纤纤笑着点头回应后,再看去红了脸颊和耳根的左棠,喃喃道,“我的棠棠会谈恋爱了……” 她看左棠的感觉还是个小宝宝,是个爱撒娇的小孩儿,原来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那我也永远是您的棠棠,妈妈要一直爱我才可以,”左棠带着左纤纤的手按在脸颊侧,和小时候那样撒娇。 左纤纤没有记忆,但这种被依恋的温暖感觉没有忘记,她继续看着左棠,很认真很努力地想把左棠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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