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话这些人可不会说,有穷亲戚的都惦记着丁禾嫁给自家的穷亲戚拉拔一把。没有的,心底不平衡啊,看着不如自己太多太多的人,突然日子就比自己好了,那嫉妒的滋味如同一把火,灼烧他们的心,寝食难安。 还有很多思想守旧的老人,那是真心就觉得这女人再怎么锦衣玉食,不如嫁个男人,有个依靠,哪怕婚后日子天差地别,那也是圆满而幸福的。 老婆子还在絮絮叨叨道:“要不咋说,还是丁禾没福气,我这边刚寻思着要把娘家侄子介绍给她,她那脸就毁成那样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娘家侄子肯定是不能再要她了……” 众人都在心里撇嘴,人丁禾稀罕不稀罕嫁啊,别看丁禾丑成这样,可是人有一千块钱啊,那可是一千块呢! 很多之前就帮着自己穷亲戚打探过丁禾的人心里再次活泛起来。 之前丁禾不愿意,现在都毁容成这个鬼样子了怎么都该同意了吧。 丁禾把人全部赶走后,跑回屋里,扑在自己房间刚要放声大哭,立刻就想到父亲说的话。 她刚做过激光治疗是不能见水的,否则会毁容。 丁禾觉得现在这个鬼样子就很恐怖了,要是再此基础上再毁容,那得难看成什么样子。 她硬生生忍住了,眼圈红彤彤的去收拾院子里破碎的镜子。她不想让丁大柱知道她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不管如何,她父亲都是为了她。 反正她之前就够难看了,再难看些也没有差别。她不能伤了父亲的心,父亲为她做的够多了。不说别的,谁家闺女能得父亲的全部钱财,可她爸早就跟她说了,这一千块是她的。 丁禾忍着大哭的冲动,努力不想自己的脸,而想些别的事情。 打扫了家里,她就开始看书,当钻进课本里,玄妙的数学问题令她暂时忘记了难受。 焦夜怀下班,刚走进大队,就看见三五人群聚集在一起讨论什么。看见焦夜怀回来,这些人立刻就露出兴奋的表情,其中一个人直接问道:“丁大柱,你给你闺女的脸搞毁容了?” 焦夜怀的面色立刻沉下来,他自己知道,激光治疗后,胎记会更深更重,看着毁容一样,但其实不是,待结痂后就好了。可这些人不知道,甚至都没见过,他就算讲了,他们也不会信,所以他干脆什么都没说,直接就不让丁禾出门。 那么这些人,怎么知道的,谁又去他家找事了? 焦夜怀鹰隼一样的目光逡巡着在场众人,声音冰冷的似含了冰碴,“你们谁又去我家闹事了?” 他的目光太可怕,可怕到了令这些人以为焦夜怀会把人找出来拼命般。 他们被这股气势所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把老婆子给招出来了。 焦夜怀直奔老婆子家,到了他们家可没讲那些有的没的道理,直接把老婆子家院里给砸了。 时下人家穷困,没什么东西,不过也够老婆一家心疼的了。 焦夜怀临走撂下狠话,反正他有一千块钱,不服就刚,买条他们家青壮的腿肯定够了。 焦夜怀当时的样子修罗一样,那家人害怕,真怕焦夜怀一怒之下干出点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本来还想焦夜怀赔偿的心思也没了,埋怨起老婆子好好的去招惹丁禾干什么。说亲这事是结两姓之好,不是结仇。丁禾不愿意就算了,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啥。 老婆子被自家人埋怨,心里也后悔。她怎么就忘记了,丁大柱自从跟冯翠花离婚后,就再不是那个可让人随意捏揉的软柿子。 丁大柱回来,以为丁禾会哭,结果就看见丁禾已经做好饭菜,正在看书等着他。 看见他回来,还冲着他笑,尽管强颜欢笑的意味那么明显,她自己却还认为掩饰的很好。 这样的丁禾更让焦夜怀心疼了,真是懂事得让人心头发酸。 “小宝,爸爸都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了。你别害怕,这是正常现象,等过了这几天结痂了就好了,你相信爸爸。爸爸绝对不会拿你的脸开玩笑的,爸爸知道你多在乎容貌。”焦夜怀安抚着丁禾的情绪。 丁禾用力点头,笑道:“我相信爸,爸那么厉害,省里的专家都要请你过去的。” 当时丁禾确实很害怕,过后冷静下来,虽还有忐忑,但是已经不那么绝望了。 父女两个吃过饭后,焦夜怀拿出一盒子药膏让丁禾抹在脸上。 丁禾好奇问道:“爸,这是什么东西?” “是面霜,爸在省里找医生给你配制的,对激光灼烧后有治疗和补水的效果,更利于你脸的恢复。”这其实是焦夜怀问了很多医生后,自己又看了很多书调配出来的药膏。别看这么婴儿巴掌大的一小盒,在时下只是成本就需要五十多块钱。 丁禾听话的抹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焦夜怀让她没受伤的脸上也涂抹,她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听话的抹了,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脸比之前水嫩了不少。 之后的日子就是这么一点点过去,有了焦夜怀暴怒那出,再没人敢找茬,丁禾的脸终于开始结痂。 焦夜怀吓唬她,不准她扣,丁禾就不敢扣,等着自然结痂,终于在第三周的时候,她半张脸上的结痂都全部褪去,露出下面的肌肤。 丁禾就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早晨被震惊了,她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另外半张脸有些不敢相信,她脸上的胎记褪色了好几个度。 她颤抖着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真的变淡了,真的变淡了。 那么是不是爸爸说的三次后,她的脸就能恢复如初是真的! 丁禾高兴的像是个孩子似的在原地蹦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跳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舞蹈。 这还不是最让她开心的事情,更开心的在后面,晚上焦夜怀回来,拿了丁禾的录取通知书,丁禾考上了镇上最好的高中,实验高中,是这届的中考状元。 当天晚上爷俩乐的做了三个菜,每道菜都有肉,就连平时舍不得吃的大米饭,都用肉和鸡蛋做个一个炒饭,爷俩吃的满嘴流油。 大队里一个老太太就是这时候来的,闻着屋里无处不在的肉香,看见饭桌上过年都吃不到的肥瘦相间的大肉块,以及鸡蛋和肉炒的大米饭,口水都从嘴里流下来了。 焦夜怀认识这个老太太,没什么好印象,之前这老太太还想把丁禾说给她家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四十多岁的穷亲戚。 焦夜怀继续吃饭,没搭理她,还是丁禾问道:“婶子,你来我家有什么事情吗?” 老太太双眼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饭菜,明显想吃。一般人家被撞上饭口,哪怕再不情愿,就是装也要象征性问上一句。 老太太打算只要他们开口,她就立刻应下并且坐下吃饭。 不成想,竟然没人询问她。 老太太就道:“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 老太太故意卖个官司,以为她这么说,丁禾准得让让她。 没想到丁禾还是没让,只是再次询问道:“婶子,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老太太撇嘴,不高兴,要不是他家亲戚家里实在穷的揭不开锅,需要一个人贴补,她指定扭头就走,才不给丁禾做这个媒。 “哎呀,是好事,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亲戚吗?我跟他说你脸毁容的事情了,他说了不嫌弃你,还愿意要你,你说这是不是好事。”老太太笑呵呵的,以为这回丁禾肯定得乐得一蹦八个高。就连丁大柱都得感谢他,羞得刚才没立刻请她坐下吃饭。 结果她想象中的反转没来,倒是得到焦夜怀阴沉的脸色,和狠狠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发出的脆响。 丁禾站起来走向老太太,老太太吓得后退,以为丁禾要打她。 丁禾只是她面前站定,把有胎记的那侧脸扭给她看,“看见了吗,我没被毁容,胎记淡了。” 从进屋,老太太的眼神就被桌上的饭菜吸引,还真没仔细看丁禾。 这一看才发现,丁禾脸上的胎记真的淡了。 从前红紫红紫的,可明显了,现在淡了不知道多少色号,一眼就分明了。 老太太张着嘴,傻了。 “只要再有两次,我脸上的胎记就能全部祛掉。”丁禾对老太太认真道:“我爸很厉害,是省里专家都需要请教的人,他当然能治好我脸上的胎记。” 焦夜怀冷哼,“你还不知道吧,我家小宝可有本事着呢,她自己考上了镇实验高中,第一名的成绩。 就你家那个穷的叮当响的亲戚,他什么学历,可曾读过书,识得几个字?” 老太太傻了,原本她敢再次上门就是觉得丁禾毁容了,要求肯定降低了。 结果丁禾没毁容不说,胎记淡了,并且还考上了高中。 老太太像只耗子一样灰溜溜离开了。 同时大队里也都知道了丁禾考上高中和没毁容的事情。 这可是两个爆炸新闻,很多人偷偷堵在丁禾家门口,就是为了看看,丁禾的脸,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丁禾脸上的胎记淡的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大队里人都被震惊了。 “丁禾脸上的胎记竟然真的淡了这么多,那她真的多用那个什么激光治疗几次,是不是真的就能恢复?” “不知道啊,等等看呗,要是真能行,那么咱们早晚都能看见。” “不过说来也怪,前几天丁禾那脸还那个鬼样子,怎么几天就真好了。” “不懂就对了,懂就能搞出那个什么激光了。” “没看出来,焦夜怀真的挺有本事的。” “那可不,之前还被省里邀请去指导呢,没本事,省里能邀请他。” “也是,你说要是丁禾的脸真好了,丁禾前夫他们家会不会后悔。这媳妇家还有钱,本人没什么缺点,他家那个小子长那么磕碜,能娶到丁禾这样的,祖坟上烧高香了吧。” “八字还没一撇呢,等丁禾脸上的胎记都好看再说吧。” 不管村里人如何议论,丁禾都在九月上了高中。 在高中她交到了这辈子第一个朋友张莹莹,两个人都是热爱学习的人。 张莹莹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很照顾丁禾的感受,从不主动提及她脸上的胎记,还会在有男生嘲笑丁禾的时候帮她说话。 同时张莹莹家里条件不错,不会嫉妒焦夜怀对丁禾的好,两人就玩的很好。 这天下课,张莹莹趴在丁禾脸上使劲闻了闻,忽然道:“苗苗,你脸上的香味怎么和我的不一样,你的雪花膏在哪里买的?比我的好闻。” 因丁禾名字里有个禾子,张莹莹说她是禾苗,就管她叫做苗苗,也算是闺蜜两个亲近的表现。 丁禾道:“不是雪花膏,是我爸托人给我买的化妆水。” “真好闻,我好喜欢这个味道,苗苗可不可托你爸帮我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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