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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羽菲心跳快了几分，面子挂不住地把玻璃瓶往周绪起身上一推，拿着仅剩的瓶子脚下生风。 走到桃心面前，捏着管子往他嘴边一戳：“喝！” 桃心被她这样子震到：“.....” “快喝！”刘羽菲不耐烦的催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焦点转移，周绪起咬着吸管喝了几口水，松了口气，顺手将玻璃瓶递给谢致予询问，“喝水？” 见他没手，手指抬起吸管，示意他凑过来。 谢致予手上动作顿住，光在后方，阴影里，仿佛怔怔的看了眼前人几秒，很快凑过去低头含上吸管浅浅的吸了几口。 “够了？”周绪起问。 他点点头，喉结动了一下。 周绪起将玻璃瓶搁在食材桌空余处。 刘羽菲从桃心那儿端过新烤好的一盘子串，转身放上桌的动作蓦然停住。 她垂下眼，若无其事收回看向某个方向的眸光，烟雾后边站着两个身高适配的少年。 想着周绪起递吸管的那幕，心里不对味。 “哎哟，这地儿是不是有蚊子？”校服裤往手上一拍，端着最后一盘去桌边。 方桌躺椅，谢致予把食材台简单收拾了收拾，周绪起手指圈着玻璃瓶，看他侧过去的脸，“是不是不习惯？” 谢致予喜静，独来独往惯了，咋一下和五个陌生人社交肯定不习惯。 他摇摇头，否认了：“没有。” 周绪起拍了拍他的肩，推给他喝一半的玻璃瓶，“等会儿就回去。” “你俩还站那儿干什么，快过来。”刘羽菲拖开椅子朝独独站在阴影里的两人喊。 “哪儿有蚊子？我怎么没看到？”她喊完问校服裤。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招蚊子。”穿着小背心的女生递了瓶酒给校服裤让他开开。 “起子有没有？”校服裤蹲在酒箱旁翻了翻。 刘羽菲摸起桌边的开瓶器：“有。” “让周绪起开。”桃心大爷似的瘫在躺椅上，“这事他在行。” “你俩坐这，留一个位给姜竟。”刘羽菲丢完开瓶器，给走过来的两人指了座位。 周绪起接替过她拉椅子的动作，跟桃心回嘴：“我都不知道我在行。” 校服裤拎着写满英文的玻璃酒瓶，歪了话题：“这酒周绪起能喝？度数有点高啊——” 声音顿了顿，目光转向当事人挑了挑眉，“要是一口就倒了——” 全场哄笑。 周绪起默默把椅子拉到离桌子合适的距离，等了会儿才说：“可以别笑了。” “未成年小孩喝果汁。”小背心笑着说。 “那可不行，该喝喝，今晚得尽兴，毕竟——” 桃心话未完，花园口出现个身影。 “姜竟来了？”有人问。 桃心刚巧起开酒瓶：“说曹操曹操到。” “过来坐。”刘羽菲挥手。 姜竟几步走过来，嬉皮笑脸的，“菲姐生日快乐啊。” 桌上的人打趣他，“来得晚什么活都没干就能直接吃上了。” 姜竟一看琳琅满目的方桌，夸张的哎哟一声：“你们自己弄的啊？” “那不然。”周绪起边说边眼神询问身边人，谢致予点点头，他抬手往他杯子里倒了半杯酒。 伸手往后指了指，“你去那儿站会儿，又热又熏。” “能吃？”姜竟扒拉着台上颜色不一的串。 桃心反应及时：“滚蛋啊。” “爱吃不吃。”周绪起说。 校服裤：“不好吃你也给我咽下去。” 姜竟双手画了个叉护在胸前，“得得得，哥哥们我错了。” “……” 周绪起挑挑捡捡，基本挑了串卖相能看的，咬一口，齁咸。 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那盘不是我烤的啊。”桃心甩锅。 校服裤看了眼，同样甩锅：“也不是我。” 姜竟下意识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结果被辛辣的酒水呛到。 桃心先发制人：“我怀疑是周绪起弄的，靠那边是他自己端过来的。” 周绪起左右找了找，旁边递过瓶水，他连忙咬着吸管咕叽咕叽一串下去，舒了口气说：“我人还在这，明目张胆说我坏话？” “行了行了，咸就别吃了，换一串。”刘羽菲晃晃手里的土豆块，“这盘味道正常，挺好吃的。” “那，”校服裤端起杯子，眯着眼睛回想，“那盘谢致予烤的吧。” 说着往边上看了眼，起身挑了串烤鱼。 “还真是。”扁平长条的鱼身撕去鱼皮里边的白肉竟然也有合适的味道。 “厉害厉害。”桌上给面子地一顿夸。 被夸的人没说话，就着粘了烧烤佐料味的吸管喝完剩下一点水。 一群人围成一桌主要是聊天，期间吃点算是能咽下的食物。一口酒一口齁咸，吃着吃着竟然习惯了，品出点奇异的好吃。 “说起来，我们貌似很久没有聚一起了？”别墅区空气质量高环境安静，校服裤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太阳穴。 “上一次聚还是上一次。”桃心说。 姜竟：“废话。” 周绪起鼻尖哼出声笑。 刘羽菲呼出一口气，“我往外走这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们。” “别走了呗。”桃心半开玩笑。 她往某个方向扬了扬睫毛，闷着声音意有所指：“没什么值得我留下来的。” “再说，我爸给我安排出国，帮我算好了利弊，怎么着也是出国这个选择更……” 这话过后没人有那么几秒没人再出声，周遭诡异地鸦雀无声，踏着马丁靴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你想，我们再见到的时候就算久别重逢。电视剧里的久别重逢多感人？” 小背心笑了声，提起：“周绪起之前是不是有说周叔让他出国来着？” 谢致予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抬起眼来。 “嗯？”突然被点名，他放下根空签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应了：“嗯。” “那你俩很快能再见喽。” “没想好，”周绪起说，“到时候再说。” 酒入喉头，聊天漫无目的无重点，想到什么说什么，随时拐弯。马丁靴手肘支着扶手玩笑着提起另一个话题：“几位少爷以后就继承家产么。” 围在桌边的几位“少爷”瞧样子懒得不行，听到这话反应不大。 他们这种人一般没选择，人生只有两条道，直道和弯道。 直道，果断顺从家里安排。大学起步就开始做准备，遵循事物普遍规律，由弱至强，一步步从底层爬到家族企业的顶端。 弯道，趁着年轻追求梦想，往外跑一跑，最终结果还是回家继承财产。 桃心大概属于第二种，他转了转手腕，“哪能，我要去做乐队。” “你们不也是？”姜竟问对面的几个女孩。 小背心弯起眼睛，指了指自己和马丁靴，“我和她，上头有几个哥哥姐姐轮不到我们。” “菲菲才是。” 桃心换了个理由：“我爸外边一堆儿子女儿，我还真说不准。” 马丁靴嗤了声，不屑：“谁家不是？” 姜竟对这话题见怪不怪。 校服裤丢了根签子，“大概只有周叔和刘叔。” 言未尽却有意。 周绪起一直游离在外，听着他们讲。谢致予对这些豪门秘辛不感兴趣，也插不进话。 小背心突然喊了声，“诶弟弟。” 叫的是谢致予。 “听周叔说你成绩很好，和我们这群人不一样。” “别。”刘羽菲立即声明：“我成绩挺好的，别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 校服裤举了举手：“我也是。” “住嘴别说，”马丁靴指指他俩，“就见不得你们这得意的样子。” “弟弟以后考什么大学？想学什么专业？”小背心继续开拓下一个话题，她把吸管插敞口玻璃杯里，“你们才高二，可能还没面临这些抉择。” 叹了口气，将吸管摆正：“我们就没办法咯。” “这就叫上弟弟了？”周绪起放松地靠向躺椅，“没办法个der，你家养不活你？” “狗东西。”小背心指了指他，没好气道，“我还是想靠自己努力的好吧。” 周绪起：“想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全场哄笑。 “太损了。” 大约是今晚过后的不久，就要面临一个几乎是完全陌生的新环境。心理因素作祟，刘羽菲有些无力又感慨，扯回话题，“弟弟想考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 所有人都很感兴趣，这个唯一不一样的人。 谢致予没什么想法，思考片刻，“可能读建筑或者物理数学之类的。” “有想法。”刘羽菲夸他，“我们这一帮人大概都只会读和管理金融挂钩的。” 桃心反驳：“不不不，我一个艺术生不和你们掺和。” 姜竟倒了杯酒，指指他，“你等着，你看看以后还会不会这么说。” 桌上串吃得差不多，小背心端出放在客厅冰箱的蛋糕，大家在幕天席地的花园里走了遍生日流程。 踩着零点祝贺：“生日快乐！”“成年自由！”“出国快乐！” 乱七八糟的贺词，熟悉的人声闹腾腾，刘羽菲吹熄蜡烛，眼泪唰地下来了。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桃心震惊，“这么感动？” 寿星抽抽鼻子，“我又老了一岁，难过不行？” 周绪起坐起来，幽幽的讲了句：“成年不好？未成年玩游戏都有防沉迷。” 校服裤：“六了哥们。” 刘羽菲破涕为笑，“神经病。” 这会儿酒已经上头了，小背心扶了扶额头，没忘记重要的事，提议饭后游戏。 “玩什么？” 她转身进客厅，出来甩了堆东西在桌上。 姜竟先打了个酒嗝，接过蛋糕：“这游戏……无趣。” “你们之前不都玩什么.....” 马丁靴瞪了他一眼，“我们没玩过，玩一玩不成吗？” “这东西简单啊，”桃心和校服裤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你试试看你现在脑子还能转吗？” 群起而攻之的姜竟：“？” “好像转不了了。” “成，那开始。”刘羽菲打了个响指，一人分了个骰子和骰盅，“摇骰子，点数最大的指定人惩罚。” 点数最大的指定人惩罚？ 周绪起困惑了一阵：“有这种玩法？” 刘羽菲无视：“我是寿星听我的。” “成。”话出，没人再有意见。 “开了开了。” “我。”小背心扬扬手，“我最大。” 所有人看着他。 “那我——”她笑眯眯的看向一个方向，“那我要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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