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人说,是糖。 你不需要吃药了。 他很多年前就不需要吃药了。 人类的自我修复能力是很强大的。 周绪起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就算没好又怎样呢? 十年后,他照样会栽入名为“谢致予”的陷阱。 他说:“我懂了,哥。” 他握住谢致予的手腕,说:“我明白了。” 重新组织了语言:“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 他高中时期的挣扎和纠结,分手后的再次回国。 “我就是想告诉你,”他说,“我当初和你在一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随随便便的。我现在也还喜欢你。” 谢致予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我有很多缺点,做过不正确的选择做过错事,我没办法当一个完美恋人。” “但是我得告诉你,这么些年我已经尽力在改了,我努力在变了。” “我真的喜欢你,真的。我不会随随便便抛下你,更不会出轨,你所有担心的事我都不会做。” “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在一起。” “以一种更好的姿态重新在一起。” 他起身走到电视机前,弯腰拉开电视柜,从里面取出个小盒子。 放到谢致予面前,手指用力,打开小盒子。 里面是一枚戒指,银素戒,内壁刻着一串英文:I belong to you. 我属于你。 周绪起说:“戒指我给你找回来了。” “要重新接受我吗?” ---- 爱大家
第155章 欸 周总监年轻有为,却和其他成功人士不同,手上既不戴戒指也不戴表,像是犯不着用那些多余的饰品来彰显自己的成就,就连耳垂上的耳洞都只用透明管子穿过去防止它愈合。 长着一张拈花惹草的脸,一身搭配干干净净,除了领带没有多余的饰品。 照周绪起的话说就是,他和年少时不同了,不喜欢戴这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了。 偏偏项目组的人突然发现不爱花里胡哨的周总监左手中指上戴了个戒指,波浪折线型,闭口,戒身上有细小的划痕,瞧着有些年头了。 戒指突兀地出现在他手上,一看就是有故事,项目组的人好奇又不敢问,就硬憋。 十年间,周绪起拿着戒指去翻新过两次,重新翻出来戴之前又去翻新了一次。 Ryan盯着周总监那张堪比明星的脸,发现他最近笑意都写在脸上,不像从前虚假地藏在眼底,好奇地问:“好事将近?” 周绪起转了转手上的戒指:“一半一半。” “?”这还能一半一半? “有好事,”周绪起说,“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Ryan视线落在他手上,戒指卡在指根,装饰了指骨分明的手指,“周总监谈对象了?” 周绪起笑起来,大方地颔首。 Ryan夸张地噢了一声:“我还以为周总监一直有对象。” 什么叫一直有对象? 周绪起默了两秒,放下手里的笔:“,Why do you think so?Before this, I was single.(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在这之前我一直是单身狗。)” Ryan:“You seem to have no shortage of girlfriends.(你看起来不缺女朋友)” 他身上花孔雀的脸和气质真的背了很多锅。 周绪起笑了,看着他没说话。 Ryan莫名觉得那笑里有深意,无所谓地放下手里的咖啡:“我先出去了。” 周绪起掸了掸冒着凉气的杯壁:“谢了啊。” 一出办公室,十来双眼睛围住了他。 Ryan一愣,接着扬起嘴角,复刻了周总监那有深意的笑,说:“都看我干什么?” 底下没人说话,每双眼睛都闪烁着八卦的光。 Ryan又笑了笑,全然不回应员工的那颗热烈似火的心,嘴一张:“方案——” 十来双眼睛唰唰唰地转了回去。 周日那天谈到凌晨四点多,周绪起睡了四个小时,起床后意识回笼反应了几秒,记起来他和谢致予和好了,整个人精神头一个走高,奔过兴奋阈值。 接下来一周两人见了一次,挨过周五,周六下班他开车去事务所接谢大建筑师。 实感的人同样发现平常笑起来也冷冰冰的谢老师最近颇有点如沐春风的意思。 怪。 很怪。 说不出的怪。 没人问,硬憋。 车窗内探出只手,指尖至小臂的线条流畅,手背筋骨凸起,皮肤底下藏着的青筋明显,指节微曲,食指和中指夹着根烟,烟头在指间明明灭灭。 周绪起把烟叼回嘴里,准备发条消息告诉谢老师他到了。 气泡往上弹,甫一抬头瞧见车窗跟前走过来个人。 高个身正,一步一迈的腿很长,整个影子像拉长的纸片。 他摁了两下喇叭。 车窗响了两声,接着车门被拉开。 谢致予裹着车外的凉气坐上副驾。 十月中旬,天气转凉,周绪起没开空调,在烟灰缸里摁灭烟,烟味通过车窗散了出去。 谢致予系上安全带,转头和他的视线撞上。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驾驶座的人拆了颗糖扔进嘴里。 谢致予指尖滑过他的下颚,手掌扣住后脑将人按了过来。 烟草味混在清凉的薄荷味里,尝着尝着,烟草味全散了,强劲的凉薄荷充斥了两人的口腔。 周绪起扶着他的后脖子,指腹顺着脖子向上压在他耳垂上揉了揉。 谢致予今天没戴耳钉,连防愈合的棒子都没戴,裸耳,露出耳垂上两个眼。 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耳垂,血色从耳垂蔓延至耳尖。 起初亲得很浅,只是嘴唇和嘴唇之间互相磨了磨,柔软过后,舌尖轻易舔开唇缝,探了进去。 谢致予按着他的后脑,指腹抵着他的喉结,时不时蹭两下。 温度在攀升,呼吸逐渐加重,琐碎而安静的接吻声闷在车里。 周绪起把糖给了他,离开时含着他的舌尖吮吸了两下。 咔嚓—— 车内逐渐恢复平静,谢致予咬碎嘴里的硬糖,捏了捏被揉得充血的耳朵。 周绪起平复了会儿呼吸,出口发现声音有点哑,咳了两声问:“去你家我家?” 舌尖挑了下硬糖碎片,谢致予说:“你家。” 提着两袋从超市买的菜,周绪起迈进小区大门时突然想起周哲和他住一个小区。 “怎么了?”旁边人问。 他摇了摇头:“没事。” 手指勾着袋耳,袋子晃了晃,两人一块儿朝住房处走去。 多新鲜。 当初战战兢兢,现在明目张胆。 想到这,周绪起有点想笑。 谢致予把一些菜放进空荡荡的冰箱,周绪起拆了个新锅。 “你这厨房当摆设是吧?” “哪能,”指了指灶台上有使用痕迹的锅,“早上做早餐,有时候也做做晚餐。” 把新锅架在另一个灶上,突然问:“是不是要开锅?” “开咯,”谢致予把今晚准备做的菜备好,看了他一眼,“会开吗?” “呵,”周绪起见不得自己被瞧不起,笑了一声,顶着张我最吊的脸,“看不起谁。” 接着拿出手机,输入:新锅开锅的正确方法…… 谢致予:“……” 他点进搜索词条,耳边突然传来个温度,温热的嘴唇碰了下耳廓:好可爱,哥哥。 周绪起一愣,耳朵从上到下火速蹿红,懵了会儿。 过了两秒,爆笑。 笑得巨大声。 天花板都给他震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谢老师你怎么回事啊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喊哥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致予菜刀往下一砸:“砰!” 周绪起笑得不行,手机摔台面上,扶着台边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不怪他笑,年纪小的时候,谢致予顶着那一张胶原蛋白十分充足的脸故意喊哥哥能把人喊心软,现在快三十了再喊哥哥有点装嫩的嫌疑,还带点油。 “啊哈哈哈哈哈……”周绪起笑累了。 “再笑?”一片笑声,谢致予刀落得很快,切完藕说:“以后出去我就这么叫。” 周绪起边笑边说:“行,你不嫌丢脸我就不怕。” “……”过了会儿。 还在笑。 谢致予:“……” “差不多得了啊。”被他笑得有点无奈,手指用力打了两个蛋,筷尖搅了搅。 周绪起终于歇了,脸上带着笑意凑过来。 蛋黄打散搅进蛋清里,“锅开完了?” 周绪起嗯了一声:“差不多吧,到第二步了。” 谢致予嫌他碍手碍脚,推了推他:“快去。” 周绪起被推得视线偏了偏,落在偏薄的耳垂上,往那眼里吹了口气。 身前人一哆嗦。 “是不是打歪了,”指尖点了点,“两边不对称。” 谢致予两边耳垂的耳洞有点不对称,左边相对右边要靠外一点。 “歪了?”他摸了摸耳垂,想起来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应该是,不过戴上耳钉之后不明显。” 周绪起拨弄了下:“什么时候打的?” 身前人放下蛋碗,说:“不记得了。” “为什么打?”又吹了口气。 谢致予脑袋往旁边偏了偏,意有所指:“你是故意的吧?” “嗯?”周绪起愣了下,盯着缓慢蹿红的耳垂眨了眨眼,反应过来。 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宝贝,”他摸了摸谢致予的脖子,“痒啊?” 对手抬手抓住他的手腕,言简意赅:“三十岁了还叫宝贝,油。” 周绪起:“……” 很好。 一报还一报。 空气沉默了两秒,两双眼睛互瞪着,“……” 不知道谁先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绪起要疯了,扶着台边偏过脸去,肩膀一抖一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叫宝贝了。”他边笑边说。 “没事,周总监太客气了,”谢致予说,“想怎么叫怎么叫。” 两个三十岁的大男人互叫宝贝什么的真有点咦惹~ 周绪起决定把宝贝这个词剔出他的语言库,剔完后又去勤勤恳恳地刷锅。 谢致予看了勤勤恳恳刷锅的人一眼,摸了摸耳垂,想了会儿还是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 “24年4月份左右,我打了左边,”指指左耳,“当时太想你了。” 后半句很轻却让周绪起停下手里的动作。 “过了半年还是一年,我打了这边。”摸了摸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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