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声,那双幽深的眼睛又望了过来,目光顺着他的鼻梁下滑,路过突起的喉结看进大敞的领口。 突然伸手蹭掉了他锁骨下方的一滴汗,周绪起瞬间僵硬。 “你们街舞社的衣服领口敞得挺开。”谢致予收回手前替他扯了扯领子,指尖碰到被体温捂热的银链,轻轻勾了勾。 听出他话里隐隐约约的嘲讽,周绪起笑了下,语气如常:“演出服都这样。” 他们社的女生统一的长裤露脐装,男生除了他和姜竟,其他人的衣服都正常,没有格外裸露的部分。 “都这样。”谢致予重复了遍,想到灯影交错的舞台,神情莫名暗了下来。 周绪起拍了拍脖子,哎哟了一声后背抵上沙发,开口:“许孟他们也穿了......” 谢致予拿过沙发边上的校服外套,鼻尖凑近闻了闻,“你的——” 周绪起话没说完,侧头看到谢致予在闻他校服,一个草字随着化妆间的门打开破土而出。 “绪哥!”许孟一行人冲了进来。 “我的哥哥,你真的帅爆!”人未至,声先到,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刻充满整间屋子。 周绪起yue了声,“谁是你哥哥。” 他定了定神,这才看向眼前几人的装扮,水手服短裙,脚下荒谬的蹬着球鞋。 “你们这扮相,”他顿了顿,“挺有冲击力的。” 彭经延拧着眉,“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提议的。” 周绪起摸了摸鼻子,确实是他提议的。 彭经延丢开垂到肩膀的假发,将白色西装外套丢过去,“你的。” 周绪起接住:“谢了。” 租衣服的时候,温芮考虑到街舞社的演出服,衬衫西裤和王子的装扮勉强算搭,最后只给他租了件白色的外套,上场时将外套穿在第一个节目的行头外边就行。 许孟睁着眼睛往金发美人面前一凑,尖叫:“卧槽,予哥?!” 谢致予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才发现?” “我滴个娘耶。”许孟啪啪猛拍何复两巴掌。 他当然不是才发现,谢致予衣服是刚换的,但假发和妆面是提前在教室弄好的,年级第一一路迈着大长腿走来没少引人注目。 更何况,裙子底下的球鞋也出卖了他。 何复被他拍得吐血,“你个龟孙。” 周绪起立马接:“孙子无礼,让各位见笑了。” “......”许孟微笑的看着他,片刻,憋出句:“狗就是狗啊。” 周绪起摆摆手:“嗐,不值一提。” 彭经延推了推眼镜,为他们这无厘头的对话送上横批:“哈哈哈,神经病。” 谢致予弯了弯嘴角,许孟先破功,指着面无表情的彭经延放肆大笑:“延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彭经延嘴角一僵:“可爱你妈。” 周绪起也乐了,附和:“巨可爱。” 彭经延在众人眼里的形象是个极其斯文的男生,眼镜白皮肤,假发一戴妆一化,不可爱都不行。 周绪起乐得歪在沙发上,手臂伸长搭靠在沙发背上,许孟突然后退一步,指着他俩:“卧槽,你们真的和王子公主一模一样。” 周绪起穿上白色西装外套,整个人的气质从原来放浪不羁的男团偶像变成了雅痞贵族。 “像?”他扬了扬眉。 谢致予没有情绪波动,大男人被打扮成公主显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何复一个猛男,裙底下光裸的小腿上腿毛又长又粗,朝沙发上的一对佳偶比了个大拇指:“绝像,配,真配。” 谢致予不经意的扬了扬唇角。 过了差不多一小时,轮到一班上场了。 这是一个冷艳高贵美丽公主被迫嫁入战胜国,给那位高傲自大的战胜国王储做王妃的故事。 故事开始于公主与王子互相看不顺眼,公主不屑于理会高傲的王子,王子却怀抱着某些隐秘的心思希望征服冷艳的公主。 “噢,世界上没有人会不爱我。”高傲自大的王子从怀里掏出一枝玫瑰,虽然观众看不见,但公主知道那是假玫瑰。 “我就不爱你,油腻的自大狂。”公主从秋千上起身,避开追来的王子。 全场爆发哄笑。 “你不爱我?”王子说,“怎么会有人不爱我?” “噢,伟大的吉吉国王,”王子面向观众,展开双臂,眼球向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实际只看到刺眼的舞台灯光,他不解他疑惑,“伟大的吉吉国王,请你告诉我,谁,有谁会不拜到在我擦得锃亮皮鞋,昂贵的西装裤下!” 吉吉国王一出,观众笑得前倒后仰。 公主上前一步,语气高傲:“是谁?是我!” 哄笑声中,夹杂着几句格外大声的,几乎是撕心裂肺的:“没事!公主不爱你我爱你!” “是谁在说话?”王子上前一步,扫过黑压压观众席,片刻,大手一挥,“高贵的公主请你看看!这些——” “全都是我的爱慕者!” 观众席哄笑,同时也很给力:“对!!!!”“王子我爱你!” 高贵的公主轻轻瞥了他一眼,“你这自大的王子,怎么不说追你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法国?” 底下一声破音:“公主你快信他!真的排到了法国!” 观众席笑声不断:“哈哈哈哈哈哈。” ....... 故事的结尾,高贵的公主勉强赏了王子一个正眼,王子执着“她”的手说:“亲爱的公主,如果你不喜欢战争,我向你保证,往后百年,我父王包括我在位期间绝不会发生战争。” 公主坐在秋千上垂眼看向单膝跪地的男子:“不。” “她”站了起来,目光透过明亮刺眼的灯幕,望至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不是我不喜欢,更不是我希望。” “不单单是我。” “我想,战争、暴力、血腥,该是所有人都应抵制并且阻止的。” 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 下一秒,欢快的音乐突兀响起,先前在舞台剧中出现的穿着女装的国王、管家、马夫等等喜剧角色同时出现在舞台上,秋千道具被撤走,王子牵着公主领着一众角色跳起了舞。 看样子.......好像是女团舞。 礼堂内响起震破屋顶的笑声。 反串、大胆喜感的台词、女团舞三个要素叠加,观众的呼声竟隐隐有些达到热场节目街舞表演的嗨度。 说是女团舞,事实上就是扭了几下,不算过界,大约半分钟的带着点可爱的快动作。 何复扯着领口扇了扇,“可终于把这舞跳完了,练得够呛。” 没什么比让猛男跳舞更恶毒的事了。 “恭喜你,解脱了。”周绪起拍了拍他的肩。 谢致予刚从外面回来。 周绪起看到他的表情问了句:“怎么了?” “我的校服好像不见了。” “嗯?你原来放在哪儿?” “用一个纸袋子装着,顺手放在了舞台侧面的楼梯下。” 周绪起:“袋子里只有你的衣服?” “不止,还有彭经延的。” “等会儿问问延延。” 换下裙子一身轻的彭经延在面对质疑的时候格外懵逼,“袋子我没拿,就拿了自己的衣服,想着予哥等会儿会自己过来拿。” “不见了?” 临近散场,人来人往混乱得很,指不定是谁拿错,周绪起知道他想换衣服,扯过化妆桌上的纸袋:“先换这个。” 他顿了顿,补充:“我的。” 谢致予看了眼袋子里的校服,倏然抬头看了眼他,貌似透过他的瞳孔看到了倒映的人影。 “?” 接着张了张嘴:“算了,先不换了。” 周绪起不知道他出于什么考虑,抿了抿唇没坚持。 他没坚持的结果是,当谢致予提着裙子上楼时,男生宿舍的猴们路过都要吹声口哨,哨声又长又骚,催尿似的。 草。 “都给老子闭嘴。”他掀起眼皮扫过眼前返祖大型现场。 “哟,绪哥,不给吹啊?”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不是吹给你的?” 周绪起也没换回校服,绸质衬衫扎进裤子里,西服外套下遮不住的是深V。 谢致予拧起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绪起懒得理他们,楼道间人流往来多,一中不乏认识他的人,一波猴刚走另一波又起,他只能拽着谢致予赶紧上楼。 把人推进宿舍让他快快把衣服换了,自己则推开419的门进房。 喝了口水后,睫毛动了动,不知想到了什么,拉开抽屉,拿出颗糖。 谢致予脊背抵着衣柜,耳边的假发散发出一种人工的难以形容的味道,总之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 扯了扯垂落的发尾。 眼睛突然有点痒,他伸手蹭了下,蹭下抹红色。 .....妆没卸干净? 周绪起把温芮塞的卸妆棉随手丢桌面,脱掉束缚的西服外套,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翻出套校服。 弯腰脱了垂坠感极强的裤子,脱的时候被大腿上绑的衬衫夹绊了下。 谢致予不耐烦的提着裙子进来时正好看见他站在衣柜前,低着腰解衬衫夹。 跳舞动作太大,周绪起怕衬衫乱飞,在腿上绑了个衬衫夹作固定。 他没意料到谢致予的突然出现,原本的动作停了几秒。 “这是?”来人目光落在他侧面看绷成一条的腿上。 “衬衫夹,固定的。”周绪起简短的解释,边说边解,可不知道为什么简单的动作在沉静的注视下频频出错。 他一解释,谢致予就明白了。 周绪起勉强解下一个,身后的温度就覆了过来。 温热的手指靠近黑色的绑带,直至完全贴合,冷淡的嗓音从耳朵后方,“怎么解?” 指腹摸索着绑带,贴着赤裸的皮肤移动,谢致予看到周绪起的大腿肌肉瞬间绷紧,手指能摸到极其紧实的肌肉。 “我,”周绪起维持着冷静,“我自己.....” 谢致予轻轻嗯了声,却没松手,摸索着拽下第一个夹子,指腹的茧剐蹭着皮肤。 手指来到侧面,周绪起头皮发麻,身后粗糙的裙子网纱贴着他的腿,时不时刮在膝盖弯的触感没法忽略。 身后的呼吸很浅,按着他的腿的手微微用力,手背青色的筋络明显,“第一次见这东西,让我解好不好?” “有点好奇。” 好奇个屁! 周绪起差点没忍住弹起来。 青筋显眼的手压住黑色衬衫夹,扯下第二个夹子,谢致予的手很秀气,手指很长,皮肤白,青筋在上面的存在感极高却不会让人觉得可怕,只让人想触碰、想近距离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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