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商场撞到燕颢—— 还是在厕所里。 “哈……会有人进来的……轻点,轻点亲爱的……” 燕折站在最后一个厕所隔间前,听着里面的窃窃私语默然。 他不会是被原书的剧情线锁定了吧,怎么到哪都能撞到燕颢的秘密?他并没有那么想知道…… 好吧,知道一点也行。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燕折悄悄进入隔间,锁门会有声音,干脆就掩着,也看不出来里面有人。 纠结了下,他还是没利用卫生间隔断下方的空隙偷拍,只是打开了录音。 另一道声音低笑着说:“别怕,有人进来会听到脚步声……而且这样才刺激啊……你最喜欢了,不是吗?” 燕颢声音都在发颤:“混蛋……你快点,时间久了还没出去啊~嗯……然哥会来找的,电影快开场了……” 蹲在马桶上的燕折赫然瞪大眼睛。 哇塞,还是在跟苏然约会的过程中跟别人偷情? 这么刺激! 不过燕折听了半天,没听出厕所里另一个当事人是谁。声音有点熟悉,但又没那么熟悉。 “还叫他然哥?你不会和他旧情未了吧,嗯?”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顶起的啪啪声,听得燕折小脸通黄。 “只是做戏而已……”燕颢喘着气说,“你知道的……我如今只爱你。” 燕折有些意外,竟然从燕颢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两分真心。 他越来越好奇另一个人到底是谁了。 但一直到快结束,燕颢都没叫出对方的名字,哪怕一个昵称都没有。 接下来就是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声音,偶尔夹杂着燕颢的一两句柔声抱怨,什么里面弄太多了,有味道,怕被发现之类的。 对方也不安慰,只低低的笑:“这是惩罚。” 燕折赶紧给张三发了条信息,让他躲进安全通道,别被出来的两人看见了,最好能偷看一下这两人的脸。 隔壁隔间的脚步渐行渐远。 燕折没敢打开门缝偷看,和燕颢偷情的人应该穿着皮鞋,在瓷砖上发出了哒哒的声响。 十分钟以后燕折才敢出去,他张望了下,周围已经没了燕颢的身影。 他去安全通道找到张三,问:“看见出来的两人是谁了吗?” 张三点头道:“是燕家大少爷燕颢。” 燕折一愣:“只出来了一个人?” 张三很确定道:“只出来了一个人。” 燕折瞬间寒毛竖立,难道他被发现了? 那个人故意没出去,躲在了其他厕所隔间? 他接过张三手里的购物袋:“你再进去把每个隔间都推开,看看有没有人。” 张三很快就回来了,摇摇头说:“只有一个刚进去的十来岁的学生。” 燕折唔了声。 对方应该趁着他出来找张三的空隙离开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认出自己的脸。 他有些不安,总觉得自从在这个世界醒来,很多剧情都在脱离他的认知,并非像原书里所描述的那样。 他连忙带着张三从安全通道下到一楼,准备跑路。 没想到刚到一楼,就被一道声音叫住:“燕折——” 他真想说句你认错人了,但还是无奈转身,问:“有事?” 叫住他的,正是端着两杯奶茶的苏然。 苏然身边空无一人,看来燕颢还没来找他。 燕折本以为苏然会说上次偷拍照片的事,没想到并不是,他只是用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看着燕折,欲言又止许久。 “你过去那样讨人喜欢……是我害你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 燕折迷惑了。 上次甘静也这么说原身刚到燕家的时候很讨喜,他还以为是甘静刻意哄他才这样说。 可如今苏然也说出了类似的话,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难道早几年发生过什么重大变故,才让原身性情大变? “有些事情就憋在心里吧,忘掉对我们都好。”苏然叹了口气,“但你的婚事还是要慎重考虑,白总那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燕折总觉得苏然的前半句指的并不是原身对他的感情。 很微妙。 燕折难得礼貌:“我很喜欢白先生,和他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苏然苦笑了声,“如今连一声然哥都不愿意叫了吗?” “我叫你然哥,你能和我哥分手吗?”燕折一脸天真地问。 苏然沉默地看着他。 “不愿意放弃我哥,还想要我和以前一样?”燕折谆谆教诲道,“人至少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太贪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以后还是叫你苏少吧,我在法律意义上只有一个哥,他叫燕颢。”燕折真诚道,“祝你们幸福。” 苏然:“……” 说曹操曹操到,远处好不容易整理好仪容的燕颢出现了:“然哥,电影快开场了,我们进去吧……燕折?” 燕折在他微微肿胀的唇上扫了一眼,微笑而不语。 燕颢关心地问:“燕折,你怎么一个人来逛街?” 言外之意很明了:白总怎么不陪你逛街?看来他真的不喜欢你。 奈何燕折不是那等心理脆弱的人,他诧异道:“不一个人逛街难道半个人逛?” 燕颢: “……” 苏然:“……” 燕折很贴心:“哥身体这么差,我怕半个人逛街把哥吓到胆脏破裂,那多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拎着一圈购物袋的张三:我懂,我不是人。
第16章 咽回去 眼看没能让燕折难受,燕颢又换了策略。 他低声下气地说:“你还在记仇我和然哥的事吗?” “——可我们从高中起就互生情愫、相许终生了。别的我能让给你,爸妈、家产,家里为我定下的未婚夫……但然哥不行。” 刚在厕所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燕折终于感受到面对绿茶的烦躁了,自己茶别人的时候很爽,被别人茶的时候恨不得一巴掌掀开对方的天灵盖。 “什么叫你让的?不论是爸妈、家业还是白先生,你有决定的权利吗?” 燕折今天心情不是特别美妙,懒得演了,直接坦荡荡地拆穿:“我是爸妈主动接回来的,家产是爸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给大姐继承的——” 燕颢脸色微变,有些难看。 燕折笑眯眯道:“至于白先生,他可是当着我的面说过,他非常非常不喜欢你——” 他可没扯谎,白涧宗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只不过原话是“虽然我也觉得燕颢不怎么样,但比起你还是好点的”。 不过怼人嘛,气势不能输,他自动略过了后半句。 苏然有点看不下去:“小折,别说了——” 燕折偏要说,还有点黯然神伤的意味:“哥,你不用在然哥面前特地贬低我来抬高自己,不论你优秀与否,然哥都会喜欢你的,并不会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什么。” “我没有……”燕颢的眼眶说红就红,“小折,你误会我了。” 燕折心里嗤笑,面上却眉眼微垂,低声道:“我如今的一切都不是靠哥让来的,即便哥真介意,我也已经从燕家搬出来了,爸妈还给你,家业本就不是我的,能不能从大姐那争取出来,还是得看哥自己。” 他语气低迷,有昔日跋扈嚣张的模样对比,倒是比燕颢红起的眼眶更容易让人生恻隐之心。 燕颢显然被他一通操作弄懵了,不知道他是真心话还是在隐秘地阴阳怪气。 燕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什么都能还给你,只有白先生不行。我很喜欢他,也只有他了。” “放心,只要哥不接近白先生,上次的照片就不会流露出去,我都准备删掉了。” 燕颢哽住了。 苏然则一直在发怔,从刚刚燕折那句“我如今的一切都不是靠哥让来的”开始。 特别当燕折说“我只有白先生了”的时候,他明显流露出几分心疼的情绪。 燕折轻声道:“上次偷拍是我头脑不清醒,一时受到打击,糊涂了,对不起。” 燕颢还想说什么,苏然却拦住他,不解地问:“你怎么会觉得颢颢会和你抢白先生?他不是这样的人。” 燕折抬眸,欲言又止地看着苏然,想说什么,却又在触及燕颢的眼神时瑟缩了下,将欲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没事……我先走了。” 燕折溜得贼快,不顾苏然在身后叫他。 欲说不说,比直白的揭穿更有效果。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 坐上车,燕折长舒一口气:“三哥,回家。” 张三启动车子,默然:“您刚刚才说,您只有一个哥哥。” 燕折说:“那是因为不想跟苏然扯上关系,我又不喜欢他。” 张三若有所思。 燕折警惕道:“这并不是我喜欢你的意思,只是我对他连普通人的喜欢都没有。” 张三哽住:“您……” 能不能别什么话都说啊!他回去怎么跟老板交代? 燕折眼睛转了转:“你不会还要跟白先生汇报我一天的行程、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吧?” 看张三顿住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燕折赶紧找补:“虽然我刚才的话真假参半,但我只有白先生了和很喜欢他那句是真的,比金子还真!” 张三差点没忍住八卦:所以老板上午在车里跟你道歉了吗?不是说不道歉就不喜欢老板了? 但是他忍住了。 作为一名保镖,对老板的私事不听不闻不问是最基础的职业操守。 回到静水山庄,张三就不见了,只说有事情电话找他。 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距离白涧宗下班时间还有一阵,燕折不敢瞎逛,怕迷路,也怕撞破白涧宗的什么秘密,然后被灭口。 他瘫在沙发上,颇感无趣。 要不出去找份工作吧。 这具身体刚二十二岁,被接回燕家之后,燕氏夫妇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怕他在私立学校不适应,特地找的家教,直到他考上大学。 如今就处于大学刚毕业不久的时间段,可惜原身的大学生活十分荒唐,学业不精,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创业? 还是利用那两百万买套小房子收租? 不行不行,创业容易亏,买房子等于锁死在榕城了,万一将来他的真面目被白涧宗拆穿,这两百万就是他的跑路费。 成年人的生活真叫人苦恼……燕折突然想到什么,猛得坐正身体,好像快到原书里燕颢进入娱乐圈的剧情了! 虽然燕折不务正业,但燕颢也没好到哪里去,十几岁就被送出国治病,对家业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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