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路衍之觉得今天的路晚和过去的路晚有那么点相似时,管教的话下意识脱口。 路衍之心底慌了一下。 好不容易和路晚的关系破冰了,他怎么一不小心又没控制住。 “我,我不是管你,我是……” 出乎意料的是,路晚只是愣了一下,朝他笑扬了扬唇,漂亮的眸子里都盛着灿烂的光芒。 “我知道啊,你在关心我。” 路衍之顿住了。 路晚说的是关心,不是监视,也不是控制。 “二哥先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 路衍之的语气有些艰涩,喉咙发干,连着一个字都是硬挤出来的,他看着眼前的路晚,有一些恍惚。 他更柔和,更纯粹一些,也离他更近了一些,这是不是表示路晚在接受他们,接受他们是一家人的事实。 “那我先走了,二哥拜拜。” “拜拜。” 顾聿涔朝路衍之点了下头,算作招呼。两人离开了商场,路晚终于松了口气,紧张死了。 差点就露馅了。 他刚才表现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路晚其实不太确定,因为路衍之的反应有些奇怪。 奇怪的不只是路衍之,还有他自己。 明明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应该更怕被识破不是原主,应该躲着才是,可除了有点紧张,他并没有那种逃避躲着的心理。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和路家人好好相处。 “你和我二哥很熟?”路晚试探地问了顾聿涔一句。 “不熟。” 路晚松了口气,看来两边都蒙混过完了,“那你们……” “他今天对我还挺和颜悦色。” “以前对你不好吗?”路晚疑惑。 “他以前看我像看贼,”顾聿涔一脸无辜,“明明我什么也没做。” 他确实什么也没做,只是和路晚关系最好的那几年里,让路晚认他当“二哥”,气得身为二哥的路衍之,看见顾聿涔就没好脸色。 “那,我和他的关系怎么样?”路晚问。 “不好。” 顾聿涔一点也没有偷别人家的愧疚感,路晚这么问让顾聿涔很高兴,明明家人才是最亲近的,但路晚似乎更信任他。 路晚恍然,怪不得他喊路衍之二哥,他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也许以为他在憋什么坏招。 也是。 原主会把家里人拉黑,说明关系很紧张的。 “有多不好?”路晚紧张地问。 “包括但不限于,你从小就逼他帮你写作业,自己没考好,就把名字那栏改成他的名字。偷吃他的奶油蛋糕,校园劳动日你不愿意值 日,让路衍之顶替你打扫。” 路晚茫然地张了张嘴,“我这么坏的吗?” “不然?”顾聿涔抱着手臂问,“你会主动打扫?” 路晚顿了下,不太理解地问。 “学校收了学生那么多钱,难道是为了让学生去付费打扫?那校长领那么高的工资,不是更应该去打扫?” 顾聿涔:“……” 有没有一种可能学生交的是学费,而不是清洁费。 “我一直这么欺负他?” “那倒没有。”顾聿涔说,“路衍之连跳几级,你上高中的时候他已经被商学院录取了,你上大学,他拿到研究生双学位。” 路晚:“……” 所以现在的路家,只有他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吗? * 星期五那天,文景起了个大早,路晚还在睡梦里就被人拉起来。 “快快快,要来不及了。” 路晚被强制起床,整个人还有点懵,耷拉着眼皮,盘腿坐在床上,一副随时都要再睡过去的样子。 “你忘了,今天要复诊啊。”文景急急忙忙找出背包。 “哦对,病历本得带上。” “你快点,司机已经在门口了。” 路晚:“?” 复诊? 好像听路二少说过,路晚脑子不清醒,却不影响他发散思维。怪不得原主好和家里关系这么紧张,但路家在经济方面特别大方,原来 是原主有病。 所以这是,不和病人计较? 路晚懵了一瞬,已经被文景拉起来推进盥洗室,“你快去刷牙洗脸。” 他一边机械地刷牙,一边回想着原书剧情,愣是想不到关于原主的病。 “路晚,路哥,祖宗,你快点。” 路晚穿着精致,一脸困倦地推进车里,左门刚关上,右车门忽然被拉开。他迷迷瞪瞪地看向坐进来的顾聿涔,“你怎么来了?” 顾聿涔今天穿了休闲的连帽衫,戴了个棒球帽,像个男大学生,还是校草级别的那种。 “陪你复诊啊。” 顾聿涔语气自然得就像和路晚提前约好的。 路晚顿了下,视线转向顾聿涔手中的食盒,“小笼汤包?” “狗鼻子,这都能闻到。” 路晚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困倦瞬间散去了些,“我能吃吗?” “不能。” 路晚:“?”他都准备伸手接了。 “抽血得空腹。”顾聿涔解释,“等抽完血再给你吃。” 路晚更迷惑了。 怎么好像每个人都对他要复诊的流程很熟悉,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文景想要打招呼,但全程没找到插话的机会,干脆选择了闭嘴。 车子很快开往医院。 路晚完全是被文景带着走,身边还跟着个顾聿涔,文景帮路晚找医生开单子。 一套流程下来,路晚累得不想动,正在休息室里等医生叫号。 又是抽血,又是体检,还特意拍了脑部CT,原主不会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吧? 路晚继续发散思维:难不成医院还能治恋爱脑? “先吃点东西。”顾聿涔把小笼汤包拿了出来。 体检的时候他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现在有点饿过了,可闻到香味肚子还是没人住咕咕叫。 吃完东西,文景过来告诉他可以去找医生。 接诊的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门口还挂着专家门诊,医生问诊阶段,家人朋友都不许陪同,因此只有路晚一个人坐在医生对面 。 他把文景交给他的病历卡和CT片子交给医生。 “最近情绪怎么样?” 令人意外的问题,路晚答了句,“挺好。” “有熬夜吗?” “没……”对上一声眼镜片后犀利的目光,路晚诚实地改口,“偶尔。” “还会经常头疼吗?” “啊,不会。”路晚思考了下,除了醉酒第二天隐隐有些头疼,其他时候都好好的。 “最近有没有想起什么?零碎的记忆也算。” 路晚摇头。 “有去接触曾经认识的朋友同学吗?” 路晚正要摇头,忽然想到爬山时遇到了一个原主的大学同学,“偶遇过一个。” “对他有印象吗?” 路晚再次摇头。 对话进行到这,路晚似乎猜到了带你什么,所以原主不是生病了,而是……失忆了? 路晚迷茫了。 怎么剧情发展越来越奇怪了,还带隐藏剧情的? 所以他不记得和顾聿涔拍过戏这件事,顾聿涔不仅不觉得奇怪,还认真和他解释,也是因为顾聿涔知道他失忆了? “这个问答表,你填一下。” 路晚:“?” 他看得是脑科医生,不是心理医生吧?怎么还要填问卷? …… 路晚出来后,顾聿涔和文景同时迎了上去,“怎么样?” “有点饿。” 文景:“……” “谁问你这个,我是说医生怎么说?” “没说什么,就让我保持现在的积极性,最好多接触过去的人和事,有利于恢复。” “那我们走吧。” “好。” 路晚转身走了两步,回头发现顾聿涔没有跟上来,“你不走吗?”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要看望一个朋友。”顾聿涔说。 原来不是陪他来的。 他忽然想到第一期综艺录制结束,顾聿涔蹭他的车来的就是这家医院,原来今天是来看望病人的,顺带陪他复诊? “好,那我们先走了。” 看着路晚坐电梯下去,顾聿涔回到了门诊室,敲了敲门。 “进来。” 顾聿涔推开门,“杨主任。” 他是想来问问情况,没等开口,门又被敲响了。 “小少爷,你先等一下,应该是我的病人。” 顾聿涔点了点头,们再次被推开,进来的人和顾聿涔打了个照面,走在前面的女士朝他笑了笑。 “是聿涔啊。” “路叔叔,宁阿姨,路大哥。” 杨主任大概也没想到来的不是病人,而是病人家属聚一块了。 “杨主任,晚晚他……” “比预期中要好很多。”杨主任知道许攸宁想问什么,“这是我让他填的问卷。” 许攸宁听后,欣喜地接过,“是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杨主任顿了顿,“但是病人态度比较积极,没有之前那么抗拒。我还是那句话,最好将人接回家,熟悉的环境有助于恢复 记忆。” “我知道。但是……”许攸宁欲言又止。 “为什么不再试试?”杨主任打断他。 “我前两天咨询了心理科的医生,失忆解离症的患者是有可能存在双重人格。” “假设失忆后情绪不稳,易怒且暴躁的路晚是第二个人格,那他治疗的态度是非常消极。你们也都看得出来,他并不想恢复记忆,也 不想和过去的人有任何牵扯。” “但现在的路晚,他是积极的。我刚和他开了几个玩笑,甚至故意拖延时间,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还主动问我,记忆能不能 恢复。” “我想他可能,更贴近你们所认识的路晚,也就是失忆前的路晚。” “当然,我只是一个脑科医生,是否患有双重人格这需要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的医生去判定。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他的情况往好的方 向发展,脑部的血块有在变小,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有很大的可能可以恢复记忆。” “我觉得把他接回家更有助于治疗,但前提是你们要做好准备。” “我们?”许攸宁和路辰华对视了一眼,不解地看向医生。 “他在积极配合,也希望你们能给他创造一个放松惬意的环境。我知道作为病人的家属你们很担心、着急,但情绪是会传递的,你们 过分紧张也会让病人感受到压力的,这不利于治疗。” “所以,我问的是,你们准备好了吗?” …… 从门诊室出来,路家人的神色放松了许多,虽然记忆还是没有恢复的迹象,但路晚愿意配合治疗让他们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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