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话音未落,杜昼裴就放下了水壶。他想用力握住对方的双臂再狠狠问他,这说的一切是不是都是骗他的,但是看着周芝楚就连说这些话都一脸要强的样子,只是缓缓握紧了拳头。 凌乱的头发被他捋了起来,青年眼里挂着湿润的泪珠,却始终没有留下,唯有那双清纯的眼睛在此刻射出浓郁的疯狂。 “杜昼裴,你以为只有你在付出吗?你真过分,也真可悲!” 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杜昼裴还是忍不住了,抬手一把上前将周棠推到了床上。 仰视着身上一脸茫然的杜昼裴,周棠脸上的笑容摄人心魄,又隐含残忍与痛意: “我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我也知道我已经晚了,所以你才这么报复我。可是我不甘心,就算是污蔑我自己,污蔑你,我也要将我们绑在一起!” 这一番话颠覆了男人所知的青年面目,在杜昼裴的脑海中发生巨响,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下一秒他立刻将手掐到了周棠的脖子处,英俊的面孔显露出一丝扭曲的爱意,“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骗我!” 男人的手狠狠掐在了青年那白皙的脖子上,目露凶光,而后者却依旧笑的肆无忌惮,眸子翻涌着墨色的漩涡。 “我从来就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因为你招惹了我,所以即使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能看向别人——否则,你就得承受代价。” 妥妥的黑莲花双标语录,听呆了的1805下巴都合不拢了,愣愣的仿佛见了鬼。 这是他的宿主会说出来的话吗? 杜昼裴猛然松了手,起身踉跄了几步。他感觉自己胸腔内的浓浓恨意此刻就像笑话一样,如今竟然不知道能对谁发泄。 原来……原来周芝楚曾经也喜欢他,自己却这样对他。 “你知道吗……其实我最讨厌吃草莓蛋糕。”慢悠悠坐起身,周棠又端起那盘子舔了一口蛋糕,然后用力一把抛到门上。 盘子连着蛋糕都碎在了门上,粘稠又滑稽的奶油红白相间,顺着弧度缓缓滑下。 因为张唇说话,青年的脸颊与唇瓣不可避免的沾上几抹奶油。探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那双眸子闪过几丝恶意。 他故意将纱布一把拆开丢到男人身上,然后一脸厌恶道:“杜昼裴,这几天我已经演累了,既然已经挑明了,我也就不装了,我就是这样虚伪要面子的人,如果你不放我出去就给我滚远点。” 他可不想背负这莫名的愧疚感,所以倒不如将一切事件扭转,让杜昼裴承担这一切。 “等等,我先出去,你在这里先冷静一下。”杜昼裴只感觉脑子里的东西突然多的快要爆炸,即使周芝楚这么说,自己也有些半信半疑,但他还是不想放他走。 骗到手的猎物会有人再放掉吗?即使青年说的对又如何,杜昼裴也要定了他。 撂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杜昼裴脚步急促地朝门口走去,最后看了一眼静坐在床上的青年,他缓缓关门将锁扣上,像是生怕周芝楚逃跑。 “昼裴?你拿着用过的纱布做什么?”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名身穿黑色西装,身形高大的男人,右手杵着欧式复古金纹的拐杖,慢慢踩着阶梯上楼。 他漆黑的头发全部梳到了脑后,露出一张成熟至极的俊美脸庞,那双狭长的瞳眸眼里闪烁着精光,看起来高不可攀。 “父亲……”杜昼裴呐呐的看着气势内敛的男人,慌张的将手里染血的纱布缠一圈握在手里,“我正要拿去丢掉。” “别叫我父亲,要叫家主,我告诫了你很多遍。” 强大的威严几乎从骨子里透了出来,逼仄的空间内只能听见杜阎启锐利低沉的嗓音,“我很好奇,你这门怎么加这么多锁,里面藏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宝贝们送的票票,晚上好。 咱们家主杜阎启开启拐骗“无辜失足青年”了。
第102章 稠靡的无辜美人 他拿着手杖指了指那扇夸张的加了许多锁的门,眉宇间流露出几丝戏谑。 他儿子这是蠢而不自知吗?生怕他不知道里面锁着人。 杜昼裴根本没察觉到父亲的心理活动,听见父亲开始关心这间房间,微妙的顿了顿身形,蹙了蹙眉,俊脸上出现一丝敷衍。 “里面……里面是阿楚。” 即使自己知道杜阎启不会管他,他也不愿意对父亲过多解释关于周芝楚的事,所以也只是避重就轻的带过。 如果真让他父亲带走了周芝楚,那自己还能要回来吗? 想到这他继续道:“阿楚生病了,我怕他不听话跑出去吹风,所以把他移到这里好好修养。” 劣拙的谎言随口就来,杜昼裴根本没想过杜阎启是否会上心,说完这番话正打算越过男人,往楼下走去。 “砰!!!——” 杜昼裴的话音刚落,房间里就传来了东西被推倒的响亮声音,不仅如此,里面的人似乎还举起了什么东西猛地朝门口砸来,轰隆隆一片,楼下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彻底安静了一瞬后,里面就传出了一道冷冽的声音,十分坚决地说:“杜昼裴,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再锁着我,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青年的声音清澈明亮,掷地有声。其中还带着一丝久病的沙哑,稳稳的从门内传透了出来。 准备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瞬,杜昼裴脸色泛青,扭头看向房门,眼里闪着不耐与阴戾,“父……家主,别管他,他只是和我闹脾气了。” 听见杜昼裴的解释,杜阎启只是掀了掀眼皮,转头看过来,幽墨的眼眸流转着晦暗的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眼神在杜昼裴看来就是无声的蔑视。 因为在杜阎启的面前丢了脸,杜昼裴在心里已经消散了一点对于周芝楚的愧疚,随之而来的就是想将这样倔强的人百般凌辱的疯狂想法。 周芝楚如今不好碰,他只能去找陆逸了。 “不进去看看?待会真跳下去了。”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杜阎启只是捻了捻手里那根手杖,瞥头不经意道,“你不害怕他受伤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杜昼裴摇了摇头冷笑,语气有些嘲讽,却十分笃定,“他惜命的很,那么高的距离跳下去会摔死的,他不可能真的跳下去的。” 他和对方认识了十几年,十分了解周芝楚的性格。他很珍惜他自己的性命,不然也不会吊着一条命喝了十几年的药,如今还是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 所以对于周芝楚那威胁的言论,杜昼裴压根不放在心上。 房间里安静了一刹,随后青年的声音便像放大了几倍般从门内传来。 “伯父,是杜伯父吗?救救我,我愿意付出一切。”似乎听见了不属于杜昼裴的声音,青年趴在了门上,咬着牙默默流泪,用清冽的声音恳切道。 外面的二人虽看不到周芝楚的脸,却也能根据这颤抖哽咽的声线联想到那张漂亮的脸上一脸不屈却又求助于人的无措神情。 只要想想就让人浴血沸腾了。 眉毛突兀一跳,杜昼裴心慌地抬眸看了一眼面色不定的男人,担心他把周芝楚带走。 明明之前都未有这种想法,但看着那双幽深的眼睛,杜昼裴突然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总认为杜阎启会把他的阿楚抢走,并且这种心思愈来愈浓。 但被求助的杜阎启只是双手交叠,用空闲的右手蹂躏了下自己的左手背,好似一点反应也没有,让开始焦心忧虑的杜昼裴慢慢放松了紧张。 他就说嘛,他父亲三十多年不近女色,怎么可能会因为周芝楚的一句请求就把他从自己身边抢走。 那可是他都害怕的,身上散发着真正血腥味的商界帝王,是真正从腥风血雨中闯出来的,不可能会对一个小辈产生怜悯之心。 手指尖敲了敲权杖的柄端,杜阎启扯了扯嘴角浅笑,“看顾好你的朋友。” 没想到周家的小公子脾气还挺倔,只可惜他这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摊上他,那孩子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以后这些人别往家里带。”他忽略了周芝楚的请求,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杜昼裴,语气波澜不惊道:“包括你养在外面的人,懂么?” 他什么都知道,包括最近被杜昼裴花钱养在外面的少年身份。 他对杜昼裴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却也反感他将外面玩的人带回来,所以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后就转身离开。 不得不说杜昼裴的猜想在某种意义上是对的,周棠确实不会轻易跳楼。 把整个房间能搬起来的家具全都砸向了门口后,周棠喘了口气缓缓坐到了床上,擦了擦汗开口。 “杜阎启听到了吗?” 1805时刻监视着外面的情况,闻言立即道:“他听到了,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直接离开了诶。” 伸了个懒腰松松筋骨,周棠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淡淡道:“这很正常,杜阎启已经登上了权利和财富的巅峰,对人时刻保持警惕是他的面具。而且我也并不是要他现在就对我产生兴趣。” 嘴唇勾出一抹期待的笑容,周棠眸底的玩味意味越来越浓厚,“商人最喜欢带着面具示人,而我的目的——就是打碎他的面具,让他用真正的面目对我。” 1805是知道的,它的宿主自信的模样一直是迷人的,可以轻易让任何一个人为之倾倒。 周棠将水杯猛地抛到地上,碎成了一地玻璃渣,然后缓缓脱掉拖鞋踩了上去。 1805:“宿主!你在做什么啊。” 鲜血顺着青年那红润的脚底慢慢流出,玻璃渣毫不留情的刺进那稚嫩的血肉,因疼痛而愈发明显的黛青色血管在肌肤上隐隐突起。 十分脆弱的周棠用脚心碾了碾那玻璃,还踩着走了两步,似乎一点儿也感受不到疼痛。 抬脚晃了晃,他解释道,“想要得到多少,就必须付出多少,我要得到的是王的宠爱,在这条路上就注定危险不已。” 那张稠靡白润的面庞绽开出大.大的笑容,被疼痛和疯狂侵噬的感觉令他染上明艳的色彩:“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一切只会成为杜阎启对我心软的把柄。” 听完宿主的话,1805缓缓朝周棠竖起大拇指。 深夜。 寂静的夜晚悄然来临,偌大的别墅走廊内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 男人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中缓缓朝那扇门走去,沉稳的脚步声在逼仄的空间里回荡,直到停在关着青年的房间面前。 可惜此刻已经是深夜,即使他的步伐再多响亮,也不会吵醒已经睡着的人。 杜昼裴了解自己的父亲不太待见他的朋友周芝楚,所以他必然想不到他那望不可及的父亲,居然会在夜里起身朝周芝楚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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