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迦禅,“我原以为他会是你修行之路的绊脚石,现在一看,是为师误会他了,他心有苍生,也有你,他是真想成全你。” 空罗掌门无奈苦笑,他终于知道为何是最难的生死情劫了。 这佛陀给的考验,偏偏选定了如此特殊的一个人,亦正亦邪,百年难遇之才。 身在合欢宗,潇洒肆意,却愿为他们飞羽梵宫牺牲至此,不为个人私欲,其实是他们欠合欢宗那小辈的才是。 “罢了。”空罗看着那执意要跪诵的徒弟,“既然你决意,就在此诵读一夜吧。” “天一亮,你便在享受这短暂美好的情劫修行,从中顿悟。” 迦禅双掌合十,喉结微滚,周遭很静谧。 迦禅忽然想起那一夜。 桃瓣湿润,水渍弄湿了他与青年的衣服,主人毫无防备地黏上来,对他撒娇,抱着他的手臂,玩弄他的头发。 月华流淌过潭面,照出一片粼粼波光,耳畔时而是铃声,呻吟,还有他即将沉沦时的梵音。 那样的周棠美得摄人心魄,什么都不做就如同宫殿古画上共舞的魔佛,幻象妖魔朝他伸出无数只手,红粉骷髅变作姿色万千妖女,引诱他共赴地狱。 作者有话说: 感谢凌烟雨辰,白柳的fan,白兔精,离笙的催更打赏
第609章 我为何看不得我的心上人? 当秘境试炼结束后,众宗门也终于发现了万宗天榜上发生的变化。 最明显的,只属合欢宗的周棠。 众人原以为他靠着那几分媚术与圣子扯上关系,让圣子维护他,没什么实力,这个结果一出,倒是狠狠让他们看清。 而圣子与周棠举止亲昵的一幕也正巧被许多修士看到,想到青年那对人笑得慵懒的神情,许多人都不由自主脸红。 随即反应过来又暗骂,恨不得圣子把这邪修牢牢拴在身边。 合欢宗众弟子看向大师兄的眼神都很火热,这其中,洛念返最高兴,他用扇子挡着脸,笑呵呵的准备回头下山去拿赢回的那些赌注。 时竹羡慕极了,恭喜师兄后,也打算跟着对方下山。 就在这时天边飞来一只云鹤,稳稳地落在宗门阶梯口。 那个男人一身蓝白衣袍,面容俊逸冰冷,喊了一声:“竹儿,你不是说结束了后来找我?” 原来是青墨长老。 见到勾引目标来找自己,时竹瞬间安静了,红着脸往青墨那边走,边走还边看他的神色,“我没忘记...” 直到少女走到自己身边,青墨才轻轻昂首,示意她跟着自己。 于是时竹就只能用不舍的目光看了周棠和洛念返一眼。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青墨步伐顿住,转身看向那个身穿银衫的青年。 这是一个漂亮又带着剧毒的人,危险恣意,只一眼,他就知道。 青墨忽然说:“周棠?” 周棠撩起眼皮,淡淡地看着他:“青墨长老有何指教?” 青墨却说:“我的师侄李观玉很喜欢你,为了你,他能做任何事。” 他说完这话,便没了下文,转身带着时竹离开。 周棠并不在意,只冷漠地解下头上的丝带放进储物戒,随后转身朝山上走去。 1805:“主人,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周棠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底情绪如同化为深不见底的潭水,“他在试探我,往后会不会拉李观玉下水。” 善恶确实只在他一念之间,只要他想,一堆天之骄子飞蛾扑火朝他飞来,自甘堕落。 但他并不屑这么做,这个世道苍生都对他无恶意,况且飞羽梵宫那群人如此热爱苍生众生,他便更没兴趣破坏这其中的因果线。 他只希望,有朝一日他真暴露了蛇妖身份,世人不会针对他,看在他放过众人一马的份上,也不会针对迦禅。 于是当天夜里,周棠御剑偷溜去了剑宗,直溜进了李观玉后院。 李观玉见到周棠来似乎很惊讶,红着耳根故作冷淡脸,眼神却黏在了青年身上都移不开。 周棠给了他一样东西,面色淡定:“观玉师兄,我承认当初利用了你,现在我给你道歉,这是我悟出的剑灵谱,今天送给你,希望你一心大道,不要因我走火入魔,来日我们还是朋友。” 李观玉苦笑摇头,俊逸的脸庞满是黯然,却接过了剑谱。 他知道他如果不接,也许以后都见不到周棠,即使被这样拒绝,他还是不想对方与他两断。 看着对方背影,李观玉忍不住道:“周棠,你就不曾对人动过心吗?” 周棠却扬唇笑了,懒懒挑着眼尾看他:“观玉师兄,我以为世人都知晓,你怎么还问我?” 李观玉脸色有一瞬苍白,明白了什么。 “他是圣子,你与他是不可能的,他会伤害到你。”就算他真与你在一起,又怎么扛过世俗压力与世人的谴责。 后半句李观玉没说。 周棠眸子微弯,脚下灵剑腾起,风扬起他的衣袂,才继续道。 “情劫一事是佛陀给的缘,重在缘,而不是情,观玉师兄,希望你也对我放心,我不干糊涂事。” 很快,在李观玉眼中,那道身影越来越小,走得决绝。 天际微微泛白,晨风轻掠。 给元遥和天芙各发了通讯约几日后一聚,周棠刚想回宗门睡个觉,就发现原先秘境山脉处有黑气泄出,四处往天空逃窜。 周棠吓了一跳,额角青筋猛跳,操纵御剑连忙躲开,可那些祟气就像是狗遇到了骨头,甩都甩不掉。 “这祟气是装了跟踪器?居然往我身上撞,就差一点...” 施展防护罩,周棠满脸戾气,看着那些往山脉逃窜消失的祟气,有些无语,他还以为自己没事就能。 1805说:“有没有可能是被血脉吸引了,成精混入修仙的妖就只有你一个,可以载入史册,它们想抱大腿。” 周棠眉梢微动,摸着下巴,正想回去告诉宗门,就发现不知道哪来的祟气忽然窜入他的胸腔。 周棠身形微顿,眼底戾气腾升,直接一掌拍向心脉,阻止它靠近丹田。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掉头往近的飞羽梵宫飞去。 最终他惊动了飞羽梵宫的修士,御剑直接往他们的大殿摔去。 “呃——”周棠吐出一口浊血,看向周围被惊扰的修士,忍不住拽住一个人,语气严肃凶戾:“去把你们掌门叫来,我有事要说。” 这些师弟眼神诧异又害怕,见他身上有祟气,神色还可怕无比,都犹豫着是要告诉掌门,还是防备他。 “周小辈,我在这。”空罗掌门从大殿内出来,见他神情如此,面色肃冷了起来,上前为他护住心脉。 “师兄,师兄,那个邪...周棠他来我们宗门啦,一定是来找你的!” 达普在迦禅屋外絮絮叨叨,不一会儿又说:“不对,他看着好像受伤了,那眼神凶得可怕。” 不过几秒,那扇紧闭的门便开了,从里走出一个仅穿金色里衣的男人,眉心金莲微浮,周身隐隐散发着冷意,“他在哪?” 达普没想到两日未曾出门的师兄出门了,结结巴巴指着主殿的方向:“在大殿,掌门在给他疗伤。” 迦禅步伐加快,一语不发朝外走去,达普只好跟在他身后。 终于,在殿门口,迦禅看到了与他师父交谈融洽的青年。 似乎听到声音,青年懒洋洋地朝门口看去,在殿内明黄摇曳的烛火下,照得他五官如琥珀剔透,表情漫不经心,眼底还残留着几分冷戾的杀气。 迦禅很少见到周棠这样的恶劣黑暗的一面,大多时候他戏谑玩弄一切。 迦禅抿唇,想缓和语气,没想到一开口,语气中的躁意一并流出。 “师父,他身体怎么样,有事吗?” 空罗看着他着急得连外袍也不顾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位小辈并无事,为师已经替他去除祟气,还要多谢他传递消息,我们才知道祟气又逃窜了。” 他起身,对周棠说:“如今过晚,你和迦禅相识,便让他领你暂住在这宗门几天如何?” 周棠点头,面对迦禅时眨了眨眼睛,与他并肩离开。 空罗看着二人背影,又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达普,闭眼轻声:“但愿佛陀的指引是正确的。” 长阶下,宫内众人看着他们的师兄衣着单薄,与面容昳丽的青年走在一起,目光都凝聚。 “你担心我。”行至僻静小路,周棠侧头看他,“连外衣都没穿,你师父肯定看出来了。” 青年慢慢靠近他,昳丽如墨勾勒的面庞近在咫尺,线长的眼睫轻眨,眼神好似凝聚兴味。 迦禅却是主动抓住了周棠的手腕,仔细查探,而后毫不犹豫又往里注入灵力,紧皱的眉头才终于舒展,“我问心无愧,你无事便好。” 他仅穿着单衣,胸腔与脊背游走线条匀称,此刻他衬月影看周棠,气质禁欲又好似有暗涌浮动。 周棠下一秒双手抱住迦禅的脖子,仔细地看着他这双眼睛。 迦禅视线微垂,并未闪躲,只柔声问:“为何这样看我?” “我为何看不得我的心上人?”周棠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对方的鼻尖,凑近对方,距离近的呼吸都扑洒在对方脸上。 他说道:“我只庆幸我意志坚定,没有被祟气操纵,不然你就要亲手超度我啦。” 迦禅耳根微红,下一刻听见这话却握紧了手上的持珠,轻轻环住周棠的腰以防不稳摔倒。 “不会发生这种事。” 迦禅眸色轻晃,静静看着周棠,轻声说:“周棠,我不会超度你,不会有这一天。” 不知是太过信任他,还是信任佛陀。 周棠看着那双眼,总觉得迦禅说的十分认真,好像如若遇到这一天,他当真不会这么做。 月色寂静,周棠跟着迦禅来到了他住的屋子。 他的屋子很大,偏殿和正院挨得很近,有好几间房,迦禅让他住在了偏殿的软席榻上,自己则绕到后面的正殿去禅定诵经。 隔着一道门,周棠能听见男人的声音清冽玄朗,一字一句的念着梵经。 1805:“切,看着怪亲昵的,一看任务进度1%。” 周棠被打扰,轻飘飘把系统塞进了小黑屋。 耳畔终于清净,周棠在这间屋子里环顾四周,一会儿看看墙壁上的壁画,一会儿看看桌上的经书,角落还堆放着一些书法字。 周棠感觉自己好像融入了迦禅的生活。 另一边的迦禅听着近忽远忽近的铜铃声,神色淡然,眸子却柔和了下去。 大道三千,情劫一事,他觉得,如若周棠皈依,是否就能不攻自破,且他能留在周棠身侧?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临烟雨辰,白兔精催更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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