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是彼此的唯一,棠棠。” 微凉的风从窗口传来,带着小雨丝气息,将屋内最后一点烛火暗芒吹灭。 地上衣服床单散乱,若隐若现的喘音越来越大,惊散了躲在门外的几团黑雾,都四涌散溢。 天光大亮,不知不觉距离桃家全员覆灭已经过去一月,初秋悄然来临,枯败的枝丫掉落在地,被人踩踏发出清脆声响。 “没人动的了季时寅,周棠快不行了。” 面容俊朗的齐鹤然阖下眸子,深邃的眼尾轻挑。 那天他摸到周棠的脉搏时就感觉到了。 齐鹤然碾灭脚下的破叶,心不在焉说:“整整一个月,这座城都笼罩在他的威压下,他究竟想得到什么。” 那只厉鬼究竟想得到什么? 虽说从那以后再也没伤害过人,可总有源源不断的阴气四起,最后壮大他的魂体,让世人惧怕,将季时寅这三个字刻在了骨子里。 也因此,许多不明真相的人们都纷纷跑来寻求风水先生的帮助,祈福驱邪,希望能给他们带来一点心安。 如果时间回溯到几个月前,他们不会再踏上那座山,就算是死,齐鹤然也不会同意让周棠去结冥婚。 可惜没如果。 白少生坐在黄水晶树下的座椅上栖息,他阖着眸,蓦然睁开,眼神平淡却冰冷,“齐鹤然,人来了。” 最近频繁招煞的桃喻,桃家几十口只有他活了下来。 很快,一个模样狼狈,面色却仍旧清秀的青年被四个保镖壮汉压了上来。 也许是被阴气腐蚀的太过,他的眉宇是森森的鬼气,再也不复一个月前的人类气息。 白少生淡定的垂眸看他。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真的像个久居高位,被人敬仰的白爷,周身萦绕的阳气也浓的能让桃喻眯起眼感到害怕。 而不是那段时间里,为担忧周棠生死,险些被季时寅盯上弄死的风水先生。 “桃喻,是季时寅要求你这么做的吗。” 白少生的眼神悯然冷漠。 作者有话说: 结尾了,我要刀几个人带走(ˊˋ) 季时寅的人设你们喜欢吗?
第474章 六道轮回,二位生死相依 桃喻抬头,眨了眨眼,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面容表情阴险又阴森。 “对啊,就是我。你想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吗?”他挑衅的怂了怂肩,翘着他那略微苍白的嘴唇望着白少生,“也不对,季时寅他会保护我,他不可能让我死的,你杀不了我。” 他的表情是那样欠揍,即使面容已经憔悴狼狈到极点。 桃喻并没有那么天真,他也深深的恨着季时寅,恨不得把季时寅挫骨扬灰。 他已经知道他的利益对于季时寅来说是有用的,所以只要那只厉鬼还想要,就不会让他轻易死掉。 压着他的几个保镖男人也隐忍着怒气,似乎也十分不能理解桃喻的行为。 家族里的人全都死了,他居然还在招煞?真是做坏事做到丧尽天良。 “哧,也算是愚蠢至极了。”齐鹤然眯着眼眸,眼里闪着杀意,动了动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咬在嘴边,“我还真不知道你的仇人为什么救你。” 白少生淡然的看着桃喻,薄唇轻抿,“季时寅保护你?他灭了你桃家,你还能这么相信他?” 他扯了扯嘴角,就坐在那檀木椅上,神色淡定的如一尊无欲无求的佛像,黑色的瞳眸摄人刺目。 半晌,他招了招手,站在桃喻几个男人就明了,自发的把他压跪在地上,开始给他放指尖血,拿用朱砂浸过的符纸烧成灰抹在他的伤口上。 风水先生最宝贵的就是自己的一双手,手上破口就容易阴阳倒错,留阴去阳。 而桃喻的身上已经没有一丝阳气了,这段时间不断与邪阴打交道,反噬了不少,必须得放阴血。 意识到白少生想把他最后一点能力抹掉,桃喻疯了一般开始挣扎,神色慌张狰狞。 他扯不开四个男人的压制,看着那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双目狰红,忍不住惊恐大吼:“除了毁了我的能力,你还能做什么!” 他嘶声力竭:“就像你无法把周棠那个贱种从他身边带走一样,你纵使厉害强大,在鬼面前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已经疯了,被周棠和季时寅逼疯,也不在意再多惹一个仇人。 可桃喻又深深的着迷着那个男人身上的势力与强大的力量,他厌恶季时寅,却无法厌恶季时寅的能力,他的身材外貌… 这让桃喻的神经仿佛被阴与煞气重重的拉扯,把他整个人都撕碎成两半。 一半告诉他应该把季时寅抢回来再狠狠踩在地上,把周棠弄死,另一半告诉他应该让这两个人都不得好死! 白少生眉头一皱,看着桃喻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阴气,语气凝重:“居然中邪了。” 齐鹤然眼底一闪而过愕然,还有几分厌恶。 他皱眉看着趴在地上神情怪异的桃喻,转头看白少生,就见对方已经起身,掏出了胸前的白玉貔貅。 “周棠说过你阳气重,借你手一用。” 电光火石间,男人一把抓过他的手指,划开血按在貔貅上。 一瞬间,源源不断的阴气从桃喻的身上吸到貔貅里。 齐鹤然手一疼,看着桃喻从刚刚的疯态慢慢昏迷,低声道:“那为什么不用你的。” 白少生睨了他一眼,擦了擦手,“你的不值钱。” 而后他对着那几个保镖摆手,“把他关到中厢房,里边有驱邪避凶褂。” 齐鹤然沉默了半晌,等众人走了,他才看着白少生,俊容神色凛然,“周棠快死了,少生,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试。” 白少生看他。 齐鹤然说道:“当初山上那片灵堂是所有人出钱修建的,包括那一并出土的棺椁,里面还有那只厉鬼的身体。” 白少生动作一顿,淡淡道:“周棠会恨你的。” 他不是没想过把季时寅的棺椁烧了,对付厉鬼,阴阳五行上曾说,尸体上最后的精气就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 就算鬼的原身已经被烧成了骨灰,也会有精气。 只要彻底烧了扬了,就没有精气了。 齐鹤然笑了,眼神有些阴郁,却很快恢复散漫,“是恨我们,不是恨我,就算恨也好,你能忍受周棠被那只鬼拖累去死么。” 白少生说:“嗯,不能。” 周棠对他们很重要,如果要用个词语来赋予,可以说周棠是他们的白月光。 …… 听说无论是神还是鬼魔,只要拜过佛,对佛虔诚,就能心想事成。 这座城里香火最旺盛的佛庙在千阶山上,每年每月每日往那儿拜访的香客都络绎不绝。 即使离城镇中心有着一百公里,也有人花十几个小时来到这儿。 爬上去需要毅力与虔诚的心,山脚下就有代步轿,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轿子,没人会真的傻傻的爬上千层阶梯。 他们只是求个心安,求个安稳。 也因此,把青年抱在怀里的男人,一步一步从第一层往上走的身影就格外惹眼夺目。 男人穿着中式的黑色外袍,脖子一圈围着毛领。 他怀里的青年,则穿着一身鲜艳的暗朱色衣褂,没有穿鞋,脚腕上隐约可见一条鎏金暗墨的链子,露出苍白的双足。 “棠棠,不管你想不想来,本王都必须把你带来。” 男人脸上覆着半块白色面具,深墨色的眸子低低的看着怀里的人,目光藏匿着凉薄的爱意。 在外人眼里他应是身份不俗的人,露出来的那半张脸如雕刻般五官俊美,与生俱来的贵气夺目逼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贵圈里的大少爷官人。 “我人都在你怀里了,我的想法还重要么?你想做什么根本不用过问我的意见。” 因为没有机会反对。 依稀能听见青年的声音清澈带着恶劣的笑意意味,脸上也带着半块面具,露出的唇瓣挑起,看起来又坏又浪荡。 无论遇到什么事,他总是如此懒散又笑意凛然。 不怕死不怕折磨,不怕男人猛烈无法吸收的爱与欲。 季时寅沉默不语,却感觉胸腔处传来隐隐的窒痛。 明明青年就在他的怀里,在床上也说过永远不离开他的话,可就是让男人觉得呼吸猝然发紧。 这让他的指尖都有些颤抖。 季时寅深吸一口气,重新换上幽深热烈的眼神,“嗯,不重要,本王来替棠棠做决定就好。” 他一步一步,从清晨爬到了正午,无视身边经过的千百顶轿子,终于在烈阳正浓之时来到了正庙。 怀里的青年身体冷的像冰块,季时寅将他放下来以后,揽着他的肩膀,撑起了白骨伞,挡去阳气正盛的太阳。 他已经不再畏惧阳光,可青年不行。 当男人为他遮挡去阳光时,周棠阖了阖眼,与他来到了庙堂中,彼时庙内的其他香客求完自己心中的理想,都满怀期待的离开。 只不过与他们错身时,会感觉到一阵寒冷,瑟缩一瞬。 求缘首先要写自己的八字。 周棠沉吟了片刻,没写原主的,落笔写了他自己的。 各自写好自己的八字,周棠与季时寅一同跪在了蒲团上,双眼闭紧虔诚的向佛求缘。 庙内吵闹,他们二人的气息却好像把所有人都隔绝在了外面,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只有彼此。 “棠棠,要永远和本王呆在一起,生死不论。” 话落,他睁开眼,侧头看向没有唇色,脸色如鬼般苍白的青年。 恰在此时,周棠也正好看着他,黑瞳直勾勾的看着季时寅的深情作态。 周棠感觉到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时寅,你一个鬼,竟然也信了这种神佛之事,人倒是没少杀,倒也是天真。” 门外的太阳正浓,印在季时寅的眼里,让他的双瞳都燃烧了起来。 他嗓音低沉磁性道:“本王确实不信一切,只信自己,可面对你的事,总是奢望会有更多的希望。”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棠看。 过了几秒牵起对方的手,季时寅唇轻轻的印在了他的手镯上,鼻梁轻轻抵在他手背的皮肤,酝酿的情绪如海涌来。 “我爱你,周棠。即使我不是人,即使我如此贪婪的寻求永生,死后也想与你留在这世上千年,你与我有契约,休想逃开一步。” 周棠挑了挑眉,正想说没打算逃,下一秒对方低沉悦耳的话就闯入了他的脑神经。 就像是被扔进了冰冷深海,浑身血液凝住。 “包括你身体内的某个东西,都无法和我抢走你。” “滋滋滋…系统加载中…载入30%…70%…99%…载入失败。” “叮咚,确认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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