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暮这次是发狠了,没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像是最后一次见面般宣泄他心中的恨意与爱意,周棠到了最后只能抱紧对方的脖子,就连嘴硬的嘲讽都做不到。 他原以为周棠已经神智不清,可就在这时,对方柔软的手臂蓦然收紧,脖颈吹来了一阵热气。 耳边传来了周棠甜腻又哑魅的声线。 “——卫暮,你可真是一个贪心的坏家伙。” 如今月亮被摘下来了。 月明星薄,黑夜来临。 镀金镶钻的马车慢慢停靠在侯府大门前,随后开始缓慢行驶,往皇宫那条路走去。 这是太子出宫时只坐的马车,就连前面驾驶的侍卫,都是太子凤恒身边的人。 如今周棠坐在了上面,轮椅放在后座,他穿着被江北暮服侍好的衣袍,大张旗鼓的进了宫。 青年脸上还带着刚沐浴完的红晕,眼角哭的绯红,嘴唇也被吮的有些红通通的,看上去凌乱却不失妩媚。 腹中顿顿的酸麻好似犹在,脑袋也困的昏沉,周棠挺了挺差点断掉的腰肢,不慌不忙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1805觉得好奇,忽然冒出来:“主人,为什么太子凤恒执意要拉你进宫啊?” 周棠盯着自己身上大红色的衣袍,看着袖角里藏的一只黑色的小猫,一把把它捉了出来抚摸,戏谑调侃:“因为我聪明。” 1805:“……” 其实凤恒只是不信命,国师要他远离,他偏逆天而为接近这小侯爷,凉薄之人最是可怕?他不信。 周棠摩挲着下巴,却想到了其他的,比如江北暮。 江北暮居然在他情动时对他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他接出来,口气还真是桀骜不训。 老侯爷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皇帝下旨解决,江北暮那边也会蠢蠢欲动,联合督卫府将赃物烧毁,他这个小侯爷不死反倒是拖了凤恒的福。 哎,还是有点想这个渣爹的。 想亲手送他下去。 离开了侯府,周棠才知道,江山易主,这是所有百姓心中的愤言。 看着沿路那些老百姓愤怒的表情,周棠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寒意。 这个世界的剧情正在慢慢像原剧情靠拢,不同的是,被捋进宫的不是受京城人们爱戴的宋君怀,而是他这个在几日后便会被暴民杀死的炮灰小侯爷。 当今圣上和老侯爷有办法榨干流民,将染受瘟疫的疫民杀绝,将赈物贪污,就要忍受全京城乃至万里江山百姓们的愤怒。 流言四起,一时之间竟所有人都发了疯般状告皇帝与藏匿在苏州的老侯爷。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 侯府水榭院少了主人一下子便安静了,江北暮穿戴好身上的服饰,手中握着匕首,冷眼看了眼手中沾了土的信封,跳上墙翻了下去。 进宫的路并不算长,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卯时的时候周棠就进了宫。 作者有话说: 老板们,(哭唧唧)最近身体不适,感冒发烧了(不是阳!)哎天气太冷了,无法加更了,明天一定努力。 天冷记得穿多点,别为了风度不要温度(咬手绢)血的教训。
第390章 这场权力斗争的赢家不会是狗皇帝 太子的马车太过显目,一路上有许多宫娥太监驻足,他们知晓坐在里面的是宫外来的小侯爷,却都大气不敢出。 谁不知道侯府那老侯爷做得事情. 也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要在这种关头和圣上作对,把小侯爷护了下来,还带到宫里头。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路程就停了下来,似乎已然到了东宫,周棠蹙眉,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几阵嘈杂的闲谈声。 紧接着便是一阵抽吸声。 布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周棠抱紧了怀中的睡睡,冷了冷神色,入目却与一双通透的眸子相对。 而在不远处,凤恒披着珍贵的白狐裘站在那,温玉的狐狸眼闪烁着什么,嘴唇抿了抿,在他身侧围了几名手中拿着火把,低头不语的宫娥。 “……国师大人?” 周棠勾唇,抬眸时披散在身后的墨发随着动作滑落在胸前,愈发像个妖冶的魔鬼。 长祁月半路截和和凤恒抢人?图什么呢。 长祁月低下头,眉梢微动看着周棠,沉默了几秒才说道:“小侯爷......请和我走。” 怀中的卦还在疯狂运转,长祁月知道一切的一切都藏在周棠的身上,但他看不穿,摸不清。 他让开了半个身子,两个太监把周棠的轮椅从后面搬了出来,放在门帘旁。 “国师不觉得你好像管得有点多了吗?” 凤恒的声音起伏淡定,他俊逸得过分,眉毛很浓此时微微挑着,收腰窄袖的墨青色锦袍比之飘逸出尘的白袍竟是毫不逊色。 他看向长祁月的背影,眉宇间有着显然的兴味,“桑郎是本宫东宫的客人,国师莫非要将他接去你的玉佛寺?” 长祁月颔首,静静看了一眼周棠,沉默地转过了身子,周棠看不见他的神情,只知道他们二人也对视了好一会儿,长祁月才接着说道。 “太子殿下,您不该这么做的。”不该护下小侯爷,不该招惹他,不该改变自己的命。 周棠用手提着帘子,他原本想直接起身坐到轮椅上,不想让人抱自己,却忘记了他的双腿还没好,也不能提前这么做,让人产生忌惮。 于是他便眯了眯眼,看着这两人在他面前“争抢”,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抢什么宝贝。 凤恒却不紧不慢地走地走到了马车的另一边,声线幽幽,抬起手伸到马车内,“国师,本宫做事从来不畏惧危险。”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他有何可惧。 “殿下不后悔便好。” 长祁月顿了顿,甩了甩袖,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袍角似乎都带着几缕冰凉的风雪味。 他回头深深看了周棠一眼,喉结滚了滚,慢慢转身离开,一步一步朝宫门那条路走去。 身长如玉,神姿若仙。 周棠冷着脸,却勾着唇轻笑,他没有牵住凤恒递来的那只手,也不忍被对方抱着,招呼了边上的太监背着自己,却被凤恒阻止。 凤恒眼底噙着似笑非笑,当着宫娥们的面一把抱起了周棠的身子,然后放在了轮椅上。 “他们的手不干净,桑郎是本宫请来的贵客,岂能让旁的人碰你?” 凤恒看着面前笑意不达眼底的周棠,望着对方眼角眉梢的红,只觉得活色生香是这样近距离的画面,更别提对方穿着一身红,好似喜服,桃花绘色。 他知道周棠很危险,心机深沉,这么危险的人当是放在自家后院才合适。 周棠闻言似乎嗤笑了一声,凤恒这太子也是有趣,也很自信,这会儿他当真是猜到了太子的念头。 可他却一点都不想伪装了,进了宫就是出不去的金丝雀,还需要什么伪装? “太子殿下,草民有句话要送给你。” 周棠的嗓音略哑,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国师有句话说的很对,您不该这么做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殿下可要留心,别大意了。” 他生了一双含情眼,薄唇微微勾起,带起两侧梨涡,这让他在月色下生出几分诡异。 凤恒手一紧,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对方,“本宫知晓,多谢桑郎提醒。” 身处皇宫,本该为攀求得势得弱者,周棠却像是局外人,冷漠得无拘无束。 最终周棠还是暂且住在了东宫的偏殿里,凤恒派了几个宫娥和太监服侍。 只不过第二日的时候,些许暧昧流言还是迅速传开,街坊间开始流传太子心善,不舍人才被泯没,特意将小侯爷接到宫中,又有人传小侯爷是狐妖变的,勾住了太子的心,因为有了他,今年才厄运连篇。 这都是在凤恒特意的授意下散开的,不过一天就已经人尽皆知。 而今日皇帝上朝时按照剧情中那般,将自己摘个干净,昨天他已连夜派了多个暗卫赶往苏州,只要将老侯爷杀了,将之信物全都清理干净,谁又能怪罪他这个九五至尊?世人只会将全部过错都怪在侯府上。 彼时周棠闲着无聊,在东宫偏殿内与自己下棋,耳畔1805叽叽喳喳说话陪伴。 又是一夜,乌云密布。 阴云连绵的天气着实算不上多好,秦执脸上蒙着黑布,小心的趴在一棵树梢上,身边是带着面具的男人。 “大人,第三日了,我爹和林楚已经准备好了。”秦执眼神严肃,身上带着血腥味儿,就连眼角都飞溅着一道血迹。 江北暮轻轻嗯了一声,擦了擦刀匕上的血迹。 他们刚杀完皇帝派来灭口的暗卫,尸体全都解决干净。 侯爷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被灭口,江北暮就是要老皇帝不能得民心,必须要接受百姓们的怒火。 江北暮不会让那个老侯爷死掉的,他要留着给周棠,这十多年来的仇不能不报。 江北暮和秦执蹲在树上,看着远处那群忙碌的人,最中间穿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一脸慌乱,眼神飞快掠过另一边穿着黑衣的一群人。 很快,小雨稀稀拉拉的渐渐下起来。 忽然,一道闪电乍然出现在天空,如同雷蛇扭曲着身体撕裂乌沉沉的雨夜,劈开了一道白昼。 这白昼照亮了雨夜里一群黑衣人的身影。 江北暮笑了笑,眼底闪过一缕嗜血,在微弱的月光下,隐隐散发着阴沉的气息:“上,烧了那批东西。” 阴雨连天,这雨越下越大,无数黑衣人突然冲了出来,围住了老侯爷的人,一个又一个火把被点燃抛向官盐点燃,仿佛被泼了油,即使有雨也烧的迅猛。 那被偷袭的老侯爷一脸惊恐,这难道是皇帝派来灭口的? 尚且来不及挣扎,他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火势,眼睛都瞪直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打斗停止了,黑暗中只剩下一地的鲜血和几名昏厥的人质。 还有散发着难闻气味的硼砂燃烧的味道。 这场权力斗争的赢家注定不是当今皇帝。 伴随着丝丝雨线落在脸上,江北暮垂眸,将从小侯爷那得来的匕首擦干净放回口袋,看了眼火光,“人我要活的带回去,其他你们随意。” 秦执眨了眨眸子,后知后觉的明白,咧唇笑了笑:“大人,明白。”说要活的,可没说一定要完好无损,如果缺胳膊少腿呢? 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不知道明日清早,这满地的鲜血能不能冲刷干净。 江北暮眸色深沉,心中心思百转千回。 京城还有碍眼的人没解决清楚,他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 东宫偏殿。 周棠被一道闷雷惊醒,胸膛起伏,坐起来时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 眨了眨眼,周棠喘了口气,才眯着眼去看那道背影,白色的,宫中有谁穿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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