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已经战火连天。 鲁国风情如何,陈柏也在左丘身上看到了。 一身青衣,一张长琴,听得人如痴如醉。 鲁国使臣更是高傲地说着,他们公子左丘,是鲁国四公子中最擅琴之人。 原来这公子左丘,除了一张利嘴之外,居然还有这等雅趣之好。 听说鲁国人风雅,多少都会一点乐器。 陈柏也跟着左丘学了学,只是…… “哥,你这琴怎么抚得跟杀猪一样。” “就是就是,左丘就抚得好听。” 陈柏脸都黑了。 这几日,一边抚琴一边写生一边游玩,倒也不错,似乎都忘记了那些烦心的事情以及他们之间的矛盾。 但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 “明日就是我向大乾的大王正式递交国书的时候了。” 城墙下,陈柏,素丹,左丘正吃着烤兔子,喝着酒。 今日的左丘,看上去有些落寞,或许是喝得多了,脸上微醉。 上次宴会,不过是稍微提起他们前来的目的而已,而正式递交国书,就是大乾给出答案的时候,一但给出答案,就不会有改变。 左丘大口的灌着酒,这酒可是陈柏买的,度数不低,烧心。 左丘喝得实在太猛,看上去表情都有些癫狂了,“我鲁国百姓何其无辜,为何就要受这战火之痛……” 酒湿了衣襟,声音带着不甘和愤怒。 左丘形态疯狂,“酒是好酒,肉是好肉,可惜这喝酒的人却不是好人。” 嘶。 这几日相处下来,怎么说表面上还算融洽的,加上左丘给陈柏他们讲鲁国风情,教授抚琴,左丘年龄比陈柏和素丹稍微大上一点,这几日倒也像一个兄长一般。 但此时……。 左丘居然借着酒劲,撕开了一切伪装,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或许左丘醉了,不觉得什么,但陈柏和素丹却有些…… 说起来,鲁国无法周转到武器铠甲,他们多少要负一点责任的。 陈柏和素丹就这么看着疯癫的左丘,那个风雅的鲁国四公子之一,似乎不存在了一样。 “知道我鲁国的白月花么?虽然不如大乾这向日葵一样夺目,一样阳光灿烂,但也是十分漂亮的,开满山野,开满河流,但此时,那些白色的白月花上却全是我鲁国百姓的鲜血……” 陈柏的身体都哆嗦了一下,脑海中居然出现了一副满是白色小花的草地上,沾染鲜血的场景。 在左丘癫狂的声音中,陈柏细若蚊声地说了一句,“其实……其实要让大王答应周转武器盔甲,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声音很小,左丘应该没有听到。 因为左丘啪地一声砸了手上的酒,拂袖而去。 酒溅射了一地,就像他们之间虚假的友谊,说翻就翻。 陈柏看着左丘留下的那张古琴,这才发现左丘忘了拿走。 这琴左丘应该是十分喜欢的,每日抚琴。 端起琴,准备去还给左丘。 这时一鲁国使臣走了过来,“公子曾言,这琴就赠给昭雪大学士了。” “这琴乃是公子的恩师所赠,只可惜左丘公子的恩师却死在了巴国人屠城之时。” 陈柏身体都哆嗦了一下。 端着琴,却沉得很。 其实他是可以帮得上忙的,能全了左丘之义,也不会损了大乾的利益,就是得冒上一些风险。 …… 左丘带着一群使臣进了城,脸上哪还有一丝醉意。 旁边的使臣问道,“那昭雪大学士当真会帮我们?他又为什么会帮我们?” 左丘脸上全无表情,“每个人都会有弱点,而他的弱点太明显了。” “诸国乱世,最要不得的便是一颗悲天悯人之心。” 身为权贵,却会为普通百姓击鼓鸣冤,会为一个路边老翁多卖了几碗粗茶而露出笑意,会听着他讲着鲁国的战事而脸露不忍…… 这样的人,缺点太明显了。 但这样的人,总是能让人身不由己地不断想要靠近。 这几日又何尝不是他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鲁国使臣继续道,“公子又如何确定他有能力帮我们?就算他是九卿之一廷尉府的大公子,就算他是弘文阁的大学士,这种事情他也插不上话吧。” 左丘答道,“他说他有办法的,声音虽然小,但我……听到了。” 鲁国使臣:“……” …… 第二日,大乾朝廷之上。 大王在上,三公在前,九卿分列,诸官在位。 鲁国一众使臣递交国书,请求周转武器铠甲,以应对和巴国之战。 “我鲁国愿意以《鲁公秘录》为筹,加上粮食为码,换取大乾支援武器铠甲……” 这几日,大王和三公众臣早已经商议妥当,《鲁公秘录》虽然重要,但权重之下,他们这武器铠甲还是不能给的。 要是拥有《鲁公秘录》就能天下无敌了,鲁国也不会落得前来求援的地步。 再说,他们不是已经得了半本了么。 国书已经上交,上面的请求一清二楚,有鲁国玉玺为印。 现在就是大王回一封国书了。 现场的气氛已经说明了一切,若这买卖成了,可不会这样沉默不语的。 大王让人开始拟早已经定下内容的国书。 鲁国使臣互相看了一眼,脸色暗淡,终归是白来了一趟。 这时,突然一内侍匆忙跑了进来。 “报大王,弘文阁昭雪大学士在外喧哗,众兵士驱赶不听,说是有什么耽搁不得的要事必须现在禀告。” 话才落下,陈守业就呵斥了一声,“胡闹。” 他的祖先啊,他这儿子才消停几天,这又开始要捅翻天了,这朝廷说是他能上就能上的? 他要是心脏不好,估计都躺地上多少次了。 每一次闹出来的事情,哪一次不是得掉脑袋的。 陈守业黑着脸出列,“犬子无知,还请大王重罚,打他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操碎了心。 但让人意外的是,鲁国使臣中,左丘突然开口了,“此言差异,今日昭雪大学士是应我之约,才要来这殿上,所以还请大王恩准。” 一群人:“……” 什么意思?要真是如此,先前怎么不提,需要弄得如此 大王都愣了一下,想了想,“宣。” …… 陈柏昨晚上一夜未睡,说实话,这个世界征战不断,烽火连连,但关他何事,他自己都活得这么艰难…… 但不知道为何,他眼睛就是不敢看摆在他房间里面的那张琴。 连做梦,梦里都是左丘所说的漫山遍野的白月花,但却被鲜血染红。 “要是……要是自己没有看那半卷《鲁公秘录》,大王会不会真的就同意周转武器铠甲给他们了?”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但谁又能那么百分百肯定就没有这样的可能。 愁得他翻来覆去的。 最终还是起了床,拿出了手机,一夜未眠。 等陈柏上到殿上,两只黑眼圈十分的明显,看得人一愣一愣的。 昭雪大学士昨晚怕不是干什么事情去了。 有左丘之言在前,众臣虽然疑惑陈子褏为何上殿,但也没有开口。 反倒是陈守业没忍住,说了一句,“扰乱朝廷成何体统,有什么要事,还不快快上奏。” 心里那个揪心啊,看看别人家的儿子,安安分分地他不好吗?虽然别人家的儿子这么大应该还做不到弘文阁大学士这个位置。 结果陈柏一出声,陈守业真的晃了好几下。 “禀大王,鲁国使臣来我大乾换置武器铠甲是天大之喜,还请大王恩准。” 一群人眼睛都看向了陈柏,他们没有听错吧? 听说公子柏最近天天和鲁国的左丘混在一起,而这左丘又是出了名的擅长计谋。 该不会这么几天,公子柏就被策反了吧? 这个左丘也太… 大王都给气得笑了,“何喜之有?我大乾百官怎就没看见这喜从何来?要是今日不说出个缘由来,这扰乱之罪怕是免不掉。” 要真是被人当了枪使了,今日这罚也是活该受着。 结果陈柏语不惊人死不休,“现有的武器铠甲对我大乾来说就是垃圾,丢之可惜弃之浪费,何不就此换给鲁国,也收回些成本来。” “本就对我大乾无用的东西,留着发霉不成。” “所以将这些无用的东西换给正需要的鲁国,不是正好,不仅鲁国,其他诸国想要,也还给他们。” 懵! 武器铠甲对大乾无用? 还谁想要就换给谁? 这陈子褏怕不是疯了,好歹也是武勋世家出生,从小接受的也是名师指导,怎的能说出这等混话。 陈守业这次是真的汗都一个劲开始流了,他这儿子怕是少了大半条命了。 左丘也懵。 他算到陈柏会想办法帮他,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天荒夜谈。 大王脸都黑了,本还想着就当是听听大乾的年轻一辈有何高见,结果差点没坐稳。 正要呵斥,拖出去打他几十大板得了,陈柏已经从袖子中拿出一折子来,恭敬递上,“大王一看便知。” 大王接过内侍递过来的折子,他倒要看看好好一个大乾的昭雪大学士,怎么和鲁国使臣相处了几天,就变得如此癫狂了。 结果打开一看,手都忍不住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这折子洋洋洒洒地好大一篇,大王边看边皱眉。 这时,旁边拟的国书已经拟好,“大王,国书已经拟好,是否宣读……” 结果大王直接说了一声,“收起来。” “……” 大王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陈柏,这才道,“朝议暂停,三公九卿随我进殿后小议,昭雪大学士也来,其他人等着。” 鸦雀无声。 一群人的目光都不由得看向了陈柏。 难道他刚才说的那些滑天下之大稽的话,还有理了不成? 然后又看了看递上去的那折子,折子上到底是写了什么?才让大王暂停朝议,让三公九卿进去商量。 左丘的表情也差不多,眼睛一闪,难不成真被这个昭雪大学士找到了什么契机了? 但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原因。 陈柏跟着进了殿后,三公都不由得看向了大王,“可是有了什么变数?” 不然大王也不可能推翻他们这几天的决定。 大王直接将手上的折子递了出去,“各位一看便知。” 只见折子上,写作的方式和大乾当下文章的方式大有不同。 几个大字作为标题特别醒目。
第34章 陈子褏与山君同时进宫面圣 只见那折子上开篇就写着。 “论鱼肠剑在军中普及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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