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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母倚靠在门边，“你回来做什么，你那时候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现在回来想做什么，怎么，还是你跟你那丈夫离婚了？” 唐黎心情平静，他回来只是想问清唐母一些事情，对所谓的亲情已经不敢兴趣。 “有些事情想问你。” 唐母抱手哼了一声，“进来吧，一个问题一百块，不给钱，你什么都别想从我这里问出来，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不差这点。” 唐黎的确不差这点，便迈进了屋子，屋子里跟记忆里一样，乱七八糟，堆满了杂物和吃过的饭盒，没有看见其他人，也许是已经搬出去了，也可能是白天出去上班了。 唐母关上门，跟在唐黎身后。 “问什么。”唐母自己先在堆满衣服的沙发上坐下，点燃了一支廉价的烟叼在嘴里。 唐黎看见了摆放在电视机旁边的几张四口之家合影，和以往一样，每一张照片都没有他，唐父唐母永远把他排除在外，哪怕是后来夫妻两分分合合，他也不像属于这个家的人，要是以前的他看见了一定感觉心寒。 “我是你们的亲生孩子吗。” 唐母自嘲道，“我还希望你不是，这样我的日子还不会这么苦，你知道带着一个怪物生活有多难吗，我现在都不敢想起以前的事情，那都是你带给我的灾难。” 唐黎其实知道答案，唐母早就不止一次抽他的血带去医院化验血缘关系，这是他和唐母都没有办法否认的事情。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吗。” “你觉得我会见过吗。”唐母全程没有看唐黎一眼，只是看着茶几上的狼藉回道， “你又见过跟你一样的人吗，你觉得这世上有人会受得了你吗？” 唐母忽得想起什么，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有些有钱人就是喜欢猎奇，越奇怪的东西越喜欢，你男人应该挺喜欢你这种干瘪如柴又自甘堕落的玩物吧？” “早知道你值这么多钱，当初就应该让你二舅找个门路把你给卖了。”女人越说越觉得遗憾，“那时候真是想得太少了。” 唐黎转过身看向沙发上的女人，眼里并不带什么感情，“为什么不杀了我。” 既然他给唐母带来这么多的困难，那为什么还留着他到现在，现在不觉得难堪了？ “呵，你是怪物，谁杀的死你。” 唐黎呼了口气，“……所以，你一直都想抛弃或者杀我，但你一直失败了。” “对啊，就邪门的，不管把你丢到哪里你都能自己找回来，也是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和那个男人感情好不想抛弃你，错过了丢你最好的机会。”唐母见唐黎好像没问题了，伸手道，“没问题就给钱走吧，我要休息了。” 唐黎眼尖地看见了烟灰罐子下压着的体检报告和病情诊断书，只需看见最下面一行就知道唐母的情况不好，就算有很多的钱恐怕也时日无多，“你不想让我补偿你吗？” 唐母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道，“还是算了吧，我不稀罕你的钱，你以后都别来打扰我们就行了，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给了你们多少。”唐黎没看漏唐母眼里的惊慌，唐母是在害怕他。 “什，什么多少。” 唐黎记得于沧溟之前说会帮自己处理这些事情，于沧溟说了一定就做了，“我老公给了你们多少，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知道，你没必要瞒着我这些。”精明的唐母不会不知道。 唐母眼珠子转了转，“你是你，他给我们的是他给我们的，你跟他又不是一个人，你想知道就自己回去问他，我不会告诉你的。” 唐黎知道了，于沧溟给他们的一定是满足了他们的欲望了，而于沧溟不会白给他们那么多，一定威胁了什么，唐母是觉得于沧溟是冤大头，为了他竟然白送他们那么多。 这会是怕他失势了，要回来。 唐黎从钱包中取出一沓钱放在了一家四口的合影前面，“我走了。” 唐母喜笑颜开，“以后别来了，我们马上就全部搬走了。”千万不要再来了。 唐黎出了空气污浊的楼道，顺着小路往回走，从钱包里取出刚刚顺走的一张票据拿在手里看，觉得此行不虚。 这是一张很老的票据，但被唐母保存的很完整，其他地方摆放混乱，但全家福摆放整齐，这张票据更是整整齐齐地跟其他的证件一起压在全家福下面，看得出很珍视。 而这张票据是一家慈善机构给家庭困难学生的资助款，不用多想，多半就是唐母等人为什么没有卖掉他的原因了。 用他向慈善机构申请资助，这样就能维持住家里五个人的开销，而这资助只维持到他们赶他离开的前一天因为唐母的申请被拒了，不知名原因，一直资助他的人拒绝了。 怪不得之前他有阵子因为病情被送到医院治疗，开销那么大唐母都没有抛弃他，突然之间他们就一定要赶他离开。 唐黎坐上车，在车里查了查这张票据的来源，查到了对方汇款的来源，一个不知名的地址，就在这座城市中，不算完全陌生的地名，这真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也是秦肖然的电话提醒了他，他不能一直倚靠于沧溟而不去寻找真相，迷雾一定要被揭开，他一定要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 看看秦肖然嘴里的人都是谁。 唐黎收好票据，向查到的地址开去。 路上于沧溟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唐黎都没有接，只是给于沧溟发了短信说自己很快回家，让于沧溟不要着急…… 嘿，他就是故意的。 于沧溟敢瞒着他去做那些事情，他偶尔不告诉于沧溟自己要去做什么又怎么了。 唐黎气鼓鼓，冲动地决定，今晚他就不回家了，急死于沧溟这个大混蛋去。
第73章 知道一切的友人 唐黎这天快要跑断腿了才在一家不起眼的银行找到了资助人的一些信息。 唐黎觉得有些不对。 如果，他出生之前那个人已经有四五十岁了，现在应该也有六七十岁了，这个人是通过慈善机构给唐父和唐母汇款的，但慈善机构竟然没有一点这个人的相关信息，只知道这个人有通过慈善机构的名义在帮助人。 唐黎还查到，这个人只帮助了他一个人而已，就像是故意只帮他的，就是为了他才这样做的，可这又是为了什么？ 那个人难道被唐父和唐母上传的悲惨遭遇感动了，执意要帮助一对可怜的夫妇和一个畸形的孩子，这一帮就帮了二十多年。 断了汇款的原因也没有，只是好像突然就不帮了，难道是知道自己被骗了，还是觉得他已经成年可以自己生活了，又或者是那个人出了什么意外，已经没有办法帮他了？ 那个人出手实在太阔绰了。 他住过精神病院，那些日子流水的药物治疗和医生护士看护费，等等费用，完全是超出一个正常慈善的范畴，对方完全可以拒绝支付这些巨额的费用，但对方没有。 唐黎看天快黑了，今天看来是找不到那个人了，只能明天再抽时间出来。 唐黎把单子拿了出来，再次仔细看过单据上的每一个字，很遗憾都是打印，不是手写体，很难再得到除字面以外的信息。 暂时只能先这样了。 唐黎回到家的时候，于沧溟早就在等着唐黎了，其实于沧溟带着唐鱼饼也没有回来很早，被杨铭宇拖着收尾什么的，也是快天黑了才赶回家，于沧溟看见唐黎怪担心唐黎还在生自己的气的，张开嘴想说什么…… 唐黎先扑进了于沧溟怀里，“总是说不会让我去冒险，为什么自己要去冒险。” 于沧溟语塞，“其实……” “我还没有吃午饭。”唐黎委屈道，“在外面跑一天了，脚也好酸好累的。” 于沧溟马上放弃了辩解的念头，连忙让人准备好晚饭，抱起唐黎去吃饭，还让人去准备了泡脚的木桶，“等会我帮你按摩。” 唐黎有点饿过头了，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在于沧溟的监督下吃完了一碗饭。 饭后于沧溟抱着唐黎洗了澡，然后让唐黎裹上暖和的睡袍坐在床边，倒好了药水给唐黎泡脚，看着唐黎一脸困意，本来想等会去查一下唐黎下午做了，但还是没忍住道， “今天去做了什么？” “想找一个人。”唐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想告诉于沧溟，“以前帮助过我的人，等我找到了我再告诉你。”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咳，需要我帮忙吗？”于沧溟揉着唐黎的小脚，有点心猿意马，但看见唐黎脸上的疲色，又熄了心思，“想找人可以拜托陈元。” 陈元现在也是协会名下的高层管理者之一，协会手里的资源不会少，陈元能阅读的资料也不少，找陈元的话会是一条捷径。 唐黎笑着捏了捏于沧溟的脸，“你竟然没有让我找你。”于沧溟谦逊了。 于沧溟笑着在唐黎手上啄了一下，“谁让我现在是在给陈元他们干活。” 唐黎乐不可支，还真是世事无常，于沧溟现在竟然在给陈元打工，曾经的元帅落难好像也没有那么落魄，不愧是他老公。 于沧溟见唐黎没有生气的迹象，心里松了口气，“困了就睡吧，有事明天再想。” 唐黎闻声就打了个哈欠，是很困了，今天白天是很忙碌了，“嗯嗯，一起睡。” “好。” …………… 第二天，于沧溟想扔下唐鱼饼跟唐黎出门的，唐黎拒绝了，他这会已经联系到了当年负责那位资助人的慈善机构的接待员，他相信他很快就能知道当初是谁在帮他。 于沧溟心虚，要是唐黎反应过来他带唐鱼饼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就不太好了，于是态度也没有那么强硬，只是让唐黎有事就联系他，他的通讯时刻都为唐黎准备着。 唐黎开着车到了那位退休的接待员住的地方，是一处安静有些偏远的养老院，环境不错，医疗看护等服务也不错，住在这里的退休老人都是家世不差的，唐黎有点担心这位接待员可能不会告诉他什么了。 毕竟他要问的事情可能涉及对方的职业素养，对方未必会告诉他客户的信息。 “您要找的那位就坐这一间，他身体一直都很好。”带唐黎进来的护士笑道，“您是于夫人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您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尽心服务您。” 唐黎微笑，“谢谢。” 护士替唐黎敲了敲门，唐黎听见屋里人从床上起来，走到门边给他们开门。 “嗯？”面目慈祥的老人看见唐黎就笑了起来，“你是……唐黎？是来问我慈善的事吧。” 这下好了。 老人都知道他来做什么的了，他也不用再把事情跟老人说一遍了。 “我想知道给我汇款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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