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四周是几位穿着道家长袍的道士,他们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像是晨曦中的微风,又像是古老的山泉潺潺流淌,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智慧和哲理,让人如痴如醉。 萧无边的身旁,放着一个可收集信仰之力的法宝,一直微微泛着亮光。 他不用做任何事,也不用说任何话,只是坐在那里,便会让四周所有的百姓愿意信阳他,诚服于他。 而这股信仰之力就会自动收集法宝里。 魔将杀世此时只是普通剑客的扮相,依靠在一旁的树上,偶尔眼神会望向萧无边,偶尔会飘向远方,似乎在思考什么,神情却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意。 紧接着,百姓们一个一个上前,受萧无边的赐福。 这一场开坛做法,传教赐福,从白天到傍晚,持续了整整三天。 直到最后一日,萧无边突然发现了一个人。 见萧无边的眼神看向角落,一旁的村长解释道:“他叫石头,是个天生傻子,不会说话,要是冒犯了仙长,请仙长恕罪!” 萧无边摇摇头:“无妨。把他带过来。” 村长愣了愣,不明白萧无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叫人把那痴傻儿带到萧无边的跟前。 那痴傻儿长得并不丑,浓眉大眼,甚至还夹杂着一股英气。 痴傻儿也不看萧无边,就蹲在所有人眼前,开始吃自己的手指,口水流血了,血滴夹杂着口水滴落,滴在地上散开。 萧无边伸出食指和中指,两指靠拢,轻轻将两个手指头搭在痴傻儿的额头。 “仙长?”村长和其他村子里的人都看不懂。 “他在你们村子里几年了?”萧无边问。 “出生就在村子里,母亲难产死了,父亲看他是个傻的就丢下他跑了。” 村长似是想到了什么:“我们可没虐待他啊!他能长那么大,咱村子可都是出了力的!” “是啊是啊,我们从来没打骂过他。” 其他村民跟着附和,生怕萧无边因为此事不给他们福泽了。 萧无边摇摇头:“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说完,他坐直了身,开始接受村民的信仰。 之前萧无边还不确定,但刚才检查了那痴傻儿后,萧无边可以确定了。 这个痴傻儿体内有傅洐川的一魂一魄。 妖王没有死。 这个认知让萧无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这段时间一来,萧无边因为无法得知师尊和妖王的消息而整日不安,再这样下去,会有心魔的。 正当他思忖着如何告诉闻人殇的时候,他在那个傻傅洐川的身后,看到了闻人殇。 快半年不见闻人殇,他看上去平静而祥和。 此时的闻人殇穿着人间书生的衣服,原本过腰的头发如今只是过肩,身形比过去消瘦了很多,神情少了一丝羁傲,多了一份淡然。 萧无边没有思考闻人殇是怎么来的,也许闻人殇一直在找傅洐川,正巧找到了这里。 也许是蔺暮怀几人发现傅洐川的行踪,很早就告诉了闻人殇。 无论如何,今日能在这里见到闻人殇和傅洐川,萧无边打心眼里地高兴。 那是来到魔域这半年,从未有过的真正的高兴。 同时,闻人殇的视线投了过来。 萧无边对上闻人殇的视线,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好想对着闻人殇再唤一声师尊,好想再像过去那样被闻人殇教诲。 然而他不能。 闻人殇倒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对他笑了笑,和往日他教导萧无边时一样,那是只有对待自己孩子时才有的笑容。 萧无边的心顿时被填满了。 他的师尊了解他,相信他,始终还是那个疼他的师尊,一直没有变。 萧无边开心地笑了。
第五十六章 ,你又是,什么东西 见过闻人殇和傅洐川之后,萧无边的心境变化了不少。 如今就差傅千帆的消息了。 但萧无边并不着急。 其实萧无边觉得傅千帆失踪了也好,起码可以远离一切的纷争。 萧无边想起那日与傅千帆神魂契约被撕毁时的痛苦,心里又难免疼起来。 不知道傅千帆此刻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萧无边苦笑。 而就在此时,他又从杀世身上感受到来自这位魔将的视线。 这位魔将可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监视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无边几乎走遍了凡间的每一个角落,而天乾教也在凡间建立了一座又一座的道观。 萧无边如今圣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封霆钊的信仰之力收集得非常顺利。 当然,萧无边这边,也不是完全没有对策。 皇城最大的广贤斋,此时挤满了人,因为今天是三年一度科举考试殿试的日子。 当今皇帝虽然好炼丹之术,但对科举,选拔栋梁之材却从未松懈过。 广贤斋是最近这段时间新建的供莘莘学子休憩的地方。 广贤斋其装饰简洁而雅致,墙面上挂着几幅古朴的字画,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从古到今,从经史子集到诗文词曲,涉猎广泛。 室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这是书香和木香的结合,让人心神宁静。 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书的气息,仿佛每一本书都拥有独特的灵魂,与人共享着喜怒哀乐。 广贤斋里最值得学子们推崇的,是往年各状元,榜眼和探花们的手抄笔记。 在学子们眼里,这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 加上广贤斋里提供的是真正对学子有用的东西,因此,广贤斋的名气在学子们之间也越来越大。 此时,新科状元严征,是陈国百年来第一位三元及第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 广贤斋内顿时热闹非凡。 因为严征不仅仅是当今新科状元,更是广贤斋的少东家,平日里帮助了不少进京赶考的学子,故而广贤斋一时间名声大噪。 这位三元及第的状元严征,事实上是墨书阁大弟子,清流宗宗门大比元婴第一,严野。 严野游完街后,便回到了广贤斋,在广贤斋里和榜眼,探花一起与众多学子、文人谈古论今。 严征,字庭兰,人如其名。 此时的严野坐在一张长桌前。 他的脸庞清秀,鼻梁高耸,嘴唇紧闭,显得端庄自持。 他有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犹如秋夜的明星,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 他的双手修长而白皙,手指如玉般细长,他写的字娟秀有力,如同春柳般轻盈飘逸,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跳动着诗意。 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他的眼神中却蕴含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智慧。 他身穿一袭洁白的袍子,没有一丝瑕疵,宛如雪山顶的纯净积雪。 他的目光中总是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世界的热爱,他的存在就如同一个温暖的灯塔,虽然不言不语,却能给人带来温暖和力量。 他就像是一首诗,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诗意。 这样的新科状元,这样的书斋,像一股飓风般,传遍了整个陈国上下。 而广贤斋也不负众望,在陈国各个地方都开了分店。 以至于只要是广贤斋所在之地,就都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 在广贤斋,不仅能看到真正的三甲们的笔记,还能欣赏各类旷古烁今的名诗绝对,可以在斋内写上自己的问题,供众人讨论答疑解惑,甚至可以将自己的诗词高悬于斋中,供人挑战。 这样的广贤斋,只要是在陈国喜欢动笔的,就没人不敬仰。 自古,文人墨客从来都是一个朝代的中坚力量,他们的信仰之力也绝对不可小觑。 也就在这一日,萧无边在去天乾道观的路上,偶遇了刚从广贤斋离开的严野和一众学子。 两队人擦肩而过。 萧无边坐在轿撵上,一身道袍,仙气飘飘。 严野一身书生扮相,温文尔雅。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相互点头示意。 原本只要各自走各自的,也就没什么事。 偏偏在严野一旁的一个学子在走过萧无边时,带着万般嫌弃的语气鄙夷道:“哼,哗众取宠,招摇撞骗,祸国殃民。” “你说什么!”负责萧无边安全的一个侍卫上前拦住那学子,厉声呵斥。 “我说什么?” 学子一脸傲气道:“我说你们是欺君误国的骗子!” 侍卫一个箭步上前,抽出佩剑搭在学子的肩膀,欲将学子抓起来。 其他同行的学子见状立马上前阻止。 严野向那侍卫作揖:“这位军官,我的朋友是无心之过,我们向圣子道歉,您大人有大量,还请饶恕一二。” “敢骂人不敢认?”侍卫不放,硬是要将那学子带走。 众学子自然是不同意,而一旁又有侍卫上前,两方人开始推搡。 眼看事态要升级,萧无边开了口。 “放了吧。” 他的声音有如轻风徐过,沁人心脾。 “这……” 圣子开口了,那侍卫自然不好坚持,可是那学子的冒犯也不能轻饶,因此侍卫还在犹豫。 “不能放。”和萧无边同行的其中一个道士说道:“皇城之下,对圣子出言不逊,该当何罪?今日若放了,来日是不是会有更多的人可以冒犯圣子?” 此话一出,那些学子也被激起了血性。 “你也知道这是皇城脚下,一句冒犯就要将人抓走吗?”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侍卫们呵斥道。 “通通抓起来!”那道士还嫌事情不够大。 侍卫们自然是听道士的,开始抓人。 严野和萧无边对视一眼,他上前一步,对着那位道士作揖:“此事晚辈自会禀明圣上,还请仙家手下留情。” “你算什么东西?”那道士根本不搭理,面向身后的侍卫,继续道:“通通抓起来!” “你们凭什么?!” “皇城难道是你们说了算?” “严兄乃是当今的新科状元,也是你们说拿就拿的?!” 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喊道。 那些侍卫一听是严征是新科状元,便不动他,转而去抓其他人,下手也越来越不客气。 轿撵之中,萧无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很清楚封霆钊想做什么。 纯粹地制造混乱,越乱越好。 广贤斋如今的声势浩大,封霆钊要掐灭广贤斋根本不可能。 圣乾教要和广贤斋之间的抗衡,原本就是皇帝的一念之间。 哪一方更能控制住皇帝,哪一方就能赢。 但封霆钊想要的不是赢,而是凡界动乱,生灵涂炭,因此圣乾教上下都遵循这一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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