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蔺暮怀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但目光始终停留在那礼单上,“没有,这样的礼单,谁不羡慕呢?是不是?” 独孤赐没有说话,他眼神略微深沉,眼睛里印着蔺暮怀专注地望着礼单的样子,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此时,作为万众瞩目的闻人殇,只是微微眯了眯眼。 全场没有一丝声音,微风拂过,只见闻人殇过了良久,再缓缓开口。 “名贴。” 此二字一出,原本寂静的场面又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一时间气氛热闹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里!” 在一片喧闹中,蓝訫从另一个袖口处取出一则泛着金黄色的名贴。 闻人殇则取出了萧无边泛着红光的名贴。 在名贴的上方,漂浮着两本红色的婚约契书。 随着含有两人生辰八字的名贴印在婚契上,一道亮光窜出,两人的名字便印在了婚书上。 婚书成。 全场掌声不断。 办成了事,蓝訫乐不拢嘴,对着殿外道。 “我妖族太子今日与清流宗大师兄订婚,咱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妖族请清流宗和清流城所有人吃饭!”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诚意满满,唯恐修真界不知道两族通婚的事情。 一时间,哪怕是有反对的声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了。 连着几日,整个清流宗地界宛如过节一般喜气洋洋。 每个人都在传妖族太子和人族大师兄订婚的事情。 说他们是那般天造地设的一对。 祝福他们喜结良缘,万年好合,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琅玉山上,恢复太子身份的傅千帆,容貌如同夜幕中的妖魅。 他拥有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散落在宽阔的肩膀上,微风袭过,长发随风飘舞,仿佛是黑夜中的一抹幽幽灵光。 他的双眸炽热而深邃,犹如两颗闪耀着星辰光芒的宝石,透露出一丝神秘的魅力,吸引着萧无边所有的视线。 他身材高大且精悍,肌肉线条紧致有力,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此时的他穿着一件火红色的华丽长袍,上面绣着金色的纹路,纹路在禁地中闪耀着神秘的光芒。 傅千帆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萧无边,单膝跪地,真诚而坚定地亲吻萧无边的手背。 “哥哥,我来娶你了。” 萧无边被他这有点傻的样子都笑了:“只是立了婚书,还没合籍呢。” 傅千帆抬头面向萧无边,下聘什么的他不懂,他只知道,从今天起,萧无边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傅千帆眸子一暗,抱起萧无边就往禁地跑。 两人走进禁地的那一刻,同时顿住了。 原本冰冷的禁地,此时居然布满了红绸,原本傅千帆休息的冰榻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红色的被褥,一个大大的囍字贴在上方。 一幅写着“徒儿祝师父师娘永结同心”的字帖,摆在一旁。 这情景直接把萧无边看傻了。 傅千帆很满意,小别胜新婚的他,猛地一下把人往床榻上一丢,不由分说欺身而上。 而萧无边则将他挡在身前,没让他靠近。 “哥哥?” 傅千帆充满雄性力量的身体撑在萧无边上方,萧无边不让动,他就不动。 两人离得很近,鼻子几乎贴在了一起,呼吸交缠,萧无边能清晰地闻到从傅千帆身上传来的味道。 夹着一丝淡淡的汗味,却又有一股浓浓的馥郁。 萧无边轻轻地呼吸,气息蹭在傅千帆的脖子上,痒痒的。 而江烬这个时候正在和熊迪清点聘礼。 “师娘可真有诚意。”江烬笑得眉眼弯弯。 “那是自然,要不是聘礼有点多,太子也不会耽误那么多天。”熊迪道。 “无妨无妨。”江烬每挑一个银子都要擦擦,再放好。 “咱琅玉山大,有多少放多少,哈哈哈!”摸着这些银子,江烬实在是开心得合不拢嘴。 萧无边在禁地和傅千帆你侬我侬,江烬在库房与数不清的银子相亲相爱。 而闻人殇此时,心情却着实不好。 要不是今天实在不是个见血的日子,不然他早就把这狐狸给劈了,扒下她的皮给自己做衣服。 琅玉山议事厅气压逐渐下降。 闻人殇用一种皮笑肉不笑,要笑不笑,想是在笑又不是在笑,甚至还有一些哭笑不得的语气,问了句。 “你刚刚说什么?”
第二十一章 你听听,这是人话? 先前在妖域,当蓝訫从妖王傅洐川嘴里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内心原本是抗拒的,她怕自己话没说完,就被闻人殇凑得从九尾变成无尾。 奈何蓝訫是个头铁的,她不愿意错过这大瓜,故而顶着巨大的压力来了。 “妖王大人说。” 蓝訫咽了咽口水,脑子里疯狂在祈祷:主子,你要捞我,你要捞我,你要捞我啊! 蓝訫缓缓开口道。 “这些聘礼,一半是给咱准太子妃,还有一半,是给您的。” 闻人殇“砰——”的一下威压施展。 蓝訫一个不慎被压爬在地上不能动弹。 奈何她是个为了吃瓜不怕死的,面对闻人殇的威压,一边嘴角开始流血一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主子说,之前的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翻篇了。” 闻人殇这回真的是被气笑了:“他哪来的自信!” 蓝訫带着她标准式的迷人的笑容:“主子还说,凭您不忍心咱太子未来凄惨,面上是镇压他,实际上是帮他渡过难关。如今这俩小主子的难都渡了,您该回了。” 前世,傅千帆觉醒上古大妖血脉的日子,正好是萧无边中媚毒被丢进禁地的那日。 傅千帆和萧无边为此丢了一个大境界,之后萧无边被封霆钊弄死,傅千帆因此引起人、妖、魔三族大战,引千万杀戮孽障缠身,为天道所不容,最后魂飞魄散。 这一世随着萧无边的重生,结局都改变了。 但闻人殇并不知道。 “您说是不是?” 蓝訫顿了顿,作死道。 “孩子他娘。” “轰——”的一声,琅玉山中的一座小山被蓝訫撞出了一个半山般大的洞,这一掌把蓝訫打出了九尾真身。 那九条尾巴和白日那高高翘起的样子截然不同,此时每一条都死气沉沉地垂了下来。 好巧不巧,隔壁那个被傅千帆撞凹下去的山头正好与这个山头面对面。 彼此正好两两相望作伴。 打走了蓝訫,闻人殇陷入了沉思。 其实闻人殇一时间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洐川,毕竟当初确实是他不告而别。 但因为封胤和封霆钊的出现,有着上千年底蕴的飞剑宗在不知不觉间被魔族控制,其他宗门什么情况,其实都是萦绕不去的问题。 其他人也许可以不考虑,但是闻人殇和其他几位掌门不能。 这也是这些日子闻人殇和其他几个掌门商讨的最多的事情。 魔族要做什么,或者说,封胤父子俩要做什么。 闻人殇思考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红木盒子。 如果有人看见,会发现这个红木的质地,与那批装聘礼的红木箱子是同一种东西。 这棵红木是四百年前闻人殇和傅洐川初见时那段日子里,在妖域亲自种下的。 原本只是一颗快要枯萎的小树苗,闻人殇亲自照顾了一个月。 之后红木长得很好,傅洐川取了一部分做成了一个盒子,里面放了半枚玉佩,上面写着“傅”字。 闻人殇取出玉佩,输送了一丝真气,很快,从玉佩上方就显了一道人影。 “你终于肯见我了。” 妖王傅洐川的声音从人影中响起。 傅洐川的面容精致而俊美,轮廓间流露出一丝孤傲与绝世的英气。 他高挺的鼻梁与修长的眉毛勾勒出一副坚毅的形象,彰显出他不容小觑的气场。 他说话时神情略微严肃,透着一股子的正经,却又有一股让人无法抵挡的诱惑力。 “你下次再让人乱传话,小心那些人有命来没命回去。” 一别经年,闻人殇再见傅洐川,对方比过去更英俊成熟,内心说没有一丝丝波动是不可能的,但他依旧不想面对。 “老婆,傅千帆当初是你捡来的,你是我老婆,我叫你声孩子他娘有错吗?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把孩子养这么大,好不容易养大了,都是妖族太子了,孩子就没见过妈,甚至都不知道是你捡的他,我容易吗?孩子容易吗?” 明明是严肃正经的模样,一开口,却显得不正经起来。 闻人殇揉了揉眉头。 “傅洐川,说事。” “二十三年前,你收萧无边是因为他是天生道种会有厄运,你替他解运。二十二年前你救傅千帆是因为他会觉醒上古大妖血脉,觉醒时命有一劫,你帮他渡劫。你看到那么多人的未来,可曾看到过我的?” “我早说过他们二人的命运关系到整个修真界……” “十五年前你离开我,是不是因为你看到了我的结局?”傅洐川问。 闻人殇顿了顿,傅洐川一直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能让他有这样的想法,显然是出了什么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问你看到了什么,但现在我老婆一声不吭跑了十几年,我难受!哪个男人能忍自己老婆和自己分居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的?” “不是,我闭关了,而且我们以前……” “别他娘跟我提以前,以前咱俩情投意合,分得再远也不影响夫妻感情,现在呢?封胤那狗东西都叫你老相好了!老子头顶草原绿油油一片了!” “不是,我……” “你什么你?嗯?终于想起你那可怜的苦守寒窑的老公了?” “才15年,你至于吗?” “听听听听,什么叫才15年?这是人话吗?都15年了,老子独守空房都15年了!还我至于吗?是你至于吗?!” “……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跟你讲,老子快死了!” 说完,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而闻人殇还没没来得及继续问,傅洐川的人影便消散在空气中。 玉佩随之而裂。 闻人殇的心也跟着碎了一下。 那玉佩碎得厉害,大块小块散落了一地。 闻人殇弯下腰,一点一点将碎玉捡了起来。 当年,闻人殇接过清流宗掌门之位的时候,跟他的师尊立过心魔誓,在他陨落前,保这一方修真界平安,故而得到了“窥伺”。 窥伺有天道之力,凡获得窥伺之人,皆为保这天道以及这一方世界而鞠躬尽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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