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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一塌糊涂，床单被套都已经被揪地不成样，皱成了团，床沿散落了乱七八糟的花瓣，一片一片的，那束玫瑰花早就被从柜子上扫到了地上，床尾还放着那只用过的瓶子…… 林迁西随便扫了一眼，太阳穴都突突的，拽了两下被套，没找到自己的衣服，才想起来衣服都被剥在洗手间里了，叼着烟，拿了床上的毛巾，在身上裹了一下，看一眼宗城。 宗城看到他眼神，回头去拿了他的包过来，放在床上，又拿了自己的书包，找了件干净衬衫出来，刚要穿，想起了什么一样，顺手拿出了支笔，连自己的衬衫一起抛给他说：“还要给我签名吗？现在签。” 林迁西想起来了，昨晚他们说过签名，觉得他是故意的，一把拿了笔，随手顶开笔帽，在他衬衫上直接画了个“l”，笔就抛下了：“行了，签了。” 宗城拿了看了眼，签在了胸口那儿，画的够随意的，嘴角微动，就这么穿上了身。 林迁西往他身上看，看到他身上好几块红的，衬衫扣好之前，腰腹那儿若隐若现的一条人鱼线没入裤腰，都留了几根手指印，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明显自己下手也不轻。 “要提前走吗？”宗城扣好了衬衣，问他：“发消息跟吴川说一声，我们自己走。” 林迁西扯了下嘴角，烟拿出来，掐了：“走。” 该收拾都收拾了，宗城套上皮衣，先出去等他，坐到那辆小皮卡里时，天也不过刚亮起来。 林迁西晚了十分钟过来，穿了件套头卫衣，背着包，除了张脸，脖子以下遮盖地严严实实。 刚“嘭”一声拉上车门，他就说：“不对。” “什么不对？”宗城问他。 林迁西转头看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一样，“不对，让你先下手了！”说完指一下自己鼻尖，认真说：“下次，我要在上面，记住了你！” 宗城盯着他，嘴角刚提一下，又抿住了，发动了车：“行啊，下次让你在上面。” “这你说的。” “嗯，我说的。” 出发的够早，回到小城里也不算晚。 林迁西给吴川发了消息，在车上又睡了一觉，等到被摇醒，睁开眼，已经在住的小区外面了。 “你还能去学校吗？”宗城忽然问。 林迁西看他一眼，说：“能，说了我还没废呢。”说着推开车门下去，进了小区，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一眼。 宗城跟了下来，就在后面，眼神正盯着他，跟他视线对上，点了一下头：“嗯，没废。” “……”林迁西心想这什么眼神，下次让你废，还没说话，听见楼道里有说话声，好像是他妈的声音，不想被撞见，马上摆摆手：“走了。” 宗城往楼道看了一眼：“学校见。”说完转身走了。 林迁西背着包爬上楼道，又听见他妈的声音，主要这小破楼也太没隔音效果。 隔壁总骂人的邻居家女主人在大嗓门儿地问：“穿这么好，这是要去哪儿啊？” 林慧丽说：“有点事儿。” “见对象啊？” “不是。” 林迁西到了门口，往邻居家门口看一眼，那位穿着睡衣聒噪的女主人端着碗在吃饭，正好看见他，马上见了鬼似的钻回家里去了。 林慧丽正在锁门，看到他回来，钥匙没拔，停住了：“你回来了？” “嗯。”林迁西看着她，她身上穿了件长外套，里面穿的是他当初打球拿到奖金给买的那件裙子，臂弯里挽着个旧了的提包，包没拉严实，一张竖着插里面的票露了半截出来，他看了好几眼，才问：“你是要去看我比赛吗？” 林慧丽又把门打开了：“我以为你进不了的，一开始没当真，昨天遇到冬子才知道你打到决赛了，假请晚了。”说着进了门，把包和东西都放下了，往房间走，“你都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上班了。” 林迁西又往她身上看了好几眼，才确信她真是要去的，就是不相信他能力，扯了下嘴角，想笑也笑不出来：“我拿到冠军了。” 林慧丽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 林迁西走到自己房门口，进去前又回头说一句：“真的，全国冠军，我拿到了，不信你就再去问问，要不然看看体育新闻，可能也会有。” 说完进了房间。 林女士没有说别的，一直没其他声音，大概是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宗城晚了两个小时到学校，身上换了件外套，立着衣领，拉链一直拉到顶。 刚进教室，就看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 “城爷，才回来啊？”王肖问。 宗城放下书包，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嗯。” “西哥呢？” 宗城又看他一眼：“应该快来了。” 王肖说：“你们……”话说一半，又不说了，黑不溜秋的脸表情有点儿丰富。 姜皓忽然问：“去收拾一下器材室吗？林迁西暂时肯定用不着练球了，得冲文化课了，咱们也用不着再当陪练了。” 宗城站起来：“那走吧。” 姜皓跟出去，一直没做声，直到进了器材室，门刚打开就迫不及待地问：“你跟林迁西是那回事儿吗？” 宗城进门，反问：“哪回事儿？” “我说过的，就男的跟男的……” 那天决赛场上那一出太震撼了，林迁西亲了一下球杆，送给了宗城，那眼神就没别人，只看得到宗城一样，他手里的可乐都翻了，翻了王肖一裤腿。 王肖也呆了，还没想到那一层，傻乎乎的问了句：“西哥都高兴成这样了吗？” 姜皓就觉得，自己果然没多想，可能是真的。 当时发微信问他要不要一起回来的时候就想问的，一直忍到现在。 宗城收拾了一下球桌上的球，看他一眼，没说话。 姜皓说：“怎么不说话啊？不说就是默认。” 宗城还是没说话。 姜皓观察他半天，他还是没开口，眼神淡淡的，也没什么表情，顿时明白了，眼睛都瞪圆了：“我操，你俩真的啊！！！” 宗城看到王肖那样就猜到大概了，毕竟不是陌生人，朝夕相处的，对他跟林迁西的事儿要比外人了解的多点儿，他把球一颗颗码齐，淡淡问：“难接受吗？” 姜皓愣一下，没回答。 “有的人会觉得很难接受，甚至觉得恶心，如果不能接受也没关系，你们别往外说就行了，我们还得高考。”宗城很平静地说。 姜皓找不到话说一样，转头收拾了一下球杆。 林迁西到学校的时候刚好是课间，上了教学楼，一拐弯，正好看见宗城跟后面上来，一眼看到他身上的外套，简直跟自己身上的一样严实。 宗城走过来，眼神已经看着他。 林迁西跟他视线触一下，就感觉一夜的折腾还在脑子里喧嚣，晃开眼，才看见姜皓在后面跟着。 姜皓看看他们俩，没说话。 林迁西看看他，又看看宗城。 “走吧。”宗城说。 大广播里忽然响起教导主任声音：“通报，高三八班林迁西……” “我操？”林迁西停住了。 紧接着听见后面的话：“在全国高中台球联赛里夺得冠军，特此表扬……” “……”林迁西还以为自己刚回来又干嘛了，差点儿以为又是批评的。 “林迁西！”吴川脚步很快地从走廊那儿过来，看见他就指着说：“你怎么跑那么快，我现在才追回来。”说着看看宗城，“你俩一起回来的？” 林迁西还没回答，他又跟着说：“你们俩关系也太好了，那天决赛后还有人问我你送球杆给他是什么意思呢。” 姜皓忽然抢话说：“老师，那是咱们约好的。” “什么约好的？”吴川问。 姜皓看看俩人：“咱们不是一起练球的吗？约好了林迁西赢了就要送球杆的，打了赌的。” 吴川信了：“我就说，毕竟是陪练。” 林迁西和宗城对视一眼，就当默认了。
第104章 你跟那个叫林迁西的小子在一起了是吧？ “下次别再这样了啊！”吴川虽然信了, 还是对着林迁西数落了一通：“昨天表彰会后的聚餐都没你，刚刚表彰完, 我才听见那个姓邓的小子又闹事儿呢，赶急赶忙过去，就不见你人了！” 林迁西听得都喉咙痒了，就想干咳，瞄了瞄宗城，还好没让吴川知道自己当时走是拽了个人回的房间，避重就轻地打岔：“我昨天吃了饭回去的, 还聚什么餐啊, 再说也没下次了，我不得专心冲高考了吗？” 吴川回味过来了，“也对，你是得冲高考了。”说着想起什么：“对了, 今早回来的时候其他四强选手都互留了联系方式, 除了那个邓康, 我也留了你的，回头要是有人联系你，可能就是想要切磋球技的, 别太惊讶了。” 他往办公室走：“行了，我见一下老周老徐去，台球赛结束了，我算是交了份满意的答卷了。” “好的, 吴老师辛苦了, 吴老师慢走。”林迁西好歹把他给送走了。 回过头，姜皓眼神还在他身上转悠，看完了他, 又看了看宗城，好像还带点儿不可思议的意味，来回看好几遍，才往前动脚：“走啊，你俩都迟到了还不赶紧回教室。” 林迁西有点儿察觉了，转头看宗城：“他刚才怎么回事儿？” 宗城说：“他知道了。” “……” “不过应该没事儿。”宗城看姜皓还能在吴川跟前替自己和林迁西圆话，就知道他还是接受了。 林迁西听说事情被知道了，进教室的时候就有点儿不大自在，脸上倒是没表现出来，若无其事地到了座位上。 书包才放下，班上瞬间投过来一群人的目光，前面的人都纷纷回头朝他身上看。 林迁西眼睛扫视一圈，差点儿要以为整个班都知道了，尤其注意到陶雪还多看了他好几眼，连章晓江也在前面瞄他。 宗城在旁边坐下，像是猜到了他想法，低声说：“你不是刚被通报过拿了冠军吗？” 林迁西一下反应过来了，紧跟着就看见陶雪冲他笑着小声地说了句：“恭喜啊，林迁西。” 他低低说：“我说呢……” 原来是自己想岔了。一边冲陶雪笑了一下，就当回应了。 王肖刚跟姜皓交流过眼色，回头看他好一会儿，脸上堆出笑，“西哥，你……城爷……你们……”像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一样，话断成了八截，最后看林迁西还站着，才说了句完整的，拽他坐下来：“坐啊，西哥，坐下说，你站着我都得仰头看你。” 林迁西被他拽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顿时尾椎到后腰都一麻：“操！” 王肖吓一跳，还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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