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她是异域女子,对中原习俗与规矩还不懂,于是始皇给了她特权,只需在太后寿辰时觐见即可。 虽说玉淑不用隔三差五往太后和太皇太后那边跑,但这两位太后对于后宫这位新来女子甚是感兴趣,华阳太后作头,决定在后宫办个宴会,说是为了欢迎丽妃到来。 眼见中秋快到,华阳太后便把这宴会定在了中秋时分。 另一边的宜春宫,一切看似太平,冉竹似乎慢慢接受了自己不受宠的事实,终日郁郁寡欢,再加上她本就体弱多病,这刚入秋,便染上了风寒。 姜素得知冉竹卧病不起,便决定亲自去看望她,现如今芸儿回了蒙府,姜素选了秋莹当自己的贴身丫鬟,其实这也是晓菱的想法,因为秋莹作为宜春宫宫女的头头,每日里该忙的事不少,这样她就不会跟别的小丫鬟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如今有了晓菱灵魂的姜素自然不喜欢这种被人看着没有自由的生活。 姜素宣了几位宫廷御医,一同去东厢看望世子妃。 小桃跑进去跟冉竹宣报,冉竹一脸讶异。 “这女人突然造访是想看本宫落魄的样子么,咳咳咳.....” “娘娘您别激动,小桃帮你去打发她。” 此时姜素已经不管不顾的走进了冉竹的闺房,她见床榻上的冉竹面色苍白,没了以往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惹得她开始有点同情这个女人了。 “你.....本宫今日不想见人,你给我出去!” 冉竹在小桃的搀扶下勉强坐起来靠在床头。 “姐姐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不早点宣太医呢,妹妹我这给你把太医叫过来了。” 姜素将两位御医叫进来为芈冉竹把脉。 冉竹虽说病得有气无力,但倔强的她非要拒绝姜素请来的太医,只想一个人静静。 此时其中一位太医告诉姜素,前几天他有来看过世子妃,认为世子妃是气虚加风寒。 姜素没有理会太医的话,径直走向冉竹。 “你.....你要干什么?我不是让你们出去吗?” 冉竹望着面前的姜素,试图假装坚强,小桃拦住了姜素不让她靠近。 姜素看向小桃,一脸严肃的告诉她:“我学过一点医术,让我看看她。” “你会医术?”小桃显然不相信她。 没错姜素是不会,但是晓菱作为21世纪的新时代女性,一些常见的头痛发烧脑热她还是知道怎么治的,而此刻两人的灵魂已融为一体,记忆和技能自然也相融了。 面对小桃的质疑,姜素不懈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直接问冉竹:“姐姐,你是不是来月事了?” 这种闺中私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问起,冉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急得否认道:“你这是作甚?我没有。” 姜素明白了,于是她将两位太医打发走了,此时房里只剩下她们仨,她继续追问:“太医说你是气虚导致感染风寒,但依我所见你是血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近期来过月事,并且每次失血较多,本就容易导致血虚,再加上这几天天色转凉,不小心受寒了。” 冉竹被她说中了,竟不知如何反驳。 “那依姜夫人所说,我家娘娘应该如何医治?” 小桃刚刚还是一脸看不起的样子,现在又满眼都是崇拜的看向姜素。 姜素仿佛晓菱上身的样子,耸了耸肩说:“怎么治?我也不太专业,保温杯里泡枸杞?” 随后她又晃了晃脑袋,回到姜素的语气,说:“我过会儿去请教几位太医,看应该吃些什么药,不管如何,姐姐你别气馁,这不是什么大病,好生修养几天就会好的。” 一直没说话的冉竹这会也放下了世子妃的头衔,对姜素说:“罢了罢了,我这也是老毛病了,你若是真替我着想,就在殿下面前多说些我的好话,我也不期望他能在我这过夜了,只希望他能常来看看。” 姜素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平日里争风吃醋与她斗气,而谈到不爱自己的丈夫时,眼里尽是无奈与悲伤。 姜素叹了口气,后宫的女性几乎每一个都是这般结局,知道这一切结局走向的姜素默默转身离开了,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改变的她还有什么能力帮冉竹走出这种不幸境地。 中秋渐近,气候渐凉,清晨,下人们在打扫院子里的黄叶,广阔的秦王宫随着天气的转凉也变得有些冷清,姜素洗漱更衣后便走出房门,望着对面东厢紧闭的房门,她若有所思。 “夫人,早膳已准备好,需要奴婢端过来吗?”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吃,对了,扶苏殿下上早朝去了吗?” 秋莹点了点头。 姜素听到扶苏不在就赶紧跑去他的书房。
第35章 秋莹对她的做法感到疑惑, 不解的问道:“夫人,这是殿下的书房,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进去, 夫人......您是在找什么吗?您告诉秋莹, 我帮你找。” 姜素一边四处找寻, 一边示意她不用管。 这间书房扶苏一般不让任何人进来, 好几次姜素试过想进去,但都被扶苏赶出来,说是因为里面都是朝堂的公文,朝堂之事不让女子参与。 但这越不让她进去, 她就越好奇里面有什么。 姜素心里有些纳闷, 记得秦晓菱穿越过来的契机就是两块玉佩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可她穿过来快半年了, 迄今为止都没见到姜素身上的另一半玉佩。 她回想起扶苏曾经提过玉佩是她母亲留下来的, 她看向一旁焦急不安的秋莹, 问道:“秋莹, 你来这宫里有多少时日了?” “夫人为何问起奴婢的事?奴婢自打六岁进宫, 现如今已十年了。” 姜素心想这丫头年纪与她相仿,可为人精明, 处世谨慎, 深谙宫中行事之道。 “哦?十年, 这么久了,那你对扶苏殿下的生母了解吗?能跟我讲讲她的故事吗?” “这.....奴婢不太了解,奴婢进宫后不久, 她就病逝了,关于她的事情始皇陛下不许我们下人重提。” 秋莹对扶苏母亲的事到底是一无所知, 还是不愿告知,姜素也不愿去追问了,现如今另一半玉佩肯定是被扶苏藏起来了,于是她走出了书房,嘱咐秋莹不要把她进书房的事告诉扶苏,不然就得惩罚她。 秋莹表面上不敢忤逆她,但毕竟她不是芸儿,对姜素能有多忠心呢,果然扶苏上朝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光临姜素的西厢。 门一开,就唤着她的名字。 姜素坐在椅子上喝茶,见扶苏归来,倒也面色平静,继续喝着她的茶。 扶苏问道:“素素,这几天为夫有些繁忙,忽略了你,你生气了吗?” “生什么气?你自己说,让我假装怀孕,现在过去一个多月了,如果不坦白的话,迟早会露馅的。” “这......”扶苏也是皱起眉头,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朝堂事宜,忘了家中还有个“孕妇”。 他关上房门,踱步思考。 “我说,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了,一个大男人,坦白一点怎么了,非得要争个面子吗?” “我倒是想坦白,可是以父王的性格一定会降罪的,所以你只能先继续装下去,等我想到更好的法子再说。” 姜素叹了口气,这后宫生活也太难了,又是处婆媳,又是处妯娌关系,还得抢着怀孕,她开始怀念在蒙府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回想起儿时蒙大哥教她练剑,二哥教她识字,那会儿的姜素贪玩,觉得背书写字无聊至极,可现在入宫了,才发现那些曾经很厌烦的平凡又无忧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扶苏见她面露担忧,眉头紧锁,便走了过去,试图揽住她,不料却被姜素推开了。 姜素问道:“这些天上朝,始皇陛下有提及什么时候让蒙大哥回来吗?” 姜素刚问完突然又后悔问这事了,因为她现在有了晓菱的记忆,她知道蒙恬是没办法回来了。 而她时隔这么久突然提起蒙恬的事,也让扶苏有些惊讶,他回道:“我有跟父皇提过想让他暂停修筑长城,虽说北方局势动荡,修长城是必要的,但耗费巨大的人力及财力,现已经民怨四起,可父皇根本不听我的谏言,今儿早上我还为此事在朝堂之上与他争论,现在父皇还在气头上,已经不愿听取我的意见了。” “啊?”姜素有些讶异,劝说扶苏道:“你能不能别一根筋呀?你为了他贵为皇帝,即使你是他亲生儿子,也得在朝堂之上给他面子。” “我知道”,扶苏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可有每一次我私下进谏,他也从不理会,面对那些被剥削的百姓,我实在是忍不住。” 一听说扶苏又和他老爹吵架,姜素又似乎是秦晓菱上身,一顿教育他,她深知扶苏最后被矫诏赐死归根结底还是以为这两父子缺乏沟通,导致产生隔阂,才有被小人利用的机会。 于是她焦急的想着解决办法,看到她着急的样子,不解的扶苏突然又笑起来,问道:“难得见娘子如此操心为夫的事。” “你还笑?你知道你现在是在作死知道吗?你老爹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天大地大就他最大,你就不怕得罪他会被他赐死吗?” “赐死?素素你言重了,我跟父皇虽然政见不同,但也从未做过忤逆君主之事,等他气消了,我再去找他商议此事。” “不行!”姜素严肃的看着扶苏,说:“你听我的话,先不要再跟他提起这件事了,以后他说什么,你顺着他就好了。” 扶苏还是不解,内心的信念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皇不体恤百姓。 就在他准备跟姜素理论的时候,姜素突然一把抱住他,将自己的脸埋入扶苏的胸膛,此刻扶苏强有力的心跳声让她变得开始依赖这个怀抱。 她不知道还要在这深宫中待多久,而这幽深的皇宫,面对这些深不见底的人心,她似乎也只能信任面前这个男人。 “素素,你.....” 面对突然主动的姜素,扶苏不知所措,双手缓缓的搂住姜素的纤腰,感觉到怀里的人儿似乎在啜泣,他紧张的松开怀抱,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姜素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我只是......”,她只是不希望历史的悲剧在她眼前上演,但这些话她都无法言说,只能无奈的看着扶苏,无声的哭泣着。 扶苏轻轻为她拭去脸颊的泪水,此刻的姜素像个孤独无助的小孩有万般委屈却无人诉说,他双手捧起姜素的小脸,深情的眼神凝望着她,两人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似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感受般。 姜素脑海里浮现了两千年后的扶苏,那个深沉又悲伤的扶苏,那个在无尽的思念与悔恨中度过千年的扶苏,她感到心头一紧,有些喘不过气。 蓦地,扶苏毫无征兆的吻上了她,像是一股清澈的泉水流过心间,原本有些缺血喘不过气的心脏在此刻突然充血,姜素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是姜素还是秦晓菱,亦或是两个人的灵魂都在怦怦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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