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这会儿迎着光,邵清禾才算稍微看清楚了霍楚来的表情:他皱着眉,唇紧紧抿着,上面没有一丝丝自己之前以为的喜悦或者畅快的表情? 看来不怎么高兴啊。 霍楚来抱起邵清禾的动作是另外两个Alpha完全没想到的行为。特别是段鸣,他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尤其在听到说他们即将被控诉以后,他态度礼貌,但眼里都是不屑: “…首席大人,我个人认为,目前还没有哪条规定了劣等Alpha的保护法,再者是他先冲撞了我们,我们只是小小的给了他教训而已,更何况……” 他的更何况还没说出来,就被霍楚来直接打断了:“不,我想是你理解错了。我控诉的从来都不是你们私自虐待劣等Alpha……” 霍楚来顿了顿,不疾不徐地开始说着他们过去所有违法的行为,包括私底下有哪些未经台面的生意,如何在哪个项目中私自拿回扣… 邵清禾当时的状态不是特别好,呼吸微弱得很,所以霍楚来说的很多话听的也是模模糊糊,不然他真的好想看看他们说话时的表情啊… 其实,他说的这种事,应该不止他们有。在邵清禾还是闻嘉述的时候,他就知道一点点。这种事大多都有一点,心知肚明的,就看深不深究罢了。 很明显,霍楚来现在想深究。 这样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借题发挥,两个人听着他的讲述,脸色愈发发白:“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劣等Alpha得罪段、宿两家人吧?” “你们还不够资格代表段家和宿家,我相信他们很快会认清这个事实。” 这是当然的,只为了两个均等,的确不值得和首席大人对上。虽然会有点麻烦,但对霍楚来来说不算什么。从他们的脸色,看来已经认清情况了。 霍楚来不想和他们废话,他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在门口挡路的两个人,语气已经低沉到了极点,是个人都应该能够听得出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滚。” 段鸣很明显被他这种轻视的眼神气到了。 以前,以前闻嘉述看他们就是这种眼神。霍楚来以前什么样啊?一朝得势也这样?余光处又瞥到霍楚来抱着邵清禾的亲密动作,他突然灵光一闪。 “哈哈哈哈哈我要去检举你,身为首席,你不是应该公正吗,你现在在做什么?被私人感情操纵,你不会真是那种喜欢Alpha的变态吧?!你……” 话还没说出口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邵清禾看不太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扑通的声音,好像是什么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 隐约间,邵清禾好像还看到了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人在霍楚来旁边?接着霍楚来对着谁说着话,首先说的时间和地点,轻描淡写地说下城区某某城区某某区某某街道发生了一起爆炸案,有两位从上城区偷溜出来的游客不幸被波及。 “可以通知他们的家属去领一下赔偿款。不过在那之前需要先把罚款交清…”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是段鸣的声音,很快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邵清禾还听到霍楚来好像在对谁说话,语气平静,“处理一下。” 看不清,也听不清了,他实在是太疲惫了。有些画面也有可能是他看错了,总不可能霍楚来还真的把他们两个给杀了吧? “清禾,这里有什么想拿的东西吗?”霍楚来凑在邵清禾耳边对他说话,“有吗?五分钟后,这里会发生一起爆炸……” 邵清禾那时候根本没听清,耳膜的伤让他耳朵一直不停耳鸣,身上的那些伤和淤青都特别痛,就连头皮被撕扯的痛,还隐隐约约能感觉到… 别说段鸣和宿星远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想到后面的状况。其实就是躺在霍楚来怀里的邵清禾自己,也压根没想到…他到了以后会是这个发展。 想起之前温川来找他时,说宿星远和段鸣两个好一点,还说他们可能想找邵清禾问问清楚,可能不甘心,应该不太会伤害他,他们对他没恶意。 说他们两个人现在经常做慈善,三年前不是有一次上城区给下城区发补贴嘛,就是他们发的。温川还说他们两个比上学的时候性格要温和多了。 在温川口中需要特别注意的是霍楚来。 他说他很危险,还说自从他上位后把整个家族都洗了一遍牌。在当时看着有些损耗元气的行为其实是很有远见的,清除了不少钉子,达到了杀鸡儆猴的目的,也算一定程度上促成了现在的他。 说霍楚来现在当上了首席,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手段极为狠辣,几乎把过去和他有过矛盾的人折磨得很惨。 所以温川才特意提醒邵清禾要小心霍楚来 还说以后有什么,都可以去上城区找他… 可多么可笑啊…温川认为不会伤害邵清禾的两个人却是真真切切的差点弄死他,对他充满着怨气。反而是他认为的那个绝对最有可能要自己命的人,却……救了自己? 他不是说要杀了自己吗? 他这是在做什么? 在整个人脱力晕过去前,邵清禾透过尖锐的耳鸣间隙中,好像听到霍楚来在叫他的名字?叫的什么,他给忘了,就是无比清楚记得他当时的声音… 他的语气是那么急切,是那么的慌张,甚至于,他好像还从里面听到了惶恐和不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受到了脸上一点点冰凉的濡湿? 他不会…以为自己死了吧? 他不会…真的哭了吧? 那就实在太搞笑了吧… 这是邵清禾完全失去意识之前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顶锅盖溜走)
第48章 当然, 邵清禾没死。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周围的环境陌生又眼熟。大概过了十几秒, 他终于想起来这里是哪里了。 他会觉得眼熟是因为他曾在这睡了十几年,陌生则是因为他有好几年都没有看过这个房间。 是的, 一觉醒来,他居然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卧室。 在下城区那个小小的屋子里住久了后, 突然回到自己原来的卧室,邵清禾第一反应是:我原来的卧室居然…有这么大吗?这也太大了吧… 他看着头顶的吊顶陷入了沉思,慢慢地。又想起那些东西都是他自己买的。他以前喜欢这种闪闪亮亮的东西, 但时过境迁, 早就已经不喜欢了。 邵清禾扭头朝窗外看去, 透过窗帘的缝隙, 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点外面绿意盎然的花园, 头顶的天空格外湛蓝,单单是看着都觉得清新得不行。 刚醒来那会儿,邵清禾恍惚了好一会儿, 倒不是别的, 实在是看久了下城区那灰蒙蒙的天,所以乍一看到那样透蓝的天空时,下意识以为那是假的呢。 他额头的伤, 手上的伤,脖子的伤,包括腹部的伤似乎都已经被细心处理过了。可能有谁还给他洗了澡, 醒来后能感觉到周身挺舒适的, 没什么黏黏糊糊的感觉。 大概观察了十分钟后, 邵清禾肯定这个房间一定有监控, 倒不是因为他发现了监控,只是因为他才刚醒没多久,门口就有了动静。 推门进来的霍楚来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呼吸稍微急促,能看出他走得很急,连风度都维持不住了。 光看着这身笔挺的工作制服以及萦绕在周身的血腥气,邵清禾猜测着,难不成是他本来在做什么工作,发现自己醒了,所以扔下工作赶回来看他? 如果不是因为时刻看着这边的情况,又怎么会来得那么快? “清禾?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霍楚来走到邵清禾床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脱下手套,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邵清禾刚醒,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昏迷了多久,但能感觉身上的伤口被好好处理过了。也可能是因为在他昏迷时给他注射了镇痛剂吧,所以他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原来尖锐刺耳的耳鸣也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头上,脖子上都还绑着绷带的话,他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根本没受什么伤了。 上城区的医疗设备看来是又更新了啊。 “清禾?” 邵清禾先是点点头表示他现在的状态好了点,目光不自觉停留在霍楚来少了一截的小拇指上。 他是因为比正常人少了一个指节,所以才常年戴着手套遮盖住吗? 的确,虽然平时戴着手套是看不太出来,可只要一旦脱下手套就看得很清晰了。他的小拇指明显比其他手指短很多,过去这么几年了,截断面很平滑。 “你还记得这个啊。” 注意到邵清禾的目光在看着自己的手后,霍楚来没觉得那伤有什么,他自然地把手凑到邵清禾面前给他看着伤处,甚至还当着他的面吻了吻那个伤口。 “我很喜欢呢。” 面前的优等Alpha咧开森森的白牙笑了,那笑没有让邵清禾感觉到任何一丁点温馨,只感觉自己像被一条冰冷阴森的毒蛇盯上,后背不自觉冒出冷汗。 “这可是您亲自送给我的礼物呢…这五年里,我日日夜夜都看着…”霍楚来的语气竟然还透露着一丝丝说不出的甜蜜,“不知我的指骨,您是否也如承诺的那般,一直贴身佩戴着呢?” “…………” 没有,他忘记什么时候弄丢了。 邵清禾没回答,默默移开了视线。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心虚、逃避问题的表情和眼神。 如果他那时能够去直视霍楚来的眼睛的话,就会发现其实对方并没有任何指责他的意思,那双赤瞳那一刻温柔极了,明明正满含笑意地看着他: “欢迎回家,清禾。” 邵清禾第一次和霍楚来重逢时是一个夜晚,那时光线不清晰,自己又喝了酒,对他的印象模糊。第二次重逢倒的确是个白天,但那时自己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其实也看不太清。 这第三次光线清晰,自己没喝酒,邵清禾这才算认认真真的看清楚了霍楚来现在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出现了错乱,他总觉得霍楚来赤色的头发似乎比以前要暗沉一些了,反而是瞳色,愈发猩红。 他以前的瞳色有这么红吗?邵清禾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几年前的霍楚来在学校里像个透明人,总埋着脑袋,所以他也很少认真看他的眼睛。 和以前默默无闻的气质相比,现在可能因为当上了首席官的缘故。久居高位也让他周身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血腥气,哪怕不说话,也极具压迫感。 他明明也只比自己大两岁而已。邵清禾今年是二十三,他应该才二十五岁,这个年纪就能够到这个位置,果然是最年轻的首席官呀。 “很抱歉。” 邵清禾突然开口,可太久没说话,喉咙有些嘶哑。而就在他刚开口的瞬间,一旁的霍楚来仿佛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立刻给他端来了一杯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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