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眼前一亮,拍了拍林岓的肩膀,说道:“可以啊帅哥,真有两下子!” 林岓将被淋湿的头发划到耳后,笑着说:“一个人在国外独居,这些事情总要会一些。” 毕竟在国外,你就算紧急找人过来修,等人过来了差不多院子也要被淹了。 不仅是水龙头之类的问题,还有什么家电之类的故障,等人上门真的是要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师姐盯着林岓,突然眼放贼光。 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就是一副霸总模样的帅哥,居然还会这么熟练地修水管,又反差又觉得又魅力怎么破! 时隔多年,她仿佛终于能理解霸道民工的萌点在哪里了。 林岓也不知道林浅茵在想什么,他只是转头看着朝辞说:“你们之后要再遇到其他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他笑了下,朝辞发现他左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 朝辞顿时觉得脸有些发烫,他嗫喏了半天,最终看了看自己三人都浑身湿透的滑稽模样,终于找到了话题。 “我去跟你们拿毛巾吧。”朝辞说着,就走进了屋内。 没过一会儿他就抱了三条毛巾出来,将其中两条分别递给了师姐和林岓,剩下一条挂在了自己身上。 他跟师姐倒还好,林岓却是实打实地全身都湿透了。 被朝辞一提醒,师姐也发现了不妥之处,她连忙说:“太谢谢你了帅哥!不过你现在都被淋湿了,还是快回去换一件衣服吧,大夏天也要小心感冒。我们下次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林岓说。 他也没在停留,向两人挥了挥手,就走了。 他走了之后,林浅茵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想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 合着这帅哥是看上朝辞了,她还说呢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她忍不住上前揉了揉朝辞的头发:“哎我们辞辞长这么好看果然到哪儿都受欢迎,那个辣鸡渣男就快点忘了吧,我瞅着这个帅哥就很不错!” 虽然朝辞一直没将自己跟林峥之间的事情告诉身边的任何人,但师姐毕竟跟朝辞处得近,也能看出一些东西。 师弟遇上了一个渣男,前段时间掰了。 师弟这么好还被弄得这么伤心,那个人肯定是个辣鸡渣男无误了! 朝辞听师姐这么说,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他又被师姐推进了屋内。 “快点去换身衣服吧,别等下你也着凉了。在这里着凉,等排上号你病都好了!” ………… 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朝辞又听到了门铃声。 师姐还在跟她的论文硬肛,朝辞也不愿打扰她,就自己下了楼。 还是那个人。 林岓背了个很大的包,对朝辞眨了眨眼。 “你看新闻了吗?今天晚上有一场规模很大的双子座流星雨,在德国全境都能看见。”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在这里能看到一两颗就不错了。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请你去拜尔山一起看这场流星雨?” 朝辞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 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碰感情,就算他依旧会为面前这个男人心动。 但是想到人家上午的时候还帮着他们修了水管…… 看着男人翠绿色的眼眸,神使鬼差地,朝辞点了点头。 男人顿时露出了左脸颊的酒窝,看起来很高兴,他说:“那走吧,我已经把东西都备起了!” 朝辞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就被林岓拉上了他的车的副驾驶。 匆忙之余,朝辞只来得及给师姐发了条短信,说明一下情况。 师姐回他:了解!冲鸭朝小辞! 朝辞:…… 拜尔山是围绕着他们这座小镇的东面的一座小山。 不高,海拔最多三四百米。 有一条比较小的山路,林岓载着朝辞驶上山顶,找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从后备箱里搬出了一堆东西,开始扎营。 朝辞想去帮忙,不过他从来没有扎过营,显得手忙脚乱。 林岓笑着阻止了朝辞,与他说:“我这是比较专业的营帐,你不会扎正常,先去车上休息一下吧,我很快就好。” 朝辞留在这里的确有些碍手碍脚,他就依言去了车上。 透过拉下来的车窗,他看见男人在半蹲着,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扎营。 与八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小诊所里认真与医生交谈的少年,完全地重合了。 原来这才是他。 …… 朝辞觉得林岓真的是个很温暖又很矛盾的人。 他明明与林峥是双胞胎,就算父母离婚了,他们各自跟着父亲和母亲,但是林岓的生活也不至于拮据。而从他的各个细节上也能看得出他在经济上十分优越。 比如他的衣服,虽然大多并不正式,但都是高定款——与林峥在一起一年多后,朝辞也能勉强分出这类的衣服。比如他的车,也至少要几百万的。 以及他现在在扎的这帐篷,也很精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林岓应该经常外出扎营,的确十分熟练,没过多久就扎好了。 而此时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远处出现层层绚丽的晚霞。 林岓招呼着朝辞下车后,又从另外一个大包里拿出了一堆东西组装。 看起来是个十分专业的望远镜。 朝辞坐在林岓刚刚铺上的席子上,看着林岓,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人,真是。 前两天第一次见他,以为他是个画家。 今天早上见他,感觉他像个水管工。 现在见他,又觉得他是个天文发烧友。 偏偏每一个身份他都显得极为专业,不但工具齐全,手法也十分熟练。 把东西全都组装完后,林岓看了看表,对朝辞说:“大概还有半小时,流星雨就要到我们这里了。” “你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他递给朝辞了一个保温盒。 朝辞下意识打开,里面是个热腾腾的三明治。 就见林岓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不是很擅长做吃的,你凑合着吃一下吧。” 朝辞咬了一口三明治,弯起了眼睛。 “没有啊,很好吃。” 半小时后,流星雨如期而至。 这是朝辞第一次在除了视频和图片上真正看到流星雨。 在深蓝的夜幕下,一束束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直像落进了朝辞的眼睛里。 也落进了他的心里。 一点点、填补了那些空洞。
第58章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十一) 朝辞跟林岓的关系一天天靠近、也一天天亲密起来。 哪怕他已疲惫至极, 在半途了止步。他停留的地方没有阳光, 也没有甘醴, 但至少也没有荆棘。 后方是他赤足踏过的荆棘,前方是泥沼深潭,而在视界的最尽头, 才悬着那皎皎银月。他看得见它, 却不知道它究竟有多远。 朝辞原本已经放弃了,他愿意在半途终老。 直到他遇到了林岓。 他不是一轮苍白的天体,而是散发着光和热的曜日, 是拂过耳畔的清风,是捧在手中的甘醴, 是一切最美好最温暖的化身。 林岓感受到了朝辞受过的伤, 包容他的胆怯与逃避,他以最温柔又最不容拒绝地方式, 表达自己对这只倦鸟的喜爱。 他们度过最初的生疏与逃避后, 渐渐地趋于最自然的亲昵。 朝辞刚认识林岓的那会儿,他觉得林岓这人真的很奇怪, 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一会儿画画, 一会儿看天,后来还拉着朝辞去看歌剧、去滑雪、去听音乐会……他甚至会做陶罐! 他好像什么都会, 做什么都很认真, 但是并没有见过他干什么正事,有过什么工作。 不过后来林岓告诉他,如果非要算的话, 他的本职算是画家。 在得知朝辞要申请x大的博士时,林岓十分惊喜,他告诉朝辞,他在x大教授油画。不过一般都是挂个名,一个学期上不了几天的课,但是既然朝辞要去x大读博,他以后就可以在x大陪他了。 朝辞也很惊讶,因为x大是一所在全球知名度都很高的名校,而林岓和林峥的一样大,那他现在才二十六岁。 二十六岁,就当上了一所名校的教授。 朝辞后知后觉地去网络上查林岓,才发现他早就在艺术界有了很大的名气,无论是他的画,还是他的摄影作品,都极受人追捧。 只是因为林岓的名气是在这几年才起来,而且也基本上是在国外闻名,所以朝辞才一直未曾听过他。 他跟林峥虽然是双胞胎兄弟,但却的的确确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们同样拥有足够富裕的经济条件,惹人艳羡的外貌,量级极高的alpha等级,林峥以此作为自己的资本,将自己爬到了社会金字塔的顶端,居高临下地俯视所有人。 然而林岓只是将这些作为自己享受生命的条件。金钱和地位不是他的追逐目标,因为他已经拥有了绝大部分人难以企及的金钱和地位。他没有贪婪更多,也不愿自己一生为此所累。他有足够的金钱去追逐他的爱好,无论是画画、摄影、天文、极限运动、还是其他一切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二十多年的人生,或许比寻常人二十多辈子都要经历得多。偏偏上天是如此偏爱他,给了他追逐一切的资本后,又将无与伦比的天赋、韧性和专注给予了他,让他任何地方都能无往不利。 朝辞在他的房间里见过一张他穿着厚厚的极地服装、背后是全然素白的冰天雪地的照片。 朝辞问他这张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拍的。 林岓说,是在南极,三年前,他独自南极呆了一个月。 朝辞吃惊得不行。 这可不是滑雪、蹦极之类的看着很刺激,但是安全基本上有保障的极限运动。独自去南极,还呆了一个月,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看着朝辞顿时瞪得圆圆的眼睛,他揉了揉朝辞的头发,笑着说:还好我三年前就去了。 朝辞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他说:因为如果我在遇到你之前不去,遇到你之后就不会舍得去了。 …… 或许他们都是离寻常人的世界太过遥远的两个人。但朝辞在林峥身上感受到的只有那无法衡量的距离与无法遏制的自卑,林峥高坐在神坛上,漠然地看着朝辞拖着血色的脚印跌跌撞撞地向他走来。而林屺却会将朝辞请入他的世界,将他那半生瑰丽都分享与朝辞。 他们并没有确认关系,但却已经形影不离。 林岓知道朝辞的胆怯,他愿意等待他。 ………… 林峥在几个月前,做了一个噩梦。 他不记得梦中的内容是什么,只记得那时的情绪——是一种几乎要将他溺毙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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