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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想，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他对左妃谈不上恨，也谈不上爱，但有同情，因为他知道风间测并不爱他。有时候，爱上一个不爱的人本身不就是一种悲剧？ 左妃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青年。一身水色长衫却被他传出一种张扬之感，这是个既优秀又好看还光彩夺目的男子。若是以前，左妃心中对他也还钦佩，即便她知道夺走自己所爱的人便是眼前的人可她心中还是尊敬他。她本就不是一个善妒又怨恨的女人，可是此刻她在看墨玉，眼眸却是一片寒冷。“宰相大人来这寒宫，也不怕脏了衣衫么？” “臣拜见左妃。” 左妃冷笑，“不过是被废黜的冷妃，不劳大人了。” “……” 左妃抬头，原本好看的脸说不出的苍白，她穿一身常服，却挡不住一身贵气。有一种人天生比贵气，这话用在左妃身上再合适不过，左妃冷冷道，“大人莫非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墨玉在他面前坐下，他抬头看着左妃，“娘娘对我有敌意？” “杀父之仇，夺夫之恨，大人觉得我该用何种态度对你？”左妃咄咄逼人道。 墨玉看她半响，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欲走。却又被左妃叫住，他回头，就看见左妃那张清冷的脸，她说，“墨玉，终有一日，你会如我一样。” 这话说的刻薄，却和左倾之如出一辙。墨玉冷笑，又听左妃道，“他不爱我，可又爱你么？” “……” “他爱的，不过是这朝堂，这皇位还有这权势。”左妃突然狂笑，笑的她苍白的脸也变得红润，而后她就开始咳嗽，她握着拳，抬头看他，那双眼里满是恨意，“墨玉，我且看着，看你又能得意到几时。” 得意道几时么，墨玉挑眉，微薄的红唇闪过一丝嘲讽，“我与你不同，至少他曾真心爱过我。”说完这话，墨玉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走了之后的墨玉有些懊恼，他到底是为何要来这冷宫，说着一番刻薄的话？莫非是为了自取其辱？ 铲除余党，丰了羽翼，皇上很高兴。他依然宣他入宫，或者来他府上，把酒言欢，谈天说地，却对曾经承诺他的事只字不提。墨玉曾问他，“可还记得当日的承诺。”风间测看着他，那双好看的黑色眼眸一片幽深，他拉着他的手，脸上虽挂着微笑，可却笑不达眼底，“朕自然记得，但朕也需要时间，。” 一听这话，墨玉却透彻心凉。圣上登基五年，却从不曾在他面前称朕。可如今，他却在它面前如此说，便是告诉他，你为臣，我为君。 墨玉躬身道，“陛下，臣错了，是臣逾越了，还请必须责罚。” “阿玉……”风间测看着抬头和他对视的墨玉，眉头微皱，还是那般骄傲，自负，却又光彩夺目让他移不开视线的墨玉。 此后他们依然如故，却谁都没有再提当日的那个承诺。墨玉未料到，左家父女说的报应，回来的那般快。 他一直在找灭苏克拉斯族背后的人是谁，风间测刚登基的时候因要辅佐他登基这个事被耽搁，后来总算有时间查这件事可每次都会被人从暗中阻隔。阻隔他的是一股不晓得势力。终有一日，他府上来了个人，这个人来告诉他一个惊天的秘密，族人会一夜之间被杀灭所剩无几，全是当今圣上的手笔。他震怒，捏着这人的下巴，“你好大胆子，敢污蔑当今圣上，你有何目的？是何居心？” 那人冷笑，“你可以不信我，莫非还不信这个？” 那人递给他一封信，是一封血书。而后他全身冰凉，觉得脑子好似炸开。这上面的字他认得，是他父亲的字迹。信上只有三个字，风间测。 莫非……墨玉那双墨绿的眼眸，一片冷意。 第135章 墨玉的往事3 可是墨玉是谁，他心思缜密，万万不会如此就轻信一个人，就算这人手中有他父亲字迹的血书。墨玉捏着那人的下巴，眼眸冰冷，连声音也很冰冷，“我不管是谁派你来的，又有何目的？若是仅凭这一封血书就让我相信你所说的，不可能，” 那人狂笑，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果然是叛徒，我当真是瞎了眼，才会来告诉你。我原本以为你念在你死去的双亲，死去的族人，能够看清现实，却不想……”那人仰天长啸，“罢了，罢了，天要忘我族人。”说完，他抽出墨玉身上的宝剑自刎，血洒当场，溅了墨玉的衣衫。墨玉脸色苍白，却面如死灰。他对身旁手下说，“好好讲他安葬，这件事，别对玩宣称。” 属下一直跟着他的，对他极为衷心，“是，大人。” 墨玉入了书房，重新打开那封印有父亲字迹的血书，血书上写着风间测三个字，显然是在紧急情况下才写出来的，字迹虽然歪歪扭扭，可他知道，那是他父亲的真迹。 当初他因为和风间测走的太近，甚至为了辅佐他不惜和父亲翻脸，他到现在还记得父亲震怒的那张脸，指着他说，“我墨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若非要跟着他走，便再不要认我。”他咬牙和父亲击掌，断了父子之情，被从族谱上除去。 只是墨玉未曾料到，当日离开，便是永别。此后他帮着风间测，四处征战，残杀无数，却在圣上登基不久之后传来苏克拉斯族灭门的消息。他震惊的无以复加，就算心中再怨，再恨可那毕竟有他的家族，是他从小生长大的地方。当时风间测拉着他的手，对他说，“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陪着你。” 他虽然外表看起来强悍冰冷，可对他却满是柔情。也正是因为这份柔情，让他的心没有那么痛。他以为他们会一直如此，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却不想到头来，老天却给他开了个玩笑。墨玉痛苦的闭上眼，若当初那事真的是风间测做的，那他要如何面对。 杀父灭族之仇，他要如何面对他？ 好在墨玉是谁，他心思沉稳，便是此刻心中已有怀疑可也未在风间测面前有所表露，只是私下他会收集关于八年前的事。他辅佐圣阳帝这么多年，手中怎能没有自己的势力，而且朝堂之上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强硬。他知道朝中百官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可他却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只是想要查明关于八年前那件事的真相。 对于他的事，高高在上的圣阳帝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有臣子来他面前表奏，参的是墨玉，圣上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皮笑肉不笑，“诸位爱卿竟然如此有闲情逸致，与其关心墨大人的私生活，不如关心关心南方的灾情吧。” “……” 他那双眼睛瞥过朝下众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而后从旁边的奏折中抽住一本摔在众人面前，“这是前不久南方张县令传上来的奏折，却不想奏折刚传入我的手中，张县令就死了，如此重大之事，你们没心情查，反倒查起了莫大人的私生活？” 众人一头冷汗。 又听圣阳帝道，“我知道你们心中记恨墨大人，心中肯定也埋怨朕是个昏君，居然只会听墨大人的话，是不是。” “微臣不敢。”众臣忙不迭跪下。 圣阳帝冷哼，“不敢？如今朕就告诉你们，你们上奏之事，正是我让墨玉去做的。和卞国那五皇子接触一事，也是朕授意的。你们若要说他叛国，是不是连朕也同他一同叛国？” 圣阳帝看着朝下众人，揉揉额头道，“你们都下去吧。” 只是，等到钟臣都走了，风间测的脸阴沉的可怕。刚刚收到奏折的时候他心中也震惊万分，他万万没有料到墨玉居然会和卞国有接触，还是和卞国的五皇子。他知道墨玉和五皇子认识，当初污蔑左倾之，陷害他的时候正是因为在他府中发现了和卞国皇室沟通的信件。这主意是墨玉出的，也是他授意的。只是他没想到，墨玉居然和这位五皇子会熟到如此地步，居然还邀人入府，甚至为了陪他连朝也不上了。 此刻圣阳帝心中醋意翻滚，早就将理智什么的通通丢掉。 他忙起身正准备出去，却听外面公公来跟他禀告，“圣上，墨大人求见。”他又重新坐回去，装作漫不经心道，“让他进来。” 墨玉进来，一身朝服倒是工工整整，不过几日不见，再看他时脸色似乎憔悴不少，人也瘦了一圈。不知为何心中就开始心疼，就连要问罪的话也忘了，一出口就是满满的关心，“爱卿，快过来。” 墨玉上前，在他面前站定。 他却拉着他的手让他到自己身旁坐，没想到墨玉居然抽掉了他的手，表情是他不熟悉的疏远，这样的墨玉让风间测不快，他忍不住皱眉，指着一旁的奏折，“你可知这一沓都是什么？” “参微臣的本子。” “你也知道是参你的本子。”他叹了口气，终究忍不忍责骂他，“你啊你，就不知道收敛点自己的脾性。如今是什么时候，你居然还和卞国那五皇子来往密切。”说到这，他有些不爽，只是面上却为表露，“我可听说，昨儿个那人还入了你的府上。” “是。” “你没有什么要和朕解释的嘛？”圣上微怒。 墨玉摇头，“没有。” “墨玉，你……”圣上叹气，“朕该那你如何办？”这话透着宠溺，也透着无奈。墨玉抬头，看他双眼满含血丝，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他起身捡起被仍在地上的折子，终究忍不住问，还在为南方的事忧虑？” 风间测点头，“如今南方大灾，朝廷拨下去的赈灾物品无数，可却大部分都被中途一层层的官员给剥削了，等到百姓手里，更是少得可怜。” “……”墨玉抬头，看着他铿锵有力的背影，眼神涣散，思绪却不知飘到哪儿，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半响，回过神来，那人的脸近在咫尺，眉头微皱，“你怎么了？心不在焉？” 他垂眉，“没……没事。”风间测见他面色有些憔悴，不由心疼，伸手摸摸他的脸，“你最近倒是瘦了。” “没有。” 风间测要拉他，却被他躲开。圣上皱眉，不由分说将他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脸抵在墨玉的肩膀上，墨玉能听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连带着自己那颗心仿佛也要跳出胸腔。他听到风间测说，“不管如何，你都要在我身边陪着我。朕不准你离开我……”他抬头看他，那双眼睛特别认真，“也不准你背叛我。” 墨玉歪着脑袋看他，“若是有一日，陛下背叛了我呢？” 圣上摇头，“不会。” “真的吗？”墨玉笑着看他，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让圣上感觉莫名不安。 他略微迟疑，“是。” “若有一日，我背叛了你呢？陛下会杀了我吗？” 风间测看着他，他咬着牙，“不会……但我会折了你的羽翼，将你永远囚禁在我身边。”说完，圣上不由分说咬住他的唇，那双手也在他身上游走，墨玉要躲，却被他霸道的扣住双手。圣上从没有吻的如此疯狂，他慌乱的扯着他的衣服，墨玉被他吻得心慌意乱，“圣上……这是在上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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