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 自打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不同了。 穆长云对燕溪舟有意无意的小动作变多了,普通的亲亲抱抱那是常有的,偶尔兴致上来了,两人便吻着闹作一团。 整个屋子都充斥着黏糊的甜。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多星期,陈子轩打电话过来了。 “我的爷诶,虞老板说你没去拿戒指!我说,你是不是忘了啊?”陈子轩在电话那头不满地说。 燕溪舟:…… 他确实忘了。 最近跟穆长云关系正浓,穆长云又经常在家待着,所以这段时间过得实在……不足为外人道,都让他有些乐不思蜀了。 燕溪舟清了清嗓子:“最近比较忙,我确实忘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就去啊。” “你别拖拉,我已经到你家楼底下了,快点下来,我跟你一起去!” 燕溪舟一顿,看了眼对面正在埋头处理事务的穆长云,说道:“我出去一下,陈子轩找我来了。” 说完冲去玄关穿上鞋子,撒腿就跑没了。 穆长云笑着摇摇头,继续处理手上的事务。 楼下只有陈子轩一个人。 “云尧呢?” 陈子轩收起手机:“我让他回去一趟,整天跟着我也不是事儿——话说,你给他开工资吗?” 燕溪舟乜斜他一眼:“怎么,这么关心,你俩好上了?” “哼。”陈子轩白他一眼,“小爷是谁,你说这不是迟早的事?不要说我,倒是你……”他仔细打量燕溪舟的面庞,“我观你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眉目之间隐隐带着桃花之相——怎么,你谈恋爱了?” 燕溪舟没有回答,嘴角上翘,眉毛一挑:“你走还是不走?” 陈子轩撇嘴,小声咕哝:“臭情侣。” …… 取戒指的速度要快上很多,虞老板见两人进来,从抽屉里拿出做好的戒指。 戒指做得精妙,做出来的效果和燕溪舟要求的相差无几,各自的指环内部刻了对方的姓名。 字体和这里的稍微相异,陈子轩和虞老板都以为是有什么特殊意义的符号。 燕溪舟把戒指带在手上欣赏了一下,十分的满意。 钱是早就付清了的,他便拿了戒指,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又被陈子轩一把拉住。 “哎,求婚这事呢,得提前计划,不能这么仓促!” 燕溪舟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你跟我说,要怎么办?” 陈子轩凑到他耳朵边,说道:“我跟你说,你就这么办……” …… 送走陈子轩后,燕溪舟一直在琢磨对方跟他说的“流程”。 还别说,比他们那个世界的要有仪式感得多。 但话又说回来,他和穆长云都从一个地方过来,自己到底是遵从这个世界的习俗好呢,还是遵从他们的传统好? 他自然是不在意,但总得关心一下穆长云的想法。 燕溪舟想了想,决定去找找那群武林人,他们武林中人的流程又是个什么样的。 来到公寓,他信步朝大门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隐隐听到人的对话声。 燕溪舟原本不太在意,一个名字却突然钻入耳中。 “……萧北……他……” 燕溪舟脚下一顿,目光循着声音望去。 树木掩映的花园中,有两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燕溪舟想了想,悄然往那边走去。 “萧北……当初的死……燕溪舟……” “说不说……?” “别说……盟主定然不愿意……” “但燕溪舟……凶手……” 燕溪舟断断续续听到对话后一愣,猛地扒开树枝。 “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凶手?你想说是我害死萧北的?!” 树后的两人看见突然出现的燕溪舟后吓了一跳,震惊地看着他,一时间讷讷无语。 “快说!”燕溪舟猛地抓起茅鸿卓的衣领,厉声喝问。 茅鸿卓被提得脚都离地了,勒得脸色通红。 “燕……燕……燕……” “咽个球!问你话呢!” “哎呀,燕教主,别抓了,茅掌门快喘不上气了!”旁边的人赶紧劝燕溪舟松手。 燕溪舟咬牙切齿片刻,猛地松开。茅鸿卓双脚着地,踉跄着退后两步,咳了一会儿才喘顺了气。 “燕……咳咳……燕教主,您怎么突然来这里了?”茅鸿卓问道。 “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茅鸿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燕教主,关于这件事,如果穆盟主不亲口跟您说,我,我不好开口啊!” 燕溪舟懒得跟他婆婆妈妈,一掌掐着他的脖子:“你要是现在不好开口,我看你索性一辈子都别开口得了,省事!” 说着手上的力道加大,茅鸿卓刚顺了气没多久,又要被憋得窒息。 他不得不一掌劈向燕溪舟。 燕溪舟松手躲开他的招式。 茅鸿卓迅速退到安全的距离,大声说道:“燕教主莫再动手,我茅某实在不是对手,我现在就跟您说!” 燕溪舟这才收手:“快说!” 茅鸿卓等了片刻,才慢慢朝燕溪舟走来:“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其实,燕盟主的师父萧北的死,跟您有关系。”
第84章 “什么?”燕溪舟的…… “什么?”燕溪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什么叫……跟我有关?” 茅鸿卓叹气:“具体的情况,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当初萧盟主被歹人暗算, 功力尽失, 最后被乱兵砍死, 而现场则有魔教……乌衣教山谷中的相思兰……”顿了顿,补充道, “而且……有人说看到了贵教左右护法的身影……” 燕溪舟怔然。 茅鸿卓的说辞, 和穆长云曾经告诉他的相差无几——只除了左右护法之外。 “而且……”茅鸿卓欲言又止。 “说!” “据说, 是因为萧北盟主身负的财富, 他们……才因此起了杀心……” 燕溪舟皱眉。 觊觎萧北的钱? 他怎么记得穆长云曾经说过, 他师父挺穷的? 象征武林盟主地位的琉光山庄,都只是随便修修,这做派看上去不像有钱的样子啊? 可是话说回来, 在他们重回乌衣教时,左右护法确实忽然拿出了一大笔钱, 用以重新把乌衣教运作起来。 燕溪舟估量,那笔钱的数额可不算小, 光是重新修整破败的乌衣教就消耗不菲,更妄论重新招募弟子和购买兵器的支出…… 他曾经问过两名护法, 却得到了“无需操心”的回答。 燕溪舟见没他能出手帮忙的地方,也就放手不管了。 如今茅鸿卓却告诉他, 那笔钱可能是从萧北手里抢来的? 他甚至是间接害死萧北的人? 这个说法,燕溪舟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 他必须找穆长云问清楚! 燕溪舟撂下两人,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无踪,另一个人才问茅鸿卓:“茅掌门,您这么说, 不怕到时候那个魔头找上门来?” 茅鸿卓注视着燕溪舟消失的方向:“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什么怕的?”只是掐头去尾罢了。 …… 燕溪舟一路奔回公寓。 “穆长云!”他在玄关大叫,却无人回应。 奔进客厅,发现茶几上放了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去一趟公司,晚饭回来吃。 燕溪舟把这几个字读了又读,五指用力一团,便签团成纸球,扔进垃圾桶里。 他有些无力地瘫坐进沙发。 裤兜里坚硬的戒指盒子硌得他腿疼,燕溪舟把盒子拿出来,放到茶几上,盯着盒子上的细绒毛发呆。 穆长云又骗了他? 不,不能算骗,顶多算隐瞒,没把事情的全貌告诉他。 那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出杀害他师父的真凶? 燕溪舟忍不住笑了。 这叫什么鬼的天意弄人?穆长云觉得自己是乌衣教的教主,就什么事情都知道? 可笑左右护法什么都没跟他说,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他当初来乌衣教提亲,也只是为了查明真相?为了接触上左右护法?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钻进脑子里,塞得燕溪舟头疼不已。 似乎所有问题都还没有向穆长云求证,却所有问题都已经有了答案。 他就这样瘫在沙发里,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桌上的绒毛盒子,太阳斜照,直到落山,房间里逐渐昏暗,他还一动不动。 玄关处突然传来响动。 燕溪舟听到开关门声和换鞋的声音。 穆长云来到客厅,见到沙发上的人后一愣,笑着问他:“怎么不开灯。”随手按下墙上的开关。 光线亮起,他立刻发现了燕溪舟的不对劲。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放下公文包,走到燕溪舟面前蹲下,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不开心?” 视线不经意间瞄到桌子上的丝绒小盒子:“这是——” “穆长云。”燕溪舟忽然开口,“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穆长云一顿,收回手:“怎么突然这么问?” 燕溪舟慢慢把视线从丝绒盒上挪开,看着穆长云:“如果你还有什么隐瞒,直接跟我说也无妨。” 穆长云怔住。 对方的这个表情,他从来没有看过。即便两人初次见面,燕溪舟跟他动手的时候,他都没见过对方的这副模样。 穆长云抓着他的手:“溪舟,你到底怎么了?” 燕溪舟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我生平最讨厌两件事,第二件是造谣污蔑,第一件……就是隐瞒欺骗。”他看进穆长云的眼中,“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穆长云眼神真挚:“我对天发誓,我所有知道的、确认的,没有一丝一毫隐瞒。” 两人一坐一跪,燕溪舟细细描摹穆长云的表情,过了良久,呼出一口气,说道:“行,我信你,你别骗我。” 穆长云显然也松了口气:“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到底遇到了谁吗?” “你认识茅鸿卓吗?” “千山派掌门?你遇上他了?”穆长云思忖片刻,“认识,他和师父是故交,我见他来找过师父几次。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萧北坐拥宝藏。” 穆长云:…… 他表情古怪:“我师父坐拥宝藏?”想了又想,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燕溪舟疑惑。 “我师父他衣服就几套,坏了还是我帮忙缝补的,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恐怕就是他的武器了。他不穷,但也确实不富裕。这个说法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燕溪舟也茫然,原以为告诉穆长云,对方会有点头绪:“茅鸿卓就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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