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头看不出究竟,问道:“这猫不像猫,狗不像狗的东西,是什么?背上还……长了一对鸡翅膀?!” “见识短浅,这是本座……咳咳,”燕嵘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是我和魏沧行出去时降伏的妖兽!名为穷奇。” “哇,妖兽,它吃人吗?” “吃啊……” 童掌柜打断二人:“好啦好啦,所以说,燕嵘,你把这小家伙带来做甚?” “叫你们准备的东西呢?” “都在那呢!” 燕嵘点头,走了过去,说:“你们且看着……” 他将细绳牢牢绑住红肉,又用棍子栓好,吊起来在团子面前晃悠了一下,小家伙两眼放光,当即追着肉扑棱起来。 “哇喵!喵!” “可怜的小东西,跟着那穷道士可没肉吃吧?”燕嵘把团子引到石磨旁,大喊一声,“上磨咯!” 童掌柜会意,上去便把磨绳安到小妖兽背上,燕嵘也把木棍插了进去,可怜的团子为了吃到一口肉,便不停地向前扑腾,竟正好将重重的石磨带动起来。 童掌柜赞叹道:“哇!它这般小,劲还挺大!” 燕嵘得意道:“它可是小穷奇,能顶五头驴!” “我们是不是……在用童工啊?”二丫头瞧着出了神,突然插嘴道。 “妹妹今年几岁?家住哪里?现吃什么药?” 童掌柜只笑着跟在团子后面,不停往磨盘里加糯米,不一会,白花花的糯米粉便从下面冒出来了。 “出粉了出粉了!” “快用袋子接上!” “这小家伙真是厉害!” 上古凶兽,即使是混血,体力也不是盖的,只为吃那一口肉,团子根本没歇过,硬是把几箩筐的糯米都磨完了。 童掌柜不住赞叹,不停摸团子的头,说道:“比那懒驴子厉害多了,燕嵘,再去厨房里拿盘子肉来!” 三人他们正说笑着,酒肆的门突地被人敲响,十分地重,仿佛是来上门讨债的。 “诶哟,今个我不是早早关门了吗?还立了牌子呢!怎么……”童掌柜在围裙上抹了几下手,说道,“你们且在这看着,我去瞧瞧是谁。” 童掌柜走到酒肆门前,只开了大门一角,对外面人说道:“客官,我们今日不……诶哟,魏道长?” 童金金当下打开了门,魏沧行黑着脸走进来,边走边问:“燕嵘呢?他有没有回来?” “道长找我什么事呀?”燕嵘走出来,假惺惺地笑道。 “……团子呢?” “被煮了~” 魏沧行刚要发火,童掌柜便急忙说道:“别听燕嵘瞎说,道长说的团子是不是小妖兽?在后院呢!” 魏沧行朝童掌柜点点头,又恶狠狠地瞪了燕嵘一眼,跟着掌柜去后院了。 “道长,多日不见,这是去哪了啊?”童金金跟在魏沧行后面,软软地问道。 “去备了些春华万物会的用物,那日我打算去城里摆个算卦求缘的摊子,”魏沧行走到后院,愣住了,“这……” 童掌柜急忙走过去把团子身上的磨绳卸下来,又问魏沧行道:“道长,这到底是什么啊?燕嵘说它是穷奇,可穷奇不是上古凶兽吗?你们怎么捉住它哒?好厉害啊!” “……此非纯血穷奇,但也十分危险,怎能把它当驴使呢……”魏沧行心疼地抱起团子,放到怀中蹭了蹭。 二丫头指着燕嵘道:“都是燕嵘的主意,和我们没关系!” “好你个王翠瓜!卸磨杀驴啊!”燕嵘走到魏沧行面前,一把抢过团子,“我思来想去,团子跟着你也太委屈了些,估计一星期都吃不上一口肉呢,所以……” 魏沧行一把抓住团子的腿,要夺过去,可燕嵘也没轻易松手。 “喵哇!” 魏沧行要哭出来了,急道:“你……你把团子还给我!” “见者有份,”燕嵘漫不经心道,“给我养几天,嗯?再说了,你有肉喂他吗?” “你就有了!?” “我会打猎,你会吗?” “我怎般不会?”魏沧行看了看团子,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小嘴上还沾着肉沫,他想了会,放手了。 “你要养才好呢,跟着我也是个累赘!” 魏沧行轻抚团子的脑袋,小家伙当然不知此人愁,只愉悦地打起呼噜,燕嵘看着这伤心之人,竟笑了起来。 “别让我再见到你!臭小子!”魏沧行撂下这一句话,便走了,童金金追了上去:“道长?不吃些酒食?魏道长!……” “好嘛,平时不怎么生气,那么随和的一个人”童掌柜转身回来,数落燕嵘道:“都被你惹成这样,好端端的,为何要让他不悦?你们出去发生矛盾了?” “算是吧……” 燕嵘把糯米粉都搬到后厨,便上楼休息去了,第二天一早,童掌柜就已经把粉全部蒸了出来,燕嵘抡锤子打糕,童掌柜翻糕,二丫头接力,一天下来,终于将“童金金发财糕”制成了。 他们把制好的糕放上笼屉,准备明天进城,卖个好价钱。 ☆、春华会 叁 春华会当日。 一大清早,太阳还睡着,酒肆众人就忙着把打糕抬上马车,一行人出发,慢悠悠地朝昌州城方向走去。 “啊啊啊!”看着城门前排着的入城队伍,童掌柜抓狂了,“明明这么早来了!怎么还……” 二丫头不以为然道:“诶呀,等城门开了就好了!来的这般早,城门还没开呢!” “可往年城门都是早早开了的呀!” 二丫头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三人听到:“往年是往年!如今七宝灯丢了,凤凰阁还放我们进城就不错了!” 燕嵘本是一言不发,仰在马车上,听到二人谈到七宝灯,随即动了下眉毛,刚想说些什么,又听童掌柜惊问:“那东西还没找到?诶哟!这邪乎物件一日找不回,我们也一日不得安宁啊……” 七宝灯还没找回?!燕嵘顿时不安起来,思来想去,也实在是想不出会是谁现在便有能耐盗走这宝灯。 前世自己这般大时,正同元清在苍峦山上修习,天下之事很难尽知,莫非…… 正想着,西面天空突然升起一道火红烟花,随即在天际炸开,把燕嵘吓了一跳。 “啊!西面人少!咱们要不改道去那?”二丫头拍手道。 童掌柜摇摇头,“你听说西门人少,别人也听说西门人少,马上人就多了!再说咱们这都排老半天了,改道去不值当!再说,你怎地知道那边人少?” 二丫头吐舌道:“不告诉你!嘻嘻!” “定是你的那些小姐妹!你不说我也知道!” “嘻嘻嘻……” 众人正说笑着,只听一阵:“嗡嗡嗡……” 不知从哪来了些采蜜的,黑黑黄黄的大胖蜂子,它们飞到马车前,转转悠悠地飞到盖蜜糕的白布上,赶都赶不走。 童金金:“……” 燕嵘只觉得蜂子吵闹,刚想驱赶,哪料童掌柜拦住他。 “且等等!” 燕嵘无奈下了马车,又有许多蜜蜂闻见蜜糕的香甜气息飞了过来,只消片刻,白布上便歇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蜜蜂,周围的人无不好奇,都聚过来看。 “哇!老板娘!你这白布下盖得是什么?怎地这般招蜜蜂?” “是蜂蜜吗?蜂王浆?卖不卖?” “哼哼……”童掌柜笑而不答,看着好奇的人们,里外围了三层,他们好像忘了自己要排队进城似的。 二丫头见时机成熟,和童金金眼神交流了一波,当即掏出一铁锣,敲得哐哐响。 “诸位难道没听过我们家的蜜糕?”二丫头边敲边说,“童金金打糕,蜜蜂也翔吃。捶打上千下,香糯软甜滑。样似琼脂玉,味如蜂王浆。君问价几何,只卖十八钱!” 二丫头说完,童掌柜便拉着燕嵘把白布掀开,顿时香气四溢,众人一看糕体果真晶莹透白,似有白光放出,都拍手叫好。 到了这般地步,又何愁卖不出去,转眼间便卖得只剩下最后一笼,路人买去尝过后,都赞不绝口。 童掌柜数着钱,笑开了花,她把钱均分给二丫头和燕嵘。 “这样我们就能直接进城玩去啦!哈哈哈!” 可就在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大汉,指着车上最后一笼蜜糕,说道:“这一笼我包了!老板娘?包起来吧!” “啊……实在不好意思,这一笼我要带给城中故人,不是卖的。” “还有那么多,卖我一打!” “这笼口味特别些,真是带给别人的!”童掌柜说着便用白布把最后一笼盖起来,“你若真想吃,可日后去长康镇,我每日也会做一些……” “你这人!现成的生意不做!”大汉竟不依不饶,“我今天就要买下这一笼!” 这人突然变了脸,把童掌柜和二丫头吓得不清,燕嵘上下打量这人,一身肥膘,虎背熊腰,双眉倒竖,好一张恶人之相。 燕嵘打了个冷颤,急忙退到童掌柜身后,他现在只想着如何苟命。 “诶哟,客观,今日是春华会,和和美美些不好吗?我卖给你!卖给你些还不行吗!” “算你识相!嗯?”大汉发现了什么,眼睛瞬地瞪圆了,“嘿!等等!大伙快来看诶!绕着飞的不是蜜蜂!是苍蝇!” 众人一听,急忙又围上来看。 “诶!真有!还是绿头苍蝇!刚刚还是蜜蜂,现在怎么是苍蝇了?” 童掌柜无奈道:“我都说了这最后一笼口味特别些……” 可路人们觉得手中蜜糕瞬间就不香了,一些好事之人更是当即说道:“这糕好像真的有点臭诶!” 二丫头急急驱赶烦人的蝇虫,怒道:“这最后一笼是臭鳜鱼味的糕点,当然会招苍蝇!都说了是特别口味……” “哐啷哐啷!” “!!!” 这乡野村夫!竟一把将马车掀飞,车上笼屉、木架散落一地。 “才放了一会糕便招了苍蝇!吃坏了人!你这妇人赔得起么!” 好事之人又接道:“诶哟,诸位,俺肚子确是有些痛了!” 人们嚷嚷起来:“赔钱!赔钱!” “嗯!我手上的糕好像……也臭了!退钱!” 理智尚存之人:“我怎么觉得糕没问题呢?还香着呢!你们若不要,便给我吧!” “你懂什么!里面已经坏了,吃进去指定要害病!” 童掌柜安抚喧闹的人群,燕嵘当即捡起一块砖头,指着那大汉要骂,被童掌柜拉住:“燕嵘!一笼糕而已,莫要……” “干嘛?臭小子?”大汉见燕嵘这架势,竟走到他面前,挑衅起来,“你想砸我啊?来,砸呀,朝这砸!” 燕嵘哪忍得了他这般,当即指着这粗夫,狠狠道:“大家都听见了,是他叫我砸的!”说完便扬手要砸,可童掌柜直接环抱住他,将他的手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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