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桌上宴任觉得,只要吻到了祁棠的唇瓣就不会一直想了,吻了之后发现一次接吻实在太过单薄,等到祁棠觉得嘴唇发麻硬是制止了他,他还是觉得到处都欠缺,到处都不够。 什么都不够,不管是亲吻、触碰、磨蹭、嗅闻,好像总是感到压迫神经的饥肠辘辘。 那种饥肠辘辘在越来越亲密后变得益发频繁,开始在深夜的微渺遐思,乃至闲暇的一点空隙,毫无防备地乍然猖獗起来。 “……怎么办?”宴任隐隐沙哑地低声问道,那种困苦其间的感觉清晰得祁棠无法错漏,“……根本不够。” “结婚了会不会好一点?”祁棠模糊地弯了弯唇,浅浅触了一下宴任的唇角。 宴任微微皱着眉,体温烫得有点惊人。 他垂头埋在祁棠颈窝,祁棠感觉到他叼来叼去死死忍耐的齿关。搂在宴任腰后的手收了回来,从紧实的腹中向下顺。 在宴任猛抽冷气的时候,祁棠漫不经心地用掌心推挤着摁了摁。 “祁棠……”宴任从祁棠的颈窝里略微仰面,低沉的声线似乎被紧咬在齿缝,用以压抑和忍耐着咀嚼般的疼痛。 “别动。” 祁棠偏头轻吻了一下宴任炙热僵硬的颈侧,他皮下的肌理绷紧充血,Alpha强大又狠遏的狰狞感格外强烈。 昂贵的皮带开扣时声响轻微,有种皮革的微弱闷声。 察觉到宴任退开的趋向,祁棠的另一只手指节探入,一把拽紧了宴任的腰沿——“别动。”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私会 年前的时间祁棠都非常忙。 MH的事件落下帷幕,这种感觉极其异乎寻常,在一开始给他们婚姻埋下□□的始因,终于被祁棠彻底解决。 那种感觉很微妙。 他的重生倒逆而来,之前并不知道会停留在什么时候。 但现在已经过去四五个月了,他的时间线只是正常向前,再没什么多余的变化。 祁棠让洪田方查了查吴升,委托拍来的照片上吴升和父母安然无恙。 近一段时间公司的担子落到祁棠身上,因为祁云昌去跟国际对接,在U国参与MH的调查案件。同样,安氏的董事也在U国,但他们的处境比较棘手,主要是面临调查。 祁棠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和安子晔见面了。 虽然有想法去把学校的学位遗憾弥补一下,但一个是公司的事他能处理,倾斜到他身上的压力就更大;另一个是阔别学校多年,让祁棠去写学术研究报告确实已经生疏了。 安子晔还在校,但没有再主动联系祁棠过。 祁棠坐在办公室内,因为手机屏幕的亮起才微微偏移视线。 是宴任。 宴任这段时间和他见面的次数很少,年关前两个人在公司里都忙得马不停蹄,上一次见面还是顾凝让祁棠又去宴宅吃饭看电影。 再之后宴任就被宴淑阳叫回U国,因为她要配合国际对MH的调查,但本人又有事情要到九龙去一段时间,所以宴任这个当之无愧的未来女婿就过去接班了。 2013.02.10,宴任抵达首都机场,落地就给祁棠拨过来。 “棠棠。” 祁棠适应了一下宴任的称呼。 叫他棠棠的一般就欧阳颜,祁云昌不会这么叫儿子,一般叫小棠。宴家的长辈也都是叫他小棠,只有宴任跟着欧阳颜一起这么叫他。 可能七年前祁棠对这个称呼会适应良好,但是七年过去后的祁棠再被宴任叫棠棠——他可能还是需要一段习惯时间。 “下飞机了?” “还没。”宴任大概是站了起来,周遭变得有点嘈杂,“马上下来,晚上要不要过来吃饭?” “听妈说最近家里都有客人,我要是不想去就12号再来祁宅看我。” 宴任低低笑了一声,嗓音隐约有些呢喃的、磨砂的深沉感,勾起模模糊糊,想要见他一面的冲动。 “那晚上我去找你。”宴任道,“爸说中午是几个合作方,必须要回去见一面。” “嗯。”祁棠应了一声,“先忙,太晚了明天后天再来都一样。” 宴任似乎在电话另一端微微变化地沉默了一下,略感疑惑地问道,“你不会急着想见我吗?” 边看文件边打电话的祁棠无声放下笔,不好意思直接回答宴任的问题。 确实不急。 对宴任来说他们是即将新婚燕尔,对祁棠来说就是跟结了婚七年的另一半见面—— 年前久居高位的祁总和宴总,一般都是早晨各忙各的,太忙就只能一起入睡,稍微好一些会一起吃晚饭。 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倘使没有那些零碎的意外,已经固定的婚姻生活让彼此都没有任何不安。 “会想你。”祁棠没有正面回答,挑了个非常诚实的答案,“但你在忙,不要太赶了,年后的时间都是我们的。” 宴任的心情顿时阳光明媚起来。 虽然祁棠不急着见他,但宴任已经说了晚上会过来,祁棠也就等着他过来。 家里有客人,祁棠坐下之后就被祁云昌相互介绍着认识了一下。 祁棠的酒量不错,一开始为了祁氏他喝得不少。婚前婚后都伤了胃,再加上是和宴氏的独子结婚,也就没人敢在酒桌上劝他,几年后越喝越少,后来都不太沾。 宴任的讯息终止在八点多,他在酒局应酬。 快十一点了,好不容易把客人送走。欧阳颜搀着酒后不太讲道理的祁云昌上楼,他还不要管家扶,只跟欧阳颜左右晃悠地走。 祁玫端着水果上楼,边吃边问,“宴哥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刚回。” “他来找你了吗哥?” “没有,估计还没下桌。” 祁玫“噢”了一声,又上了几级台阶才惊讶道,“那宴哥下了桌要过来吗?” “不知道,我等等问问。” 祁棠给宴任打了个电话,但接的是顾凝。 “小棠,你找小宴是不是?小宴喝了好多——” 祁棠模模糊糊听到宴任的声音,“妈,你在跟谁说话?” “坐着,我跟朋友说话。” “你在跟我老婆说话是不是?你把电话给我……” “几点了人家不用休息吗?别吵了,喝成这样——” “妈。”祁棠叫了一声,把顾凝无奈又无语的抱怨打断,“我跟宴任说吧,没事,我们家这边才刚喝完。” 顾凝把电话递给宴任,仔细交代道,“不要勉强小棠,都十一点多了。” 宴任接起电话,“棠棠——” 顾凝的声音立刻出现了,“小宴,走好一点!你摇摇晃晃撞到了怎么办?” “你在往哪里走?”祁棠问道。 “去找我老婆。” “你这状态还要过来?”祁棠跟管家示意去叫一下司机,“你就在宴宅等着,我过去接你。” 宴任愣了愣,好像也不是特别醉的样子,清醒道,“那你干脆过来睡吧?” “也行。”祁棠向楼梯上的欧阳颜看了一眼,欧阳颜正诧异地看着他套上羽绒服。 “去哪呀?” “去宴宅。”祁棠指了一下手机,“宴任喝多了,我晚上不回来了。” “小宴回来了呀?”欧阳颜看了看他们主卧的房门,“明天早点回来,你爸十点多起。” 祁棠点点头出去了。 “客人都走了没有?” “没有,不知道要烦到几点。”宴任拿着手机,被佣人搀着往上走,“我洗个澡,等会从后门接你。” “你真喝多了?”祁棠有点怀疑地问道。 “不装一下他们都不让我碰手机不让我下桌——说我回来第一天还没找你,现在肯定是急着要去祁宅。” 祁棠很轻地嗤笑一声。 从祁宅到宴宅没有多久,宴任已经在后门等了有片刻时间。 时隔快一个月没见,祁棠从车里下来,被拥进羽绒服之间挤压的温度里。 触目都很明亮,花园里净是柔和的雪,灯下昏昏黄黄,路面的大理石映出浅淡的金影。 生活的平静似乎在加负的臂膀下被打破,忙碌而日常的工作、习以为常的状态,似乎因为被宴任抱着,又抱着宴任——呼吸的空气变得清冷鲜活,连光色都与众不同地绽开。 夜色里,矮石厚雪,微光低垂,却有种让人心跳加速的烂漫多彩。 宴任微微退开一点,专注而滚烫地看了看祁棠。没有交流,又顾及有外人在场,只有挠人的悸动细细震颤,除了彼此外无人知晓。 祁棠微微呼出一点暖湿的雾气,眼底的浅亮宛如一坠星影,笑意澜澜的,他低声道,“走吧。” 从后门进宴宅,隐约还能听见客人们带来的热闹动静。 祁棠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在婚后单独和宴任住尤其能避免这种情况,除了长辈要求他来参与的,除此之外就很少参与这种聚餐。 血液似乎引起了肤感的微麻,莫名而细腻的紧张在指尖徘徊。 宴任和祁棠一前一后,暂时的沉默好像包含着几欲破裂和喧嚣的情绪,仿佛只要轻微地抚弄一下,战栗就会无处不在地蔓延开来。 他们对这个月的事情不需要交流,电话、视频、讯息,公开还是私密,彼此的情况都非常清楚。 除了身体相隔太远,其余都实在亲密。 进了宴任的卧室,门在背后“咔哒”闭合。祁棠半阖眼眸地微微仰面,宴任舐进他的齿关,伸手把门反锁。 气息驳杂着,热度像是在互相吞吐。剥落的羽绒服落在地上,发出很蓬松、又微带重量的响声。 祁棠的肌理匀薄,但丝毫不显得瘦弱,所以能将西装的线条感和利落感完美展露。 宴任的手在冬天一直不冷,没冻到祁棠,祁棠也就没推拒他。 “老婆……”宴任模糊而偏低地喃喃了一句,在祁棠的唇边厮磨,才稍稍弓身埋进祁棠肩颈,一路上亲,把祁棠拱得偏头躲了躲。 宴任的酒味重,但看着没醉,祁棠喝了不少,不过确实清醒。 只是酒精这种东西,或多或少都烫热又悱恻地跟神经纠缠着,煽动体表的温度,勾挠磨蹭的渴求,似乎硬生生地排挤着新鲜空气,只选择性地把伴侣身上的酒气抽入脏腑。 单人睡的双人床量身定制,软硬适中,屋内的暖气充盈,脱下衣物也不会有多少寒冷。 祁棠仰躺在宴任的床上,深刻又稠郁的情绪缀在眼底,像是水影里泠泠盘绕的漩流。宴任撑在祁棠身上,眼眸深不见底,滚烫得几近灼烧,仿佛被Alpha的本能催促着亟待失控。 那种样子还是让祁棠些微紧张地蜷了蜷指尖,但他还是竭力放松下来,只撑起一点,在宴任唇上并不退避地吻了吻。 向来气质疏冷的脸上冰雪消融,犹如镜面般让Alpha压力备至的双眼里承入婚姻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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