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把手搭在宴任肩上,因为坐在最后一排,所以比较随意地靠过去说道,“等我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现在不要帮我。” 隔着衣料的触碰快感调动面部神经,逼着宴任只能强耐自己向上勾起的嘴角。哪怕生理上的灼热体温反应了他的经验不足,但他还是异乎寻常地冷静下来,侧目无耻问道,“什么?” “现在不要帮我。”祁棠重复了一遍,顿了一下又看着宴任低声问,“听够了吗?” 宴任偏过脸,和他心照不宣相视一眼,颔首低笑道,“够了。” 祁棠坐正之后,安子晔从后门进来,在他们身边微微停顿一下,把两瓶饮料放在宴任桌上。 宴任拿起其中一瓶稍微晃了一下,把它拧开又拧紧,放到祁棠面前。 安子晔撇下的目光和祁棠视线相接,祁棠见识过安子晔此后的种种手段,以及几年后依然没有败退的破坏想法,所以只是淡淡收回目光,“谢了。” 虽然祁棠的重心全然不在硕士学位上,但既然来听了他也没有浪费时间,如果事情能够完美解决,补他学位的文凭也算是弥补一种不痛不痒的遗憾。 下课之后祁棠和宴任、安子晔一起往外走,安子晔走在祁棠的另一侧,突然问道,“你在负责MH的项目工程,是不是?” 祁棠转头看向安子晔,楼道的光无法把安子晔的神情变得清晰,他痞气的五官里有种模糊的轻浮笑意,真实的情绪掩藏在瞳孔之后,像是温吞又没有多少意味。 宴任同样把目光投向祁棠。 “嗯。” “我听说了……所以我和我爸说让我参与试试,说不定我们会合作,你说是不是?” “确实有可能。”祁棠点头,“MH和你熟悉吗?” 宴任看了安子晔一眼,安子晔在对话的过程中目不转睛地看着祁棠。 他的喉结缓缓滑动,真假难辨的伪装变成稍深的笑意,“还好。” 洪田方等在教学楼下,安子晔和宴任的司机也已经抵达。 看到三位少爷都出来了,洪田方上前打了个招呼,安子晔笑了笑道,“那我走了,有机会可以一起探讨探讨。” 祁棠颔首,“好。”他看向宴任,发觉宴任的眉头微微轩起,“那我也……” “等一下。”宴任等安子晔走远了几步才说道,“祁氏在考虑MH的工程?” 事实上这些问题并不应该拿来讨论,但祁棠不怎么避讳地点了头。安子晔既然已经讲出来了,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继续藏着掖着。 宴任似乎是因为回忆而稍稍迟疑了一下,“你知道……” “我知道。”祁棠看着宴任说道。 安氏的车已经发动,洪田方看他们还没讲完,稍微退远了一些。 教学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不多不少,谈话的空间只需要拉近一段就能保持私密。 祁棠看得出宴任的意思,“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但从祁氏不好查。” 在宴任开口前他就被祁棠拦下来了,“不要帮我。”祁棠凑近了一点,晚风徐徐从他们间吹拂而过,呼吸却越过界限,兀自挠缠了一下。 祁棠嗅到Alpha那种若有若无,昭示着强大意味的弥散气息,“除非我来找你。” 宴任垂眸看他,笑意像是唇边若即若离的烟气,他没有立刻答应。 “宴任?” “——我知道了。” 祁棠准备走了,但想了想还是转身补充道,“我下周四有空,临时抽的。” 宴任的眸光微深,很明显知道了祁棠的意思。 “知道了,我不会查。”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可爱 祁云昌对欧阳颜来探班的事情非常开心。 欧阳颜作为万人仰慕的祁太太,其保养、窝家刷剧刷小说、逛街三合一且三点一线,基本上不会到公司来送爱心餐点,毕竟晚上就可以夫妻见面。 “小棠呢?”欧阳颜把买来的点心往祁云昌的办公桌上随意一放,转身就要出去找儿子。 “在跟项目,你要找他?” 欧阳颜惊讶而无辜地回头看了祁云昌一眼,“我就是来找小棠的,你以为我来看你?” 祁云昌面不改色地饮下婚后苦水,对秘书说道,“带夫人过去。” 欧阳颜高高兴兴找到祁棠,祁棠正坐在组里听预设的项目企划。 秘书叩响了玻璃门,祁棠回过头,正襟危坐的样子稍稍放松,看到是欧阳颜,他示意暂停,起身走到了门口。 “妈?” “在开会?” 祁棠微微回头扫了一眼,“不是,听项目的事,你来找我?” “嗯,你什么时候有空?” 欧阳颜看到祁棠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等一下。” 今天是和宴任约定见面的日子,虽然祁棠不知道宴任会安排什么见面的地方,但从宴任不久前安排的特斯克之旅来看,应该也会按照他的浪漫细胞选定合适的地方。 “那你先忙,我等一下。”欧阳颜笑眯眯道。 祁棠颔首,准备进门时还有点踌躇地停了停,偏头问道,“是有什么事安排了吗?” “等会再说。”欧阳颜一脸笑意,挑了挑眉就等在了外面。 祁棠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看欧阳颜就是故意要逗他的样子,也没继续问。 MH藏得非常好,祁棠深有所感,否则祁氏不会在考量后就愿意加入。 从祁棠跟进的情况来看,距离项目确认的时间绝对不远了,而他现在也还没从祁氏的U国分部找出MH败落的迹象。 宴任是怎么知道的? 宴氏有所觉察,所以没有和MH进行这方面的商业洽谈吗? 祁棠的视线无意义驻留在某一行文件上,记忆把过往织就成完成度相当高的线路,思绪如同电流把过去和未来重合完整—— 重生前宴任不知道这件事,这点祁棠可以肯定。在祁氏签订合约之前,宴任对此毫不知情。 那他现在知道的,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我们拟定于28天后和MH签订合约,这件事暂时不要向MH吐露。”项目组长确定文件,把双手撑在桌面上,“这段时间辛苦各位了,我会和董事会汇报。” 组长看向祁棠,祁棠面色莫测,只是冷淡地稍一点头。 经过大半个月的项目跟进,这些组员已经发现祁棠并非项目小白,更不是来这里摸工时的纨绔太子,他有着非常丰裕的经验储备,同时浑身上下都是不输于老总的冷冽气魄。 “先这样。”祁棠起身,去见卖着关子的欧阳颜。 欧阳颜捧着手机兴致勃勃地在打电话。 “你儿子藏不住?我儿子可能藏了……你不和我说我根本就没看出来……”欧阳颜笑着低声说,“哎呀,他忙完了,迟点再说吧。嗯?” 祁棠站定在欧阳颜面前,欧阳颜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拍拍沙发示意祁棠坐下来。 “好啊,那我们什么时候也一起吃个饭。” 欧阳颜挂了电话后祁棠才微微皱眉问道,“妈?” “下午有事吗?”欧阳颜单刀直入,把祁棠梗得一时无话。 “……怎么了?有活动要我参与?” “嗯。”欧阳颜点头,“也不是非你不可,陪我去见个人。有时间你就来,没时间就算了。” “谁?” “有时间吗?”欧阳颜不依不饶满脸笑意地追问。 祁棠就是再迟钝也能觉察到欧阳颜知道了这件事,非常不符期待地淡淡点头,冷静道,“我下午会和宴氏的独子宴任见个面,如果有什么事更有价值我会参与的。” 欧阳颜愣了愣,明显没想到祁棠竟然不是冷脸微赧,反而还一本正经地在说官话,“你们有事情要谈?” “对。” 欧阳颜看着祁棠毫无破绽的表情半晌,才犹豫又迟疑地说道,“啊……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和朋友见面……” 婚姻走过七年,在祁氏高位上什么风浪没见过,祁棠完全能做到不露马脚的地步。 他没透露任何相关信息,但欧阳颜要是知道了,应该就是宴任出了问题。 “你和宴任的妈妈打电话?”轮到祁棠思路清晰地反问。 “……嗯。” “宴任怎么说的?” 欧阳颜看着他无语片刻,“前几天宴任跟他爸妈去V市,和几个合作方谈生意,喝多了被问出来的。” “被问出来的?” “他妈妈看他这段时间心情都很好,随口问的……” 祁棠点头,“这样。那下午你是要我做什么?” 欧阳颜对祁棠波平如镜的态度非常失望,“没什么事,我还以为我儿子开窍了呢。” 开窍有相当时间的祁棠状似木讷地颔首,“那我准备一下去了?” “去吧。”欧阳颜无力地赶了赶他,“早点回来。” 祁棠穿多了西装,现在的穿法难得有着大学生的简约时尚感,相比于宴任和安子晔大LOGO的名牌浮夸,祁棠白色的穿着更像是气质的冷淡外化,有着绝佳的高级质感。 是宴任来接他,保镖坐在前座,身后还跟着一辆车。 祁棠上车后看到连发型都认真梳了一遍的宴任,“你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了?” “嗯。” 宴任神色自若,但放在膝边的手微绷筋骨,无声昭示着宴任的莫名紧张。 “你和阿姨说了是吗?”祁棠侧过脸看着他,隐隐的笑意浮现在嘴角。 “不是。”宴任提及这件事就有种强掩的尴尬感,“前两天喝多了,我妈一直问——” 祁棠的唇角些微弯起,面色近乎有种化冻般的升温感,似乎疏离冷淡的线条都缓和下来。 宴任感到相当鲜明且激烈的窒息,那种堵而烫的温度在颈上随着吞咽时不时滑动。 “我们去哪?” 这个问题好像瞬间让宴任镇定下来,沉默的色泽涌上宴任略含笑意的脸,那张让人流连而发热的面庞此时有种阻塞般的难言之隐。 抵达后祁棠终于知道宴任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因为这个地方是他自己定的,然而他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该来的地方—— 被包场的博物馆前空无一人,陈志强快步从空落落的大门内出来。 “宴少,祁少。” 这是星市历史最久远的首都博物馆,但只是其中之一的宇宙馆,外观上没有其他藏馆那样的现代设计,大理石堆砌出厚重雄浑的气势,似乎有种撑托向天穹的宏丽感。 大概是祁棠久久而迟疑的安静让宴任心虚难忍,他开口道,“你说喜欢安静又人少的地方,还要有空调。” 祁棠的目光转向宴任,暑气的热度在车外变得明显,空调确实是必需品。 “宴少。”祁棠率先迈向博物馆,踏入古木的绿荫之下。树影外金斑雀跃,午后的热度随风在树下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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