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几日,传达军情的快马再次从大街上飞驰而过。 池杉顺着马蹄急促的声音望去,看到那信兵一脸焦急颓败的神色,就知道,顾奇渊此战不妙。 果然,傍晚时分,东宫的李公公又来传信。 还是在雅间内,尖嘴猴腮的李公公满脸堆笑道:“池杉,这次的任务可比刺杀顾奇渊轻松多了,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啊!” “公公说来听听,看看是什么任务?”池杉陪笑道。 “今早收到前线战报,顾奇渊在赵州与平南王交战大败,现在退守到了永州。”李公公说到此处,脸上露出一个戏虐的笑容,配上他清奇的长相,显得十分诡异。 “顾奇渊受伤了还是死了?” “都没有,但是士兵死伤过万,这一战可以说是狼狈而逃!” “那也挺惨的!” “是挺惨的,粮草还被烧了大半,现在正跟靖国皇帝请罪,要粮草呢!”李公公说着,竟笑出声来。 “靖国皇帝不得被他气死?”池杉想想也笑了出来。 李公公和他对视一眼,笑道:“那还用说,要不是皇后求情,顾奇渊这回别说粮草了,小命都难保!“ 池杉一惊,原来战败的后果这么严重,他还真没想到,转念一想,讪讪的问道:“那我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简单,把新运过去的粮草,半路给他劫了!”李公公胸有成竹的看着池杉,脸上的笑容仿佛在告诉他,相信他一定可以不辱使命。 池杉心道,果然比杀顾奇渊简单些,但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押韵粮草的也肯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的个机会。 【作者有话说:谢谢给位亲亲的支持,病假结束,现在开始继续更新哦】
第14章 金蚕脱壳 送走了李公公,池杉就找来了虎子,开始谋划如何劫烧粮草。 按照路线,这批粮草是从距离永州两日之遥的贺州出发的,沿途会经过靖河的一条分支,走一段水路,最后在永州上岸。 这正合他意,但时间紧迫,于是,池杉命虎子带上所有得力的暗卫,连夜出发,昼夜不停,终于在粮草上船前,赶到了靖河边。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夕阳将河水染红了大半,看着十分惹眼。几艘运粮的官船上,官兵们正充当着脚夫,把一袋袋沉重的粮草搬上甲板。 池杉带着虎子等人埋伏在河边附近的树林中,透过树影的间隙观察着官兵的动向,只待找准一个恰当的时机。 所有的粮草都被运上船后,只有一半的官兵跟着粮草上船押运,其余的则是拉着空车原路返回,池杉暗暗蓄力,又摸了摸腰间的玉华丹,示意虎子等返回的官兵走远了再动手。 一炷香后,船上的官兵一切准备就绪,正要开船之时,就见岸边的树影中窜出一大片黑衣人,黑压压的向他们力压而来。 “戒备!”船上的押运官高喊一声,所有的官兵霎那间皆从腰间拔出了佩刀,直指黑衣人而去,伴随着黑衣人落到船上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刀剑碰撞的声音。 吵杂的人声伴随着肃杀的戾气,打破了整个河面的平静。 池杉看准时机,抬手一挥,厉声道:“放箭!” 身后十几个箭法超群的暗卫,同时将燃了火的箭矢射%2F了出去,火光划破树影下的昏暗,如流星一般纷纷坠落在了船上,直直的刺入粮草垛,火光以箭矢为圆心四下扩张,与夕阳的余晖倒是形成了一番争奇斗艳的景象。 天色,水光,船只,火红的连成了一片。 接着又是一批箭矢飞来,还没等船上的人反应过来,就又是一批,此时火势不算大,但也无人能抽身救火。 虎子带上船的暗卫都是久经磨砺的老手,出手狠辣,可见一斑。几乎是刀刀见血,全都直中要害。 几艘官船上,只有两艘没有起火,但是也难逃厄运,一批接着一批的箭矢破空而来,再加上船上的黑衣人,可谓是腹背受敌,难以招架。 双方拼杀间都有死伤,但也不妨碍火势的扩大,期间不断有官兵挣脱纠缠,去取水救火,但是多半没等把水提上来,就被砍杀在了船边,一时间,染红河面的不单单只有夕阳了。 池杉身后的暗卫放完了最后一批带火的箭矢,也都一跃而起,跳到了岸边,截杀打算跳船下来报信的官兵。 池杉见状也加入了战斗,但他的目的不在于完成任务,而是假死落水,金蝉脱壳。 混战中,所有人都杀红了眼,船只上还飘散着稻谷被烤熟的香味,与死人的血腥味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池杉从没有置身于这样的刀光剑影之间,就是上次刺杀定远侯,他也只是远远的看着,然后又远远的扔出几枚暗器而已。 这次就不一样了,他必须身临其中,还要找准时机,被人刺中心口,还不能太深,否则必死无疑。 这么多苛刻的要求,池杉霎时觉得头疼的紧,抹了一把头顶的冷汗,一咬牙也飞身跃上了船。 刚一落地,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热气中带着一股难闻的血腥气,被这热浪一吹,不知放大了多少倍,一呼一吸间,池杉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头痛难忍。 就在他站定的一瞬,一个手举钢刀的官兵迎面劈来,池杉没来得及反应,差点被他砍个正着,抬头一看,虎子正架着刀,挡住了朝他劈下来的利刃。 “主子当心!”虎子顺势一脚踢开了池杉身前的官兵,几下便将人砍杀在地,回身又对池杉道:“属下来迟,让主子受惊了!” “无妨,不迟!”池杉缓了一口气,挥手示意虎子不必管他。 随后便夸到了另一艘船上,虎子也没多想,继续投入战斗,池杉上的这艘船,正是因为被挡在后面,而没有被箭矢射%2F中的那艘,所以相对而言,在气味上,好了那么一点。 同样是刚一登船,就有官兵扑面杀来,池杉抽出腰间唐刀,迎面便是一劈,刀法之迅速,他自己也始料未及,只听那官兵“啊——”的一声,便满脸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池杉先是一惊,这人就这么死了?然后又是一喜,原来我功夫这么好!这样的刀法,这样的暗器手法,想必天下应该也没几个吧! 正得意时,又是几个官兵举着刀朝他砍来,池杉一个回身,手里的唐刀在他手里划出一道银白色的水纹,身后的两个官兵皆被划破喉咙,倒地身亡。 接着池杉一个漂亮的转身,银光在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中,又横七竖八的闪了几下,围攻池杉的官兵便倒了一地,一片鲜红铺满了他脚下的甲板,血腥味再次冲刷着池杉的鼻腔。 好恶心! 池杉只觉得自己要吐,他从来没有闻过这么浓的血腥气,一时间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但他刚刚只是本能的想保命,却忘了此次前来是为了让人刺他一刀。现在官兵已经死伤过半,眼看着任务就要完成了,留给他的时间也没多少了,所以他必须赶快找人刺他一刀。 池杉从腰间取出玉华丹,深吸了一口气,将丹药服下,对于他来说,这不仅是一颗丹药,也是一颗定心丸,吃下了也就有了底气。 池杉转身向甲板另一侧跑去,见有几个官兵正在围剿一个暗卫,便直接杀了过去,看着是去救那个暗卫的,实际是在找机会中刀。 那暗卫感动的带着哭腔叫了一声,“主子!” 这倒让池杉生出了一股惭愧,心道,兄弟,你误会了! 但此时也不容他多想,见一官兵正拿着刀直刺他心口的位置,池杉看准时机,微微转身,看似举刀要砍,实际是在等着他刺过来,真是天助我也! 刀尖直入心口时,池杉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才没让刀尖刺的太深,他抬手一挥手里的唐刀,直接击飞了刺入心口的利刃,刀尖被弹开时,一阵剧痛传来,池杉又向后踉跄了两步。 身边的暗卫反手一劈,直接削掉了那个官兵的脑袋,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嘭“的一声落地,滚到了池杉脚下,刚站稳的池杉低头一看,吓得直接瘫软在地,顿时失去了大半力气。 身边的暗卫见状,大喊一声,“主子!” 池杉摇晃着身体站起来,艰难的提起唐刀指着面前的官兵,他本意是想做防御状,但是却听见身边的暗卫坚定的喊了一声,“属下得令!” 池杉正疑惑,你得什么令? 就见那暗卫疯了一样得朝官兵杀去,情绪十分激动,手上的动作力道虽大,但是却少了些沉稳,嘴里还不断的喊着,“敢伤我主子,杀了你们!” 池杉也没想到,平时这些人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没想到,到了真章的时候,倒是一个也不含糊。 池杉此时已经在甲板的边缘了,身后就是湍急的河水,此时不跳何时跳! 池杉扔下唐刀,眼睛一闭,假装晕倒,往后一躺,直直地跌进了河水里。落入水中时,就听见那暗卫声嘶竭力的大吼一声,“主子!” 接着就是一阵混乱的吵杂声,池杉没入水中,耳朵被湍急地水流冲刷的什么也听不清,只依稀的听见,其中有虎子的声音在喊,“快救主子!” 河水很急,池杉不知漂了多远,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才从水里浮了上来,他猛的换了一大口气,又喘了几口,才平稳了呼吸,心口处的剧痛也在此时阵阵传来。 池杉低头一看,心口处不断有血流出,顺着水流的方向画出一道艳红的血丝,又消散在水里。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沉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小虫从心口处被血带出,池杉心下大喜,出来了,蛊虫终于出来了! 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他就失去了意识,模模糊糊间,只知道自己顺流而下,河水越来越冷,四周寂静,就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归于了这样死一般的平静。 池杉再睁开眼时,便躺在了一户简陋的农舍内,这屋子的简陋程度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真是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池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已经被包扎过了,看这手法像是手法娴熟的郎中,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换了下来,变身了一身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 看来救我的人也是真够穷的了! 正想着,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同样满身补丁的老婆婆,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面容慈祥又带着笑,让池杉不由得想起自己去世多年的外婆,心里酸楚了一瞬,又马上警觉了起来。 老婆婆见他醒了,加快了脚步向他走来,但是再快也是对她自己而言。在池杉看来,就是把挪变成了正常的走而已。 “孩子,你醒了,快把药喝了,喝了就不疼了!”她声音颤巍巍的,带着无比的关切和慈爱。 听的池杉心下一暖,彻底放下了戒备,“是婆婆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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