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宴云和小女婴呼呼大睡,穆长沣坐在桌边,安静的看着他俩的睡颜。
除了头皮光溜溜还没长出头发,脸蛋更圆润外,小女婴和宴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连睡觉吧唧嘴的动作,嘴角慢慢挂出一条涎水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宴云嘴角抽了抽:“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主人,是你的孩子呦!
宴云!?
这道脆生生的电子音是哪儿来的!?到底是谁,谁在说话!?
只有他能看见的灵识绿树献宝似的抖动着枝条,树干上笑出一个和人类极像的表情。
——确切的说,是主人你和穆长沣的孩子!
宴云傻眼了。
“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等等,我的灵识怎么能说话了?”
——感谢主人的耐心灌溉,你的木系异能已经达到了S级,所以木木我才终于能和您无障碍脑内交流呢!
——木木要恭喜主人,您已经获得了诞育后代的特殊技能!
宴云的脑子像生锈了的齿轮,彻底不能动了。
他脖子一梗一梗的转过来,看向大口喝奶的小女婴。
“这个孩子,莫非是我昨晚和穆长沣滚床单生下来的!?”
——是的呦!
“慢着……”宴云一阵眩晕,几乎要倒回床上,“小宝呢?”
——他也是你和穆长沣滚床单生下的孩子哦,嘿嘿,主人,滚床单这个词真的好贴切。昨晚你们真的滚来滚去,险些把床架子都拆散了呢!
“闭嘴!”
宴云心里的感受实在是太复杂了,他捂着脸,疑惑自己怎么犯了傻。
明明刚穿过来的时候,还记得末世环境极恶劣,基地避难所外的地方随时会受到辐射。
为了人类能够延续下去,木系疗愈异能便担负起一部分生育的责任。
小宝和他、穆长沣是那么相像,五官似是捡了他俩的凑在一起。
他却没想到,小宝竟是自己和穆长沣的亲生骨肉。
小女婴很快喝光了筒子里的牛乳,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穆长沣仔细的帮她擦着嘴,目光狐疑四顾,说:“这里毕竟在宫内,进出检查森严。我实在想不出,能哭的婴儿是怎么混运进来的,又是怎么做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之塞进阁里。”
宴云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欲言又止的看向穆长沣。
穆长沣很久没看到妻子呆呆傻傻的样子,他不由微微一笑,捏了捏妻子柔软的耳珠:“想说什么,直接和我说便是,你莫非是饿了,想让我喂你吃饭?”
宫人除了热牛乳,也给他们送来了精致的四菜一汤,和大桶的米饭。
宴云迟疑着摇头,“不急……”
“穆长沣,我问你,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无条件的相信我?”
穆长沣深深看着宴云,妻子莫非又患得患失?不可,正如管家给他的建议,他必须给妻子安全感。
“是。”
宴云鼓足勇气,大声说:“这个婴孩不是谁浑水摸鱼运进来的。是你和我的孩子!”
穆长沣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峻面容开始地震。
“什么时候生的?”
宴云硬着头皮:“就……就是昨晚。”
穆长沣运筹帷幄统帅大军的脑子停止转动,良久,他低头看了看小女婴,说:“那我们的效率还真是高啊。”
宴云露出一个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追问:“这事说来话长,我慢慢和你解释。你……你信我说的吗?”
他打算坦白自己的来历。
又怕越解释越乱,穆长沣以为他疯了。
他相信,换这个封建王朝的任何一个人在穆长沣的位置,只会以为自己是发癫胡言乱语。
穆长沣低下头,看向喝饱了就笑嘻嘻,完全不闹的小女婴,她有着亮晶晶的杏眼,细直的小巧鼻子,红润的花瓣唇。
为了和宴云长相厮守,穆长沣早就做好了这辈子只有他们二人,自己没有子嗣的心理准备。
但在他最疯狂的想象里,如果宴云能生孩子,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便是和怀中的女婴一样吧?
良久,穆长沣释然一笑,点头说:“我信,我永远信你,她就是我们的女儿。”
宴云心头似是绽放了无数烟花。
他咧嘴笑了会儿,又说,“我还有一事要如实交代,其实小宝也是咱们的孩子!”
穆长沣……
“穆长沣!?”
“哎,哎?你怎么晕过去了?振作点啊穆长沣!”
*
西宁城和京城间虽有千里之遥,刘夫人心急的厉害,沿途减少休息次数,这一路快马加鞭,比预期快了十日进入京城。
进城门时,守卫们知晓这是穆大将军家眷的车队,顿时对老夫人格外的恭敬。
老夫人心中格外受用,忍不住攀谈了几句。
问的自然是老夫人最常问的三板斧。
“你这后生长得怪俊的。”
“成亲了没?”
“生孩子没?”
得到肯定的答案,老夫人随手掏了一封银锞子给孩子当见面礼,心里头也是念念不忘。
小小一个守卫都有后了。
自己大儿子贵为本朝第一武将,统领万军,如今却痴恋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哎,“颜玥儿”是因她的命令,去祠堂跪一宿流产后不能生育,老夫人对她也有愧。
她也松了口,愿意退让一步。
命阖府上下以将军妻之礼对待“颜玥儿”,只要“颜玥儿”能想得通,让穆长沣再迎娶一房妻妾进门,绵延子嗣,自己也绝不会亏待“颜玥儿”,拼了老命也会护着她不受委屈。
到了穆长沣在京城安置的宅邸住下,刘夫人便催问大将军去哪儿了,想再和他好好谈谈。
她刚喝了口参茶,便看见穆长沣左右手臂各抱着一个孩子,大步走了过来。
左手抱着的孩子穿一套喜庆的红衣红裤,戴虎头帽,看上去总有一岁多。
右手的孩子还在襁褓里,五官细致,肤色似雪,看襁褓粉红的缎子,应该是个女孩儿。
“这是……?”
穆长沣说:“母亲,这是儿子的一双儿女,特抱来给母亲过目。”
刘夫人眉毛直跳:“啥?是谁生的?啥时候生的?”
“我和我妻子生的。另外,有一件事我需禀报母亲,我妻子,也就是您印象中的“颜玥儿”,其实不叫这个名字,他叫宴云,是男子。”
刘夫人的脑子不够用了,她捂着太阳穴坐下,说:“啥?“颜玥儿”是男人!?”
“是。”
“这俩孩子是他生的?”
“是。”
“穆长沣……你哄鬼都哄不利索么?” ----
第六十五章
穆长沣抬起眼,很是无所谓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便成熟的足以自己照顾自己,虽然小时候的面容和弟弟穆长钧更加酷似,但任何时候都跟小大人似的。
他内敛冷淡、干净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和穆长钧七八岁了还拖着鼻涕各种玩闹,形成鲜明对比。
母亲刘夫人虽总是责骂弟弟,但穆长沣明白,母亲也更加疼爱弟弟。
“哎?你去哪儿啊?”刘夫人见穆长沣利落的抱好孩子,掉头就走,顿时急了。
她嚷,穆长沣也不回头,只淡淡说:“既然母亲不认两个孙子,我带他们回家。”
刘夫人气的心口发疼,又知道大儿子是个冷清冷性的执拗脾气,他这一走,自己和老大的关系又闹僵了,只得提起裙裾,亲自追了上去。
“你这孩子……”刘夫人使出积攒了几十年的力气,挡在穆长沣面前。
她刚要开口的话,却被两个雪团儿似的孩儿面挡了回去。
她情不自禁的说:“你这俩孩子,长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男孩儿五官轮廓,像极了穆长沣和“颜玥儿”的合体,襁褓里的女婴精致纤丽,像缩小版的“颜玥儿”。
尤其一双葡萄似的大黑眼珠子定定看向自己,见刘夫人也在看她,立刻咧嘴笑开,露出没牙的小嘴巴,把刘夫人的心都笑化开了。
顿时把两个孩子年纪不对的问题,抛诸脑后。
穆长沣抬头看看天,彤云密布,似是快要降下今年第一场雪。
母亲年纪大了,说话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但母亲只要不作妖,不为难宴云,他也不会驳母亲面子。
穆长沣见刘夫人双目自然流露出对孙辈孩子们的喜爱,伸手想要抱,便倾下身。
谁知小宝却摆动两条小胖腿,嘟囔说:“我……我长大了……要……自己走……不要……抱!”
小宝早早学会说话这一点,穆长沣和宴云都很震惊。宴云也不知道他身体发育处处比同龄孩子早,是不是缘于他特殊的诞育方式。
穆长沣犹记得小太子登基前,开口说想见一见小宝,他把孩子抱进宫去,还没走完汉白玉石的阶梯,小宝便扎挣着非得靠自己的力气走上去。
穆长沣便把他放下地,没想到这虎头虎脑的小胖孩子,真的拽着栏杆,一步步摇摇晃晃的爬了上去。
见到小太子的一刻,小宝立刻拔出插在腰带上的桃木辟邪大刀,胖出棱的小手攥着刀柄,虎虎生风的来回晃了三下,认真说:“郭……哥,小宝保护……你!”
因父皇过世而迅速成熟起来的小太子瞬间泪崩,孩子般哇哇大哭,哭得小宝不知所措,晃悠着小短腿走过去,帮他把眼泪抹匀:“哥哥,不哭。”
进宫一趟后,小宝跟小大人似的,天天嚷着自己已经是成熟的男人了。
除非太累撑不住,不让人抱。
穆长沣当父亲来得太突然,对待小宝的态度很尊重,一如尊重他麾下要作死立功的王逢恩。
他虽横看竖看、前看后看也看不出,小宝肥墩墩还没过自己小腿的身体,到底哪里是成年男子,还是依照他的愿望,把他放在地上。
刘夫人也被小宝走路时憨态可掬的样子逗乐了,叠声催仆妇将箱笼中的两条黄金如意锁取出来,沉甸甸金澄澄的一条,亲手挂在小宝脖子上。
另一条若挂孙女脖子上,小婴孩恐怕承担不住,刘夫人便顺势将如意锁塞给穆长沣,把小孙女接过来,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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