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秦总,再和我赌一局吧……” 舟恒一路被秦皓公主抱,一开始还在反复挣扎,到最后直接妥协了,放弃抵抗,安安心心地做秦皓怀里的小粘猫。 秦皓垂眸看了眼怀里的舟恒,嘴角勾起不明显的笑意,“好啊……你想去哪儿赌?” 小粘猫想了一下,水灵的异瞳对上秦皓双眼,“可以去黑海吗?” “哼。”秦皓低笑了声,没同意却也没拒绝,只是仍旧抱着他的黑猫在直梯里等候楼层灯亮起。 “喂!”黑猫挠了他一下,脸蛋鼓了起来,闷闷地盯着那对褐眸。 秦皓眉眼里有笑意,没理会黑猫的小脾气,仍旧稳稳把他锁在怀里。 接着电梯门开,黑街的隧道便出现在眼前,这条路属于内道,舟恒在黑海从没见过,也从不知道直梯可以通往黑街深处,于是瞥了秦皓一眼,眉眼里情绪复杂。 秦皓悠悠回到:“你不是知道我的底细吗?” 舟恒浑身僵了下,后脑勺发麻,直勾勾盯着秦皓的双眸。须臾,身体又软了下来,弱弱问了句:“什么时候……”他问得不清不楚,意思却已然明晰。 “比你知道的,更早一些吧。” “你怎么懂!”黑猫有些生气地往上窜,须臾又瘪成了一条。 “乱说的。” 秦皓唇角勾起浅笑,换了个话题: “黑海.....去老地方吧……” 他便抱着这条黑猫,走向了熟悉的房间。 屋内装横和过去一样,从未改变。但是多了些有陌生的气息,或许是这两周一直没来,房间落灰了许久,或许是猫荷官的日日萦绕气息消散了,便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味。 直到舟恒换好了工作服,出现在房门的刹那,秦皓才觉得正常了许多。 “很久都没见到你穿这身衣服了。” “很怀念吗?” “有点吧。” 猫咪的圆眸微眯,浅笑了声,异瞳闪着微光。 “呵~喜欢多看点~准备开盘吧。” “怎么,熟了之后就不认真工作了?” “行行~您听好了哈...咳咳.....” “客官,请问您想玩点什么?”熟悉的声调与半空滑出音轨,落入视线前方那人的心头。 玉手的掌心外摊,划出半圆,落在赌桌上的绒布。指尖轻舞于各式各样的赌具,流利敏捷的手法不减当年,纤白的指节好似碧波,从赌具的交叠缝隙中,轻快地擦出一片片水浪。 秦皓思索了一会儿,指了下扑克,说道: “还是用这个吧,看着舒服。” 墨瞳里散了些光痕,自信得体的笑容,一直温和地挂在唇角。 荷官收回了其他赌具,只留了一副扑克叠放在赌桌的正中央。 昏黄的灯光倾泻而下,但却落不进两人的眸间。 “赌注是什么?”秦皓问。 “一个愿望。” “……” 秦皓的视线上抬,对上舟恒双目,墨眸里有他不曾见过的笃定。 其实这个赌局不能成立,两方的资产、能提供的价值,差距都堪比天地,这种不平等押注,根本无法让天秤平衡,自然无法开这盘赌局。怎么看,都是秦皓一方有所亏损…… 但是,他答应了。 他不曾见过黑猫的这种眼神——对于这盘赌局的押注,眉眼似乎能说出:自己能够提供同等价值的砝码……舟恒给自己的印象一直都很理性,任何决定都不会参杂多余的情感,工作上更是入木三分,自然也从不没眼力见地让赌客处在亏损的地位来开局。 所以,这种反常的变化,秦皓倒是有了陪他玩的兴趣…… “可以。”他笑笑,抱着手挨在靠椅上,扬唇问道: “玩什么?” 舟恒看着秦皓,揣摩着:他愿意答应这种不平等的赌注,八成是走了感情,于是他也破了戒,私心回到: “我想玩第一次在黑海经手的游戏……” “炸金花。” 秦皓微皱了下眉,没有立刻回应。他抽出烟只点了一根,夹在唇瓣中轻轻吸了一口,白色的雾霾从唇角悠扬地溢出,烟草味不呛鼻,像是高定的芳香,钻进黑猫的鼻尖。 烟渍掉了几颗灰尘,落在透明的烟灰缸中。 须臾,他答到: “开盘吧。” 舟恒莞尔,手间的卡牌拉花,在指腹间飞速旋转出圆环又迅速回收,切洗的频率很快,花样变动繁杂。当秦皓把烟头碾进玻璃壁的一刻,卡牌切洗完毕,平整地叠放在赌桌正中央。 “客官,请抽牌。” 指腹落上牌面,花色随着指腹蹭动,倏忽上翻——梅花A。 三瓣墨渍,映入秦皓的瞳间。 赌局,随着第一声卡牌的滑响拉开了帷幕…… 秦皓平时不喜欢闲聊,这次赌局进行时,他难得开了话。 “你不是问我,什么时候意识到你的小动作吗?” 舟恒抬眸,心脏起伏不稳。秦皓余光能瞥见舟恒的异动,主视线没有从手里的牌扇移开,浅浅一笑,转了话锋: “我难得遇到对手,赌风和我持平,盘盘博弈不相上下……” 抽卡与丢牌的动作持续进行。 “我欣赏你。沉稳,冷静,手法圆滑狠戾,善用糖衣刀刃。黑海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能有翻天覆地的增值,是你的功绩。” “你有能力往高处走,可以不依托于任何人。 你有实力——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但是…… 为什么—— 你眼里,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凶光第一次从秦皓的双眸间崭露,顷刻间的施压,万吨沉重一泻而下,没有半秒的缓冲,心脏被碾在爆裂边缘。 他的带来的恐怖,是纯粹的力量压制,不掺任何附加手段,正面直攻的暴击,碾压性的威慑,仅有帝王方可独尊。轻抬指节,碾碎蝼蚁,不废吹灰之力。 舟恒手臂的肌肉不受控地抽了一下,异瞳有些发颤,对上了秦皓睥睨的凶光。 恐惧感,第一次上蔓...... 他抬起发颤的手,丢出了一张手牌。 目光讪讪落到了赌桌下,睫羽挡住了刺向自己的利刃,嘴角有些悲伤地扯了一下,接着抬起眼眸,侧着头望向秦皓。 棕瞳映出舟恒眸间的水色,柔和的样子不带任何攻击性。 “如果有可能,你会跟我走吗?” 心脏骤停。 沉默把所有压强吞食殆尽,侵占了整个空间,把空虚感强制注入了每一个细胞。 秦皓没回答,掀开了手牌。 同花顺。三瓣梅的墨渍在手牌上散开,基本宣告了胜利。 对方胜出的可能性,很小。 舟恒还没打算开牌,指腹揉捏着卡面,冰凉的牌面被他手上的热度蹭出了一层薄雾。 “哈……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里……就是随便问问。” 秦皓扬唇,眼角却没有笑意,眉眼的杀意收回,平稳的模样,又变回过去的那个谦谦君子。他在揣摩,似乎是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一时半会,他竟然给不出回复,因为他没法确切地判断,舟恒问的到底是什么…… 秦皓心头跳得难受,明明速率和振幅都和往常无异,但是,这种怪异的汹涌感像是夜里的浪潮,冰凉地卷上发烧的人,滚烫和冰冷对冲,侵蚀着感受神经。 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想说很多话,解释错综复杂的原因,却发现没有准确的答案能够给他佐证这一结果,终究是只字不提,才是最好的回答。 秦皓第一次看见舟恒泫然欲泣的眉目,悲伤噤声,像是细泉流了一条不明显的水线,蜿蜒着从石缝间钻出来,透明的圆柱可以隐身于纷呈的万物里,不会有人察觉。 舟恒缓缓掀开手牌。 黑桃的尖矛,对准了身前之人,从J往A,依次投掷出长枪,把胜算无限拉高,直到目光落实在五张顺号上,无法攻破的壁垒,又加上了纯黑的桃瓣。这是神明亲手带来的贺礼——是毁灭性的打击。 轻取。 这盘胜者的手牌离谱,按理来说,棋逢对手的水平,险胜才是常态,这副手牌位于顶端,似乎只有出千才能解释。但另一个角度印证了,这种爆运,并不是千者该做的事,所以还真的是幸运之神的眷顾。 舟恒浅笑,对秦皓说:“放水了吧?” “呵。怎么可能?”秦皓目光别过右侧,嘴角含笑,反问了句。 “是你赢了。”他用手撑离桌面,挨靠到了椅背上,双手在胸前抱合,看着荷官指尖的洗牌,聆听扑克碰撞的声响,清脆均匀频率震在心尖,心脏的不适才逐渐缓和。 “说吧,你想要什么?” 秦皓沉声问着,双眸一直注视前方白净的指尖,裹了一层浅淡的粉色。 舟恒含笑,没说话。他把扑克洗好叠放在桌侧,端正起了身姿,手掌叠合,搭在桌沿。他抿用上牙咬咬下唇,目光往赌桌中央比较亮的那块圆心,逗留了一会,才抬起眉目。 双眼对上那对褐眸,缓缓掀开了唇瓣,红润的舌肉隐隐约约地现了一点,吐完那句话时,秦皓怔了一下,像是突然按下了静止键,接近三秒,才缓缓移开了目光,落到了桌面。 “不可以吗?”舟恒追问了句,音量不太大,但能听清。 秦皓鼻息轻叹,俊朗的眉目难得锁起来,似有不解,打算再确定一遍。 “你确定是这个愿望吗?” 舟恒点点头,这次倒是没了方才的坚定,嗫嚅地回道: “没错……” “......” “所以……可以吗?” 目光收得有些紧张,指节在反复打转,一些不经意间暴露出的细节,映在秦皓的眼里。 “好...我答应你。” 秦皓低声应了。 他捏起手边的茶盏,指腹在瓷壁剐蹭了会儿,抿了小口,削微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钻进舌根深处时化为甘甜...... 耳边,在反复回响舟恒方才说出的愿望—— “和我做一次吧。” ---- 97~100阅读提示: [3] [6] [9]可以作为一天中三个时间段的提示。接下来的篇章采用时段交叉的叙述方式,为了让阅读理解清晰,请注意括号内的时间提醒。
第142章 开幕式 舟恒怔怔望着秦皓,愣了好一会儿,没从他的回答反应过来。大概十秒以后,才弯眸一笑,眉眼下落,墨扇披在眸下缓缓翕动。 他从内侧口袋抽出了一支东西,秦皓不知为何没有迅速看清楚他手上的玩意,突然意识到是试剂瓶的时候,药剂早就被舟恒吞了下去…… 玫色的萃取液滚入口中,落了一两滴洋红的水粒挂在唇角,液珠顺着下颌滑落,玫粉的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异常夺目。 墨瞳深处,猩色的光斑被一阵一阵的玫浪吞没,须臾又重现,如此反复。舟恒的瞳仁里荧出了玫色光圈,像是魅魔的印记,散发着令人疯欲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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