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哎,动了。” 余青瑭悄悄探头:“哪个?” “就是……”叶辰焱悄悄勾住他的肩膀,猛地带着他扭头对上那个红衣修士,“这个动了!” “哇啊啊啊!” 余青瑭没被吓到,屠椒椒被吓得连滚带爬跑出去好远。 叶辰焱无奈转身:“我又没吓唬你……” 屠椒椒气急败坏,恨不得拿鞭子抽他:“你们无不无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吓唬人!” 余青瑭轻轻伸手,拉了拉叶辰焱的衣摆,倒吸一口凉气:“他、他睁眼了。” 叶辰焱一怔,瞥了屠椒椒一眼,哑然失笑:“你倒是演得比我像,只是好像没骗到。” “你们当我傻啊!”屠椒椒气急败坏,“余青瑭!你怎么也跟他们学坏吓唬我!” 她气急败坏拎着鞭子往前,“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能不能扛得住本姑娘一鞭……” 她拨开二人,正对上红衣修者赤红的一双眼。 屠椒椒:“……” 她两眼一翻,仰面倒了下去。 “撤!” 叶辰焱一把拉过余青瑭,赤焰天动作也不可谓不快,带着火苗、扛起屠椒椒就拉开了距离。 他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还活着?这不可能啊!我刚刚分明感受他身体里一丝灵力也无,就像现在也……” “哈哈、哈哈哈!”红衣修者高举双手,中气十足地大喊起来,“魔教老狗,到底还是老子胜你一筹,哈哈哈!” 他一脚踹翻了对面的黑袍修士尸身,那颗干瘪的脑袋骨碌碌在地上滚了两圈,不知道落在了哪儿。 余青瑭:“……” 幸亏屠椒椒已经晕了,不然现在估计得吓个够呛。 红衣修者骤然深吸一口气,鲸吸牛饮一般,将周围的黑火全部吞入腹中,灵力迅速恢复,周身修为威压也跟着水涨船高。 “糟了!”赤焰天捂着丹田,露出痛苦之色,“这人在吸我的灵气!” 就连昏迷的屠椒椒都露出痛苦之色,蜷缩成了一团。 叶辰焱一把抓住余青瑭的手:“你怎么样?” “被吸走一点点。”余青瑭拧起眉头,试着盘腿,金色莲花台一出现,灵气被抽走的情况瞬间好了许多。 他担忧地看了眼状态不佳的赤焰天和屠椒椒,红衣修士只能调动火系灵力,他们俩一个金火灵根,一个天火灵根,这会儿肯定比他这个五灵根难受多了。 大概就是被人用热饮咖啡吸管嘬点,和用珍珠奶茶吸管牛饮的区别。 “嗯?”金色莲花台吸引了红衣修士的注意,他一双眼赤红,看起来邪性又危险,嘿嘿笑了一声,朝他探出手,“小娃娃怎么这般小气,一点灵力都不肯上供?” “前辈。”叶辰焱沉下脸,长枪拦在他身前,“还请收手。” 红衣修士嘿嘿笑着:“我不收如何?” 叶辰焱飞掠而至,主动发起攻击,眼中杀意升腾:“不收也得收!” “嘿——”红衣修士灵巧得像只翻飞的红色雀儿,张狂大笑,“有趣,小子,比你道爷还狂!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收!” 远处,缥缈琴音传来,红衣修士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去。 叶辰焱拦住他的目光,一脚蹬在他胸口:“看这!” “我可真是许久不曾出山,当真让人看扁了。”红衣修士周身黑火沸腾,眼中赤红光芒闪烁了几下,他猛地晃了下头,“不对,我跟你个小娃娃计较什么,我……” 叶辰焱挑眉,余青瑭提醒:“他状态不对,清心曲有用,你牵制他!” “好!”叶辰焱二话没说,直接迎了上去。 余青瑭垂眸抚琴,清心曲曲调悠扬,荡涤心尘,一声声落在红衣修士耳中,让他混沌思绪逐渐清明。 他修为高深,但状态不佳,也不管叶辰焱,只捂着头痛苦呼喊:“不对、不对!我、我要做什么,我找他们干什么,我是谁!我是谁!” 眼见他眼中赤红褪去,余青瑭低咳一声,微微颤抖着停下了手——你们修真界的精神状态也真是精神过了头。 刚送走一个分裂的,又来个新病患。 幸亏这几天他为了吃肉,每天努力修炼福缘经,总算也是有点进步,至少撑住了这清心曲。 他趴在琴上,挣扎抬起头,看见红衣修士眼中赤红消退,只剩迷惘。 他远远抬头望向余青瑭,似乎透过他看见某位故人,呆呆喊了一声:“阿音?” 叶辰焱警惕挡在他身前。 红衣修士回过神,“啧”了一声:“你懂不懂看气氛?” “道爷怀念年少轻狂呢!” 叶辰焱分毫不让:“你年少轻狂他还没出生呢,看他干什么。” “嘿——”红衣修士气不打一处来,“我就看!” 作者有话要说: 红衣修士:我就吸一点点—— 屠椒椒(躺 赤焰天(躺 火苗(躺 余青瑭: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第50章 分宝 红衣修士左右摇摆:“我左看、右看,我偏看!” 叶辰焱抬起枪,笑得危险:“好啊,你再看——” “别吵了。”余青瑭趴在琴上,幽幽叹了口气,指了指趴在地上的三个倒霉蛋,“有没有人能搭把手,把他们仨翻个面啊?” “仨?”红衣修士看过来,乐了,“哟,还带了个小宠物呢。” 他脚步一迈,缩地成寸,凑过来捏着赤焰天的下巴来回看:“没什么大事,丹田空了而已。” 叶辰焱警惕跟着他,生怕他有什么动作。 “小娃娃还挺记仇。”红衣修士笑了一声,他抬手送出三朵火莲,飘进屠椒椒、赤焰天和火苗身体里,而后收回手,“行了,一会儿就醒了。” 他回头往坑底看了眼,忽然一怔,旋即大怒,“哪个缺德玩意把这魔教老狗的头给踢了!” 他气得手抖,“我就说现在的小娃娃……” 叶辰焱手里抱着枪,无情戳穿:“是你。” 红衣修士一瞬噤声,回头看向余青瑭求证:“这小子坏心眼,我不信。女娃儿,你说。” 他尽力笑得慈眉善目,“我信你的。” 余青瑭诚恳点头:“真的是你。” “你刚睁眼就把他一脚踹翻,然后大喊一声——‘魔教老狗,到底还是老子……’” “行了!”红衣修士面皮抽了抽,抬手制止他往下说,“像是我说的话,我知道了。” 他干笑两声,连忙飘下去,不知道从哪儿找回了那个脑袋,赔笑放回他脑袋顶,“对不住了啊,我这刚醒脑子不大清醒。” 他嘀嘀咕咕的,“但也不能怪我,我多半也是被你的魔气影响。” “可惜啊,你当初一张丑脸志得意满,还说你们魔修受惯了穷山恶水,这险恶环境我肯定熬不过你,谁能想到,还是我胜你一招。” 就在这会儿,昏迷的三位终于悠悠转醒。 “嘶……”屠椒椒茫然睁开眼,捂着丹田表情有些古怪,“我、我怎么感觉这么累?” “火苗?”赤焰天唰地一下盘腿坐起,拍了拍炽焰犀牛皮糙肉厚的脑袋,“你怎么也躺啦?” 余青瑭蹲下来,指了指底下的红衣修士,简单给他们说了事情经过。 屠椒椒一下瞪圆了眼:“他、他难道真是从上古活下来的……这怎么可能?” 赤焰天立马坐起来:“啊?那他岂不是知道闻圣学府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要不把萧书生叫来?他对这些可感兴趣。” “慢着。”红衣修士闻言抬起了头,打量他们一眼,“不能叫人过来,我先问你们点事。” “小娃娃,今夕是何年啊?可有人还知道我万火门燃金樽?” 他说这话时面带得意,似乎已经做好了接受众人膜拜的准备。 但在场几人面面相觑,都没什么反应。 等了一会儿,燃金樽讪讪摸了摸鼻子:“啧,一群小娃娃,不认识道爷大名也就罢了,那我烈云州万火门如今何在?” “烈云州……”赤焰天恍然大悟,“哦!那是荣州古称啊!” “什么荣州?”燃金樽露出嫌弃的表情,“谁改的州名?一点没气势。” “我家祖师爷改的!”屠椒椒知道他不是鬼以后,也不再害怕,仰着下巴面带骄傲,“我是不知道什么万火门,不过当年那场大战,天火坠落,烈云州化作一片焦土,民不聊生。” “是我天火教两位祖师,炎仙、帝火不愿离开这片焦土,想让此地重获生机,才取了‘一岁一枯荣’的诗中意,寓意此地野火烧不尽,必会重新繁荣。” 她十分不服气,“哪里不好了!” 燃金樽呆愣片刻:“炎仙、帝火……难道是……” 他忽然抬头,像隔着重山叠嶂,远远看向荣州,许久之后,他闭上眼,“好,是个好名字。” 他苦笑一声,“昔年炉前玩火还会烧着头发的小娃娃,都是别人口中的祖师了,竟已……过了这么多年。” 他叹息一声,“那魔教如何?” 叶辰焱盯着被他重新按回脑袋的干尸,问他:“他是魔教中人?” “是。”燃金樽背对着众人,有些唏嘘仰头,“魔尊左膀右臂,当年凶名赫赫的黑砂狼王,想必也没人知道了。” 屠椒椒眸光闪动:“前辈与他在此过招,难道说,当年闻圣学府一夜之间消失,竟与魔教有关?” “怪不得字闻圣学府消失之后,魔土也消失世间!这一定是一场旷世恶战!” 世人只知道上古一场大战之后,世间再无真仙、真魔,却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那场大战交战双方是何人。 大多数人都猜测,那一场大战,应当是仙魔大战,而后诸多仙门离奇消失,魔土也化为灰烬。 燃金樽摇了摇头:“此‘魔’非彼‘魔’,你们尚且幼小,没到知道的时候。” “这些事,成了一方豪杰,即使想装聋作哑,也自会有人求着让你知道。” “当年真魔、真仙同样失去踪影,魔教微弱,但九州豪杰并未赶尽杀绝,只让他们屈居南州,由守星阁看守,不许作恶。”叶辰焱回答,“如今的魔族旧部,大部分都在南州快活门门下。” “除此以外,南州还有大荒山妖族活动,与魔教旧部颇为亲近,算得上鱼龙混杂。” “南州。”燃金樽叹了口气,“我知晓了。” 他弯下腰,从狼王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他苦笑一声,“当年寒光凛冽的神器,如今也化作废铜烂铁了。” 他拔出匕首,四周黑火倒飞而回,连带诡异魔气一同被封入匕首中。 他叹息,“老东西,你向来最宝贝这把刀,我就帮你把这刀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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