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学满分?!你到底怎么学的?我怎么没见你算学课上认真听过课?” 陈熙和章季青单知道江逸对算学信心满满,却没想到他能在上课完全没怎么听的情况下取得满分的成绩。 “我先就说过了,你们非不信,小爷这就叫天赋异禀!”江逸洋洋得意,这回总算一雪前耻。 “老实说…你是不是提前得知题目了?”陈熙左右看了看,低声问道。 江逸气得重重拍了他一下,气鼓鼓地大叫:“连你也怀疑我?!绝交!必须绝交!” 因为算学考了满分,除了教他算学的苏博士没有怀疑以外,其他所有师长都对江逸的名字挂在榜上第一的位置有过质疑。 要不是苏博士一再解释江逸平日的算学课上就已经展现出了极高的算学天赋,其他人甚至想把他叫到博士厅单独考一次。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早就看出逸哥儿你在这方面出类拔萃,看你赚钱的拿那些门道就知道了。”陈熙连忙说了些好话安抚他。 “这还差不多!”江逸决定大人大量原谅他的一时失言。 陈熙说的这个赚钱的门道不仅仅是指江逸利用卫珩送给他的那本书赚了一笔的事,还有就是他这次说的又一个新想法。 江逸见过上次辩论大会时那个为了宣传而开辟出来的公告栏的盛况后,决定将此发扬光大,所以与陈熙讨论准备办个学子会月报。 报纸不算什么新鲜东西,朝廷的邸报就是一种,除此之外也有其他的报纸,当然也是朝廷专营的。 因为交通的原因,报纸的时效性大打折扣,再加上写文章的人为了显示自己的才学,上面的文章都是咬文嚼字,辞藻华丽的文言文,可传播度进一步降低,因此这些报纸基本不成气候。 而像江逸提出的这种面向特地群体的报纸就更没人办过了。 陈熙两人刚听到时虽然觉得惊讶,但仔细一想又觉未尝不可。 最开始有了这个想法的江逸就开始思考月报的定位、内容、以及受众。 首要的目的当然是进一步扩大学子会的影响力,不仅仅是国子学,还有太学他也想囊括进学子会的势力范围。 然后就是逐渐建立起学子会的权威,获得与学校对话的权力。 计划他都已经想好,他还打算办成公告栏那样接受投稿的形式。很多东西在解决完卫珩的事情后就可以进入筹备。 就在他还骄傲于自己的成绩和准备投入学子会月报创办的时候,祭酒大人给了他当头一棒。 “为什么罚我?我月考也没有差到要单独拿出来被罚的地步吧?好歹还考了个满分呢!” 听说他被皇帝罚抄写四书时,他还满脸的不可置信。 王祭酒请大理寺查案的事江逸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可以证明了清白卫珩,可以重回国子监这个结果。 但他暴露这事太过突然,祭酒并未声张,因此他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负责传达的纪连云还告诉他这回的抄写为了防止他又打什么歪主意,每日自习课后他都要一个人去博士厅抄写一个时辰,当场写当场交,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不用去。 江逸并不知道两位哥哥为了替他减轻惩罚而受到牵连,在皇帝面前也被训斥了。 他对动不动就体罚,一罚抄写还几十遍的这种机械惩罚怨念满满。 江逸气愤地将此事写在了给韩嘉言的信中。 原本只是想将自己得了满分的光辉事迹写信与韩嘉言分享,现下干脆被他写成了专门吐槽和诉苦的信。 ****** 东宫。 太子不是第一次因为江逸的事引起皇帝的不满了。 东宫的属官听说后不由劝说道:“有长公主殿下在,皇上就是罚也不会太重,太子殿下何苦为了这点小事再惹皇上生气?” 知道您地位稳固,但也没必要为了个江逸三番五次去招皇上烦呀!属官表情着急,恨不能这样明说了。 “以后此话不必再说!”太子制止了属官。 在很多人看来江逸是长公主的儿子,与太子理应没有那么亲近,即便作为表兄弟,从年龄和性格来看,也是大公子江慎与太子关系更好才是。 可这么多年看来,太子几乎是从一见到江逸开始就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和爱护。 有些时候为了维护他,与皇上争执起来的事也不少见。 这些人不理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逸哥儿的亏欠是永远都弥补不了的。
第53章 离开京城两天, 韩嘉言一行人才刚到冀州府。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韩嘉言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此次来京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办成虽然有些遗憾,但想到结识了逸哥儿倒也不枉此行。 就在这时,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扰乱了他的思绪。 韩嘉言睁眼掀开车帘, 只见几名骑马的年轻男子策马朝京城的方向疾驰而来, 不一会儿就与韩嘉言一行人的车马插肩而过。 韩嘉言看着这几人的背影, 想到了什么, 双眉微蹙, 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孟叔。” 前头的孟泰连忙勒住缰绳, 来到马车旁。 “方才那几人……”韩嘉言盯着几名年轻男子的方向。 孟泰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世子爷, 那几人的确与我们在瞿县遇到的像是同一拨人。” 孟泰也看出来,这帮人的穿着打扮以及腰间挂着的腰牌, 都与上回他同世子爷在瞿县遇到的那些人相似。 遇到一次可以说是巧合, 接连遇到就有些值得怀疑了。 “这些人莫非是侧妃的人?”孟泰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怪他阴谋论,这回来京城, 世子爷除了借给太后贺寿的名义追查王妃之事以外,也有乘机钓出蠢蠢欲动的侧妃等人的打算。 “并不像。”韩嘉言眸光一闪,微微摇头。 他之前亦有怀疑,但总觉得得哪里不对。这些人训练有素,明显是大户人家的护卫。可不管是在瞿县时还是方才碰到,他们行事一点也不遮掩,如果是侧妃派来的人不会见到他时无一丝慌张。 “我瞧着倒是有点像宫里的侍卫。”韩嘉言若有所思道。 “宫里的侍卫?”孟泰狐疑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瞿县?” “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为了调查瑞王余党之事?”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能是什么原因。 韩嘉言有此猜测也是因为这次去瞿县查母亲行踪的时候才知道, 原来当年瑞王余党就是躲藏在瞿县。 也因为这个原因, 当年很多百姓怕事搬离了瞿县,所以他没能找到见过母亲的人。 不过这次也并非一无所获, 要不是他去了一趟江南,还不知道那年父亲借口巡视属地,竟是偷偷去江南见了母亲。 但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母亲就离开了金陵。 这其中的缘由或许要等他回去南地询问父王才能知道了。 ****** 按照路程,韩嘉言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到南地,江逸写给他的诉苦信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他的手上,但江逸抄书的惩罚却是一天都少不了。 从他接到噩耗的那天起,他已经持续十天每日下学后到博士厅准时报道。 陈熙和章季青两个好兄弟对他够意思,虽然不能帮他抄写,但也在一旁陪着。 江逸坐在纪司业给他划出来的窗边位置上抄写,陈熙两人则隔着打开的窗户与他边说话。 “逸哥儿,今日能抄完吗?”陈熙趴在窗户边看着奋笔疾书的江逸担忧地问。 他眼见江逸每天抄写速度越来越快,博士对他交上去的东西眉头越皱越深,非常担心江逸今日最后的几页纸被打回来。 “我今日就是不睡觉也要抄完!”江逸咬牙切齿道。 他再也不要过这种日子了!再多来一次他绝对要跑,跑去南地找子斐哥哥去,省得在皇帝舅舅面前碍了他的眼。 几人正说着话,负责监督的张博士走了过来。 他拿着戒尺在窗台上敲了几下,把陈熙赶了下去,“我说你们两人在这待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博士,我们就在这等江逸,又不做什么,难道站在这也违反了哪条监规?”陈熙不情不愿地拍了拍袖子,反驳道。 “你们俩莫非也想进来抄写?”张博士声音上扬,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才不管这符不符合监规呢,师长教导弟子的学业,让他们多写两遍怎么啦?合情合理! 听了张博士的话,陈熙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好不容易江逸快要写完了,他们俩可不想再进去。 两人在外面只待了不到半刻,就听到了江逸获得解放的声音。 “终于写完了!” 两人急忙走了过去,就见到江逸大声说着:“小爷下回再也不抄书了!” 章季青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这好像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吧?” 江逸瞬间泄气,反省道:“还是做得不够隐秘!这说明以后必须思虑周全后再做这种事。” 陈熙拖着他赶紧离开了博士厅,“也不看看张博士还在就这么口无遮拦,这要是被告到祭酒面前你就等着明日接着来抄写吧!” 江逸回头看了一眼,还好,张博士正认认真真清点他被罚抄的那些作业,没有注意到他的狂言。 三人飞快地溜走了。 ****** 因为抄写惩罚而消停了十来天的江逸,在功课完成后又有了新主意。 这回他学乖了,拿着一份代表民意的学子会问卷调查表去找了纪司业。 之所以不找祭酒当然是因为祭酒还因上次的事一见着他就哪哪都看不惯,他也就干脆不去祭酒面前自讨没趣了。 但这可就苦了纪连云。 他现在一见江逸就头疼,为此还让夫人替他去求了一个慈心寺方丈开过光的平安福,祈祷江逸别再给他搞事了。 显然这个平安福不够有用,江逸现在是可着他这一只羊薅。 “你这又是什么?”纪连云很想让江逸自己去找太子,但又不得不履行自己的职责,祭酒大人不在的时候他要全权负责国子监的大小事务。 “司业大人,这是学生深刻反省和研究之后,对国子监的谏言。我认为,国子学的课业缺少了极其重要的一项,那就是实践课。” 纪连云此刻的心里只有一个问题,这小子在说什么??? 江逸没管纪连云摆在脸上的困惑,继续拿出摆事实讲道理的态度,准备说服他。 “国子学的学子们大多是官宦子弟,接触庶务的甚少,有那见过几个农民的见的可能都是自家庄子上的农户。孔夫子都要周游列国才有那些振聋发聩的圣人之言。这些人连民情都不了解,又怎么能理解圣人之言呢?” 江逸看到纪司业从最初的皱眉,到对他的话开始接受,表情也不再是纯粹的拒绝,于是趁热打铁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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