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合时宜的淡定,反而稳定了军心,“来提一杯,感谢其他菜品的美味!” 卓因行叹了口气,举起手边的酒迎上去,余光瞥见周赫那一碗热汤也空了。 他突然觉得不对,周赫之前就是在这边工作的,都是同行,对于竞争对手的营销策略应该都知晓一二,对这个汤,应该也有所了解才对。 他问道:“你也没听说过这个汤吗?” “没有,我只知道这片的美食出名,所以推荐了这个片区,餐厅是导演自己选的,我也不知道。”周赫脸上是满满的无奈,“我不是本地人,工作以后又一直住在半山寺庙附近,了解的有些浅薄。怎么办卓老师,这次我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吧?” 上次? 卓因行的记忆猛然回笼,瞬间没空去怀疑周赫的知情状况了,他的耳尖烧红起来,自我安慰一般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就算会,我也不会害怕了。”周赫歪斜身子靠过来,“反正有你在。” 这话有些怪,周赫说完,可能是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吧,歪着头找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在的话,一定会帮我,也不是,就是——” “好了可以了,我意会了。”怕他越描越黑,黑到被剧组其他人误会,卓因行赶紧制止,提起酒壶一人满上一杯,“不说了,都在酒里了,干一杯。” 他们这边交谈得欢,被导演看见,“诶诶,别自己喝啊,来来来大家一起提一杯。” 开了这个头,就很难轻易结束,娱乐圈的人早已习惯这种场合,一个个都站起来说几句话,提一杯。 卓因行身体不好,勉强喝了四杯之后便以水代酒,好在大家都知道他的情况,没有强求。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桌上趴了一大半,导演也把肚子里的话全部吐干净,这场饭局才结束。 回到酒店,卓因行看见床就走不动路了,他把自己重重地砸在床面上。 那碗滋补汤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邪乎,也可能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重欲的人,更没有欲望幻想对象,除了下腹热热的,没有什么其他反应。 倒是那几杯热酒,应该是老板家里自己酿的,很纯,度数很高,当时喝的时候只觉得甜甜的,一路回到酒店,后劲儿已经上来了。 他感觉自己眼前的家具都被扭曲变形了,手机铃响,是罗姐,专门叮嘱他早早睡觉,醉了就不要洗澡了。 但是,罗姐往常清晰有力的咬字,到了他的耳朵里已经开始飘忽,一个字要转一百八十个弯,才能一点一点反映进他的脑子里。 直到电话结束,他也就听清了两句话,早睡,别洗澡。 衣服也没有精力换,他趴在枕头上昏昏欲睡,耳边却传来闷重的敲击声,不知道这种莫名的声音持续了多久,他才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敲他的房门。 他开始用小臂支撑自己起身,浑身无力让他把这个动作做得异常艰难,但是门外的人很执着,敲门声一直连续不断。 他的脑子已经失去了思考复杂问题的功能,有人敲门,他就要开门。 拖着头重脚轻的身体,靠着墙一步步走到玄关,按了好几次门把手,都因为无力滑脱,但好在最后是达到了目的,房门打开了。 他眼中的画面早已是天旋地转,面前的人在说话,他有些听不见了,但是有人来拜访他,礼貌上来讲,是一定要让客人进门的。 于是他没有再勉强自己去分辨对面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直接把人放了进来,自己支撑不住,再次趴回到了床上。 眼皮沉重,离睡眠只有一步之遥,他却被人抱了起来,唇面贴到了冰凉的东西,随后温热的水被喂进嘴里,甜丝丝的,应该是蜂蜜水。 水源的注入让他清醒了一些,抬起眼眸,“周赫?你好厉害,喝了那么多酒都没有醉。” “不,我醉了,卓老师。” 哦,周赫也醉了。 他现在的状态更接近一个低智能的机器人,信任自己听到的每一句话,接受每一指令,对每一个接触回以常规反应。 “卓老师。” 周赫叫他,声音向从远方的山谷传来,回声阵阵,蛊惑诱导。 “卓老师,那碗热汤好像勾起了我身体里残留的药性,怎么办,我又没有力气了。” 啊,周赫被八千一粒的药给祸害过,没有去医院,没有根治。 “卓老师?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我好像真的和上次一样了,怎么办?” 上次… 卓因行缓慢地回忆着上次,上次,因为他的疏忽,导致周赫被烧得难受,几乎憋死般绝望,最后,是他帮忙解决的。 现在,周赫和上次一样了,应该怎么办呢? 机械又低智的思维给了他答案,解决办法:当然也是和上次一样了。 他得到结果指令,缓缓伸手,摸索着,触碰到了患处。 这章长起来了! 今天身体已经恢复啦! 第23章 混乱迷醉的夜晚 “卓老师,你的手怎么也这么没有力气,我好难受。” 周赫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不是他的酒醒了,而是周赫离他更近了。 他看不清,只隐约感觉周赫和他面对面坐在床上,他们抱得很近,周赫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嘴唇贴着他的耳廓说话。 “卓老师?你还听得见吗?” 啊,真是太麻烦周赫了,和他说话还要费力靠这么近。 他抬手揉了揉耳朵,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的耳朵不要那样没用,“对不起…” 他想说对不起,他的酒量本身就不好,平常喝这个量顶多会热热晕晕的,这次低估了家酿的未名甜酒,身体完全不受控了。 可是他说了三个字就无力开口了。 他努力地帮助周赫,他也分辨不出自己在做什么,机械地重复着动作,无力又徒劳。 周赫突然把他抱得更紧,声音里多了几分痛苦,“卓老师,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磨我?” 他很抱歉,但他也只能抱歉,现在连张口说抱歉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觉得不舒服,人怎么可以连张嘴都做不到呢,于是傻乎乎的去练习开口说话的第一步,张嘴。 周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奇怪,放松了拥抱的力度,侧头来看他。 很遗憾,周赫并不了解他的努力,反而误解了其中的含义,导致周赫掐在他腰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了。 看着卓因行扬着下巴张口的样子,周赫的拇指压在他的下唇,“卓因行,你是手累了,所以想换这里吗?” 嗯?什么意思。 他的手还没有用力气,怎么会累。他的程序好像没有办法解析问句,他更希望清晰明了的指令。 “不用。”周赫兀自在自己理解的世界里前行,碾揉着卓因行的下唇,“哥,我不是来欺负你的,我从没让你用过嘴,你都不记得。”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吧,喝醉了就很听话,醒了就忘记,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周赫与他额头相抵,“你叫我一声小赫可不可以。” 然而卓因行只识别到了可不可以。 他懵懵地开口,还是没什么力气,但口型可以看出来是,“可以。” 周赫一脸期待地等着,卓因行却没了下文,等了几乎半分钟,无奈地再次将卓因行抱进怀里,比任何一次都紧。 良久,周赫释然道:“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你还是怪我,即使不记得,你也不愿意原谅我。” 卓因行皱着眉,不知道周赫在说什么,只要不是短句指令,他一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专心致志地做周赫交给他的基础工作,帮助。 沉浸在伤感情绪中的周赫被猛地一握,闷哼一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啊,唉。” 周赫拉上裤链,抱起卓因行,“不难为你了,去我房间吧,躺在床上陪我睡一觉就好。” 分明是放过,卓因行脸上却有些不高兴,周赫交给他的事情,他没有做好,所以周赫要把他从房间里丢出去了。 这一套思维逻辑,很缜密,很常规,很没有问题。 除了拍戏,他对什么事情都没有特别大的执着心,但是今天,他跟自己较上了劲,很多简单的事情他都做不到,对自己不满意。 他想向周赫证明自己可以,待在人家怀里还不老实,伸手去摸索他没解决掉的问题。 周赫深深吸气,叫他别乱动,他却理解为周赫不愿意给他机会,眉头皱起来,动作更大胆。 直到周赫把房门打开,把他放上床,他才老实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个房间,只觉得重新回到床上,是周赫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他的思维完全跑偏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有多么出格,一味地对于张口说话都做不到的自己不满,钻牛角尖,只想着做成一件什么事情来证明自己没有那么无能。 他的无能总是将周赫推到死亡边缘,他的无能害周赫被剧组排挤,他的无能害周赫吞下了8000一粒的药,他不想再做一个这样的人。 他是一个常年同情与愧疚泛滥的人,虽然这些事已经解决,但对于他来说,永远会压在心里有一个位置,情绪消极的时候,就会膨胀放大。 他坐不住,歪躺在床上,尽力抬手找周赫。 周赫从衣柜里拿出了睡袍,解他身上的衣扣,“我没有给你买睡裤,因为我不想看你穿那么严实,不要觉得我冒犯,求你了救救我吧,就只能借着拍戏,抱你、吻你,我真的忍到极限了。” “我可以亲你吗?”周赫解开卓因行前襟的纽扣,看到腰间那颗小痣以后,过界的话瞬时间脱口而出。 他总是要求卓因行和他做朋友关系以上的事情,但前提是,卓因行同意。 他诱哄,他逼迫,他道德绑架,但卓因行点头答应之前,他没做过任何冒犯的事。 即使当时的卓因行是被他欺骗,是被他趁人之危,那也是同意过的。 他不是卓因行那种道德底线高又愧疚心旺盛的人,只要结果是卓因行点头,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得寸进尺。 他的声音在醉酒的卓因行听来,像是巫女的蛊惑。 “卓老师,你就当我们在对戏吧,我想吻你,反正你明天一醒来就会忘记,反正我们有很多吻戏,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周赫的膝盖跪在卓因行两侧,俯下身去捧着卓因行的脸,明知他眼神涣散,明知他神志不清,还是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卓老师,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就算同意了。” “卓老师,你是专业演员,就当是在拍场吻戏吧。” 周赫轻轻捧着卓因行的脸,但右手拇指却重重地擦过卓因行泪痣附近的皮肤,皮肤泛起的粉红霞晕,总是能衬的那些小痣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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