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晗何尝不是主动脱离了原书剧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在原书中,夏晗对梁灼自始至终没有爱意,更多是如同依赖大哥般的,依赖着梁灼。 然而,实际上,自林风裁见证以来,无论是主动到梁灼家借着梁灼母亲与梁灼亲近,还是在医院和梁灼告白,夏晗对梁灼所表现出的,都是不同于原书中的,对梁灼深深的执念。倒是对他在原书中的官配陆明濂,他仿佛比较冷淡。 这完全脱离了原书的设定。 所以,扰乱整个小说剧情的人,难道真的只有他林风裁一人吗? 无论是言叶,还是夏晗本人,都在指责他夺走了夏晗应该有的一切,可是,这责任对他来说也太重大了些,他不过只是按照自己的生存欲求,想要摆脱原书中的悲剧设定而已,从来没想过要抢夺别人的什么东西,更没想过,要因此而伤害他人。 这天深夜,梁灼回来了,林风裁还没有睡,生生等着他。 踏进门里的梁灼一扫疲惫,整个人都焕发出荣光,他告诉林风裁,已经调查清楚了,夏母的车祸事出有因。 林风裁本要和他分享自己最新的思考,听他这么说,便不着急讲了。 “撞夏伯母的那辆车是无牌照车,且特意选在没有监控的地方。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办法追查那辆车的下落。” “查到了吗?”林风裁问。 “嗯。”梁灼道,“是夏升荣找的人。” 竟然是夏父。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灼解释道:“夏升荣自从被赶出了夏家,生活就一直很糟糕,大概对夏伯母心怀不满吧。” 林风裁听他说着事情的始末,暗自道:“但愿一切都是意外,没有什么关联度。” “不”梁灼却道,“有关联。” 林风裁看向他。 梁灼道:“夏伯母的车祸并不简单,据一直跟在夏升荣身边的人说,夏升荣在策划车祸之前,曾经给夏晗打过威胁电话,要求他帮忙筹集资金,否则他会对夏母动手。” 林风裁皱眉:“所以夏晗应该知道夏伯母会出事?” 梁灼点头,又道:“你还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夏母时,你弟弟说过的话吗?” 林风裁仔细回忆,他的记性好,一下就想起来了,当时,林嘉川说,夏母是在前去找他的路上出的车祸,而在夏母出发前,夏晗试着阻拦过他。 林风裁自言自语:“他阻拦过夏伯母......” 梁灼冷笑,“人命关天的事,他光‘阻拦过’怎么够?如果是正常人,明知自己的母亲会出事,哪怕不顾一切,也要把人拦下来吧。” 林风裁轻声道:“你......你是说他有意让自己的母亲出事?他的动机是什么?” 梁灼道:“有没有意,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至于动机...明天,我再带你去见一次言叶。” 深夜,夏映凡的邮箱里收到一份文件,上面详细讲述了他母亲的车祸始末,这件事,夏映凡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他扫了一眼,让人去查发件人的IP。 正要关闭邮箱,他突然看见了一份自己未曾关注过的资料,那是一个视频,说话的人是已经从夏氏出去的集团老人,父亲夏升荣曾经的得力干将: “他给小晗打了电话,告诉小晗,如果不给足够的钱,就要报复嫂子。” “从这时候起,我不太想跟着他干了。” 夏映凡让人连夜去调查夏晗的通话记录,最后得到证实,夏晗的确事先接到过夏升荣的电话。 他狠狠的砸了下面前的桌子。 抱着最后一抹希冀,他去了夏晗的病床边,一直等到夏晗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夏升荣事先给你打过电话,你为什么不拦着妈妈?” 夏晗因为病痛而神经极度衰弱,此刻刚醒过来,对一切都还反应不及,就遭到这样的质问,他有点懵。 尽管他正躺在床上,却被夏映凡狠狠掐住了肩膀,夏晗后知后觉的感到了疼痛。 疼痛让她清醒过来,他嗫嚅:“我给你说过啊......我拦了,没拦住,妈妈他一定要和林嘉川见面。” “那可是你的亲妈!”夏映凡呵责他,声音很大,“夏晗,从始至终,你只说妈她非要去见林嘉川,你拦不住,可是,你没有告诉过我夏升荣威胁你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告诉妈!这样的话,妈她一定不会出事的!” 夏晗没有说话,这一刻,他的所有解释都是苍白的。 他要怎么和夏映凡解释,当听到夏母不顾正在病床上的自己,一定要去和林嘉川见面时候的嫉妒,怎么解释,他偏听了言叶的话,想要用更多可怕的事情去恐吓林风裁的冒失。 他好像真的害了自己的母亲......不不,夏晗无意识的摇头,他做这一切都是被逼的,是林风裁先抢走了本属于他的一切,他的家人、爱情,健康。 都是因为林风裁。 病床上,夏晗忽然疯狂的咳嗽了起来,整个人像秋风里一片萧瑟的落叶,抖索可怜,断断续续的和夏映凡解释:“哥你听我说,其实,我们不是现实里的人,我们生活在一本小说里,我是主角,是林风裁他......” “够了!”夏映凡没想到弟弟真的害了自己的母亲,他好艰难才控制住要掐上他脖子的手,咬着牙,一字一顿:“夏晗,如果妈妈醒不过来,我会让你好看。” 夏晗眼睛睁大,似乎难以置信:“哥......连你也要站在林风裁他们那边了吗?” 夏映凡闭了闭眼睛,平息了好久的怒火,才出声道:“夏晗,你太让我失望了!” ...... 林风裁和梁灼一起去了南苑,林风裁刚一看到言叶,心中就是一惊,言叶怎么成这样了? 眼前的人,头发蓬乱,鼻青脸肿,凑近看去,脖子上还有青色的淤痕,整个人也失去了上次初见他时候的那种张狂不已的精神气。 林风裁问梁灼:“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梁灼道:“不这样,他怎么能老实交代一切。” 林风裁道:“你就不怕......” “怕什么?”梁灼从鼻腔哼出一声笑,“怕他是小说作者吗?此刻他在我的手中,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林风裁缄默,脚步一停,已经走到了言叶的面前。 言叶抬起头,有些畏惧的视线先从梁灼身上扫过,然后才看向林风裁,眼中早已没了上一次充满激情的疯癫,他的眼睛有些浑浊,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看着林风裁。 梁灼淡声道:“把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言叶张了张嘴,似乎是在适应自己的喉咙,紧接着,才以哑涩的声音道:“我没想到夏晗竟然会对自己的母亲下手,他.....他也失控了,他让我很失望,不......不配做我书里的主角。” “关于世界会倾塌,那只是我的推测,我和他提过一下,他信以为真了......也许这是他对他妈妈下手的原因,想借此让你也相信我说的话。” 林风裁静静盯了他一会儿,转头望向梁灼,“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梁灼脸上浮现出丝缕笑意,言叶神情惊慌起来,忙不停重复:“但是我真的是作者啊,这件事我没有骗你们,我是突然进入这个世界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言叶的叫喊成了背景音,梁灼对林风裁道:“交给我。” 一周后,林风裁听到了言叶被送审进监的消息,罪名是故意伤害罪,因为他在这里孤立无援,也无处请律师,所以被判的比较重。 还有一个好消息,夏母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现在在普通病房。 林嘉川和林风裁一起去看望她,林嘉川和夏母说出自己的悔痛,说都怪自己不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才让她来亲自找他,最后在路上遇到车祸。 他说这话的时候,夏映凡就站在旁边,突兀道:“不怪你。” 林嘉川震惊的望着夏映凡,不明白一向对自己生疏甚至仇视的夏映凡,竟然会出言安慰自己。 而且,就在夏母刚出事那天,夏映凡还指责,是他害了夏母。如果不是听夏映凡讲,林嘉川也不会得知夏母是在去见自己的路上出的事。 夏映凡没有在意他的注视,转而问夏母,当时她要走的时候,夏晗有没有说什么。 病床上的妇人叹了口气,“小晗这孩子,不愿意我去见小川,怕小川回来,我会冷落了他。” 夏映凡打破砂锅问到底,“妈,夏晗有告诉你,夏升荣曾经要挟过他吗?” 夏母一脸疑惑,“没有……怎么了?” 一切已昭然若揭,夏映凡心底的最后一缕希望没有了:他已经确认,夏母的车祸少不了夏晗的一份。 其他旁观的两人,林嘉川懵懂,林风裁却熟知一切,他可以感受到夏映凡的悲哀,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梁灼来接他,倚着车门,在抽烟。 林风裁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缠绵在他心头的乌云终于散去,他的心情明媚而轻松。 他不顾梁灼刚抽过烟的嘴巴,主动和他接吻,尽管知道身旁会有路人的注目,连自己的弟弟也正望向自己,林风裁依然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炙热而缠绵。 ...... 转眼两年过去了。 家里的白猫已经越来越丰腴,早已失了当初骨头撑着皮的枯瘦,而且很会撒娇,最喜欢往林风裁的怀里钻。 这尝尝惹得梁灼不快,扬言要把猫扔出去。 林风裁隔着手机屏幕,看到梁灼身后的小猫小心翼翼的用尾巴尖尖碰了一下屏幕,应该是在和他互动,紧接着,唯恐被梁灼看到般,它将尾巴迅速收回到身后,装作无事发生。 林风裁忍俊不禁。 他不在家,独留梁灼和猫待着,这一人一猫,人凶狠,猫小心,都活得挺累,还得需要自己回去调和。 不过,此时他正远在他省,待在剧组,当跟组编剧,这剧大约还要拍摄一个多月,因此,他暂时还不能回家。 梁灼提起猫的后颈皮,把猫拎到一旁,然后重新回到镜头前。 这边林风裁正在拍摄现场,他和导演说了几句话,也才回到屏幕前。 梁灼看一眼林风裁身后的背景,道:“宝贝儿,晚上回去以后开视频让我看看你好吗,就当是帮帮我?老公好想你。” 林风裁的耳垂染上红晕,当然知道梁灼说的“看”是看哪里,“帮”是帮着做什么事。 恰好有个同组的女编剧过来,林风裁心虚的按掉视频。 “林老师。”女编剧笑着对他说,“我是来替别人问的。”说着看了眼林风裁手上的戒指:“林老师这是婚戒吗?” 林风裁也笑着,点头,“我一年前就结婚了。” 晚上,林风裁独自走在从剧组前往酒店的路上,忽然听到一声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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