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了握林尘的手:“想多管闲事?” 林尘并不意外,这种事在温泽尔眼中就是闲事:“我替珊迪夫人感到不适,您觉得我不该告诉她吗?” 温泽尔:“斯宾塞想讨好奥兰治殿下,你去告密就等于直接夺了斯宾塞袭爵的机会,你确定你要参与进去?” 林尘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摇摆不定,所以才烦恼。” 他们嘴唇贴着耳朵,窃窃私语的样子,落入了很多人的眼里。 倒也不是林尘非要这样,只因他们说的内容见不得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泄露出去。 这种八卦当然要贴着耳朵才能说。 只是最后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 挨了父亲重重一顿打的斯宾塞,背上的鞭痕还没好就挣扎着起来活动,父亲只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 他原本挺有信心,直到看见温泽尔身边跟着的林尘,他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挨打不是因为惹了司昂的情人,这个小子分明就是温泽尔的情人,他很冤枉。 太冤枉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温泽尔早点说这是他的情人,斯宾塞绝对不会乱吃飞醋。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他只希望林尘不要对他打击报复,但是这可能吗? 林尘参加完这场宴会,对那个问题就有了答案,他没有选择直接告诉珊迪夫人,而是选择将自己和斯宾塞之间发生过的冲突陈述一遍,让对方自己去解析。 看到他解决了一块心头大石的样子,令温泽尔微微好笑,显然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永远不会因为林尘烦恼的问题而烦恼。 林尘惦记着那位不幸的植物人少将,问温泽尔:“公爵大人,您明天外出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又问:“需要我陪同吗?” 再次得到答案,他点点头,立刻联系了怀斯少将的弟弟,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 鉴于对方的伴生兽情况很不好,林尘拒绝了温泽尔让他带上乔的命令。 “现在是法治社会,一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更何况还是在一名少将的家里,遇到危险的概率更低。 温泽尔:“你觉得我让你带上乔,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 林尘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吧。” 他觉得还有监视的成分,但他总不能直说,那样情商就太低了。 温泽尔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坚持让他带乔。 “公爵大人。”林尘想起来问:“您和军部的关系怎么样?” 温泽尔说:“还行,但是我和尼弗迦德殿下交好,他的兄长和怀斯有恩怨。”顿了顿,继续说:“你可以理解为,怀斯的下场是那位殿下的手笔。” 林尘惊呆,这种秘密是可以随便跟他说的吗? 公爵大人很够意思。 温泽尔:“不过我无所谓,你随意就好。” 林尘的求知欲高涨:“是因为您已经不用看任何人的面子了吗?” 他倒是很想知道,温泽尔究竟有多厉害,好让他有个概念。 温泽尔:“解决一些问题的能力还是有的。” 林尘:“……” - 第二天一早,林尘坐了公爵大人出门的顺风车,到底是不是真的顺风,林尘也没敢问,总之很感谢对方将他捎到少将府邸门口。 西奥多已经在等他,满脸都是对兄长那件事的紧张。 “林尘先生,您来了,请跟我来。” 林尘点了点头,跟着对方踏入府邸。 怀斯少将被安置在一栋独立的楼里,整栋楼里都是他所需要的医疗设备等等,人走进去还要做一系列的消毒准备。 “有点繁琐,请您不要见怪。” “不会,这是应该,您太客气了。” 林尘也很客气,他受不起一名少将的尊称,互相对着客气。 很快,林尘就在窗口看见了里面躺着的怀斯少将,就算昏迷了三年,对方看起来仍然很高大,面容正常偏苍白,身上的肌肉也没有过度萎缩,可见被家人照顾得很好。 再一移目光,林尘看到一匹骨架高大,却很清瘦的狼,看起来像是北极狼种,浑身白色的毛发,目光古井无波,正蹲在床边一动不动。 忽然它可能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抬起棕色的眸子,看向窗外,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反应,它就跟躺在病床上的主人一样,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生机。 区别在于它的主人是被迫躺着,而它是出于心理问题主动放弃健康。
第28章 “它很忧郁。”这是林尘对室内那匹白狼的第一印象。 “是的,它叫文森。”西奥多叹了口气,每次来到兄长这里,他都会感到情绪低落,更何况文森每天守在这里,精神会好才怪。 “文森。”林尘低声念了一遍白狼的名字。 “兄长刚出事的那一年,它只是精神不好,可是最近这两年,它吃东西越来越少,已经到了需要靠营养针维持的地步,我真的很担心。”西奥多打开门,一边低声给林尘交代着情况。 听起来很糟糕,连林尘都开始担心自己会失败。 他进了病房之后,没有立刻就靠近文森所在的位置,甚至也没有刻意观察对方,而是找个合适的地方蹲下来,先降低自己的重心,让文森适应他的存在。 尽管文森看起来完全封闭,对外界不理不睬,可是林尘还是觉得,动物的内心很敏感,人类给它们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就像一张名片。 林尘初次踏入对方的领地,递过去一张温和无害的名片,相当于自我介绍。 他小心翼翼的行为让西奥多颇有好感,觉得林尘很尊重文森。 过了大约十分钟后,林尘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向文森靠近,他相信这匹忧郁的大家伙已经熟悉了他的气味,并且觉得还不错。 如果是健康的动物,估计已经凑上来了。 “嗨,文森。”林尘说。 他过去后仍然维持着低重心的姿态,很自然地抬起手掌,放在文森的背部上,轻轻触摸下去,感觉暗淡干枯的毛发底下是瘦骨嶙峋,令人心惊。 文森像一个高冷的大帅哥,没有理会林尘的贸然搭讪,可是也没有拒绝对方的触摸。 林尘便不再说话,他轻柔抚摸文森各个部位的手掌,已经代替了他想表达的语言,相信文森可以感受到他的安慰。 西奥多屏住呼吸,看见林尘的手指在狼下巴那里轻挠,而兄长的伴生兽并没有拒绝,他几乎激动得失态,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以免打扰这难得温馨的一幕。 相较于刚才的沉闷气氛,现在明显好多了。 林尘笑了笑,他知道文森是舒服的,不过想要见到实质性的改变,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耐心。 不久后,两名护工过来给怀斯少将做按摩,这次林尘更直观地看到,对方身上的肌肉情况还不错,至少比文森的情况好。 “文森,你这样糟蹋自己,以后你主人醒了你却病倒了,那该怎么办?”林尘温柔地抚摸这匹大白狼。 提到主人,文森的眼眸终于动了动,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 林尘能理解它的忧郁低迷,狼的个性太忠诚,无论是对自己的伴侣还是主人,爱情还是主宠情,殉情是它们视作理所当然的天性。 又待了许久,护工给怀斯少将做完了按摩,林尘也不撸文森了,他手酸。 西奥多小声提议:“林尘先生,要不要试试给文森喂点食物,如果是你的话,它可能会吃。” 林尘考虑了一下:“西奥多少将,我也很着急,希望它吃东西,但是这样做目的性太强了,或许我们可以再等等。” 西奥多点头:“好的,您决定。” 中午十二点,第一次短暂的接触就这样结束了,西奥多请林尘去主楼用餐,他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招待林尘,顺便和他的家人们一起聊聊文森的情况。 他们都没有发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怀斯少将,听着他们离去的脚步声,眼角有些微湿润。 怀斯少将在三年前作战的时候,精神力受损,不幸成了植物人,第一二年躺在床上完全没有意识,但第三年就逐渐恢复了意识,能听到和感觉到外界,也有触觉和嗅觉。 他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最为担心的并非自己的身体情况,而是他的伴生兽文森,他试了试还能跟文森通感,却发现文森已经严重抑郁。 怀斯少将很痛心,想直接命令文森好好吃饭睡觉,却发现自己精神力受损,导致文森已经听不到他的命令,也察觉不到他的意识存在。 这很令人绝望,似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文森走向死亡。 一年以来,不仅是文森快要疯了,连心智坚定的怀斯少将也不堪折磨。 他‘看’到弟弟西奥多为此奔波,邀请了无数相关的人员来改善文森的情况,可惜都只是徒劳无功。 直到今天,西奥多那锲而不舍的小子,又请来了一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没有一上来就滔滔不绝地发表演讲,也没有对着病床上的他说一长串没有意义的废话。 对方的重心完全在文森身上,稍微有点靠谱的样子。 想到自己的伴生兽终于遇到了一个靠谱的家伙,怀斯激动得心脏狂跳,哪怕没有想象中那么有用,只要能让文森好受一点,他就谢天谢地了。 怀斯第一时间就和文森通感了,他想知道文森有没有好点。 估计希望不大,他的文森很高冷,根本并不会理会除了他以外的人。 怀斯抱着这样的想法,结果……他刚一和文森通感,就体会到身心一轻,是久违的舒适和快乐,这种难得可贵的情绪,有多久没有在文森身上出现过了? 怀斯几乎喜极而泣,感谢他的老弟西奥多,终于靠谱了一次。 因为太舒服,他竟然舍不得和文森切断通感。当植物人很累,身心俱疲,急需得到疗愈。 这个上午就像做梦一样,不过文森都这么舒服了,为什么还是这么高冷? 怀斯很希望自己的伴生兽能给对方一点回应,不然他担心这名叫做‘林尘’的年轻人会放弃文森。 到了中午,对方被西奥多带去用餐了,看样子下午还会过来。 少将府邸的人口很简单,父母双方以及一个同样身穿军装的妹妹,他们都从西奥多那里听说了林尘的事,非常感激。 西奥多的父亲立刻表示:“尽管这样说很冒昧,但是我们不会让阁下白白付出努力的,如果能治好文森,无论阁下要多少酬劳都可以。” 林尘:“怀斯少将保卫星球,为了人民才遭遇不幸,我很钦佩他,做这些是我应该的。” 西奥多的母亲感激而坚持道:“付给阁下酬劳也是应该的,还请不要推辞。” 或许他们觉得林尘在说客套话,钦佩怀斯少将是真的,但治愈一只抑郁的伴生兽非短期内能达成的事,对方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在这件事上面,于情于理都应该获得相应的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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