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很受教地点头:“是这个道理,昂哥。” 他当然知道,人还是要有锐气比较好,不然容易被人欺负。 想到这里,就越发感谢司昂。 “昂哥,你的工作做完了吗?”他记得司昂是来交际的,却为自己耽搁了这么多时间。 “催我走?我说的话不爱听是吧?”司昂扬眉,侧目而视,他很难得这样教导别人的好吗? “怎么会?”林尘忙说:“聆听教诲,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你的工作不能耽误。” 司昂逗逗他罢了:“确实还有事。” 林尘:“嗯嗯,你快去吧,我和帕克去吃点东西。” 司昂不放心地叮嘱道:“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让帕克咬他,咬伤了我赔。” 林尘连声应道:“好的。” 心里感叹,这样好的大哥上哪里找,不是亲哥胜似亲哥。 正念叨,忽然就撞上一双怨毒的眼睛,竟是原主的亲哥陆知柏,真晦气。 林尘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睛:“帕克,走。” 陆知柏看到林尘盛装打扮,光彩照人,身边还跟着司昂的狮子,可见在上流社会中混得如鱼得水,甚至比他还要光鲜有面子。 他气得脸孔扭曲,他的弟弟陆无忧还在拘留室里蹲着没出来,林尘却在这里潇洒。 可他却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趋利避害的陆恩伯爵,已经郑重警告过他们全家上下,不能再找林尘的麻烦,以免招来司昂的报复。 除非等到林尘被司昂厌弃的那一天。 想来不会太久。 那些上位者们都嘴叼,同一道菜吃多了会腻。 等林尘被抛弃的那一天。 自然会哭着回陆家,求他们原谅。 宴会上的美食一般无人问津,林尘心无旁骛地吃了个痛快,甚至让厨师给他煮了一锅海鲜粥,吃完浑身热乎乎的。 “帕克,我们去室外消消食。”林尘带着帕克出了门。 巨大的庄园里,小雪纷纷扬扬,落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林尘的脚步和帕克的爪子踩在上面,留下两串和谐的脚印。 林尘没安好心,把帕克骗到一棵柏树下,抬头假装在找什么东西:“帕克快看,有松鼠!” 好奇的帕克轻易上当,他狡黠一笑,猛然踹了一脚树杆就跑。 雪花纷纷洒落下来,顿时扬了帕克满身。 林尘大笑:“哈哈哈哈!” 大狮子呆了呆,似乎也知道自己被骗了,它不满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小跑着去追林尘,试图将林尘扑倒在地上,教训教训这个敢耍它的骗子。 “好帕克,我错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吼呜——” “哎呀,你压着我了,我的腰——” “救命!” 林尘和大狮子玩闹,笑得开心烂漫,不停地说好话哄帕克。 直到玩累了坐在地上,他才忽然看见,有道黑色的身影,趴在附近的假山上面,静静看着他们,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身上都落了一层雪。 “……”林尘的笑骤然消失,没由来的心虚。 不,更准确地说是内疚,他辜负了黑豹的示好,为了这样那样的一大堆理由,最终没有去找黑豹。 今天对方却冲出来护着他,否则他都不知道如何收场。 三只伴生兽围攻帕克一只,后果肯定非死即伤,这份恩情不能忽视。 林尘拍了拍帕克的脑袋:“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他本来想过去和那只叫乔的黑豹打声招呼,可惜安顿好帕克,对方却不见了。 林尘若有所思,有一种大猫在刻意躲着自己的感觉,就好像在闹别扭。 他继续往假山后面走,赫然看到了黑豹,真的是在躲着他么? “乔。”林尘来到它面前蹲下,膝盖磕着薄薄的雪,满眼歉疚。 黑豹本来想走,但听到林尘喊自己的名字,它耳朵抖了抖,没走。 “对不起,之前并不是故意不跟你打招呼,我只是害怕你的主人误会你。” 林尘说着,倾身靠近黑豹,感觉对方没有反感,便试探着,抬手环住对方的肩背。 黑豹似乎没有怪林尘,也不挣扎,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亲昵地拱他,可能是嫌弃他满身都是雄狮的味道吧。 林尘:“……” 可以理解。 咳,他现在跟个渣男没有什么区别,乔没有咬他已经不错了。 林尘放开乔,再一次道谢:“谢谢你,今天如果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乔,下次不要再理我了。” 林尘说这些话,根本不敢看乔的眼睛,他垂着眼睛。 “除了你的主人,不要向着任何人,哪怕是我。” 想也知道,温泽尔那样的上位者,决不会允许一只不忠心的伴生兽留在身边。 司昂只是个特例,林尘没那么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表几句衷心,温泽尔就会相信自己是无害的。 乔凝视着林尘,或许它什么都懂,它幽深的眼眸里,有着冷静自持,有着稳重克制,只是没有了那天在他怀里打呼噜的快乐。 帕克看不见林尘的身影,担心地找了过来。 黑豹听见动静,闪电般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浅浅的梅花痕迹,很快又被风雪覆盖。
第19章 冰天雪地,人们更愿意待在室内。 林尘与狮子闲庭信步,本以为不会遇见别人,没想到许多夫人小姐们,忽然鱼贯而出。 汇入人群,听了一耳朵,却都跟温泽尔有关。 “霍华德公爵在马球场,还有尼弗迦德殿下,威廉伯爵……”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霍华德公爵竟然也来了吗?” “我以为,你更应该感叹尼弗迦德殿下的到来。” 几声娇笑,继续讨论。 “尼弗迦德殿下才十八岁,他对我来说年纪太小了,我更喜欢霍华德公爵那样的男人。” “瞧您说的,谁会不喜欢霍华德公爵那样的男人?” 看来各位的审美非常统一,是啊,谁会不喜欢霍华德公爵那样的男人。 年轻英俊,有权有势。 林尘一个男人,想起温泽尔那张夺人心魄的脸庞,心中也难免泛起涟漪。 是对美丽的欣赏,是视觉需求被满足后,自然显化的愉悦。 但他不会想更多,因为不切实际。 去往马球场的路上,他难免‘被迫’听到一些关于温泽尔的信息。 据说,对方二十八岁,还没有找第一个情人,这很罕见,要知道现在的少爷小姐们,满十八岁就谈过好几轮恋爱了,最迟二十岁,也会结束自己的初夜。 人们很想知道,这位遥不可及的公爵阁下,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情人。 是男人,还是女人,青涩的,还是成熟的,妩媚的,还是清纯的,一概不知。 又据说,霍华德公爵曾经有位心仪的小青梅,只不过对方有未婚夫,而霍华德公爵不甘心当情人,所以双方断绝了来往。 最终各位得出结论,霍华德公爵受了情伤,他至今还没从那场青梅竹马之恋中走出来,因此一直没有情人。 故事很好听,林尘听得津津有味,可惜马球场已经到了。 场上几位身姿飒爽的权贵男子们,骑在马上准备打马球的伟岸身影,牢牢吸引住夫人小姐们的视线,让大家无暇八卦。 林尘站在场外望去,备受瞩目的霍华德公爵一头金发,非常耀眼,如玉的脸庞,表情慵懒淡漠,举手投足间的确充满常人所不能及的矜贵。 他身上穿着新换的骑装,合身的剪裁,将他的身材勾勒得肩宽腰细,腿也很修长,简直是一双人间杀器。 胯下的黑马,和他配合默契,显然打马球对他来说,游刃有余。 林尘看向球场上的另一名少年,面容帅气青涩,年龄不大,有一头半长不短的亚麻色头发,酷酷地绑在脑后,估计就是夫人小姐们口中,那位十八岁的尼弗迦德殿下。 其他几位,有些略眼熟,记得在刚才那个房间里见过,有些则是陌生面孔。 其中并没有为难林尘的斯宾塞,想来伴生兽都受伤了,当然没有心情打马球。 棕熊的主人威廉,在马背上挥舞着球杆说道:“嘿!各位,不如我们来赌点彩头!” 尼弗迦德还是个小孩子,闻言来了点兴趣:“什么彩头?” 威廉贱贱地笑道:“输了的队伍,每个人任意亲吻一位场外的观众,怎么样?” 参赛者们集体沉默了:“……” 这么骚的吗? 不过这种尺度并不算大,相比起他们私底下玩的游戏,只是小意思。 威廉:“怎么样?赌不赌?!” 大家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如果女士们不介意的话。” 有些风流的少爷,已经骑着马来到场边,向看客们抛媚眼:“各位美丽的女士们,怎么说?” 场外的夫人小姐们,听说了他们的赌注,有些掩面而笑,有些大大方方。 “霍华德公爵阁下也参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男士们使出了杀手锏。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女士们勉为其难。 看在场上都是青年才俊的份上,也是的,但凡身材有点发福的大叔级别,都不敢在大冬天上马打球,算下来,她们稳赚不亏。 若是能得到霍华德公爵的吻,那就更好了。 “快点开始比赛吧!” “霍华德公爵大人,您今天可以输一次!” 某道热情的呐喊,引得各位哄堂大笑,而被起哄的当事人,面容始终淡淡,仿佛被讨论的人不是他一样。 实际上,还真不是他。 这些人,对他知之甚少,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喜欢他的皮囊和权势,极其肤浅。 当然,温泽尔对肤浅的喜欢没有意见,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抽签分组,温泽尔抽到了实力平凡的一组,对面组员的人,已经开始畅想他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亲吻一位女士的场面。 和温泽尔关系不错的朋友都知道,温泽尔很讨厌与人触碰,所以今天可能是他为数不多吃瘪的一次,当然值得重视。 温泽尔的马球技术无可挑剔,可惜组员实在拖后腿。 比分逐渐拉大,对面组员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幸灾乐祸起来,不过碍于身份,倒是没有人敢开口调侃。 除了尼弗迦德,这位身份尊贵的王子殿下,小小地调侃了温泽尔一句:“看来你要输了。” 温泽尔看着他。 尼弗迦德一笑:“不知道是哪位幸运儿,能得到霍华德公爵阁下的吻。” 温泽尔回道:“您确定是幸运儿?” 不确定,也有可能是灾难,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了,有时候能毁天灭地。 尼弗迦德耸耸肩,谁管呢,反正又不是他被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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