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里,鹿昔年吃着鹿迎年做的饭,穿着鹿迎年给他买的洗干净的衣服,对着鹿迎年喊不出坏人这两个字了。 他摔倒了鹿迎年比他紧张,会给他揉膝盖,吃多了会给他揉肚子,还有很多很多,他半夜起来鹿迎年也会迷迷糊糊带他去上厕所。 以前在家,除了姨姨,没人陪自己这么久。 虽然鹿迎年是个坏人,但是鹿昔年决定暂时让他当个不好不坏的人。 又过了一个月,鹿昔年被鹿迎年抱着去游乐场,去海底世界,去玩了好多东西,鹿昔年悄悄把鹿迎年往好人那个方向靠。 鹿昔年在书房里有一块小天地,有他的数学绘本,语文读本,画画书,英语读物,故事集,全是鹿迎年买的,他很喜欢故事集。 又过了一个月,鹿昔年吃错东西,肚子有点疼,身上还有点痒他没说,这种疼很熟悉,姨姨说这是因为身体在抵抗病毒,一会就好了,是好事。 虽然他不懂什么是病毒,他有好久好久没见过姨姨了,也有好久好久没有肚子疼过了。 但是没一会越来越疼了,疼到他站不住,他的样子被鹿迎年看见了,鹿迎年抱着他冲去了医院。 鹿昔年感觉鹿迎年抱他抱得很紧,他看着鹿迎年,鹿迎年很紧张,鹿昔年不理解。 鹿迎年盯着鹿昔年:“鹿昔年,你对巧克力过敏知不知道,你不能吃巧克力,你哪里来的巧克力。” 鹿迎年突然想起,他给鹿昔年收拾东西见鹿昔年床上有个很可爱的兔子,兔子的肚子上硬壳的。 他咬牙:“那只兔子是不是。” 鹿昔年不敢说慌:“姨姨说,两天吃一颗,但是窝很久很久没吃了,很多天了,可以吃很多颗。” 鹿迎年没想到是这样的,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鹿昔年怕,却只能往鹿迎年怀里缩。 鹿迎年压住火气和担心,抱着人哄:“没事的,我们马上到医院了,没事的,没事。” 也不知道是给鹿昔年说还是给自己说。 车子一路狂飙,车上鹿昔年疼得受不了,又感受到了鹿迎年的担心,他伸手抱着鹿迎年的脖子:“不痛不痛。” 鹿迎年抱着人:“鹿昔年,鹿昔年,宝贝。” 鹿昔年受到鹿迎年情绪的感染,带着点哭腔:“锅锅。” 鹿迎年:“在的,没事,一会就不疼了。” 鹿昔年抽噎:“锅锅,窝想吐。” 鹿迎年抽出袋子:“吐吧。” 吐出来要好一点。 一路折腾到医院,又在医院折腾了一晚,第二天鹿昔年在病床上睡得熟,鹿迎年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松了口气。 他拿出手机给相清徐发消息。 关于清徐事情他调查清楚了,也将所有不可控因素处理了。 现在慢慢回想起来都痛恨自己当时怎么没发现清徐的痛苦,这段时间他爸妈放任他带着鹿昔年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和顾然扛起来了,他带昔年出来住的前两个星期,和顾然动手了,顾然口不择言说的东西,足够他疼死,不过顾然也再也没找过清徐。 他休学了一年来处理这些事情,他虽然让他爸妈说别管他,但是他爸妈还是因为他这个举动被迫忙了起来。 鹿迎年心里觉得对不起爸妈,却没什么办法,他上一次见清徐是在四个月打架之前,清徐太瘦了,他从小到大哄着养着的肉都消失了,情绪不正常,这是第一次清徐和他吵架,他只能听着,怕自己哪一句刺激到清徐。 拉着昔年住到这个小区里,他每日都挣扎着要不要去见清徐,可是最后一次见面清徐说永远别见了,他不敢贸然上前。 鹿迎年给相清徐分享:“清徐,昔年喊我哥哥了,三个月了,总算听到他喊我哥哥了,小家伙习惯其实很好,就是讨厌我。” “不过他还是很可爱的。” 鹿迎年:“小家伙今天吃了巧克力过敏来医院了,我的错,没有仔细检查他的玩具,没发现里面藏了巧克力。” 鹿迎年陆陆续续地发语音,他知道清徐会看会听,他也知道清徐现在很需要陪伴,清徐的弟弟相柄陪着清徐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鹿迎年拍了一张鹿昔年的照片:“睡着了也很可爱。” “今天小家伙只能吃粥了。” 相清徐在房间里看着照片,手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相柄:“哥,小蛋糕怎么做。” 相清徐放下手机,半晌才出去:“我教你。” 相柄收起担忧,面无表情:“嗯。” 鹿昔年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年雪兰和鹿宁宵来看了几次,鹿迎年给他们说了巧克力的事情,两人都很生气。 年雪兰进去看鹿昔年,鹿昔年正坐在床上玩小鸭子,小鸭子是鹿迎年最近新买的。 年雪兰:“宝贝。” 鹿昔年:“妈妈。” 年雪兰:“宝贝的小鸭子好可爱。” 鹿昔年笑起来:“锅锅买的,好多个小鸭子。” 年雪兰发现鹿昔年开始喊鹿迎年哥哥了,而且也不排斥鹿迎年,话语里带着亲近和依赖。 年雪兰高兴,也就没有提出让鹿昔年回来住。 鹿昔年玩了会,突然抬头:“锅锅呢,今天不吃粥了。” 鹿迎年从外面进来,提着饭:“好,今天不吃粥了,我做了胡萝卜牛腩。” 鹿昔年立刻放下小鸭子。 鹿迎年打开饭,抱着鹿昔年吃饭。 两张勺子,一人一张一起吃。 年雪兰欣慰,她给鹿迎年说:“顾然退圈了,出国了。” 鹿迎年冷声:“便宜他了。” 年雪兰无奈:“你雇人打他了是不是,还有他家里,你是不是也去插手了。” 顾然的母亲这段时间频繁出现,看着憔悴非常,不知道鹿迎年的人去做了什么,顾家现在每天都闹得鸡飞狗跳。 鹿迎年:“没什么,妈,别担心。” 年雪兰更加无奈,她能不担心吗,光她知道的,鹿迎年和顾然就打了三次架的,严重的一次两人都在医院躺了几天。 顾然这次被迎年整得这么惨,居然也没有报复,甚至她有一种顾然希望顾家散了的感觉。 年雪兰不想了,她看着睁着大眼睛看着她的鹿昔年,心里一暖:“宝贝看什么呢?” 鹿昔年问:“锅锅打架了吗?” 鹿迎年好笑:“问这个干什么。” 鹿昔年睁着大眼睛问:“你打赢了吗?” 鹿迎年低头,认真看着鹿昔年的眼睛:“打赢了。” 年雪兰头疼,她拍了一巴掌鹿迎年:“别教坏昔年。” 鹿迎年躲着打,抱着鹿昔年递到他妈面前:“别打错人了。” 鹿昔年猛然被他哥抱起来,觉得好玩笑出声来。 年雪兰立即熄火。 鹿迎年抱鹿昔年过来:“哥哥抱你举高高怎么样。” 鹿昔年笑弯了眼睛:“好鸭。” 在医院住了十多天,两人关系直接回到了鹿昔年一岁的时候,两个人好的很。 鹿昔年这边彻底放心了,鹿迎年觉得也差不多了,在放任下去,清徐那边就远了。 鹿迎年做了小蛋糕,先喂了鹿昔年,然后道:“宝贝,帮哥哥一个忙好不好。” 鹿昔年眨眼:“好。” 相清徐坐在沙发上看书,他看着相柄:“你什么时候回去读书,幼儿园都开学好久了。” 相柄:“不着急。” 相清徐没什么情绪接着看书,一早上了书还在第一页,没什么目的,也提不起精神,活着也行,死了也无所谓,这几个月天天都是这样。 相柄担心地看着厨房剩下的饭,他哥就吃了几口,他怀疑如果他不在这里,他哥一天可能都不会去做一顿饭吃。 两人已经在这里关起来住了几个月,生活用品和柴米油盐全是网购送来。 相柄:“哥,我们出去转转。” 相清徐无精打采:“不去,你什么时候回去上学。” 相柄不说话。 他不知道他哥怎么了,只知道他哥不对劲,他妈妈太忙了,他不能走。 这个对话每天都在发生。 两人僵持着,往往是相柄最先败下阵来。 “叮铃。” 相柄立刻紧绷,谁来了,不会又是那个男人吧。 那男的来过一次,很不愉快,要不是迎年哥哥赶过来他都不知道他哥会怎么样。 那人已经几个月没出现了,怎么还活着,相柄恶意的想。 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谁都没有动,任由门铃响着。 鹿昔年打扮得非常可爱,提着一个小蛋糕踮着脚去按门铃,半天没有人回应,他转头去看一遍躲着的哥哥。 鹿迎年示意鹿昔年说话。 鹿昔年对着门孔:“喂,有人在家吗?” “我似隔壁的,我走错了。” 鹿迎年睁大眼,说错了宝贝。 鹿昔年眨眼,接着磕磕碰碰的说刚刚背了一遍的台词。 “请问有银嘛,阔以给窝开开门嘛。” 鹿迎年无奈,昔年肯定是太紧张了,话都说不清楚了。 鹿昔年接着敲门,台词说了三四遍还没人理,最后一屁股坐在门口:“清徐锅锅开门,窝累了。” 鹿迎年哭笑不得,刚想出去抱人走,门咔嚓一下就开了。 鹿迎年立即躲回去。 相清徐没什么表情看着门口坐着的鹿昔年。 鹿昔年连忙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头上的鹿角和胸口的蝴蝶结,他提着小蛋糕往前:“窝阔以请你吃个小蛋糕吗,窝锅锅做的。” 鹿迎年在转角里捂脸,不是说别把他说出来吗。 相清徐盯着鹿昔年,鹿昔年有点怕,他之前对这个哥哥态度不太好,这个哥哥对他却一直都很好,姨姨说这人是帮着哥哥的,可是他发现哥哥明明很好,不像姨姨说的那样,这个哥哥应该也很好,那他就做错了。 鹿昔年眼眶红了,眼泪说掉就掉。 “对不起,窝错了。” 相清徐手指动了一下,往旁边让了一点。 “别哭了。” 鹿昔年抽噎忍住眼泪,看着让出来的位置,他小心翼翼地问:“窝阔以进去吗?” 相清徐:“嗯。” 鹿昔年提着小蛋糕进门。 哥哥请他帮忙,要他进去逗清徐哥哥笑,他一定能做好。 鹿昔年进门,相清徐站在门口看着楼梯转角,半晌才关上门。 鹿迎年从转角出来,心里不是滋味,几个月没见,清徐又瘦了,不仅瘦,看着没有一点活力。 鹿昔年进门后和相柄大眼瞪小眼,相柄微微皱眉,这不是迎年哥哥的弟弟吗,讨厌的小鬼,虽然长得很可爱。 鹿昔年递上蛋糕:“窝阔以请你吃蛋糕吗?” 相柄不喜欢吃甜的,不过他看着他哥的样子:“行。” 相柄带着鹿昔年来了他哥刚刚坐着不动的位置,打开蛋糕,他吃了一口:“太甜了,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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