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被抽飞的季缺重新回来了,和宁红鱼合力握住了刀柄,一压! 一声可怕的嘶鸣声响起,那几条从颈部挤出的鱼须子向着天空剧烈颤抖着。 这一刻,等于陈寒石屁股关键部位插着一把剑,脑袋下陷的颈部插着一把刀,刀上还挂着不断下压的一男一女。 可即便这样,他依旧站在地上没有倒下,暗沉粘稠的血液不断从颈部挤压而出,腥臭无比。 季缺和宁红鱼明显能感受到刀身在颤抖着往上顶,他们已有些压不住了。 宁红鱼咬着牙,大叫了一声“闪!”,两人几乎同一时间从上方跃下。 刺啦一声,近乎贯入到了陈寒石胸腔位置的红刀被冲到了高空之中。 只见陈寒石脚步蹒跚着,粘稠得如沥青般的血液不断从他颈部涌出,发出类似“炼丹,成仙。”、“开炉,成仙。”、“哈哈哈,我成仙了,我成仙了!”、“老君诚不欺我!”的沙哑声响,在这阴冷的地下空间里组成了一幕格外恐怖的场景。 “砰!”的一声。 陈寒石整个畸形的身体在一瞬间爆开,血肉飞溅如雨,把远处的几朵莲花都砸得稀烂。 季缺和宁红鱼反应很快,用真气一挡,避免被溅得满身是血。 而薛长老和罗老头儿应该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反应慢了半拍,被涂了一身血杵在那里,看起来跟两只鬼一般。 四周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了那丝竹管乐、唢呐声还在幽幽响起,像是在给死人送终一样。 季缺看着这一幕,喃喃说道:“这家伙这下子真成仙解脱了。” 这时,宁红鱼忍不住咳嗽起来。 季缺看了过去,不由得吓了一跳,忍不住说道:“上峰,你这眼睛有点湿啊。” 一抹血水正从宁红鱼的右眼流出。 宁红鱼抹掉了眼角的血泪,用她的金色右眼看着季缺,忍不住回应道:“这还用你说?” 紧接着,她的右眼就彻底闭上了,恢复成了单眼形态。 而近乎同一时间,她本来平平无奇的胸口曲线也高耸起来,恢复成了初见时的“大凶”姿态。 季缺见状,忍不住诧异道:“你这眼睛还有这功效?” 宁红鱼用剩下的左眼冷漠的看着他,说道:“那是我束胸刚撑断了。” 啊这! 听着这对年轻人那样说着话,薛长老和罗老头儿都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至此,这世上再也没有陈寒石,更没有所谓的孤辛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相只有一个? 陈寒石炸裂而死后,场面已然一片狼藉模样。 铺在地上的石板连着冰层破碎开来,露出了一个又一个大窟窿。 那水雾中的几张人皮依旧在奏乐和舞蹈,头上飘着的鲤鱼皮依旧是那么惊悚。 季缺用剑戳了它们几下,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仍旧自顾自的吹奏着。 它们就像是沉浸在一场没有尽头的幻梦里,不断重复着这一切,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 直至嗤的一声,季缺不小心戳大力了点,把其中一张皮戳破了。 于是肉眼可见的,那张人皮一下子就蔫了,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生机,只剩一张鲤鱼皮扯动着它的尸体。 这才叫作真正的“皮活一口气。” 至于之前袭击季缺的那只成人大小的鲤鱼,又被重新捞了上来。 这只鲤鱼起码挨了季缺两套连招,身上遍布着锤痕、剑痕、砖痕、尺痕,甚至折凳痕迹。 可大体上,依稀能看见它的一双眼睛长着眼睑。 按照宁红鱼的说法,陈寒石会一种挺高明的幻术,应该和这种长着眼睑的鱼脱不开关系。 这意思是说,这陈寒石不仅会炼丹、蜕皮,还养鱼? 老实说,这只鱼让季缺联想到了那只被他打死在船上的“泥龙王”,当时泥龙王幻化成了船老大故事中的胭脂,差点没把对方吓死。 很显然,这只成人大小的鲤鱼的能力要强得多,刚刚那种让他心跳近乎漏半拍的压迫感,是那晚的“胭脂”比不了的。 这时,宁红鱼站在那倒塌的白玉亭上,看向了冰层下的水域,说道:“下面好像有一座宅院。” 几人生出好奇,不由得跟着往下看去。 结果季缺、薛长老、罗老头儿三人仔细看了一阵儿,都没有看到一点所谓的宅院轮廓。 于是他们又看向了只睁着左眼的宁红鱼,确定了人与人之间确实不能同日而语。 这女人一只眼睛比他们六只眼睛还好使? 季缺手一扭,一道光束从千机剑中射出,如手电筒般照亮了下方一片水域。 罗老头儿眼含敬意道:“你这把剑还有什么事不能干?” “那太多了。”季缺回复道。 罗老头儿一脸认真道:“如果有一天,它忽然变成了你的女人,和你睡在一起,老头儿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季缺:“……” 把剑变成女人,亏你想得出,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想法。 都说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那剑本来就是个女人的话,每天拔来拔去,那到底会不会神? 四人准备了一下,还是打算下水。 陈寒石虽死,可他们依旧有不少谜题没有解开。 这地方比较阴间,他们不想再光顾,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趁着这机会,把这里的一切一次探查清楚。 咕噜噜…… 随着气泡不断往上冒,几人离下方的宅院越来越近。 这里的水寒冷刺骨,在季缺手中剑散发的光束照耀下,依旧呈现一种幽绿的色彩,显得深邃无比。 最后,几人飘在了这水中宅院的大门前。 这建筑因为常年泡在水中,早已垮塌了不少,可从这里看去,依稀有着深宅大院的样子。 咕咚…… 忽然之间,一道水流涌来,那黏在门上的绿苔都在摇摆。 那是一种挺让人畏惧的感觉,就像是这宅院里有什么大家伙在呼吸。 季缺四人很快摆成了防御阵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往里游去。 进入斜斜的宅院大门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照壁。 这照壁上长满了绿苔和水草,少部分露在外面的花纹早已模糊不堪,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张藏在绿苔水草间的脸庞,格外阴森。 到了这里,四人神情更为凝重,罗老头儿已不知不觉间掏出了“黯然销魂刺”。 因为那种庞然大物正在吞吐水的感觉越发明显。 宁红鱼率先游了过去,季缺紧随其后,之后,他们就忽然浮在那里不动弹了。 薛长老和罗老头儿从两个后辈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甚至还有恐惧。 要知道,这两后辈的胆子可比他们大多了,不然他们也活不到现在。 而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薛长老游了过去,当照壁后的一切映入她眼帘时,她吓得差点直接呛水。 那是一头巨大无比的鱼形事物,宛若一艘沉船,将本来挺宽阔的庭院占得满满当当。 当季缺手中剑的光芒照过去时,薛长老和罗老头儿一时头皮发麻得厉害。 那根本不是什么巨形雕像,而是一头真正的鲤鱼,那些鳞片和血肉,皆是那般真实。 他们甚至能闻到它散发出的腐败鱼腥味道。 季缺看向了宁红鱼,宁红鱼摇了摇头。 这不是幻觉,而是一头真正的鲤鱼。 很难想象,这世上真的存在着这么大一只鲤鱼。 每个人都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因为它太大了,它静静躺在那里,像是在沉睡,表皮的鱼鳞脱落了不少,每一片皆有半个人大小,散发出了暗沉的光芒。 这时,季缺手中千机剑投射出的光束一下子忽明忽暗起来,薛长老和罗老头儿惶恐的看着他,又看向了那头大鱼,生怕对方在一瞬间苏醒过来。 片刻之后,随着季缺一阵扭动,光束又重新稳定了下来,只是比之前黯淡了不少。 季缺一脸歉意的在水下写下了一行字——“抱歉,剑进水了,将就用吧。”。 他现在才想起,这手电筒功能好像真的没有考虑到防水问题。 不过刚刚对方那忽明忽暗的样子,还真有恐怖片的氛围,连他都被吓得出汗了。 薛长老和罗老头儿纷纷觉得他不靠谱,于是拿出了自己的照明法宝。 季缺知道,他们的照明工具大抵是火炽石做的,确实挺稳定,就是贼贵。 柔和的光芒透过幽绿的水域,变得越来越黯淡。 这时,宁红鱼在水中写道:“放心,祂死了。” 对于宁红鱼的眼光,三人还是信得过的,于是纷纷放松了些许。 可也仅仅是些许。 因为这东西实在太大了,即便已经死掉,依旧给人巨大的压迫感,特别是那双长着眼睑的鱼眼,不管你有没有拿光照它,你游到哪里,都像是在看着你。 仿佛它从来没有死去。 这时,大鱼嘴巴忽然窜出了一串气泡,整张嘴巴微微张开了,四周的水流因此发生了变化,吓了几人一跳。 薛长老和罗老头儿甚至被吓得后退了好一段距离,罗老头儿的黯然销魂刺更是浮在了身前,蓄势待发 这一瞬间,饶是宁红鱼都觉得这庞然大物活了过来。 可是这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季缺忽然想到了什么,游了过去。 当千机剑的光束投射进那刚刚张开的鱼嘴中时,他只觉得头皮都麻了。 只见这鲤鱼的嘴巴里,依稀有另一只稍小的鲤鱼。 另一只稍小的鲤鱼跟着张开了嘴巴,又有另一只张开了嘴巴…… 它们重重叠叠在一起,不知套了多少层。 季缺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根本不是鱼,而是鱼皮。 眼前的庞然大物是由一层层栩栩如生的鱼皮撑起来的。 巨大鲤鱼,一层重叠着一层,不知道有多少鱼皮套在里面。 这是不是代表着,眼前的东西蜕了无数层皮? 蛇每蜕一次皮,代表着它又熬过了一劫,所以同一条蛇的蜕皮往往会长得越来越大,而这只鲤鱼的蜕皮则有越来越小的趋势。 看着那些重重叠叠长着嘴巴的鱼皮,季缺只觉得这种东西真是恶心。 他往后一退,恍惚间,踩在了一块残缺的匾额上。 匾额上泡在水中,发胀得厉害,被一块石头压住了。 模模糊糊中,季缺看到了上面“赵家祖祠”这几个字。 是的,上面的字能认出的只有“赵”和“祠”,但能很轻易猜出剩下两字。 赵家祖祠,赵家祖祠,这沉入水中的宅院,是属于一个姓赵的家族。 等等,他记得这云雪宗的祖师也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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