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这个理由太损了。” 灵玉老和尚三人一时受不了他,留下卷宗就走了。 三人已一脸黑线的走出巷子一段距离了,季缺那边依旧在因为不够专业发笑。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季缺才从那种大笑中恢复过来,不过时不时会忍不住小笑一下,跟个神经病一样。 其实林香织中途被他感染,也忍不住笑了一阵儿,只是恢复得相对快一点。 这时,她看着陈竹三人离开的背影,疑惑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陈竹有点怪?” 季缺疑惑道:“哪里怪?嘴巴像香肠又不是他天生的。” 林香织摇头,说道:“他一直在咬他手指,明明嘴唇肿得只能用嗦了,可他依旧在咬。” 季缺回答道:“他受了伤,是在自我安慰吧,毕竟小孩儿就喜欢咬手指。” “可是,他像是要把指头吃掉一样。” 这是林香织后面想说的话,但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这个想法没有多少依据,只是感觉,反而季缺的解释更为合理。 这世上谁能保证没一两个怪癖。 陈竹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王花发现了异样,说道:“师兄,你这些天干嘛一直咬手指啊,幼不幼稚!” 陈竹恍然惊醒的样子,嘟着香肠嘴说道:“啊,有吗?” 随即他才发现自己手指湿漉漉的,有的地方甚至已有了深深的牙印…… 待将心情整理得差不多了后,季缺开始看起了卷宗。 他的目光扫过卷宗,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信息——“赏金两千两白银,鹿参丸五枚,降魔点三百。”。 嗯,很不错。 关键是三百点降魔点,已足够让他从人阶三品升为人阶一品了。 三品升二品需要一百降魔点,二品升一品需要两百点,人阶升地阶需要四百点。 三百点降魔点,初步定性为“地阶事件”,可以说是很难得的大事件了。 一次升两阶加两千两白银的奖励在前,季缺觉得,即便有困难,他也必须克服。 这卷宗写得简略得当,季缺很快发现,这事竟然和自己有些关系。 在成为正式的降魔者前,季缺曾问过不少和降魔有关的知识,其中就有一项,如果发现妖魔鬼怪该如何上报。 得到的答案是,最好先去清气司报备,毕竟这个机构隶属于大盛朝,算是官方机构,非常专业,探查、斩妖除魔、斩不了求援都有一整套流程。 北地的清气司降魔能力相对较弱,可其他方面是还行的,比如探查…… 季缺没太多犹豫,就将林香织在栖霞观遇到的事,以及林家二爷可能被妖魔渗透的消息匿名报了上去。 清气司其实很早就对异物会有所关注,不然绣花鞋之事也不会那么快找到降魔楼。 在得到了“无名热心百姓”季缺的匿名举报后,清气司很快对栖霞观和林家进行了探查,而在这过程中,他们又发现了云雪宗的异样。 于是清气司又派人混入了云雪宗里。 而同步进行的探查中,云雪宗内很快出事了。 半月前,云雪宗内的探子传来了一份只有四个字的情报,分别为“湖底,鱼尸”。 从那缭草的字迹可以看出,当时探子的状况并不好,给人一种时间紧迫的感觉。 之后,这个探子就真的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清气司认为有很大概率是出事了。 可是清气司内,最近人手严重不够用,再加上云雪宗对长相的要求,他们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解决这件事了,所以他们找上了降魔楼,以委托的方式给了这一份悬赏。 鉴于云雪宗那可恶的要求,陈竹等人自认难以胜任,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新人”季缺。 季缺又俊又能打,还是生面孔,对赏金又敏感,不去干这件事可惜了。 按照卷宗上的描述,季缺并不是孤立无援的,之前的探子生死未卜,可说不定还活着,还有,女上峰宁红鱼也会找机会混进去,只是她应该会易容。 卷宗还特别标注了,这份委托的全部奖赏归季缺一人所有,宁红鱼分文不取。 这一刻,季缺对这位女上峰再次肃然起敬。 多好的女领导啊。 当然,这个委托并不简单,有很大的危险不说,还需要了解到云雪宗内“湖底,鱼尸”的真相,才算完成。 季缺拿着这份卷宗,思索道:“云雪宗,怎么感觉在哪儿听过?” 季缺当然听过,因为“两个女儿更是争气,妹妹露儿天资上品,早已被云雪宗相中,只待到年长一点,便会成为修行中人。”是他初次造访白府时,白夫人的原话。 这个时候,妹妹白露所在的马车已临近云雪宗了。 她看着车内同行的姐姐白灵霜,郁闷道:“姐,我出门学艺,你跟着干嘛?” 白灵霜冷淡道:“替娘管教你,顺便也学学艺。” “不会吧,你也选云雪宗?”白露诧异道。 云雪宗是一个不俗的宗门,可在大盛朝,甚至整个北地都不算特别拔尖的宗门。 白灵霜身为青玉榜上的人物,理应有更好的选择。 白露之所以会选这个宗门,完全是因为它离家最近。 “最大的并不是最好的,最适合的才是。”白灵霜一副说教模样,说道。 云雪宗有一门秘法,正是她想要的。 “小姐,云雪宗到了。” 这时,驱车的贴身丫鬟罗心说道。
第八十五章 六趾老六 在出发去云雪宗前,季缺做了不少准备,比如地图、干粮、衣物,以及该怎样保管好自己的银票。 总之,是下了大决心去的。 自从宁红鱼带来了八千两银票后,解决了季缺捉襟见肘的状况,将千机剑剩下的部分完成了不说,还剩下了六千两。 等于说,他这一把剑因为某些特殊材料和工艺,花掉了他整整六千两银子。 如今想起来,季缺就忍不住肉痛,有一种衣服上长着一个老鼠洞,不断从他身上掏钱走的错觉。 只能说修行者的事总是烧钱的,他不就搞了一把简简单单的剑,怎么有一种玩表玩车,宅男玩手办的错觉。 至于藏在地窖深处的银票和地契,季缺依旧有些不放心,在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向林香织抱怨道:“唉,我这人真不爱银子,有了银子后反而不快乐了。 现在回想起来,最快乐的还是当个穷书生,家里翻来覆去不到十两银子的时候。” 林香织不想理他,用鄙视的眼睛看着他。 当天,季缺收拾完行李,带着林香织出了门。 一人一猫顺着清运河到了西城门码头。 根据路线,他们坐船去云雪宗是最为方便的。 此时已到下午时分,宽阔的河面上泛起了迷蒙的水雾,码头去往云山宗一带的客船只剩下了一艘。 云雪宗是北地有名的修行地,占据着洞天福地,底蕴深厚。 如果走旱道的话,快马也得四日时间,而走水路的话,两天两夜就可以到云雪宗前的浅石滩。 季缺本来就不爱骑马,再加上处于悟性积攒状态,于是毅然选择坐船。 这个大艘船,总不至于崴脚吧? 这船上的客人约莫二十多个,大多数都是羽扇纶巾的潇洒打扮。 季缺也见怪不怪,根据卷宗情报显示,这个月的初十,就是云雪宗招人的日子。 不过招的不是弟子,而是杂役。 这些人打扮得这么精致考究,明显都是为了仙缘去的。 云雪宗是修行圣地,里面又全是俊男美人的师兄师姐,不知有多少人神往。 不少公子哥小姐都甘愿去当杂役,除了博一个杂役变弟子的希望外,还因为即便是宗门杂役,地位都要高出常人不少。 白夫人之前那个说法是对的,名门大宗的宗门修士在这大盛朝的地位,是绝非一个秀才、举人可比的。 所以说,这艘船上的,皆可以算是竞争对手。 季缺因为长相英俊,一上船就让这些人生出了防备之心。 众所周知,云雪宗对一个人的外貌很是看重。 其中长相最出众的两个公子哥,偷偷看了季缺两眼,皆生出了“此子容貌竟不亚于我。”的感受。 不,多看了一阵儿后,不由得暗自心惊道:“此子容貌竟比我耐看一点。” 到后面,他们已不敢再看,怕道心受到影响。 这时,大船缓缓开动了。 季缺没有去往船舱休息,而是站在甲板上看风景。 长这么大,他还第一次坐这么大一艘船。 出发前,船老大照例拿出了一只猪头,插上香烛,祭拜起了河神,祈求一路顺畅。 结果刚祭拜完毕,扬起船帆,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砸在甲板上。 只见最后上船的书生脚边是一只摔死的老鹰,血涂了一地,有两滴甚至溅在了书生的衣衫上。 季缺看着这一幕,喃喃说道:“真倒霉。这算什么,叙利亚老鹰?” 众人不禁用一种奇怪的看着他,他装作没看见。 老鹰自己掉甲板上摔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摔死的老鹰很快被心有余悸的船工处理掉了,甲板上的血也洗了赶紧。 直至老鹰被扔进了河里冲走,季缺一时才有些后悔。 这老鹰肉不知道烤起来是什么味道。 随着船身轻微晃荡,大船拔锚启航。 刚出天仁城时,河水平缓,两岸是依附着天仁城而建的城镇,建筑和田地交错,时常能看见河畔田野间辛苦劳作的百姓,仿佛一幅幅很有生活气息的泼墨画卷。 只是随着大船航行,两岸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起来,平缓的丘陵变成了冷峻的山峰,山林间偶有建筑出现,皆有一种处于悬崖峭壁间的险峻之感。 河水越来越湍急,暗沉的水流冲在船身和岸边,卷起的浪如白茫茫的雪一般。 季缺吹着河风站在甲板上,有一点点豪气,又有一点点开心。 每一次出门,都像是玩游戏时对未知地图的探索,充满了惊险刺激的感觉。 男人啊,天生就有冒险的基因,不过这种冒险需要保持一个度,至少不能耽误他享受美食和生活。 这时,前方的水流越来越湍急,河岸的峭壁也越来越近。 有好几次,季缺都觉得船身边缘是擦着峭壁而过的。 船身荡漾得越发厉害,有的打扮考究的年轻男女已开始晕船呕吐,一脸狼狈。 季缺还好,双脚就像黏在甲板上,跟着船身起起伏伏。 这时,一个赤裸着膀子的老头儿来到了甲板上,让掌舵的伙计起开,自己左手扳着船舵,右手扯拢船帆,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季缺很快发现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那就是这老头儿的右脚有六跟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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