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神肚子的孔洞和古怪笑着的嘴巴里涌出了无数那种夹杂着发丝的触手。 它们摇摆着身姿,如狰狞的巨蟒,张开巨大的器口,像季缺和宁红鱼发出了恐怖的嘶鸣。 这嘶鸣声十分刺耳,音波荡漾,以至于白猫林香织径直捂住了耳朵,神情痛苦。 季缺跳到了宁红鱼身前,看着这一幕,说道:“宁姑娘,这东西这么大,这次恐怕要加钱了。” 宁红鱼冷淡回应道:“不加。” “啊?”季缺有些懵逼。 这女上峰前两次加得挺爽快的,这次怎么…… 这时,宁红鱼已站在了他身前,用左眼瞟了他一眼,说道:“这次,我来。” 嘶呐!!! 随着嘶鸣声加剧,那些殷红的触手猛的往下沉来,铺天盖地,连坟头的月色都被挡住了。 这个时候,站在季缺身前的宁红鱼睁开了右眼。 她闭了好些年的右眼。 她的右眼瞳孔是淡金色的,如日轮中天,紧接着,淡金色的瞳孔一个收缩,形成了一朵花的图案,如镜中开花。 下一刻,袭来的触手们猛然一滞,像是有些惧怕宁红鱼,往后缩了一截。 之后,触手们张开器口收缩着身躯,发出了刺耳的惨叫声,像是在遭受什么残酷的刑法,身躯庞大的送子神则嚎叫着拍打着身躯,像是身上着火了一般。 陈竹见状,惊叫道:“怎么回事?” “仙瞳之术?”灵玉老和尚惊讶道。 下一刻,只见陈竹猛然一惊,没有任何犹豫,唰的一记手刀从自己头顶切过,把自己削成了地中海。 王花看着他,惊呼道:“师兄,你干嘛?” 只见陈竹惊慌道:“火,燃火了!” 灵玉老和尚一把压住了他的身躯,说道:“别动,你只是中了宁姑娘的瞳术。” 土坟里,血色触手惊恐的扭动着,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想要逃离,拉扯着送子神的身躯;而送子神则只顾着拍打着身躯,带出轰轰的巨响,震得土层摇晃。 古有僧侣修闭口禅三十载,开口惊风雨;今有宁红鱼闭眼修瞳七载,睁眼神魔惧! 这就是宁红鱼的底牌。 这时,季缺从她身后探出头来,斜视着她的右眼,惊讶道:“宁姑娘,原来这只眼不瞎啊!” 宁红鱼用余光瞪了他一眼,季缺一下子有种烈火焚身之感。 不过这感觉只存在了一瞬就消失了。 这时,宁红鱼已抬手,将佩刀扔给了他,说道:“砍了祂,砍得越碎越好,加钱!” “没问题!” 季缺双眼放光,握着血色长刀一跃而起! 宁红鱼皱眉,睁着的右眼瞳孔一个收缩,上方挣扎着的触手再次一紧。 季缺从一处缺口处鱼贯而入。 他刚要凌空落下,旁边忽然就有两个神像冷不丁的扑来。 季缺不会用刀,按照太极拳的招式一扫,转瞬将两神像斩落。 而这个时候,一条一直躲在后方,躲过了瞳术的触手冷不丁的从后方袭来,又快又狠! 宁红鱼眉头一皱,来不及提醒和用瞳术控制,季缺已被击中! 她刚想骂人,结果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季缺的身体在一瞬间仿佛变成了一张纸,被抽得翻飞着向送子神头顶落去。 陈竹惊呼道:“这又是什么鬼!” 王花跟着惊呼道:“师兄,你还敢看,不要头发了!” 唰的一声,季缺落下,修长的红刀精准贯入了送子神口中,一转一扭,如棍搅大缸! 送子神的脑袋被切开,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他又使出了一记千斤坠,拖着长刀继续下滑、搅动、甩动,犹若鬼画符! 季缺不会刀法,只能按照太极拳的运劲模式瞎几把乱砍! 送子神的身躯被彻底切开,内腹被绞碎,连接的触手也被切断,血肉纷飞如雨。 一想到加钱,季缺就格外卖力,一咬牙,径直跳入了送子神的体腔里搅动起来,进进出出…… 季缺已记不起自己挥了多少刀,只知道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随着他再次从送子神的肚皮跳出,斩飞了一截血色触手,那庞大的神躯已开始摇摇欲坠,然后轰的一声轰然坍塌,变成了一地碎块。 那些之前本来被困住的触手早已成了无根之萍,纷纷砸落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枯萎了。 季缺站在“尸山血海”间喘着气,头顶冒着白烟,如海外仙山蒸腾的雾霭。 而他的对面,是睁着双眼的宁红鱼。 她的右眼眼瞳是淡金色的,像是比常人的眼瞳外边多了一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圣洁美感。 下一刻,那只眼睛再次缓缓闭上,恢复成了只睁着左眼的状态。 这一刻的季缺,握着宁红鱼这位女上峰的红刀,以及看着对方闭着的右眼,一时间都想要。 特别是这刀,握起来手感真棒啊! 这时,宁红鱼走了过来,开口道:“上面的,下来干活了。” 后勤三人组精神一震。 终于,该他们出马啦!
第七十三章 好大 直到宁红鱼走了过来,季缺才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睛有点干。 刚才砍起来确实太忘我了。 初始的时候,他是听到加钱,砍得起劲,后面则完全是沉浸于一种砍伐的快乐中。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以至于到了现在,那么大一尊躯体都被他砍得支离破碎了,他依旧舍不得放下这把刀。 这种舍不得带着一点青涩的初恋味道,让他忍不住想多摸一摸这把刀。 “你摸够了没?” 宁红鱼站在那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在那里双手交替,跟撸猫一样不断撸着自己的刀柄,忍不住吐槽道。 季缺如梦初醒,说道:“够了,够了。” 当着女上峰的面反复摩挲对方的贴身之物,确实有些不雅。 不过当这把长刀被宁红鱼收回去时,他还是生出了一点怅然若失之感。 就像是暗恋的姑娘在毕业时和自己挥手告别后,消失在了夕阳下的路口。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它,可是它不适合你。”宁红鱼将红刀入鞘,说道。 季缺忍不出说道:“我们合作得挺好的。” 宁红鱼摇头,说道:“你已经被它影响了。” 此语一出,季缺才有所警觉,说道:“什么意思?” “它本就是一把魔刀,容易影响人心智,一般人把握不住。”宁红鱼回复道。 这时,季缺有点回过味来。 是啊,身为一个痴货加腿控,他没道理对一把刀恋恋不舍,即便这把刀手感是很细腻,摸起来是很顺滑。 这年头,刀都能勾引人了吗? 这个时候,陈竹和王花已从上面下来了。 看见陈竹的一瞬间,季缺吓了一跳,说道:“陈兄,你怎么忽然搞了这么一个发式?” 看着陈竹那地中海的头发,别说是季缺,就是宁红鱼都露出了一点诧异的表情。 主要是,太丑了…… 陈竹扫了扫旁边的发丝,遮掩了一下光秃秃的头顶,说道:“之前梳头发太用力了。” 旁边,王花嫌弃道:“师兄,还不如全剃了。” 陈竹赶紧护住视若珍宝的头发,说道:“怎么可能!那岂不是和大师一样了,我要留着。” …… 这一次,这坟里的东西可以说是彻底被清理干净了。 再倒霉也处理干净了。 陈竹和王花两人认真的做着“洗地”工作,灵玉老和尚守着那失魂落魄的村长赵田磊,这坟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宁红鱼揉了揉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站在旁边的季缺无意中瞄到了一眼,暗自感叹道:“好大。” 当宁红鱼注意到他时,他又赶紧把头扭向一边,双手叉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洗地工作并不轻松简单,包括了焚烧秽物,搜集关键事物、封存等等。 直到现在,季缺依旧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异物会的绣花鞋,讨要鞋子的许青青,不断长大的土坟,土坟里的送子神…… 这一切皆荒诞迷离,宛若一场离奇且又恐怖的梦。 这个世界真是太不正常了。 特别是刚刚那头送子神,太过可怕,让他有一种老鼠见到猫的错觉。 万幸他把祂宰了,这样就不必太过害怕了。 之后,几人回到了村子里,通过对村长赵田磊的逼问,季缺大概能拼凑出一个模糊的事件。 许青青是三里坪的一个姑娘。 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她是一个正常的穿着绣花鞋的姑娘。 三里坪的村长赵田磊在三里坪地位很高,祖上留下的资产也算丰厚,在这三里坪一带,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是他却有一件困扰了他半辈子的糟心事——“生不出孩子。”。 不管是和自家夫人,亦或是向村里寡妇、年轻女子借肚子,都生不出来。 想到这么大一个祖业要无人继承,村里人暗地里甚至会嘲笑他那个不行,赵田磊每日皆有一种如火中烧之感。 这么多年,他一直吃药看“神医”,结果却无用,还把身体弄得一团糟。 他有的时候,做梦都是自家女人肚子大了。 他夫人建议他抱养一个,可是他不依,祖上传下来的家业怎能让外人继承。 赵田磊已暗自做了决定,就是把所有资产毁了也不会便宜了他人。 那一天,他从外面镇子看完病回来,在路边的一处野林里撒尿时,忽然看见了一座庙。 这些年,为了能有孩子,赵田磊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虔诚信徒,附近有名有数的寺庙神庙全去拜了不说,即便是路边的土地庙都不放过。 这座庙不大,位于路边的荒林间,四周皆是枯叶。 赵田磊见到这座庙的第一眼,心头就生出了一种怪异之感。 因为它太干净了。 试想荒林中的一座小庙,不知在这里存在了多少年,风吹日晒的,周围皆是重重叠叠的枯叶,散发着腐败的味道,可是它却纤尘不染…… “也许是谁每日都来打扫呢?” 赵田磊当时已是病急乱投医,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走进了那座庙里。 庙里的是一尊两人高的木雕神像,长得慈眉善目,一看就很善良。 神像和庙宇一样,很干净。 赵田磊放下心来,跪在了地上,拿出了常备的短香,祭拜起了这尊他根本不知名讳的神像。 庙里,他情真意切的说出了自己多年的苦恼,并祈求着神灵帮忙。 之后,他起身,打算离去。 而这个时候,赵田磊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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