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缺想到都是江湖儿女,本该不拘小节,纠结反而显得矫情,于是很自然的睡到了林香织旁边。 林香织是背对着他的,借着屋顶漏洞黯淡的月光,他可以清楚看到对方那如满月的臀部和白净的脖颈。 季缺不得不承认,香织的身材很好。 如果把尾巴和耳朵变出来,那就更妙不可言了。 说到底,他虽然是个脸盲,又是修身养性的正人君子,却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家小姐,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心跳忍不住加快,身体已率先本能的起了反应。 这时,林香织忽然说道:“你不要呼气在人家脖子上,好痒。” 这句话一出,整个房间的氛围都变得格外暧昧起来。 季缺赶紧调整了身姿,以一个“太”字正面躺在床上,心情难以平复。 不睡一张床会被人说成不行,那睡在一张床上什么都不做,会不会也被说成不行啊? 少女就躺在自己身旁,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飘来的淡淡香味,像是茉莉花的味道。 季缺踌躇了一阵儿,最终欲望压过了理性,转身想离林香织近一点。 林香织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变化,身体微微一弓,像是有点紧张。 这个时候,季缺将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却没有说什么,任由对方这样。 不得不说,男女双方一时都有些紧张和兴奋。 照理说,这种时候是睡不着的,可是闻着那淡淡的仿佛茉莉花香的味道,两人却真的睡着了。 睡着睡着,季缺就感觉有一团柔软钻到了他怀里。 很细腻、很舒服…… 就仿佛做梦时的本能,季缺忍不住抱住了对方,感受着对方那绸缎般肌肤的细腻。 身下的稻草发出了轻轻的响动,季缺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很快乐,仿佛可以一直下去…… 他觉得这个时候的香织比以往更温柔、柔软。 结果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季缺一下子醒了过来,然后他就听见了林香织愤怒的声音——“季缺,你浑蛋,干嘛把半夜把我扔到了厨房里。”。
第二百零七章 到底是谁? 听见林香织的声音后,季缺一下子是懵逼的状态。 如今林香织在外面,那自己刚刚抱着的是谁?怪不得感觉不对。 就在季缺想要低头去看时,只见一阵风吹起,雾气弥漫,一切如烟似雾,宛若幻境。 床上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一点余温。 季缺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他只觉得还在那场朦胧、美好,且激烈的美梦里,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可这个时候,林香织已开口道:“浑蛋,你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 哐的一声,房门被打开。 迷雾已消散,林香织看见季缺以那种较为开放的姿态在那里,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赶紧扭过头去,红着脸道:“你想要自己解决那种事和我说一声,我回避一下就是,你乱扔人就是你,你不对了。” 季缺把衣服裤子抽好,装作很淡定道:“我刚没有自己解决。” 林香织皱着鼻头道:“谁信啊。” 季缺思索道:“刚刚肯定不是梦,绝对是个如水做的女人,可会是谁呢?” 他看了看林香织害羞又嗔怒的可爱样子,确定了一件事——“总之不是这只猫。”。 他当时一直以为怀里的是林香织,可并不是。 没有任何征兆的,我就失去了珍洁? 这一夜,季缺再也没怎么睡着。 他一直在想,到底是谁。 总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一个女鬼给那个了吧? 之前也发生过妖女半夜溜进来要他当鼎炉的事,可是都被他“逍遥游”的自动攻击打翻在地,还用红绳束缚住,第二天就扭送了官府。 可这一次,他没有任何拒绝,甚至很迎合。 这逍遥游怎么搞的,防抢防盗不防这个? 这只能说明,那女人没有害他的意思,自己也很想亲近,于是才发生了这种祸事。 真倒霉。 他半夜横竖睡不着,起床喝水的时候,在屋子里发现了一张符纸烧剩下的符根。 “符纸?” 看到这张符纸,季缺不禁怀疑,会不会是女上峰宁红鱼? 她好像比较喜欢用符纸,说不定刚刚那场迷雾就是她弄出来的。 哎呀,潜规则下属用得着这么隐蔽? 他连脸都没看到。 会不会还有其他人? 毕竟之前就有先例。 床下边的林香织早已变成了猫身窝在草堆上。 经历了刚刚的风波之后,她非但没有生气了,还有点开心。 这明显是季缺把持不住,才会把她放在厨房,自己解决。 怎么一看,他还挺君子的。 之后,季缺一直处于迷茫的状态。 舒服是舒服了,可是连是谁都不知道,这什么被蒙上眼睛的小龙女啊。 季缺不禁开始懊悔,懊悔自己只顾着舒服了,中途居然没有睁眼看看是谁。 并且昨晚的那茉莉花香也有些蹊跷,不会真是采花贼吧? 想到这个可能,季缺一下子觉得自己不干净了,走在路上,时不时看向四周,总觉得“凶手”就在附近。 别让我捉住,捉住的话会让你好看! 林香织的眼睛依旧没有好利索,白天缠着布被季缺拉着走。 事实上,她如今已可以透过布条看见外面的场景了。 她不过想走得慢些,单独和季缺混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今天季缺有点魂不守舍的,带着她走路,要不是她能看见,恐怕都要摔几次沟里。 正午时分,两人来到了一座城市里。 这城叫作“平玉城”,离天仁城不远,颇为热闹。 人间就是因为这些热闹,才有了生动的颜色。 林香织蒙着眼睛的模样,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时,一群书生路过,忍不住议论起来。 “这女的长得挺漂亮,可惜是个瞎子。” “是啊,白瞎了这皮囊。” 两男子颇为惋惜道。 而这个时候,就有另外一个长得颇为秀气的书生反驳道:“你们懂什么,瞎子怎么了?你们这算歧视瞎子,有辱斯文。赵勃,我还知道你那个不行呢?” “李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不行了。” 旁边女子的注意力则全在季缺那边。 “你看那公子长得好俊。” “是啊,而且他真的好善良,好有耐心,姑娘瞎了都不离不弃,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种好男人。” “别想了,我们运道不好,好男人都是别人的。” …… 如果在平时,季缺对此见怪不怪,毕竟他已习惯了长得好看这种烦恼。 可今天他却忍不住疑神疑鬼起来。 会不会这里面有谁搞的鬼? 我记得凶手在作案之后,总是会忍不住想回现场看看受害者。 这个时候,街道旁的一个看卦的道士忽然叫住了季缺,说道:“公子,公子!我一看你这面相,最近是要走大运啊。” 季缺忍不住停了下来。 那道士一看就来劲了,说道:“公子,你看你心有金莲,菩萨自来啊?” 季缺一下子抓住了道士的衣襟,把他提了起来,问道:“什么金莲,细说!” 道士双脚悬空,魂都吓掉了一半,说道:“公子,公子,不要激动。” 季缺一下子更激动了,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你本身就有问题?” 说着,他就在道士身上摸索起来。 道士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带着哭腔道:“公子,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季缺怒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说什么金莲,菩萨。” 那羊胡子道士吓得满头是汗,答道:“小的不过是随口编了几句骗口饭吃。” “胡说,你肯定有其他身份。说不说,不说我打人了,沙包大的拳头见过吗?” 那道士看见季缺衣袍下拱起的肱二头肌,吓得脸色苍白,一下子全召了——“小的不会算卦,也不是道士,本来是临水县的一个gui公,可是青楼被衙门查了,小的无处可去,只能一路流亡,假扮道士骗骗人混口饭吃。” “骗人是不好,可公子千万别打,小的小身板可受不住啊。” 季缺看他说得情真意切,觉得不像是骗他,这才放过了这假道士。 假道士落荒而逃,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季缺和林香织继续上路。 路上,林香织不禁说道:“季缺,那假道士是可恶,可你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她总觉得季缺今天情绪不对。 其实季缺今天的情绪激动、敏感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心头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如梦一样的女孩,如梦一般的纠缠,醒来后却不知道脸。 这种感觉,就像是路过了一条下雨的小巷,遇到了一个丁香花般的姑娘。 姑娘擦肩而过,消失在茫茫人海,他对此一无所知,只留下了淡淡的失落和忧伤。 老实说,他如今的情绪确实复杂。 当天傍晚,季缺和林香织回到了天仁城。 见季缺情绪不好,林香织也不再装了,取下了眼罩,问他喜欢吃什么,她去买。 季缺坐在那里,说道:“豆腐脑儿,越甜越好。” 林香织点头道:“那你在家里等着,我去买。” 没要多久,林香织就把加甜的豆腐脑儿买了回来。 季缺吃着豆腐脑儿,总觉得没有以往那么好吃。 他有心事,有心事的人怎么可能吃得香。 他放下了勺子,说道:“我得出去一趟。” “去哪儿。”林香织问道。 “降魔楼,你眼睛没恢复好,好好休息。” 说着,季缺就离开了宅子。 林香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疑惑道:“这么魂不守舍,是担心猪王没有死彻底?” 随即,她看向了季缺放在那里的小半碗豆腐脑儿。 那勺子里的豆腐脑儿是季缺吃完一半放下的,结白晶莹。 想着这是季缺吃过的东西,林香织咽了咽口水。 忽然之间,她很想吃这半勺豆腐脑儿。 吃一个男子剩下的东西,这想法很变态,可是林香织还是鬼使神差的拿起了那只勺子。 她踌躇了良久,最终没有忍住,一口将那半勺豆腐脑儿送进了嘴里…… 片刻之后,林香织舌头都吐了出来,感叹道:“要不要这么甜?” 她觉得这甜过度了,过度得厉害,再联想到这勺子豆腐脑儿是季缺吃剩下的,不禁甜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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