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没虚的季缺干了十碗米饭,吃完后头一倒就睡了过去。 用林香织的话说,睡得跟死猪一样。 结果翌日天还没亮,她就发现季缺又在那画符了。 之后,季缺又是一脸虚脱的出来了,吃完饭后倒头就睡。 这是林香织第一次意识到,画符好像是一件挺伤身体的事情。 于是晚饭的时候,她不禁建议道:“你那个能不能节制一点?” 季缺忙道:“没事,我没虚,我能行!” 每画一张符就能算一次钱,这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季缺忍不住沉溺其中,这劲头堪比前世第一次沉迷网游。 要不是他真的虚了,他恐怕做梦都在画符。 当然,可能因为次数太频繁的原因,他画符竟然失败了好几次。 之后,季缺一直在宅子里深居浅出的画符,不问世事。 这天,宁红鱼忍不住好奇,找上门来。 她看见季缺有点泛黑的眼眶,忍不住说道:“怎么几天不见,你虚成这样了?” 季缺赶紧强打起了精神,睁着黑眼圈道:“我没虚,我很好!” 宁红鱼点了点头,说道:“对,你说的都对,你没虚。” “那你符到底学得怎么样了?” 季缺指了指后面,略显疲惫道:“跟我来。” 之后,他就带女上峰宁红鱼进了房间。 刚走进房间,宁红鱼秀眉就忍不住挑起。 这是季缺的卧房,这几天为了能醒来就画符,季缺把画符的地方改到了这里。 只见床边的地面上散落着十多张揉成团的废纸,俨然是季缺失败的产物。 之后,宁红鱼就看见季缺拿了几叠符纸过来。 看着这符纸上那流动的光泽,宁红鱼呼吸忍不住急促了些许,诧异道:“你真画成了?” “还这么多?” 她很快发现这些符里并没有多少废符,而全是成品符时,不由得更为诧异。 她之前说过,画符要有所成,即便有不俗的画符天赋,都要从一次次失败开始。 这失败次数,她听闻最少的是失败一百三十次后成功画符,之后那人也顺利成为了一位符道大师,而季缺这里,不可能只失败了那十几张吧? “你总共画了多少符?” 季缺打着哈欠道:“全在这了,总过一百一十张,如果不是失败了十三次,应该是一百一十四张。” 说到这里,他就忍不住肉痛起来,十三张折算下来,得是一百三十两银子朝上。 宁红鱼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此子画符天赋恐怖如斯。” 是的,她觉得自己即便开了眼来学,也达不到这个程度。 要不是季缺前几天连买符纸和朱砂都不会,她真不相信对方这是初学者的成果。 即便是符道大师,也没这么高成功率吧? 当然,前提是这些符没问题。 还有一点让她稍微宽心的是,季缺表示只会水灵符和火灵符这两种寻常符箓。 宁红鱼拿出了其中一张水符,说道:“符效果怎么样?” 季缺摇头,回答道:“不知道啊。” “你画好了符都不试试效果吗?”宁红鱼困惑道。 季缺踌躇了一下,回答道:“一张符十两银子,我没舍得。” 宁红鱼:“……” 没有任何犹豫,她把手中的水符一扔,念道:“急急如律令,敕。” 话音刚落,水灵符嗤的一声从中裂开,带出了一道灵水。 符师动用自己的符纸,通常只需要一个念头,因为这符纸本就蕴含着符师的念力,而其余人要动用符纸的话,则需要口诀和相应的仪式。 宁红鱼不是符师,可这用符的手法倒是挺熟练的。 水灵符最大的功效就是“宁神”、“清心”,水灵符是不是上乘,这效力就是最好的评判。 于是宁红鱼闭上了眼睛,让灵水洒落过来。 灵水洒落在宁红鱼脸上,想象中的“清心”、“宁神”并没有出现,宁红鱼反而有点想冒火。 缘于这张水灵符的水喷洒而出,时大时小,还带出了“滋滋”的声响。 在季缺的眼中,就像是有小孩儿拿着一把威力很小的水枪在滋宁红鱼的脸。 水符的水放干,无力的跌落在地,宁红鱼用手擦着脸上的水,深深吸了口气,咬紧牙关道:“你这水符让我很想打人。” “你画的所有水符都是这德性吗?” 季缺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宁红鱼拳头都忍不住握紧了。 “急急如律令,敕!” 又是一张水灵符被发动,宁红鱼一步错开,发现这张水符果然和上张一样,在那里忽大忽小的滋滋,看得人冒火。 宁红鱼吐槽道:“如果我买你这水符,是用来激怒自己,还是激怒敌人呢?” 这一下,季缺也沉默了。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说道:“那我这符不会卖不出去吧?” 宁红鱼反问道:“你说呢?” 季缺惶恐道:“这不是连本钱都搭进去了。” “不对,也许只是这几张不对。” “敕!” 季缺念头一起,亲自引爆了一张水符。 “滋滋……” 水符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不对!敕!” “敕!” “再敕!” 只听见啪的一声响,仿佛某种爆浆的声音。 下一刻,季缺吓得一抖,缘于宁红鱼的头发上,多了几条透明的符水。 为什么用“条”来量化,缘于它们看起来介于液体和固体之间,有点像果冻。 宁红鱼的左眼微微眯起,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下一刻,她就不动了。 季缺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宁红鱼美艳的脸庞一时阴晴不定,回答道:“黏住了。” 她用手扯了扯,发现发丝都扯得翘起了,手依旧黏在上面。 下一刻,宁红鱼右手一扫,切断了那串发丝,左手才重获自由。 可是她的左手上,依旧黏着那符水和发丝。 她尝试着把发丝从手上扯下来,发现竟做不到。 “有这么黏?”季缺诧异道。 宁红鱼唰的一声切掉了手指上的表皮,质问道:“你的符你问我?” 季缺一脸无辜道:“我真不知道啊。” 随即,他看向了一段刚刚洒落在墙上的符水,用手盖了上去。 随即他扯了扯,发现手被黏住了,忍不住吐槽道:“真这么黏?” 之后,他开始发力,想将手从墙上扯下来,结果只听见轰的一声,半面墙被他扯了下来,黏在了手上。 林香织刚买完菜回家,听见这声响,吓得差点跳到墙上。 之后,她就看见季缺手拿着半面墙站在那里,旁边是宁红鱼。 她睁大了美丽的猫眼,诧异道:“你没事拆墙干嘛?” 季缺手拿着墙站在那里,一脸懵逼道:“我不清楚。” 最终,季缺用了和宁红鱼类似的法子,把肌肤表皮削掉后,才把墙放了下来。 一男一女一猫看着这一幕,都沉默了。 宁红鱼看着那一叠水符,心有余悸。 这要是第一张符就是这东西,她还是用脸去接的…… 她拿起了那本《云笈符箓法》,忍不住问道:“你确定学的是这上面的最寻常的水灵符?” 季缺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忐忑道:“那上峰,这种水符别人收吗?” 宁红鱼像看魔鬼一样看着他,说道:“我收,有多少收多少?” “这种水符你还有几张?” 季缺看着这一摞长得近乎一样的水符,说道:“我不知道啊。” 听到这里,宁红鱼忍不住捂着自己高耸的胸口,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第一百六十九章 啊,眼睛,我的眼睛! 季缺的这道水灵符看似不离谱,实则只要仔细思索一下,就会发现很有用。 有大用。 不管何种符箓,不是为了辅助修行,就是为了战斗。 正经的水灵符一般都是用来辅助修炼的,或者在战斗时提神醒脑。 而季缺的水灵符,开始只会“滋滋”人的那种,估计只有嘲讽敌人的作用,可这种很黏的,效果就很出奇了。 比如在战斗时,对方身体某个部位忽然被黏,特别是像是手黏在了脸上这种,那是非常出其不意的效果。 修士之间的对决,特别是从四境神念境能御器开始,通常就十分凶险,胜负往往只在毫厘之间。 谁有更出其不意的手段,谁就更容易赢。 季缺这种水符,如果量足够的话,甚至可以达到定身的效果。 一个人变成木桩让你戳,那对胜负可以说有决定性的作用。 可以说,这种水符是宝物,能成为翻盘关键点的宝物。 这已不是值钱不值钱的问题了,反正她觉得有个几十张这种符在身上,无疑是多了一张底牌。 可如今遇到的问题是,季缺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画的水符是哪种效果。 于是宁红鱼准备一口气把水符全用了,看看季缺的画符规律。 结果她刚扬一张符,季缺就忍不住说道:“十两。” 她再扬一张符,季缺又说道:“十两。” 宁红鱼听得烦人,塞了一千两银票在他手里,季缺才闭上了嘴巴。 之后,算上之前的,总共七十六张水符,有七十张“滋水符”,这些符现在还有好几张在那滋滋,以至于林香织都有点幻听了,而剩下的六张,则是那种黏死人不要命的黏水符。 那这样算下来,差不多每十多张,季缺就能画出一张黏水符。 宁红鱼已反复试验过,这种黏水符的符水很容易渗透进衣服、布料,这就代表着一旦沾上就得扯烂皮肉才能解脱。 最终,她以三十两一张的价格开始收季缺的水符。 统一价,无论何种水符,照单全收。 按照宁红鱼的预计,只要二十张里有一张黏水符就行。 寻常修士动用符箓,一次引发二十张是极限,而靠二十张符就能改变战局,怎么看都不亏。 而如果符师季缺动用自己画的符的话,一次用一百张都没问题。 一次一百张,里面如果混着十张黏水符的话,宁红鱼已能想象对方满身透明黏水变成靶子的画面。 这么一想,她貌似又逊了季缺一筹。 因为她知道,即便她动用她的右眼全力以赴去学,也学不会这种水灵符。 这是水灵符? 一时间,她竟有些无法直视水灵符这种最为常见的符箓了。 之后,宁红鱼很自然的把目光放到了剩下的火灵符上,疑惑道:“你这火灵符正经吗?” 季缺回答道:“我画符时是很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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