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重新振作起来,又分出一根尾羽在师尊手臂上缠了几圈,眼睛瞪得溜圆,一瞬不瞬紧盯着师尊,生怕云舒月会忽然消失不见。 这天夜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某一刻,云舒月和沈星河同时感知到了一种奇异的拉扯感。 那感觉云舒月很熟悉,与以往每六十年一次的“传送”如出一辙。 但同时,云舒月又察觉到了另一股力量,在与那想把他“传送”走的力量互相抵抗。 这一幕落在沈星河眼中,便成了师尊的身影忽然变得明明灭灭。 一瞬虚幻,一瞬又充盈凝实。 虚幻时沈星河紧紧抓着的师尊的肩膀和用羽毛牢牢缠绕的师尊的胸腹、手臂,似乎全成了空气,即便下一刻师尊的身影又变得凝实,沈星河还是被惊得浑身的羽毛都炸开了。 他一时再顾不得许多,惊慌失措地顺着师尊的领口飞速窜了进去,小爪子和尾羽都紧紧扒在师尊的肌肤之上,简直恨不能把自己塞进师尊身体里,让师尊无论去哪都甩不开他。 沈星河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以至于让正细细感知那与天道抵抗的另一股力量究竟来自何方的云舒月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好在没过多久,那股奇异的拉扯感便彻底结束了。 云舒月却依旧端坐在原地。 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在这个本应再次被天道“惩罚”的整六十年,“天罚”并没有到来。 或者说,这次的“天罚”,并没有成功降临。 即便云舒月从不惧“天罚”,这显然也是一件值得细究和令人庆幸的结果。 但此刻,云舒月的神色却并不见轻松,反而有些道不明的古怪—— 因为那此刻仍紧紧扒在他身上,与他肌肤紧贴,恨不能把整个身体都塞进他体内,一直在脑海里心头间反复嘤嘤“师尊师尊师尊不要丢下我让我跟师尊一起走啊啊啊!!!”的小东西。 作者有话说: 小星河:不要啊啊啊啊!!(又抓又挠滋儿哇) 师尊:!(疯狂心动) 关于【昨日黄花】:我知道正确写法是【明日黄花】,但我自己读【昨日黄花】更顺畅所以就用这个了,考试的小可爱请记得正确用法【明日黄花】。
第127章 结契 这还是云舒月第一次与谁如此亲密。 以往他与沈星河虽也会有些肢体接触, 但因为沈星河对他唯有尊重敬仰,他对这孩子的感情也不容表露,所以两人平日相处完全称得上“发乎情止乎礼”, 从未真正越界一步。 从前沈星河于七月缠在他身上时,也只会缠在他衣服上, 从未像此刻这样,整个身体与他肌肤相贴。 若云舒月还像最初时对沈星河并无其他想法,只单纯把他当做徒弟,如此其实也并不会如何。 但沈星河如今已是他的心上人。 即便这孩子如今是青鸾的形态, 与他如此亲密,也还是让云舒月忍不住怦然心动。 尤其沈星河的小爪子因为紧张还一直在他胸前又抓又挠, 慌不择路想找个着力点, 长长的尾羽也不停在云舒月腰腹间扫来扫去,缠了一圈又一圈。 哪怕云舒月是圣人, 此刻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反应。 被沈星河小爪子和尾羽触碰到的地方有些痒,更有些说不出的灼热。 那痒意自肌肤一路蔓延至血脉、心头, 到最后, 连骨头中都泛起一股隐约的酥麻。 这感觉对云舒月来说并不陌生, 因为自他二十岁渡过金丹雷劫, 其后的每一天,他体内都时刻奔淌着与此类似的异样热流。 但从前,对于这样的感觉, 云舒月唯有淡淡的厌恶, 解决方法也不外乎忍耐和压制。 沈星河带来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那种因汹涌感情和与所慕之人肌肤相贴而生出的热和痒, 完全不会让云舒月生出一丝不耐和厌恶, 甚至连身体都变得更热了。 只是, 沈星河在担心。 他担心害怕得整个身体都在剧烈战栗。 惊慌失措的心音也一刻不停。 到最后, 云舒月除了满心无奈和心疼,竟也分不出神再去理会骨子里那股异样的热度。 “星儿。” 他近乎叹息地唤着这孩子的名,隔着衣襟轻轻拍着胸前鸟儿的脊背,温柔低语。 “星儿,已经没事了。” “不要怕。” “为师还在。” 沈星河却还在抖,细细碎碎的心音也仍未停止。 云舒月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忍不住微扬唇角,干脆直接传音给这孩子,【星儿,已经没事了。】 怀中的颤抖这才渐渐缓和。 又过了许久,云舒月雪白的领口处,才终于冒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 沈星河是真的要被吓疯了。 自重生至今,他还从未在师尊身上见过类似的情况。 就连当年师尊被传送走的那次七月十五,他因为紧紧抓着缠着师尊,成功达成寸步不离的结果,哪怕师尊被传送至金乌大漠,他也从未失去过师尊的踪迹。 但这次!就在刚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甚至在他几乎缠住师尊全身的情况下!师尊却依然险些从他爪下失去了踪迹!! 沈星河简直不敢想,若师尊真的独自一人被传送走,在灵力全失的情况下,再被传送到什么乌七八糟类似无名城的地方,再次遭受与前世相似的侮辱,他真的会疯的! 难道只是这样紧抓着紧缠着师尊还不够吗?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与师尊形影相随,半刻不离? 师尊真的不能与他签订主仆契约吗? 如果签订了主仆契约,无论师尊在哪,都可以召唤他过去,他亦能感知到师尊的位置。 他是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失去师尊的踪迹! 不然他会疯的! 一定会疯的!!! 识海中不知何时起了飓风,一片动荡不安。 某些被牢牢压制许久的痛苦记忆眼看着便要冲破樊笼,再度降临。 沈星河紧紧闭着双眼,骤然而来的无力和恐惧几乎充满了他全部身体和思想。 浑浑噩噩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识海中忽然响起师尊低低的带着明显安抚意味的声音,【……星儿,已经没事了。】 沈星河倏地睁开眼睛,浑身还在控制不住颤抖。 【已经没事了。】 【为师还在这里。】 脊背上有人在断断续续轻轻拍抚,沈星河眨了眨酸涩的眼,入目所及满是莹白的雪色。 他下意识动了动爪子,立刻察觉到爪下之物微微僵硬了一瞬。 与什么光滑滚烫之物紧紧相贴的耳中,很快听到一阵剧烈的“砰”“砰”之声。 他几乎立刻意识到,那是……心跳的声音。 惊飞的大脑忽然在此刻回归本位,沈星河呼吸一滞,小脑袋在周身绕了一圈,在看到身后雪白的布料以及头顶熟悉至极的精致下颌线后,终于想起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 沈星河:…… 脑海空白了一瞬,后知后觉的尴尬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但与此相比,沈星河还是更担心师尊之前时虚时实的事会再次上演,紧锁的眉头依旧拧成个疙瘩。 【星儿】 【已经没事了。】 识海中再次传来师尊温柔的声音。 沈星河一向最相信师尊,所以师尊说没事了,应该就是真的……没事了。 因为后怕,他的心脏还在飞速跳动,但对师尊的信任到底占了上风,沈星河这才微微松开些缠得死紧的尾羽,轻手轻脚向上爬了爬,自那雪白的领口冒出头来。 “……师尊。” 小脑袋紧贴着师尊的锁骨,探出头来的沈星河惊弓之鸟般警惕地扫了眼四周,想知道如今他们是到了哪里。 目之所及之处却熟悉得不能再熟。 沈星河顿时怔了下——他们竟还在魔域! 脖子上忽然被轻轻拍了拍,沈星河脑袋一转,看到师尊莹白修长的手指,立刻把小脑袋凑过去蹭了蹭。 虽然师尊说没事了,也虽然师尊身上那股拉扯感似乎已经消失了,但因为之前的事,沈星河还是害怕,所以并不敢轻易离开师尊。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现在的动作不太合适,但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他是真的怕即使如此也抓不住师尊。 因为后怕和不知道师尊是否会再次出现之前的情况,沈星河担心得眼睛都变得水润润的,又忍不住蹭了蹭师尊的手指,低声问道,“……师尊,您知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想到片刻前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师尊,沈星河的声音又隐隐开始颤抖,“您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身影变得忽明忽暗,像要消失一样,无论我怎么抓都抓不住?” 云舒月安抚地顺了顺他的脖颈羽冠,又忍不住用下颌蹭了蹭沈星河的小脑袋,这才缓声说出心中猜想,“之前有一股力量,在帮为师抵御天道的‘惩罚’。” “星儿是否也感知到了那股拉扯之感?” 沈星河点点头。 而后反应过来,师尊那时时虚时实,明明灭灭的情况,应该正是那股莫名的力量在与天道对抗。 “所以……您不会再忽然消失不见了吧?” 他不安地动了动小脑袋。 云舒月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师尊的判断不会出错。 沈星河这才终于放下心来,缓缓收回紧缚在师尊身上的尾羽,慢慢从师尊胸前爬了出来,重新跳回师尊肩头抓好。 期间云舒月一直静静等待他动作,直到沈星河最后一根羽毛自胸前曳过,又引起一阵酥麻,云舒月这才终于轻呼出一口滚烫的热气,深感无奈的同时,又有几分隐约的甜意。 这还是云舒月第一次感受到何为“甜蜜的折磨”。 见小孩还探出小爪子偷偷碰自己的颈侧,云舒月立时捏住那青蓝色的小爪子,想让沈星河老实点,别再惹他。 沈星河则完全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心思,只担忧地仰头看着云舒月,“师尊,您的身体是不是更热了?” 说完,沈星河立时运转体内冰灵力,立刻在师尊周围凝出一片冰雪天地,想以此帮师尊降降温。 云舒月的情况却并未有多少缓解,沈星河心中就又着急起来,又忍不住问道,“师尊,您说这次的‘天罚’被抵消掉了,那我们是不是暂时不会离开这里?” 云舒月轻轻应了一声。 知晓沈星河心中所想,既然今年不会再被传送走,云舒月索性又放出冰雪宫殿,再次带着沈星河踏入宫殿内的冷泉中。 一进入冷泉,沈星河就又开始放冰灵力,还把师尊手腕上的寒潭月魄也拆下一颗扔进泉池底部。 整个泉池立时被厚厚的冰层所覆,又自云舒月所在之处渐渐向外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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